“咚!”
外面突然傳來物體落地聲,隨即就是二狗子的叫聲:“田大夫!你這是怎麼呢?好好地怎麼突然軟到了?”
“王家主!王家主!小人錯了,小人真的錯了……”
胸有成足卻怒火萬丈的王世華,對於田大夫那恐懼到極致的求饒聲,撇嘴冷笑了,叫道:“別攔他,讓他進來!”
田大夫如喪家之犬一般的衝進來,跪在王世華面前,邊磕頭邊哀求着:“王家主,小人曉得錯了……啊!”
剛說了一句話,就被王世華順手抄起茶杯砸到了腦袋上,鮮血順着茶水留,可他根本就不敢擦,也學乖了點,只磕頭,不敢出聲
王世華拍了拍手,拿起一個茶杯,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後,淡淡一笑,道:“我心情好多了,現在,我問麼子,你答麼子,沒問到的,不許多講一個字,問到的,要敢少講一個字,哼!”
“是!是!小的保證做到。”
“二夫人到底得的是麼子病?”
“是傷寒。”
“可是你的毒讓她得了傷寒?”
“不是!不信你可以問這位……啊!”
“叫你問麼子答麼子,你不信。”王世華淡淡地邊說邊拿起一個新茶杯,倒了杯茶,拿在手裡。擺渡看新節
田大夫額頭上多了道口子,鮮血直流,滴落在地,卻不敢擦拭,只是疼的過於厲害,讓他渾身都微微顫抖起來。
“是你給二夫人煎藥的藥蓋子上侵了舍蘭花?”
“不是!”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承認?王世華大怒,卻忍了來。
“你是大夫,給病人開的藥方子,病人吃了藥,病情卻一天比一天重,難道你就沒發現不對頭?”
“發現了。可……”這次學乖了,剛多說了一個字,立即閉嘴,偷偷瞄一眼王世華,果不其然,王世華已經將杯子稍稍舉高了點。
“既然發現了不對勁,爲麼子不稟告二夫人或者寨主?還有,小翠找你對質,你爲麼子會心虛的左推右閃?”
“王家主,小的是按照師傅傳授治療傷寒的方子開的,見病情不好,小的也很奇怪。小的查了藥渣和藥材,沒發現問題,就給寨主稟報這事,又覺得自己醫術有限,不堪重任,想請寨主另請高明,可寨主卻讓我再治治看,等他再找到醫術高明者,才放我離開。”
如果按這話分析:王世富就不僅僅是喜新厭舊的問題,而是想要殺周水玉。但反過頭來一想,不可能!別講王世富還沒有這樣的狠勁,就算喜新厭舊,大不了把周水玉打入冷宮,反正家裡不缺這點開銷,完全犯不着殺自己堂客來壞自己的名聲。王世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李潔瑩,心頭對李潔瑩的怒氣立馬更盛:好啊!沒想到你這個看着單純的妹子,實則心思縝密,心腸歹毒,居然借他人之手來殺人。不說別的,就憑這一點,王家就容不你……王家的後宮中,歷來不缺乏明爭暗鬥,可都遵循一個規矩:把對方趕走就得住手,否則,就過界了,男人就得插手干涉。所以,很少有這等歹毒到還沒上位就殺人之事。
如此一分析,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個看着在瑟瑟發抖的田大夫,心裡其實並沒有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恐懼,否則,都東窗事發了,卻還能有空閒玩心眼子。
回頭掃了眼周水玉,發現周水玉正看過來,目光對視,周水玉淒涼一笑。
王世華不得不走過去,趁着給她蓋被子的機會,輕聲安撫道:“弟妹,別被他這假話騙了,世富雖然蠢了點,但絕對沒有這麼狠的心,也就是一時鬼迷心竅被人利用了而已。”
周水玉雙目一亮,悲涼的氣勢一鬆,對王世華點點頭,看向那個田大夫,更爲不善。
王世華回到原位,端起茶杯喝了口,淡淡地問道:“既然是世富要求的,那你告訴我,是誰請你過來的?可不要講是憑藉你巧舌如簧就獲得了世富的相信而請你來的。”
世家大族規矩甚多,就連給夫人小姐之類的高層人物看病的大夫,要麼就是家裡養的大夫,要麼都是名聲在外又來歷清白的大夫,普通的大夫就是想看也沒那機會,除非是有高層擔保或遇到疑難雜症需要張榜懸賞。
“是大夫人……不,是李潔瑩小姐身邊的丫頭紫萱妹子在我給街坊看病時,請我來的。”牛打三遍也知道回頭,好歹是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怎麼可能還不識趣?
王世華的目光一冷:好歹是二夫人,怎麼能隨便找個江湖郎中來給她看病,這不是擺明了想要她的命麼?
王世華對二狗子使了個眼色,二狗子立即跑出去帶人抓捕叫紫萱的丫鬟。
“這麼講,給藥蓋子裡侵染舍蘭花的事,也不是你乾的了?”
“小的敢發誓,絕不是小的乾的。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等絕戶之事。”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家主,三爺來了。”
“讓他進來。”
王世富進門後,看了眼那個田大夫,聽到周水玉的咳嗽聲,快步走過去,關心的問道:“水玉,你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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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我沒事,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隨即,來到王世華身前,坐,邊給自己倒茶邊問道:“二哥,這是怎麼了?你不會懷疑有人敢謀害水玉吧?”
王世華淡淡一笑,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世富,你覺得我們得病後跟普通老百姓有麼子分別?”
“二哥,瞧你這話問的,都是得病,還不是一樣……”說着說着,見王世華的面色冷笑起來,他驚異的問道:“難道有區別?”
“王福,你是大夫,你來告訴他答案。”
“是!”王福對王世富抱拳一禮,道:“寨主,我們得病雖然跟普通老百姓沒得麼子區別,可得病後卻有很大的區別,最少,我們不會因買不起藥或者買不起好藥材而發愁。”說完,還不忘拍王世華的馬屁:“當然,在家主的帶領,我們王家的百姓現在都不用爲抓藥發愁了,但在最好的藥材上,他們就算有錢也很難買到。”
解釋雖然解釋了,可王世富還是沒明白王世華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王世華恨其愚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如果是普通的百姓得了傷寒,很可能會拖這麼久,但病情不會如弟妹這般反反覆覆地發作。而我們用最高明的大夫看病,用最好的藥材治病,卻依然把病拖了這麼久。世富,難道你就從來沒懷疑過?”
“我……我……”
好在王世富沒有狡辯,否則,王世華盛怒之,手裡的茶杯就該砸在他頭上了。
“你喜新厭舊,被李潔瑩迷的神魂顛倒,就算對這事有所懷疑,卻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破壞了李潔瑩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世富,我講的對麼?”
“我……我……不錯,二哥,你講的對,但有一點你講錯了,我對水玉依然如故。只是他們講傷寒傳染性強,不許我來探視,所以,我……”
“他們講?呵!呵!你來告訴我,這個所爲的‘他們’,指的是誰?”
“有他們兩個大夫,還有潔瑩她們都這麼講,而且,我還看了一些醫術,上面也是這麼講的。”
“家主,小的講這話,是出於真心。”
田大夫一見王福跪磕頭解釋,也趕緊磕頭補了句:“小的也是這麼出於真心相勸的。”
在先入爲主的觀念主導,王世華相信王福是出於真心,可這個田大夫,恐怕就不是如此了。但現在還不是處理他的時候,所以,王世華並沒有出聲。
“這位田大夫是誰推薦給你的?”
“是潔瑩,她講王福雖然是家裡的大夫,忠心是忠心,但醫術有限,而這位田大夫雖然是個遊方郎中,可醫術極爲高明,水玉的病拖了這麼久都沒治好,再拖去恐怕會出人命……我一想到水玉要是沒了,就心亂如麻,只求這位田大夫能治好水玉的病,也沒多想就同意了。”
“唉~!世富啊!你真的太年輕了。”
見王世富驚異的看過來,王世華又嘆了口氣,道:“就算王福的醫術有限,可鎮上不是還有幾位醫術更高明的大夫麼?無論是中醫西醫,隨你挑,難道他們還敢不給弟妹看病?就算你不願意多走幾步路,去請他們過來,難道就不能拍封電報過來,我來幫你請他們麼?”
越說意思越反,表明了王世華越想越憤怒。
看着王世富深深地低頭,王世華搖搖頭,掃了眼周水玉,對王世富道:“算了,現在對你講這些也沒得用了。你和弟妹的事,我雖然不好插手,可王世富,你給我記住:弟妹畢竟是我點頭認可的弟妹,要是讓我再聽到她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或者傷了,你也不用在王家呆了。”
周水玉和小翠聽到這話,低頭互視一眼,彼此眼中充滿了濃濃地驚喜:有王世華這個保證,只要王世華還活着,只要周水玉不犯大錯,這輩子的榮華富貴就不用愁了。就算王世富以後嫌棄她,但絕不敢休了她,也不敢過於苛待她。
“二哥……”
“我講的話,你記住了麼?”
看着王世華雙眸精光大盛的看過來,王世富嚇了一跳,趕緊點頭。
“對了,是你令不讓小翠出寨去找大夫給弟妹看病的?”
“沒有,我絕對沒有過這樣的命令。”
王世華雙目陡然一眯,淡淡地問道:“你確定你真的沒過這樣的命令?”
“二哥,再怎麼講水玉也是我的二夫人,對我一向又知冷知熱的,她病重,我擔心都來不及,都想着這兩天要還沒好轉,就發榜懸賞請大夫,又怎麼可能不讓小翠去找大夫?”
果然是有人借王世富的名頭假傳聖旨!卻成功觸碰到王世華的逆鱗——權力!
王世華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