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們在這。”
“阿弟,你跑哪去了,姐剛纔擔心死了。咦~…你們這鼻青臉腫的,是誰打的?”
“我們本來是跟蹤那個和尚的,沒曾想,這和尚居然勾搭婦女,在後山行苟且之事,被我們抓個正着。可那和尚倒打一耙,說我們是專門來破壞佛門聖地,要抓我們見官。爭執中,那和尚居然胡說八道的煽動大家打我們,要不是這些好漢及時趕到,恐怕我們就真的回不來了。”
學生們勃然大怒,紛紛指着那對跪在地上的野鴛鴦,問是不是他們?
“不是他們,那倆人還在大殿裡面關着了。”
憤怒的學生們立即衝進去,很快就將那對穿着衣服的野鴛鴦,推推嚷嚷地給拉了出來。
事實上,這些學生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兒,完全是思想啓發教育的結果……十日前,白石山觀音廟募捐之後,卻一直沒動靜,他們覺得這裡面有鬼,便相邀前來暗中調查。沒曾想,暗中跟蹤那個負責錢糧之事的和尚,居然看到他跟一個女香客苟且之事……好在護衛們及時趕到,否則就百口莫辯,被煽動起來的香客打死也是白死了。
此時,香客們已經聚集了上千人,將周圍圍的水泄不通。可剛剛被挑起的怒火,開始迅速降溫,小聲的爭論起來:有的人說這些學生肯定是受人唆使,上了別人的當,才來這兒指責大師;有的則反駁說不可能糊弄這麼多學生,事情恐怕還真是另有一說。最少,那些拿槍的,敢在這裡如此大大方方地等待政府和王家人前來甄別,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帶頭的女學生氣的滿臉通紅,衝過來,指着玉機的鼻子,罵道:“好啊…一個是如此,兩個還是如此,可見你們這寺廟打着佛祖的幌子,乾的卻是……卻是無恥之事。禿驢,你還有麼子話可講?”
“阿彌陀佛~…諸位小施主,萬不能上了這些惡人的當。這些都是他們安排好了的。”
“放你媽的屁…”王二林忍不住怒火衝了出來,破口大罵中,從身上掏出一塊王家護衛專用的腰牌,衝到玉機面前,向他一比,怒道:“你口口聲聲講我們是惡人,是土匪。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麼子?”
這個時候,玉機心頭還真有幾分後悔: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先溜了。如今,卻只能硬着上,來個死不承認。
掃了眼那腰牌,淡淡一笑,單手一禮,裝出一副替對方考慮的悲天憫人的樣子,道:“施主好精密的部署,連王家護衛的腰牌都敢作假,就不怕王家人事後追查到底麼?”
“放你媽的……”
“二林…”老唐見王二林要抓向玉機,趕緊制止:對方正希望如此,巴不得你動手,他纔好煽動正搖擺不定的信徒們回擊。
走過去,直勾勾地看着玉機,突然怪笑了一下,道:“大師講的對,不過,不論我們是真是假,佛門都無權干涉,都得等政府和王家人前來,才能辨別真僞。不知大師同不同意這個說法?”
玉機一聽這話,心頭一沉:他正是藉着大家無法辨別這些王家人的真僞,才能煽動大家圍堵,一旦坐實這些人真是王家人的話,那就得輪到他們倒黴了。
“施主說的對,不過,裡面的幾位女施主,還請立即放人。”
唐明淡淡一笑,道:“不管我們是什麼人,被你們這麼多人圍堵,總得要人質來防身,這點,我相信大師和各位都能理解。況且,學生是最善良的人,不會作假,我想請這些學生進去照顧那幾個婦人,而且大門不關,讓大家隨時都能看到裡面的情況,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等政府和王家人來甄別了。大師,你講對不對?”
這話已經堵死了玉機的任何反駁之言,讓玉機心頭大嘆功虧一簣,那麼,現在就是該開溜的時候了。
“施主這個辦法好,貧僧十分贊同。”玉機雙手對唐明一禮,道:“我看那位女施主有孕在身,剛纔好像受了點驚嚇,小寺有上好的安神良藥,請施主稍後,貧僧這就去取來。”
說完,轉身就要走人。
他這話聽不出半點破綻,可唐明是個老江湖,哪會讓他如意。當即快步上前攔住玉機,笑道:“大師剛纔振振有詞的指責我們是土匪,可萬一我們真是王家人呢?你們不是講出家人不打誑語麼?正好,要是我們真是王家人,還請大師給我們一個交代,特別是要講清楚爲麼子要煽動這些一心向善的信徒們來圍堵我們?”
此話一出,信徒們立馬議論起來,紛紛想起:萬一真是王家人,玉機大師還真的得給大家解釋一下爲什麼撒謊?
玉機一愣,正要開口,唐明卻搶先道:“再講了,不就是取個安神的靈藥麼?用得着大師親自去取麼?大師是慈悲之人,相信會把這等做好事,結善果的機會,讓給下面的弟子的,對不對?”
玉機大恨:即恨自己貪心不足,纔會被對方反將一軍,又恨對方如此咄咄逼人,把種種退路都封堵死了。
“來兩個人,陪這個和尚去取藥。”唐明既然打定主意要弄死玉機,自然不可能給他開溜的機會,當下一把抓住玉機的手,對身後的人大叫一聲後,還特意吩咐:“一定要好生照顧,可千萬別讓這個和尚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還請大師說出放藥的地方。”
玉機張嘴想說得自己親自去取,可轉念一想,對方能作此安排,肯定有對付的辦法,只能無奈的對身後一個弟子吩咐道:“就放在我住的禪房那個黑色櫃子裡,裡面有一個黃色小盒,盒子裡有一黑一白兩粒藥丸,把白色的取來,萬萬不可拿錯了。”
唐明一直看着玉機,見玉機說道最後,眼神裡閃過一縷精光,當下叫道:“等一下…”
“施主還有什麼吩咐?”
“我差點忘了,既然大師非說我們是土匪,那麼,爲了證明我們的清白,還請諸位香客中派選四位誠實之人,再從這些學生中挑選兩人,大家同去,方可證明我們的誠意和清白。大師覺得如何?”
玉機心頭大恨:那粒白色藥丸是一劑慢性毒藥,黑色藥丸卻是解藥……這是他留下的最後一道救命之策。去取藥的弟子知道這事,之所以要特意再囑咐,就是希望弟子把黑色藥丸也同時帶來。因爲他很清楚:那位有孕自身的女施主,十有就是王家的二夫人,但只要她吃了那粒慢性毒藥,自己解藥在手,就能保下一命。就算萬一有什麼意外,事後,也可以推脫到陪同去取藥的那兩個護衛身上。只是有點可惜,因爲一時不查,吩咐的話有點多了,引起了唐明這個老江湖的警覺。如今這麼多見證者一起去,事後想推到護衛身上也不可能了。
這點雖然很可惜,不過還好,只要阿霞吃下藥,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所以,玉機也不堅持,笑道:“阿彌陀佛~…如此最好。”
混江湖的就是狠…趁你病要你命,那是最起碼的手段。
見玉機退讓一步,唐明又怎麼可能放過,立馬就步步緊逼。
等去取藥的人離開,唐明對衆人笑道:“諸位,玉機大師口口聲聲講我們是土匪,而我們又講自己是王家的護衛,讓大家一時無法分清。我能理解大家的所作所爲,換成是我,見有人在這佛門重地放肆,也會跟大家一樣動怒。可既然我們這些人被大家圍在這裡,等待政府和王家人來甄別,那麼,我想請大家想想,萬一我們真是王家護衛,就證明玉機大師在撒謊,在故意利用大家對佛祖的虔誠之心,挑唆大家……”
囉囉嗦嗦的說了一大堆後,唐明終於道出了目的:“這次起因是我們抓到了兩對女香客跟和尚的苟且之事,要是我們真的是王家人,那就證明這裡只是個打着佛祖幌子,乾的卻是勾引女香客的淫窩,如此冒犯佛祖聖地,就應該受到天打雷劈,放跑一個都是對佛祖的大不敬。所以,還請大家幫幫忙,把這裡的和尚都請到這兒來,等待政府和王家人的甄別。”
“對…應該把這些冒充和尚,卻毫無廉恥之心的騙子也看管起來,要不然,放跑了這些和尚,佛祖都會怪罪我們護佛不利。”那個帶頭的女學生一叫完,就一把拉住玉機,別的學生一見動手了,趕緊衝上前,七手八腳的將玉機和他身後的那個弟子全放倒在地,不少人還趁機暗中連打帶踢,罵罵咧咧。
“佛門聖地,不得放肆,這是對……對……哎喲~…”
“死禿驢,還敢叫,看我不打死你…”
“對…打死這幫淫棍。”
學生是一個特殊羣體,在大家的印象中屬於單純的一類。玉機如何敢還手,只能大叫着,卻沒想,不知被誰一腳踩到下體,疼的他立即慘叫一聲。
旁邊的香客們一看,無不愕然,卻都不知道怎麼辦。就算有個別別有用心之人想煽動大家,可此時,王家護衛紛紛走出來,幾十把槍口對準了他們,讓他們如何敢亂動。
王二林甚至冷笑着威脅道:“這是學生跟假和尚的事,誰敢亂動一下試試?”
說完,還用盒子炮的槍口擦了擦臉,一副土匪殺人前的囂張樣。
倒是唐明理智,見學生們在相互鼓動打氣下,開始毫無顧忌的對兩個和尚拳打腳踢,趕緊制止道:“諸位,我曉得你們都是嫉惡如仇的小英雄,可你們光打他們有麼子用?這廟裡還有四十多個假禿驢,要想解氣,就得趁他們還沒逃跑,把他們全抓來。到時候,等政府的人一到,就能光明正大的收拾他們,才能徹底的出出大家心頭上的這口惡氣。”
得…這連消帶打的指點迷津,徹底點燃了學生們的興奮勁……神棍大案之所以還被稱爲白石山慘案,也就由此徹底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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