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瞳之神能

紅髮的少女用着一種奇特的迷蹤步走來,她的雙手攜着兩道金色的光束,一會兒閃到我的側面,一會兒又閃到我的背後,簡直是防不勝防。

幾個回合下來,我也不能傷到她分毫,她卻在我身上留下許多細小的傷痕。或許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吧,我站穩腳跟,努力化解着她的進攻,等待她攻擊的間隙。等到紅髮少女再次閃過我身側時,我立刻順勢擒住她的雙手,擡腳踹過去,然後用力甩開。

紅髮少女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又以光一般的速度俯衝下來,我能感覺到她的頭髮拂過我的脖子,接着後背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劃了一刀,一種強烈的不適感瞬間涌了上來。

沒想到這個女孩這麼厲害,看來我也必須認真起來了。 "量子絕滅波!"我吶喊着,雙手同時發出兩道白色能量,光波在迅猛的衝擊之中又迅速合爲一體,擊中了紅髮少女, 她猛烈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鮮血。

下手太重了嗎?我收回攻擊,慢慢走上前去,可誰知那紅髮少女突然起身跳到空中,琥珀色的眼瞳陡然化成了紅黑色,形似一個漩渦,深不見底。那雙眼的威力極其可怕,在她使出招數的一瞬間,我就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了,身體彷彿被萬噸巨石所壓迫,喘不過氣來。那是一股強大的無形力量,穿透層層阻礙,直擊我的心靈深處。我撲倒在地,閉上眼睛不再動彈了。

"戰神聯盟的卡修斯也不過如此,和父王他們說的根本不一樣嘛。"紅髮少女的語氣中有些失望。

我能感覺到她在向這邊靠近,雖說是結結實實中了她的瞳術,但我的身體很快就恢復了知覺。爲了徹底擊敗她,我決定假裝繼續昏迷,不作任何反應。

果然,沒過多久,一根冰涼的手指就抵上我的脖子。我趁此機會再次抓住那隻手,隨即翻身跳起,給了她凝聚滿力量的一掌。她也釋放出紅色的能量回擊,但在力量上並不如我。我決定乘勝追擊,又迅速打出兩掌,將她整個身體擊飛了出去。

"是誰要對付我?你父王又是誰?"在她起身之前,我就趁機將能量轉化爲利刃,指着她的脖頸問道 。

"哎呀,你不要這麼兇啊。"紅髮少女擡手將我的手臂挪開,然後拂了拂額頭邊的散發,一臉嬌弱地說:"我也只是想來試探試探你嘛,畢竟我不知道以你的能力,是否可以救出布萊克啊。"

"你是想說,你有布萊克的消息?"我冷笑着,再次將利刃對準了她。經過上次黑袍精靈的騙局,我已經不太信任眼前這位少女所說的話。

"我可沒有騙你,在被那個黑洞吸入之後,他去到了另一個空間,那個空間還和魔域有着關聯。"紅髮少女俏皮地說道:"你剛纔應該也見識過我的神力了,我是能夠看到他的哦。"

"那好,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帶我去找布萊克,我就放過你。"我想了想,將能量全部收回,並把她扶起來。

"不好意思,這個我現在可做不到。"紅髮少女的眼瞳中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她輕輕抓起我的手說道:"不過你閉上眼睛,我能夠讓你看到……"

"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我的語氣一轉,又狠了幾分。

"哼,你怎麼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啊,我記得之前你可不是這樣的。"紅髮少女小聲嘟囔着,卻像是在撒嬌一樣。我想她很有可能早就在暗中觀察戰神聯盟了,只是我們一直沒有察覺。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手搭在她的手心之上,眼睛微閉,幾秒鐘的黑暗之後,似有一道光芒點亮了整個世界。我的腦海之中慢慢出現了許多許多的星球,看見了各種各樣的場景,彷彿穿梭於浩瀚的星河之中,而那雙金色的眼瞳一直貫穿始終。

很快,眼前的一切美好都被消失了,我看到了一個無比昏暗的空間,它就像存在於宇宙間的裂縫裡一樣,那裡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混沌的。

血一般紅的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着無數精靈的屍體,即使沒有死去的精靈大部分也發瘋般四處亂竄,熔漿一樣的炙熱液體四處噴發着,錯綜複雜的鏈條將這個空間纏繞得密不透風。一隻灰黑色的精靈掙斷了縛在身上的四道鏈條,他的背後忽地生出一雙黑色的翅膀,紅色的光芒圍繞在身側。他睜開血紅色的眼睛,一瞬間就揮手將周圍那些狂化的精靈斬成兩段,然後微低着頭,大步走上一個長長的階梯……

"恭迎您,魔域的新王!"剩下的精靈都停止了殺戮和逃竄,他們全部匍匐下來,膜拜着那位登上最高臺階的精靈。

我這纔看清那隻精靈戴着一副沉重的灰色頭盔,額前鑲嵌着一顆紅色的寶石,他漠視着臺下的一切,身上的殺氣仍未削減,原來……這就是從地獄深處走出來的精靈嗎?

畫面忽然一閃,是另一處寧靜並且荒蕪的地方,只有一座寬闊宏偉的建築立在這裡,上面雕刻着好多我不認識的精靈,但看起來都充滿着邪氣。我彷彿進入了這個空間一般,竟然能夠走入那個基地裡面,只是,我看不見自己的身體。

這裡倒像是一個實驗室,四周陳列着許許多多的藥瓶和儀器,我看着那些冒出泡泡的詭異液體,只覺得渾身難受。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那個披着黑色斗篷的精靈背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的。那是布萊克!

他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呼喚一樣,慢慢轉過身來,那確實是布萊克。但是,接下來卻沒有任何言語,他向這邊看來,像是穿透了所有的空間限制一樣,深藍色的眼睛裡似乎有光點在跳動。等等…布萊克好像有點不對勁,不知是不是因爲太久沒見到他,我總感覺有一些陌生,因爲這個眼神中充滿着疏離與迷茫。我記得布萊克他從來不會不會出現這樣的神情,難道是受到黑洞反噬的損傷導致的?

我正詫異着,布萊克卻突然雙手抱着頭,眼睛緊閉,似乎在忍受着什麼劇烈的疼痛。接着,他伸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抽出一根裝着藥水的注射器,將那尖細的針頭扎入手臂。片刻之後,他的手臂垂下,重新恢復了之前的淡漠和平靜,徑直走進了裡面的一扇大門。

這一瞬間,所有的畫面都消失了,再次變得一片漆黑,那雙金色的眼睛將我的思維強行拉了回來。我睜開眼,眼前還是那一片美麗赫爾卡星湖,剛纔看見的所有東西都如幻象般,再也找不到一絲痕跡。

"你明明就能夠看到那個地方,爲什麼又說不能去到那裡?"我的心裡莫名的惱火起來,怒視着眼前這個神秘的紅髮少女。

"那地方畢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呢,實在是太危險了。"紅髮少女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灰,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現在不如先談談你自己吧,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全身無力呢?"

說話間,我的力氣好像真的就像被抽走了一樣,而且覺得頭有些發暈。

"在我的瞳能之下堅持這麼久,你還是第一個呢。"她笑了,這句話卻不知是嘲諷還是誇讚。

"但就算如此,你也殺不了我。"我重新立直了身子,冷冷地注視着她。

"但是這樣,我就可以安然離開了呀。對了,你接下來去到有異能量波動的星球,說不定會有新發現哦。"紅髮少女眨了眨眼睛,目光變得友善起來,然後將手中捏着的一張紙條塞進我的手裡。

"我是天蛇星少主繆斯,之後也請多指教!"她在原地轉了一圈,動作優美得就像跳舞一樣,隨後腳尖點地,化作一道紅色的光芒衝出了赫爾卡星。

看來繆斯帶來的信息還有些可信,與賽爾們的猜測也比較吻合。我低頭看着那張小小的紙條,"撒旦"二字赫然顯現在上面。我回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個灰黑色的精靈,難道撒旦就是他的名字?他就是魔域的新主?他所仇恨的到底是誰?爲何要復仇……以及這個神秘的紅髮精靈繆斯,她到底是敵是友?

我的腦中瞬間充滿着各種問題,但那眩暈的感覺卻不曾消散,我揉了揉太陽穴,在湖邊默默站了好久,才恢復力氣離開赫爾卡星。

待我回到懷特星的時候,已經是精疲力盡了,我只感覺身體變得特別沉重,隨時都可能會倒下。

"終於……到了。"我看到了那條靜靜流淌着的奶油灣,在這一刻終於喪失了所有的力氣,沉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有一隻小手在幫我擦汗、敷藥,似乎還聽到那個稚嫩的聲音說着:"山神大人又不好好照顧自己了。"

醒來的第一個瞬間,我下意識抓住了那個一直在我身旁晃動的小小精靈。

"啊呀!疼!疼!"小精靈大喊着,我這才發現他就是我之前救下的那隻名叫璐璐的小拉利。

"是你呀,璐璐。"我趕忙鬆開手,然後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

"卡修斯……你去哪裡了呀,怎麼身上這麼多傷?"璐璐退後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看了看右肩上那道已經結痂的傷口,又摸了摸後背,淡淡地一笑,說道:"這沒什麼,小傷而已。"

"哪裡啊,之前我看到在流血!那麼長一道!肯定非常疼的!"璐璐仰着頭,一點也不願相信我說的話。

"那麼……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笑了笑,試探性地問道。

"沒什麼啦,我只是爲了報答上次……"璐璐瞪大眼睛望着我,剩下的半句話卻沒說完。

他的目光有一瞬間讓我覺得心裡暖暖的,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小夥伴拉利,他們在一些地方真的很像,總能讓我體會到一絲美好的溫情。然而另一個聲音告訴我,拉利已死,還是在我的面前不明不白地死去,或者說是我親手殺了他……所有靠近我、和我做朋友的精靈都會面臨各種劫難,這一次,我不想再將璐璐也拖入這無情的詛咒和磨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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