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景袖額上掛滿了黑線,腳下生風,狠狠的朝他們踹去:“假正經個屁呀!”
北雲霄紅塵三仙一個吃痛,呲牙咧嘴。
邪美人一怔,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眼裡的光變得晦暗莫名,這世上敢踢他的,好像還是第一個吧。
景袖也意識到做了什麼,神情一閃窘色,她跟這人又不熟,人家還是債主,咋就踢上去了呢。
“袖袖,多吃點,瞧這幾天,都餓瘦了。”一腳踢回原形,北雲霄開啓秀恩愛模式。
“呀呀呀,小袖袖,瞧瞧,我這臉是不是變粗糙了呢,還有我這胭脂都不紅了呢……”照着小鏡子,紅塵三仙開啓美娘模式。
“呵呵。”景袖扯扯嘴角,無視,眼珠一轉,看着對面的紫衣邪皇道:“邪美人,咱打個商量唄?”
紫眸波光流轉,嘴角勾起個邪邪的笑:“嗯?”
“嘿嘿,就是你那神羽閣,咱可不可以改天再去,我有個姐妹要登基做女王了,我想去給她捧場。”利用了白衣瘋子那麼久,景袖自覺虧欠,這說話也變得客氣幾分。
袖口上的紫鳶花拂過酒杯,玉指輕轉酒盞,眸光盯着景袖,似乎在思量,過了好半響他纔開口,說的卻不是去神羽閣的事,而是:“那紙上的東西你真能做出來嗎?”
兵王拿着那圖紙回來要器料時,他只看了一眼,便知其中利害,驚訝,同時忍不住嘗試,只是他試了無數次,造出的東西甚至有九分像,都不盡如人意。
似乎那圖紙上刻意少了什麼,雖然細微,卻是那神兵的關鍵。
所以,他忍不住帶着華容出了神羽閣,他想看看,能畫出那副圖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同時,他更期待,期待那畫上的東西變爲實物,因爲清楚,那東西若出,當真是天下第一神兵了。
景袖微怔了怔,眸光閃爍,心思剔透如鏡,怎猜不出這人的心思,半響,嘴角生起淺笑,面上忽地多了自信狂傲的風韻,她道:“那畫上的東西不過是鳳毛麟角,若是我想……”
她話未說完,邪美人的瞳孔連着另一桌的華容白衣瘋子瞳孔齊齊收縮了起來。
她說是鳳毛麟角,她居然說是鳳毛麟角!
他神羽閣鑑定能成爲天下第一神兵的利器,她居然說是鳳毛麟角!
“唰!”白衣瘋子突地衝了過來:“神兵,神兵。”嘴裡喃喃念道,眸裡更是癡狂的血色。
這一刻,景袖好想把白衣瘋子弄到現代的軍研局去,那裡有最先進的武器模擬,器械建造,這樣一個癡狂者加入,定會造就非凡的成績吧。
安慰似的,將袖中一個三角錐形的小物件放在他手中,示意自個研究,白衣瘋子唰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即使沒有神兵,景袖偶爾拿出的防身利器也夠他研究好久,景袖在他眼裡就是個移動兵器庫,不僅擁有各種各樣神兵,還都是他從未見過的。
“怎麼樣,同意嗎?”景袖又道,指尖把玩着一枚銀蘭血刃,輕輕一滑,桌面上開出道口子,血刃消失,這口子肉眼不可見,邪美人卻清楚的知道血刃已穿桌而過,再望
時,薄如殘翼的血刃已經回到景袖手中。
她五指在血刃上一滑,像變戲法般,血刃分成三枚,再一滑六枚,食指在血刃上的蘭花上一挑,那蘭花竟脫刃而出,一朵銀蘭,一朵血蘭,交替生輝。
不過巴掌大的利器,竟然做的這般精藝,衆人眼裡滿滿的驚訝,心震撼着。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也有個要求。”邪美人道,邪魅狷狂的氣息縈繞在這處,讓人移不開眼。
“說。”收了銀蘭血刃,景袖指尖叩在桌上,發出清脆的一聲咚。
“我要你事完後,給我制一件圖紙上的神兵。”他就是想見見那東西的厲害,非常想。
景袖的瞳孔忽地變得深邃,深處的光芒流轉着:“那你保證這世上只有一件它的存在。”她不想把槍支火藥帶到這個世界,更不想它們氾濫,一個時代,就應該按照軌跡一步步走,若是走的太快,太慢,會破壞了規則。
“好。”一口應道,他本來就沒想大量製造,他只是想讓他的神羽閣更加名副其實些。
就要達成共識,一口北雲霄忽地開口:“我那債務也兩清了,所有,包括銀霄長槍的。”
銀霄長槍是神羽閣做的?景袖正納悶這個消息,對面邪美人眼皮一擡,望着北雲霄不冷不淡的道:“你有打算還過?”
“呃……”北雲霄一窘,好吧,他還真沒打算還過,否則當初也不會提出賒賬的說法了。
秋,一如既往的觴色,讓人總有種道不盡的落寞感。
戰事未起,天下陷入短暫的安靜。
川瀾,茫茫草原,草色連天,自成一線,望不到盡頭。
一隻三十人隊伍向着川瀾國都緩緩靠近,精裝良馬,布匹美飾,八角銀鈴在車角上清脆作響,遠遠看去,這應是一支商隊,因爲最前首的馬車上的商旗正迎風飛舞,商旗燙金色,上面繡着兩個正楷大字,青雲。
這天下能用“青雲”做旗的只有一處,青雲九莊,這竟是青雲九莊的勢力,所過一片通暢,連邊境上亡命的流寇見了都禮讓三分。
馬車最前,景袖依舊一副普通婦人的打扮,服了枚黑雪丹,周身皮膚變的黝黑,所謂一黑生百醜,若是周身狂傲氣息收斂,放在人堆裡,很難引起人注意,當然,除了那雙耀如星辰的眼眸。
此時,精美的馬車裡,坐着三個男人,三個互看不順眼的男人。
反正景袖是沒弄明白這三人怎麼就願意湊一起了,等到反應過來,已經是一起趕路了。
“小黑子,爺要吃葡萄,給爺洗一盤來。”車裡,紅塵三仙呼嚷道。
景袖心血一嘔,黑你大爺,順手就把手裡的馬鞭扔進去,身子一個飛掠,落到後方裝貨的馬車上,身子一躺,享受這草原風光。
反正沒人,她也用不着裝,也不知道,風揚他們收到消息沒,有沒有派人來接她們?
正想着,前方馬車裡一聲砰,景袖白眼一翻,早已習以爲常,嘴裡哼着小調,難得搭理三個招人眼的傢伙。
“Blest are those who love you,hap
py those who follow you……”
奇怪的歌聲迴盪在天空,不自覺的血霄衆人放慢了速度,駕馬隨在景袖身邊的馬車,聆聽那悅人的旋律。
不知何時,連前方馬車裡的打鬥聲都小了,似乎能看見三人端坐,閉眸享受的畫面。
“may the peace and the love of God,live always in your heart。”
一曲過後,天邊雲雁飛過,輕風吹來,滿鼻草香,美景讓人心曠神怡。
“偶像,你這唱的啥呀?我怎麼聽不懂啊,可這感覺好舒服呀,就覺得自己好像躺在雲彩裡,特別寧靜。”傻大個白峰說道,用他最直白的感受描述着這首歌。
景袖微擡起頭,淺笑:“聖歌,能帶人去天堂的。”
“聖歌?天堂?什麼地方?”天翼轉首問道,他怎麼沒聽過這麼個地方。
景袖又笑:“一個極美的世界,沒有煩惱的。”
衆人聽的更加迷糊,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地方?
馬車裡,邪美人隨意撩撩身上的衣袍,身子半倚在軟榻上,瞧着北雲霄興味的道:“霄王妃真是見識廣博,弄得我都心癢了,我那神羽閣還缺個閣主夫人也不知道霄王妃願不願意?”
北雲霄眉峰忽地一擰,冷道:“你閣主夫人不是華容麼?怎麼?打算休妻?”
眼裡紫光流轉,紫美人邪邪笑道:“不打算休妻,打算再娶,這兩妻同堂,我可是還沒試過呢。”
兩妻同堂沒事,可這兩妻是一男一女,天下如此不受禮教的怕也只有此人了。
北雲霄琥珀眸子一沉,忍不住煞氣直冒就想拍死這人。
一道粉光先他而出,紅塵三仙舞着桃花扇,煞氣洶洶的朝邪美人削去,嘴裡還狠嚷嚷:“閣主夫人?奴家我的族母都還沒當呢,還閣主夫人!”
邪美人身形一低,避開。
馬車就算再精美,再寬敞,打起架來還是很拘泥的,所以當景袖看着那玉石制的馬車頂被力量震碎時一點都不意外,只是有些肉疼銀子啊。
天邊流影飛舞,三人打得火熱,光芒橫掃,破竹劈天之勢,血霄衆人卻無一人搭理。
“哎呀,哎呀……”忽地,假半仙呼嚷的聲音至隊伍最後方響起。
這人也不知怎麼回事,說是要去川瀾找個人,就硬賴上他們要一起走。
景袖打了個眼色,谷玉唰的飛了過去,還沒出口的話卡住,只餘不斷的嗚嗚掙扎聲。
烏鴉嘴,就該少說話。
即使這樣,景袖的眼皮還是跳了起來,這種感覺很不好,似乎瘟神要來,躲都躲不過。
“咚咚……”下一瞬,大地顫抖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大部隊正朝這邊衝來。
衆人勒馬停下,還沒站穩,身下的馬匹齊齊仰頭嘶鳴起來,馬蹄不斷亂動,身子亂搖,似乎要掙脫馬繮逃跑。
“怎麼回事?”驚呼。
馬車上,景袖忽地坐起身,灰裙一甩,飛掠到半空,極目遠眺天邊的情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