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如秋酒量淺,雖然傅譽陽擋了很多酒,她最後還是醉了。
散場的時候,她覺得整個天花板都在旋轉,地上都是重影,跨出一腳要死死踩住纔有落地的安穩感。可她連起碼的一腳都站不穩,搖搖晃晃的。
楚易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其他男同事爭先恐後也要送,都被傅譽陽給攔下,“我認識她家長,我順路送回去。”
雖然夏如秋醉糊塗了,但也曉得這家長是陸紀堯。
傅譽陽叫了代駕,車快到公寓樓下時,傅譽陽給他打了通電話,“陸少,你家寶貝我給你送回來了,就樓下。我送她上去還是你下來?……那好,我等你。”
電話剛掛一會兒,陸紀堯就下來了。
他看了眼滿臉通紅,昏昏欲睡的夏如秋,“怎麼喝這麼醉?”
“我可替她擋了不少酒,公司裡那幫年輕人鬧起來夠狠的,她酒量也淺。”傅譽陽趕緊把原由說個清楚。這兩人在講話,聽在夏如秋耳朵裡像蚊子似的嗡嗡嗡。
陸紀堯替她解開安全帶,她就醒了,水靈靈的一雙眼望着他,突然嗚嗚哭起來。這可慌死傅譽陽了,連說不關他事,沒人欺負她。
“你先回去吧。”陸紀堯把她從車裡挖出來,對傅譽陽說。
後者點頭打了招呼,揚長而去。夏如秋整個人都快掛他脖子上了,哭得可真傷心,陸紀堯說:“你哭什麼?”
她突然受驚,掙開,像個犯錯的小學生,立得筆筆直,低垂着腦袋,“我錯了。”
“錯在哪?”他索性好整以暇問起答案。
夏如秋像小學生背課文,“錯在不該喝酒,你說過的,只允許在你身邊喝醉。”
他哭笑不得,原來是這個原因,“你記性挺好的。”
記性能不好嗎?上次就喝醉,第二天渾身疼差點沒能下牀。陸紀堯跟哄小孩子似地,朝她招手:“原諒你這一次,下次不許再犯。”
她傻笑着點頭,重新掛他脖子上。
後續發生什麼她完全沒記憶,好像後半夜不舒服還吐了陸紀堯一身,醒來就沒穿衣服縮在被窩裡。陸紀堯難得沒乘人之危,令她驚奇。
孫阿姨回來了,早餐還特意做了醒酒湯。
她喝完忙忙碌碌地趕去公司,發現桌上擺着一束紅玫瑰和牛奶、三明治。大家都在猜測是誰大獻殷勤,夏如秋也奇怪,還以爲是誰擱錯位置。
可連續三天,都擺着早餐還有一束花。
季虹的八卦心起,“你們說,是誰暗戀我們小夏,還不敢露面悄悄得這些事?”
“我問過保潔阿姨,她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有這東西了。”
“保潔阿姨來的最早都沒看到啊?神奇!”
幾個人差不多把全公司的男同胞都猜測過去,唯獨漏了一個人。這個人恰好出來,朝着夏如秋微笑。大家像是受了悶雷,大呼:“傅總?!怎麼把他給忘了。”
“不靠譜。”
“你們腦洞真夠大的。”夏如秋無奈,就是猜破天也絕對不會是傅譽陽,他要真這麼做還不被陸紀堯劈
死。季虹挪着位置靠過去,提醒道:“小夏,我可給你打個預防針。要真是傅總獻殷勤,你可千萬不要答應,她是有老婆的人。聽說,還是隻母老虎。”
夏如秋噗笑,將早餐和牛奶塞給她,“多謝提醒,我對傅總沒興趣。”
“我正好沒吃早餐。”季虹嘿笑着拆包裝袋,想起什麼又說:“對了,昨晚傅總送你回去,把高梳綠給氣的半死,聽說原本她想坐傅總車回去的。”
這積怨,更深了。
下班的時候,在寫字樓下碰到傅譽陽,“小夏,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坐車回去很方便。”
傅譽陽笑着說:“我正好找陸少談點事,順路。”
原來是找陸紀堯。
夏如秋這才坐上車,他開車和陸紀堯是兩個極端,一個非常猛一個非常謹慎。夏如秋憋了會兒,問道:“傅總,我桌上的早餐和玫瑰……”
“怎麼了?”他奇怪看她。
她還真不曉得怎麼開口,“不、不是你送的?”
傅譽陽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小夏,我可不敢對你有非分之想,陸少非活剮了我不成。我原本以爲這是陸少送的東西,還想原來他這麼浪漫,難道不是他送的?”
她搖頭,“不是他。”
陸紀堯要是想,肯定堂而皇之的調戲,絕不會做這種匿名得浪漫。但要不是他,那麼會是誰呢?她想了會兒,車已經到公寓停車庫。
上樓前,夏如秋特意拜託他,“傅總,您可千萬別和他說起玫瑰花和早餐的事。”
傅譽陽一臉,我懂的表情,給了個OK的手勢。
估計傅譽陽之前就電話聯絡過,回去時,孫阿姨已經將會客的餐點準備好。幾個人一起坐下吃晚飯,吃完,兩個人就去書房談事。
夏如秋吃撐了,帶着胖三去遛彎消食。
遛了一大圈回來,傅譽陽正開車出來,“小夏,我先告辭了。”
“好,傅總慢走,路上小心。”
很平常的一次見面,在有心人的眼裡就特別不平常。夏如秋第二天去上班,和往常一樣和人打招呼,沒有一個人理睬她。就連季虹都躲得遠遠的,好像她是會傳染的病毒。
一整天,大家都拿異樣的眼神看她,完全處在被孤立的狀態。
而她,甚至不知道原因。
到下午的時候,季虹看她實在可憐,又不像做壞事的人,便挪過去,說:“小夏,我不是說過傅總是有老婆的人嗎,你怎麼還跟他在一起啊。”
“啊?”
她哀嘆一聲,打開公司私人娛樂版塊的BBS,赫然一跳火紅的標題被頂在首頁:TRF某女員工,自甘墮落被人包養、專車接送住豪華公寓!
她和傅譽陽雖然臉部做了馬賽克處理,可公司裡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她和傅譽陽。幾張照片分別是寫字樓下她上車、一起回公寓、以及她牽着胖三遛彎回去在外面碰上傅譽陽的。
有人跟蹤她!
雖然不是真的,但一看到包養兩個字,她心裡還是猛地一沉。
“
……帖子誰發的?”她移上去,發現是匿名發帖。真疑惑到底誰這麼整她,外頭就傳來吵雜聲。緊接着一個穿着V領低胸長裙的女人推門進來,氣勢洶洶得喊道:“誰是夏如秋!給我出來!”
夏如秋一臉莫名得站起來。
女人紅脣一撇,挎着包踱步靠近。一雙細長的單眼非常輕蔑地上下掃她,驀地揚手給她一個耳光。這一下耳光非常重,非常響,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
夏如秋擡起臉正要質問,女人反手在她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又是一個耳光扇下。
“你根本不認識你。”夏如秋倒退幾步遠離她。
女人面露猙獰道:“你當然不認識,但我認識你這個狐狸精!我是傅譽陽的老婆!你纔剛來公司多久,就變着法得勾引人老公,看你長得斯斯文文的,怎麼這麼賤!”
“我沒有!”
“當賊的,還能自己承認自己是賊嗎?”高梳綠還不嫌事情不夠大,在一邊陰陽怪氣地。圍觀羣衆都一臉錯愕又震驚得看着,女人衝上來揪住夏如秋的頭髮,將她摁在地上,又是一頓狂扇怒打。夏如秋奮力反抗,兩個人廝打在一起滾成一團。
楚易從外面進來,忙將夏如秋從女人的魔爪下拉出來。圍觀羣衆這才反應過來,將兩個人拉開。女人歇斯底里像只發怒的獅子,嘴裡亂罵。
傅譽陽終於被驚動,一出來看到這場面嚇地不輕,第一反應就是去給夏如秋道歉:“小夏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
傅夫人更怒了:“當着這麼多人面!你竟敢先去關心這個賤女人!到底誰是你老婆!”
“你閉嘴!”傅譽陽震怒得吼她。
傅夫人顯示一愣,須臾哭着撒開人羣,撿起地上的包往外走。夏如秋對着她高聲道:“我和傅總清清白白,沒有一點男女感情在裡面!請你下次不要氣急亂投醫!狗急亂跳牆!”
她雖然脾氣軟,卻不是沒脾氣。
傅夫人一臉不敢置信得看她,死死瞪着,赫然扭頭就走。辦公室裡這才傳來議論紛紛,季虹和楚易攙她坐下,傅譽陽抱歉得連三道歉。
倒是高梳綠幸災樂禍到極點,季虹氣憤得說:“肯定是高梳綠搞的鬼!”
幾個人把高梳綠堵在茶水間,“是不是你發的帖子!故意整小夏的!”
“呵,人在做天在看。要真是清白的,怎麼就被人找上門來了?我看她根本就是悶騷。”高梳綠笑嘻嘻得說道,整個人看上去特別欠揍。
“好啊,還真是你。”季虹恨得牙癢癢。
高梳綠卻笑眯眯得說:“你可別全扣我頭上,論壇上的帖子可不是我發的,我只不過給傅總老婆提個醒而已。有人想破壞她的婚姻,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這是道德問題。”
“我看你是人品有問題。”季虹冷笑道。
高梳綠這麼說,大家自然不信不是她搞的鬼。
離下班還有2小時,夏如秋趕緊拿冰袋敷臉,希望回去時能儘快消腫,別給陸紀堯瞧出端倪。可是傅夫人下手太猛,怎麼敷印痕都很明顯,紅紅的五指印,還一臉一個,左右對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