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秋被看得非常不舒服,站起來準備走,幾個手下徑直上來壓住她肩膀,硬是將她摁回去。男人要了杯咖啡後,笑着衝她說:“別怕,我不是壞人。”
“你想幹什麼?”
直覺令她感知到威脅。
男人立馬半起身,朝她伸過去一手:“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你好夏小姐,我是薛乾志。”
薛乾志!
這個名字她有點記憶,那天在茶樓裡,周遊說起過這個名字。竟然是他!夏如秋立馬警覺,慌張得往四周張望,企圖向那些日常跟着他的“保鏢”尋求保護。薛乾志察覺到她意圖,嗤笑道:“哦,忘記告訴你。那羣傢伙,被我請去喝茶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
他笑而不語,擡手勾了勾指頭。站在他身後的某個手下會意地走上來,遞給他一隻精緻地小錦盒。薛乾志微笑着將它推到她面前,做了個請地手勢,“之前的事我已經知道,我爲手下對你做的事感到抱歉,特別送夏小姐這樣禮物表達歉意。”
夏如秋淡淡迴應:“不用,都過去了。”
“不行。”他笑嘻嘻地說:“你要是不願意收,就表示是還沒原諒我。既然夏小姐不原諒我,我就只好一直在這裡給你賠不是。看看吧,我親自爲你挑的禮物。”
他話似懺悔,卻滿是威逼。夏如秋明白,要是不收下這禮物,薛乾志是不準備輕易放她離開。算了,就算手下到時候扔掉也是可以的。她這麼想着,不情願地上去接小盒子,“謝謝。”
“打開看看,喜不喜歡。”他還不放過。
夏如秋臉色冷淡,像只機械人,僵硬地將小盒子打開。一瞬間,心頭猛地一縮,眼睛只覺得晃晃眩暈。盒子裡的不是什麼首飾珠寶、更不是什麼頗有新意地禮品,而是三顆帶血的牙齒。她的臉色由紅到白,下嘴脣微微發顫,引得薛乾志放肆大笑起來,就差沒原地蹦躂鼓掌。
“喜歡嗎?”他嗓音完全變調,帶着不可思議地變態抖音。
夏如秋紅着眼眶狠狠瞪他,他詳裝受驚,捂着胸膛道:“夏小姐,你別這麼看我,好可怕。哈哈哈哈哈……不喜歡嗎?怎麼能不喜歡呢,你仔細看看,這可是你老爸的牙!”
爸爸!?
夏如秋猛地低頭,可光憑牙齒怎麼可能輕易相信。薛乾志自然也清楚,拿着手機撥通了視頻通話,屏幕上的人被懸吊在房樑上,遍體傷痕,嘴巴里哇哇張口都是鮮血。
“爸……”她心都揪起來了。
“你要是還不喜歡這件禮物,我回頭再去他身上切點東西下來,耳朵?眼珠子怎麼樣?”薛乾志玩心漸起,趁着她要撲上去搶電話的空檔,猛地將她推翻在椅子上。兇相畢露地說:“要你老爸活命,就替我辦件事。”
她不問,隱約感覺到該是關於陸紀堯的。
果然,他遞過去一個U盤,陰森地開口:“你去給我把陸紀堯電腦裡的東西拷貝過來,所有。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招,也不要告訴陸紀堯。我眼線遍佈,一個消息就能把你老爸丟去喂鯊魚。”
陸
紀堯的電腦一般放在書房,但書房又是陸紀堯明令禁止其他人進的。除非得到他允許,或者他在場的情況下。陸紀堯這人疑心特別重,總愛防人。
對她,也不例外。
有次胖三不小心溜進書房,她找了半天,最後在書房找到它。陸紀堯那天就很不高興,要她出去,並且叮囑不要隨便進書房。昨天她去送餐點,也被這麼提醒過。用過晚飯,周遊和他有事談,兩個人談事總是神神秘秘地,最近更嚴重,直接去樓下散步。夏如秋逮着機會,火速扒完飯上樓。
望着書房門,她心裡無限掙扎,該怎麼辦?
拷貝了東西,一定對陸紀堯很不利,可是……
白天等薛乾志一離開,她還是不願意相信老爸在他手上,急忙給夏向磊打電話,顯示的都是關機。給姐姐打電話,只換來謾罵,且說:“我都一個人住,我怎麼知道他上哪去了,或許又去賭錢了!這個死人!”
姐姐對夏向磊,一向很刻薄,分明這麼受寵分明是親生女兒。
她又去了夏向磊家和工作地方,以及任何他常去的地方都沒找到,這下她開始擔憂。可是,傷害到陸紀堯的事,她也不願意做,左右爲難時,樓梯口傳來陸紀堯的說話聲:“怎麼一個人傻站着?”
她赫然收神,侷促地撩發,扯謊:“我、我、我找胖三,到處沒找到。”
陸紀堯疑惑地看了眼樓下正在吃狗糧地小柴犬,“不是在樓下嗎?”
“啊,原來在樓下,剛纔不知道又跑哪去了。”夏如秋尷尬地笑了兩聲,不敢看他,匆匆往樓下跑。還象徵性得去抱胖三,後者蹬着小腿比劃,一副不要打擾本汪吃晚飯的樣子。
陸紀堯站在樓梯口,默默看着她,瞳仁閃現幽冷。
離薛乾志約定的時間只有三天,兩天已然要過去。這期間,薛乾志大發慈悲地給她看夏向磊受虐得視頻,聽着撕心裂肺得求饒聲,夏如秋覺得整個心都被緊緊拽着,疼得發酸。她抱頭在屋子裡想了很久,終於還是行動了。她給陸紀堯泡了杯牛奶,放了安眠藥,去敲房門。
“進來。”陸紀堯剛洗完澡,浴巾圍在腰際露出優美的肌肉線條。水珠還沒擦乾,順着髮梢淌過下顎滴落頸項。夏如秋笑着將牛奶送上去,裝得隨意:“最近你總睡不好,喝杯熱牛奶有助睡眠。”
“怎麼今天突然這麼殷勤?”他挑眉。
夏如秋心虛,裝生氣地說:“你這麼說是怕我給你下藥啊?好心好意給你熱牛奶,不喝就算了,還要這麼懷疑。”
說完就要端着牛奶走,被陸紀堯驀地拿走杯子,一昂頭將整杯牛奶喝光。他喝完,還不忘遞空杯子給她看,“瞧,我都喝光了,我怎麼會懷疑你呢。”
“紀堯,我……”
她咬脣想要道歉,冷不丁整個人被攔腰抱起往牀上丟。她嚇了一跳,卻見陸紀堯直接去解浴巾,笑得邪魅:“喝完牛奶渾身都是力氣沒處使,看來要辛苦小秋了。”
“我給你喝的是牛奶,不是壯陽……!”
尾聲銷匿在他的吻中,這一趟他也不
知怎地特別依賴她。滿滿都是柔情,動作從沒這般溫柔過,因顧着和她糾葛,等安眠藥效發作,他恰好到達頂點,翻身沒多久就睡着了。夏如秋推了他幾下,見沒醒,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望着他尚且還帶着紅暈的眉角,夏如秋俯身親在他眼梢,小聲道:“對不起。”
天氣入夜還是悶熱,屋子裡開了空調。牀下衣衫散亂,她在黑暗中摸索半天沒能找到鞋子,只得光着腳踏在地面,涼涼得直竄上腳心。她輕呼口氣,小心翼翼得披了件外套開門出去。
書房裡很昏暗,她不敢開燈,提心吊膽得去開電腦。電腦上設置了密碼,她想了想,輸入他的生日,卻是錯的。電話號碼,都不對。她心裡激靈一下,打了一串數字。
沈玫棠的生日。
輸完這串數字,她甚至不敢按回車,生怕是對的。
可時間不容許她猶豫,心一橫摁下回車,顯示的還是錯誤。分明沒能打開解鎖,但她沒來由得心裡覺得竊喜。夏如秋嘗試試了自己的生日,照樣錯誤。
這和小言裡的套路,完全背離啊。
什麼數字呢?該是什麼數字呢?她心焦得想,驀地閃現一個念頭,爲什麼非得是數字呢?抱着嘗試的心態,將所有認識的人名都過慮一遍,全不對!
她最後放棄治療得輸入“黃魚面”三字,電腦出現一行字體,歡迎使用。
這答案……可真虧她猜地出。
U盤插上電腦,她點開存盤,發現都是些重要的公司文件。機密類的,事關重大。薛乾志要的,果然不會這麼簡單。她一頁頁翻開查看,越看越緊張。
陸紀堯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危險和龐大。
文件太重要,她沒辦法去拷貝,這一步要是真的照做了,那她和當初沈玫棠的臥底有什麼兩樣。起碼人家沈玫棠是警察,爲了正義,可她呢?陸紀堯經歷過一次背叛,要是再有一次,她實在想象不出他會變得什麼樣子。
文檔,最後她什麼都沒拷貝,卻想了一整晚該怎麼救老爸。
第二天,她翹了課。
帶着U盤去往薛乾志早前約定的玩具工房赴約,破舊地鐵門,隨地堆積地廢棄玩偶和紙箱。薛乾志早就恭候多時,見到她來,擱下手裡的紙吸管揉了揉鼻子,抹掉沾染的白沫。
“夏小姐,我想你好多天了。”他笑着走上來,攤手:“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夏如秋強裝鎮定點頭,“帶了,不過你先放了我爸。”
薛乾志稍顯不悅,但還是招手示意手下去把人帶來。夏向磊一見到她,就跟見到救命稻草似地,撲上來嚎啕大哭:“小秋,好小秋我就知道你回來救爸爸。”
他說完紫青紅腫的眼睛往四周瞟,像在找什麼東西。夏如秋曉得他的舉動,說道:“他沒來。”
“什麼!”夏向磊吃了驚。
原本以爲她一來,陸紀堯肯定也會來。只要陸紀堯一來,他就肯定能安然無恙地離開這鬼地方。沒想到,竟然聽到這句話,他當即後怕得湊上去,小聲問:“你難道沒告訴他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