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見蠻人的首領們,神勇是坐着熱氣球去的。他已經喜歡上了熱氣球的速度,當然,這次的駕駛員還是河蝸牛,只不過,山虎山鷹他們被留在部族裡。王勇讓他們好好訓練手底下那幾十個蠻兵。
白色的氣球白晝間飄過蠻人部族的上空,同樣給蠻族帶來了視覺的衝擊和心理的壓迫。他們都在猜測着這是什麼東西,是否會給自己的部落帶來不利。“難道是火神降臨了?”見多識廣的蠻巫,猜到了火神降臨的可能性。也只有神,纔會駕着“飛車”來到這裡。
這個消息快速傳遞到方圓百里的各個蠻族部落。蠻人的巫師和族長們如同受到了召喚,他們帶着各種貢品從各地紛沓而至,在蠻巫的帶領下,前來朝拜“火神”真身。
王勇讓河蝸牛將氣球停在黑水山的頂上。在蠻巫沒有到來之前,他領着蝸牛做了一件非常關鍵,意義非常重大的事。
王勇早就懷疑供奉自己“神位”的那個溫泉洞穴,不僅只有那麼一點硫磺。果真,他在仔細搜索了這個洞後,發現在洞內還有那條細細的石頭縫前,火把在這裡,被颳得呼呼作響,明顯,這石縫後,還有更大的空間。
石縫只有半尺寬,一米多高。手探進去,可以感覺到石壁的光滑。應該是經過長期的水流的沖刷形成。可以猜測出,這個外洞原本也應該積滿了水,纔會在山體中形成如此大的空間。由於地質變化,水位下降,洞才得以露了出來,現在洞內那幾個小溫泉,便就是黑石山溫泉水位下降,殘留下的痕跡。
蝸牛,將飛艇上的“天珠炮”全都拿過來。王勇給自己的陶製地雷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這也是爲了在部族人面前增加神秘感。
蝸牛飛一樣跑出去,又小心翼翼的將裝着陶雷的筐子抱過來。王勇將這些陶雷盡數都填在了內洞那條石縫裡,填的滿滿的。
他手中擁有的炸藥只有這麼多,至於能不能炸開石壁,要靠運氣。這是一場豪賭。賭贏了,他就可能擁有大塊的硫磺礦牀,輸了,他手裡再也沒有發雷發火的黑火藥。再想造成天雷震震的效果,那就要等以後看能不能再遇到硫磺礦了。
轟隆隆的巨響,讓遠遠躲在洞外的王勇和河蝸牛都捂住了耳朵,腦子裡一片渾漿漿。
待到洞裡爆炸的硝煙散盡,王勇頂着嗆人的火藥味道進了洞去。他高興的看到,那條石縫,被火藥爆炸的威力擴成了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大洞,隱約可以看到,洞的那一面貫通着另一個內洞。
“進去看看。”王勇讓河蝸牛跟着自己,躬身爬進了洞。蜿蜒爬了五六米的距離,洞口變得開闊,慢慢竟能直着腰身走。點燃了火把,王勇樂了。洞壁上滿是金黃的疙瘩。這些不都是硫磺的結晶物嗎?而且,這個葫蘆狀的內洞,陰涼乾燥,比外洞要大得多,一直延伸到山體內部很遠的地方。
王勇不是洞穴探險家,而且,相對漆黑的洞內環境,他有了一種被幽閉的感覺。對他而言,知道這裡有足夠的硫磺就夠了。至於這個洞究竟通到哪裡,有沒有另外的出口,並不重要。
他讓河蝸牛出去把裝陶雷的筐子弄進來,兩個人用刀挑大塊的硫磺結晶挖,一直到筐子裝滿,這才意猶未盡。
“太多的硫磺,飛艇也運不了。就現在採集的這些,混合上硝,也足夠製造出比原來多十倍的黑火藥了。”王勇暗暗的想。
河蝸牛對神勇熱衷採礦不感冒,他不知道神勇爲何偏好這些帶着刺鼻氣味的東西。不過,他對王勇探查內洞的“先知先覺”卻興致盎然,“果真是神勇,連這石壁後面藏着另一個大洞也知道。”
河蝸牛覺得這次回去,他又有了新故事,那些夥伴們,一定又把他圍在中間,瞪着眼珠子聽講了。
爆炸聲如同雷鳴,傳到已經來到黑石山附近的山地蠻族的耳中, 他們心中升起對火神的無限敬畏。
當神勇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高高的黑石山上,俯視着他們的時候,他們垂頭跪伏。蠻巫又一次先知先覺了,這也代表着他在部族地位更加鞏固。
火神越發的強大和神秘,而且超出了他們簡單思維對神的想象。
王勇張開了臂膀,如同要將羣山攏抱。征服了大河部族,他的自信心也隨之膨脹。他相信自己駕馭這羣尚停留在原始階段的蠻人部落的能力。對這羣人來說,自己就是神話,所行的是神蹟,所言的是神諭,所想的就是先知。
“應你們所請,我駕天車應約而來,帶來了上天諸神的旨意,聽從我的,我會賜予福祉,違揹我的,將受到神的懲罰!”
王勇不敢胡吹說自己是萬物之神,造物之主,他的意思很明白,他只是代表着天上的諸神世界。他在向蠻族灌輸着一種世界觀,這是一個多神的世界,你們不信我可以,可是,天上還有別的神,他神勇不是孤軍作戰,他有同伴兒!這樣的說的好處在於,很多事情,他可以輕鬆的推到別的神的身上。
“我大山一族,一向信奉火神,神帶來了火,驅走了寒冷和黑暗,帶來了溫暖和光明。…我們會用火神喜歡的東西拜祭您,侍奉您。希望火神能做我們山地一族的保護神,永遠保護我們,賜予我們更多的食物,讓我們的子民如同山上的樹木那樣繁茂,如鹿一般的矯健,如虎一般的勇猛,…”蠻巫很專業,歌功頌德很有一套,而且順便還向神勇提出了他們對神靈最直接最關鍵的需求。
他的表情是虔誠的,他的語調是充滿蠱惑的,在他的帶動下,連帶着其他那些驕傲的蠻巫和桀驁不馴的各個部族首領,也都被一種崇高肅穆的情緒所攫住,趴伏在地上一動一不敢動。
“嗯,火神應你所求!如同先前所說,火神會蔭護你們,會做你們的保護神,讓你的族在我的蔭護之下,更加強盛。我已經派來了手下的神使,幫你們去做這一切。”王勇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蠻巫的要求都不難達到。他的“特使團”已經在路上。王勇臨行前,對這些少年有過詳細交代,此次出使非同一般,要做長期的打算。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一所學校的校長,教會了學生們知識,就會讓學生們回到社會服務社會。他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像一個教主,手下虔誠的神使們會如基督徒般,抱着殉教的獻身精神,去往荒蠻地帶宣化神的思想。
那些特使們可以替他送來鹽,教授蠻人醃肉的方法,傳授他們利用弓箭、陷阱、繩套等捕捉獵物。他們也會教他們馴養動物,如同他們在小河部族所做。他們會慢慢讓蠻人離開陰暗潮溼的山洞,習慣住木頭房子,住帳篷…總之,他們會把在小河部族看到的,聽到的,學到的關乎更先進,更科學的文化,都原樣推行到自己的部族中。
假以時日,他神勇還會大量種植農作物,並將苞谷、稻米等糧食輸送到這裡。讓蠻人,擺脫單一依賴肉食的習慣。
有了充足並營養均衡的食物做保障,人口能不增加嗎?有了充足的食物,和良好的居住環境,疾病自然會減少。蠻人天生體質健壯,從小隨父母追蹤野獸,自然奔跑如飛,勇敢強悍。這是蠻人這個種族在特定環境,特定條件下形成的天賦。蠻巫還求什麼?求神勇讓蠻人都像國家級運動員一樣?如果他們知道後世有個中國飛人叫劉翔,估計劉飛人對蠻人在山林中奔跑跳躍的速度也會自慚形穢的。
征服一個民族,首先要征服一個族的精神。就如同要讓一個不聽話的人就範,動用武力不是上策,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摧毀他的抵抗意志。
也許,在這種嚴酷的環境中,人們信服和依賴的,太多是個人的強悍和力量。但是不幸王勇出現了。他的力量不是最強的,他的身體不是最壯的,但是他會用事實告訴大家,當文明的火光出現後,即便一個身體孱弱的瘸子,也可能因爲他發達的大腦和掌握的智慧,從而支配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