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貓艱難地爬行着,獵人的本能讓他躲過了渤海國戰士的搜索,他成功的跑回部落,將遇襲的事情通知給了有熊族長。
“什麼,大隊的外族人殺了我們的人?”有熊有理由暴怒。他是個不知道害怕危險的人。也是個有仇必報的人。現在,異族對自己的族發出了挑戰,他接招了。
當晚,有熊集結了全部族的戰士,共有三百多青壯漢子,在山貓的引導下去復仇。
蠻人是兇猛的。在有熊的率領下,他們從山上涌下來,揚着手中的武器向仇人進攻,絲毫不懼怕渤海人的弓箭。
渤海國的軍隊有些發懵,他們怎麼也想象不到,怎麼會來了這麼多粗壯多毛的野人。對他們來言,這無邊的大山,真是一片荒蠻之地,潛藏着無盡的危險。但是,他們武器精良,訓練有素。短暫的失措過後,他們很快組織起防禦,並且大量的殺傷着有熊的族人。
這場戰鬥極其慘烈。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有熊損失了近一半的勇士,但是卻衝不破渤海國軍隊的防禦圈。他本人也受了兩處箭傷。
“先退了吧,族長。異族人實在厲害,在打下去,我們的族就要滅了。”
“是啊,族長,我們應該去找火神幫忙。火神答應過,要庇護我們的。”兩個尚還清醒的蠻族戰士將有熊從一陣箭雨中拖了出來。
殺紅了眼的有熊終於恢復了一些神志。看着滿山遍野的殘肢斷臂,他終於放下了心中的驕傲,“撤,把我們的人都撤出來。我們去找火神。”
蠻人們退進了山林中。他們一個個心懷不甘,面容沮喪。因爲這仗打得太窩囊。他們的武器,根本就對那羣渤海人形成不了什麼威脅。
“火神一定會替我們報仇的。”他們每個人的心裡,都懷着對神勇的依賴和期盼。
山虎和山鷹帶着他們的小隊,是在戰鬥結束後方才趕到。離着很遠,他們就聽見這片叢林內殺聲震天,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他們已經猜到了幾分。蠻人的領地觀念十分強烈,這片山區,原本就是有熊族的獵場。他們在這裡獵過熊,打過狼。
可是,當他們迎面撞上有熊的隊伍的時候,看着丟盔卸甲的族人,他們方纔感到事情的嚴重。
有熊胸口中了一箭,傷及了肺部,戰鬥中尚不覺怎樣,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的奔跑,臉色煞白,氣也喘不勻,不時從嘴角中咳出鮮血。
看着這位勇猛強壯,力可博熊的族長被傷成這樣,山虎山鷹眼睛都紅了。他們可是來自有熊族中的少年,自小就是在有熊族長不敗的神話中長大的。
“異族人…找火神幫忙!”看到跟隨神勇的山虎山鷹出現,有熊艱難的吐出這幾句話。
他逐漸黯淡下去的眼珠,充滿着對火神的期待和復仇的渴望。
“幹他孃的,殺回去,爲族長報仇!”山鷹性情高傲暴烈,自從跟隨神勇以來,從來都是順風順水,戰無不勝,他受不了這樣的失敗。
“殺回去,將那些異族人全部殺了,爲族長報仇!”山姓少年義憤填膺,他們舉着手中的弓和矛,只等命令,便奮勇前衝。
山虎心裡也憋得難受,但是他還是冷靜下來。
“這裡不是小河部族,我們的對手也不是大河部族,現在,我們必須聽神勇的安排。”山虎望着自己的部下,還有有熊部殘剩的一百多號人吼道。
“唉——”山鷹重重的將拳頭捶向一顆大樹。他明白,山虎是對的。
有熊受了重傷,現在有熊部羣龍無首,都把目光放在山虎和山鷹身上。他們願意聽命於這兩個火神的親信的安排。
“山鷹,你帶兩個人回去,把這裡的情況馬上報告給神勇。我在這裡監視着那些渤海人。”山虎命令到。
“是!”山鷹答應一聲,領人沿着來路快速回去報信。
“你們幾個,將有熊族長送回部族,送到巫那裡去。剩下的人,跟我來。”山虎對着有熊部的人高呼一聲,雖然武器裝備差了一個時代,但是這位勇敢忠誠的將領已經決定,不論付出什麼代價,他一定要阻擊這羣殺氣騰騰的渤海人。不讓他們靠近小河部族一步。
當晚,王勇聽完了山鷹的報告,默默的點點頭。他的目光,盯着桌上的沙盤。渤海人潛伏的地點,在他腦海中形成了一個三維的圖形。同時,一個戰鬥方案正在慢慢形成。
雖然經過蠻人的衝擊,但是那些渤海人明顯沒有大的移動。自己的判斷是準確的,他們在等待着胡木的消息。
篝火晚宴的時候,他和胡木有過交流。
胡木稱,那捲畫着神秘圖形的羊皮紙,他歷盡波折,送到了渤海國國師的手中。“你是知道的,有鹹公子對您有很多誤解。所以,從中干擾是情理中的事情。幸虧我還有個兄長在國主身邊任職。通過這個關係,我用了三顆寶石做見面禮,這纔有機會接近國師。”
胡木賣了一番人情後,看王勇並沒有顯出很期待的表情,失落了一下,然後涎着臉接着說道,“國師對你畫的圖形很有興趣。他誇你是頂頂聰明的人,整個渤海國,也沒有出你之右的。所以,想請神勇去我們渤海國進一步求教。當然,如果神勇有何要求的話,儘管提出來,我渤海國一併答應。”
“哈哈。我是個山野之人。平時散漫慣了的。現在還不願意離開這片山林。那幅圖形,我只不過是想換一些想要的東西而已。不知道,胡木隊長此次是否帶來了我上次所說的軍器?”王勇一面盯着圍着篝火跳舞的姑娘們,一面毫不在意的說道。
“啊,那些軍器,可是不敢帶來。你開出的單子,可都是渤海國軍隊專用之物。哪裡是我等小民所能搞得定的啊!”胡木攤手無奈的說。
“那更沒得說了。沒有我要的東西。那些圖形的秘密我也解不了。”
“別,別。雖然我沒有帶來神勇所要的軍器,但是其他的東西我可一樣都沒少帶。”胡木忙不迭的說。
“哦,這是正常交易,我會按價購買,咱們倆是公平交易,兩不相欠。”
“這,”胡木被王勇一句話噎住,半天才緩過勁兒來,“還請神勇再考慮考慮。我國國主求賢若渴,而且我保證,渤海國的繁榮和強盛遠非神勇可以想象。那裡,可是比這窮山僻壤強太多,只要神勇肯去我們渤海國,一定也會享受國師那樣的待遇。”胡木指天畫地說道。
“這,明日交易過後再說。”王勇打着哈哈將這個話題掠過。
胡木帶着渤海國的軍隊來這裡究竟爲了什麼,王勇已經猜出個大概。渤海國的國師果然聰明過人,他看懂了那些圖形的含義。意識到這個神勇實在是一個難得的人物。渤海國需要他這樣的人才,所以想讓他去。
如果渤海國對自己禮遇有加,王勇當然也想去渤海國開開眼。見識一下文明發展更加先進的世界。不過,是在他將這裡的人民都帶入農耕和畜牧生活之後。
可是,現在的情況看來,渤海國根本沒有把他當回事兒。胡木的小恩小惠不成,他們就要動硬的,把自己當做俘虜帶回去。
請回去是一回事,當俘虜帶回去又是一回事。王勇當然不會自降身價,更不會淪入階下囚。他要給渤海國一個警告,他王勇不是一個普通的荒蠻之人。他是一個可怕可敬的人。一個必須用國禮對待的人。
“對不起,那些渤海國的士兵,就當成自己進身的棋子吧。誰叫他們亂殺自己手下的蠻族人呢!”
他把河兔叫了進來,叮囑他白天的計劃不變。而自己,則要親自去對付那羣兇殘的渤海兵。
王勇是趁夜出去的,帶上了江泉手下二十名訓練有素的河姓士兵。除了砍刀,他還讓手下們把自己新制的陶雷全部帶上。
渤海國的士兵藏身的地點是兩座山峰之間一個兩端窄小,中間稍寬的峽谷地帶。也許,他們的首領覺得這裡更加隱蔽安全,或者是因爲避風。他們想不到,也根本不相信,在這荒蠻地帶,還有懂軍事的人。
天矇矇亮的時候,王勇到達了山虎部隊所在的位置。
這些受到了傷害的蠻族人,見到神勇,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見了自己的父母。
王勇用痛惜的目光撫視着這羣蠻人戰士,“你們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你們願意聽從我,跟隨着我,給自己的族人報仇嗎?”
回答他的是山風一樣的咆哮,“我們願意聽從火神的安排!”
王勇滿意的點點頭。這羣蠻人的士氣還有。
他把這些蠻人分爲兩隊,分別由山虎和山鷹帶着,然後把自己的計劃詳細的告訴了這兩個蠻族將領。
“都記住了?”王勇看着山虎和山鷹。
“記住了。我們現在就去。”山虎和山鷹被神勇的計劃振奮得眼睛發亮,異口同聲的說道。
看着兩隊人快速的散去,王勇領着二十名河姓勇士,悄悄來到了渤海國士兵藏身的山溝。這羣河姓士兵都是很好的弓箭手,他們分爲兩組潛伏在山溝兩側的山脊後面,靜靜的等待着王勇攻擊的命令。
下午十分,山虎和山鷹兩隊人都派來了聯絡員,告訴神勇一切都按他的交代準備好了。
王勇擡頭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散在山谷樹蔭內懶懶納涼的渤海國士兵,然後拉動了他那把長弓。
“給我射,狠狠的射。”隨着王勇弓弦兒一鬆,他的長箭首先飛了過去,穿透了一個渤海國哨兵的咽喉。其餘二十名弓手,也各自瞄準目標開始放箭。
一輪攻擊後,王勇和弓手們已經各放了五六箭。渤海國士兵雖然裝備了皮甲,但是由於天熱,很多士兵都把皮甲脫了,只穿了單衣。所以,有十幾個人中箭傷亡。
渤海國的部隊像被捅的馬蜂窩,轟的一聲炸起來。他們拿過身邊的弓箭回射着,一些士兵開始在長官的指揮下,揮舞着青銅刀劍和長矛,向山兩側仰攻過來。
“投——”等渤海國士兵們進入了投手的攻擊範圍,王勇一聲令下。河姓勇士將陶雷點燃,向他們投了過去。
“轟——”
“轟——”爆炸聲此起彼伏,渤海國的士兵們被陶雷轟傻了。他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武器。一炸一大片力道十足的碎片,攻擊力足以比得上密集的弓箭。加之夏季草木乾燥,爆炸引起來山火,立即,濃煙和烈焰將山溝包圍。
渤海國的士兵們亂了。他們遭到了不明來歷的攻擊。
他們的指揮官終於意識到,自己把駐地設在一個狹小的山溝中是多麼的愚蠢。這種地形,典型的易守難攻。被動挨打的命兒。何況,這裡還着起了大火!
“ 撤--——衝出去!”渤海國部隊的指揮官戰刀一揮,指揮着自己的人往山口衝去。他們要衝到地形開拓的地方,然後再用強弓和利劍殺掉敢於襲擊他們的敵人。
可是,在經過狹窄的山口的時候,兩側山頂上,無數蠻人露出了頭。他們懷着激憤,狠命的向下投擲大石和斷木。一時間,山口被堵住,又有十幾二十多士兵躲避不及,着了蠻人的道兒。“往那邊回撤——退回去,”指揮官長劍一揮,又回頭向山口另一面突去。
結果,另一面也有蠻人把守。渤海人遭到了同樣猛烈而有效的攻擊。
渤海人不明白,在他們眼裡,這羣如同沒有進化好的猿人一樣的蠻族人,何時變得這樣聰明。他們高踞在山上,遠在弓箭射程之外,只用石頭和巨木攻擊着自己。而不是撲過來搏命。
驕傲的渤海人失去了武器的優勢,變得張皇失措,試圖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他們集中兵力,拼命往山腰上突進,試圖搶佔一處高地,站穩腳跟。
可是王勇不會讓他們得意。他和他的河姓手下跟着渤海兵,他們在山下跑,王勇就在山上攆,始終保持處於在他們的頂部。
於是,又一頓陶雷的狠砸。渤海兵被這種隆隆作響,能引起大火,激起飛射碎片的武器徹底征服了。
“把武器都扔了——饒你們的狗命!”王勇讓人大聲向渤海國士兵喊話。不聽話的,就用弓箭定點清除掉。一時間,這些鬥志全無的渤海國士兵被兩側山上數量和氣勢佔絕對優勢的山地一族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