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趙希厚在王老太爺面前的攻心並不成功，王九指更是交待他要用功讀書，王家的大門可以說向他關閉了，日後他就是想去王家，也沒空了。臨到十二月，趙老太爺的突然來到，全家的祭祀，過年……這一年就這麼的過去的，新的一年在一陣陣鞭炮聲來到。
初十，一個年輕人敲響了王家的大門，令瑞雪驚喜的是來人居然是陳茂。不過是半年多沒見，陳茂到是比以前在南京過的好很多，身上的料子也格外的精細，腰上還掛了塊玉佩，整個人精神無比。
陳茂也同樣驚訝地瞧見瑞雪：“你怎麼會在這？”
“我怎麼不能在這。你來這……”
陳茂笑道：“我是來見王御廚的。你在這……師父也來了？”
瑞雪點點頭：“你可還好？上京後就沒你的消息傳來，大家都很惦記着你，小草他們也都很想你。”小草是陳茂的妹妹。
“沒進御膳房想進，進了之後才曉得不是那麼一回事。一開始是不讓你通信，說是會把宮裡的消息傳到外頭；後來在御膳房待下了，就忙着做事，也沒空。”
瑞雪聽着陳茂簡單的解釋着，看他的樣子雖然很好，只是這話語裡頭卻透露着艱辛：“畢竟在御膳房站住了腳。我聽人說高盛豐被攆了出來？”
陳茂點點頭：“萬壽節還沒到就攆了，留下的根本就沒有幾個。”御膳房攆人的速度很快，隨便一個理由就能把你攆走，一切都是那兩個說話算數。
王澈笑着道：“我們就是擡你，也要你有出息。我平日就看着他不錯，卻沒想到會是大哥的徒弟。”
陳茂點點頭：“不過是琢磨地多了。”宮裡的主子多，一道菜要有千般變化才能迎合那些個主子們的胃口，而他也才能在那裡生存下來。
王九指見到陳茂很高興，摸出了紅包給他：“原來是你。我說瑞雪怎麼在外面同人說了這麼久的話。讓我看看陳御廚，過的很不錯麼！”
陳茂一想着御膳房的那些個事，只覺得這都不算什麼，皇上口裡的豬肉是隨着御膳房人心情變的，過了兩天的豬肉他們也可以做成美味送上去。王九指當初不叫他選食材其實真正的深意是在這裡。
陳茂又向王澈恭祝的新年，卻是道：“這位是卑職的師父。”
“你在想什麼呢？我同你說話你也不理。如今是御廚了，瞧不起我了？”
陳茂笑着將年禮交給了瑞雪，到問起了瑞雪：“你怎麼會在這？莫不是……”陳茂想起自己師父是姓王，莫不是這裡的本家。
王澈攙扶過王老太爺道：“這就是我平日同爺爺說起過的陳茂，居然沒想到他是大哥的徒弟。咱們王家又出人了。”
瑞雪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可是我卻很少聽宋夫人提起過，就是翠雲，她好像並不喜歡那位，我也不清楚。你問這個做什麼？是不是……”
“那他們的關係……”陳茂急急地問道。
王澈拍掌道：“我是說！陳茂剛進御膳房連挑食材都不會，抓到什麼就做什麼。董師傅可是被他氣了個半死，海南進貢的金絲血燕，這小子一聲不想的就弄壞一盞。董師傅只說，被各地選上來的廚子怎麼會有連燕窩怎麼處理的也會？原以爲他只是不小心，卻不想除了魚跟筍之外，其餘一概不會。不是鹹了就是淡了，最後無法把他攆到跟學徒一處待着，學徒都受不過他了。”
“當然，怎麼了？”
王九指擺擺手：“我聽說你在御膳房做的很好，我很放心。多做幾年，就能把你弟妹都接過來了。”
瑞雪點點頭：“是有個。我聽說跟宋老爺不是一母同胞。”
“哪個叫我讚不絕口了？”王老太爺拄着柺杖進來了，瞧着陳茂道，“這是……”
陳茂終於從前幾個月的回憶中拔了出來，他虛弱地向瑞雪笑了笑。御膳房的事情讓他耗費了太多的心思，他不想再待下去了。
瑞雪瞧着陳茂出去，也跟着溜了過去。她笑嘻嘻地對着陳茂道：“連二叔都誇你。”】
陳茂不好意思地道：“全賴師父栽培。”
陳茂在王九指的示意下知道，王老太爺這是要考量自己忙應下了。
“進去吧！外頭冷。”
“當然有理由的。若不是在御膳房待過，誰也不會相信做菜不要看食材的好壞。”陳茂搖着頭，向瑞雪述說着，“就是咱們南直隸送來的螃蟹，十簍到後來能活下一簍就是上好的了。重陽節，萬歲要宴請羣臣賞菊花吃螃蟹，那一簍怎麼夠。只有拿別的充數。除了萬歲及幾位親近之人能吃到真的，其他的就是做樣子。”
陳茂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事……
“是這樣啊！”瑞雪立馬應下，“日後我見了宋夫人幫你問問便是。”
王澈是隨後纔來的，他見到陳茂同王九指說話親熱有些驚訝，只是衝陳茂點點頭：“是你啊！”又對王九指道，“這是陳茂，御膳房的師傅，萬歲很喜歡他做的魚。”
“陳師兄，陳師兄。”
最震驚的人卻是陳茂，他有想過王九指是御膳房頭把交椅王家的親戚，可是並沒想到自己的師父會是王家的傳人。
太子、貴妃……還有他們身後的那些人……陳茂不由地想起前日見過的宋老爺，他交待的那事……
陳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陳茂笑了笑：“還是各位師傅擡愛，至於弟妹們就讓他們留在師父跟前好了。我一直都在御膳房待着，長久也不能出來，把他們接過來倒荒廢了他們。”
陳茂笑了笑，卻是瞧瞧四周，見無人對着瑞雪作揖：“還是多虧師妹。如今我的拿手好菜，卻是出自師妹手下。”
所有的東西都要在這裡從學，你先前知道的多，不如在這裡學的多，你先前做的好不如在這裡做的不好。他也有過被御廚訓斥的時候，可是那是因爲他是真的做的不好，而不是構陷。
他親眼瞧見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高盛豐被人像趕野狗一樣趕了出去。他親眼見識到他一個並不懂得太多的學徒在御膳房佔了多少優勢。
“你到是說啊，開了口又不說，難道看到我着急很好玩麼？”瑞雪半惱地道。
他又想到因爲王九指只叫他做三類菜，旁的一概不提，所以留在御膳房的廚子也只剩他一個。因爲他是學徒跟那些個原本就大氣慣的大師傅們不一樣，他知道恭讓；因爲他除了做魚跟筍，其他的一概都不會，所以御膳房的那些人沒把自己放在眼裡，所以他留下來兩人。
王九指的聲音傳了出來，陳茂全身一怔，他整理的衣裳，大步邁進屋，走到王九指面前，向他叩拜恭祝新年。
王澈恍然大悟道：“難怪你會做魚，原來是這樣。大哥還不知道吧。陳茂做的魚圓湯很是好吃，萬歲很是喜歡，就連爺爺，也對魚圓湯讚不絕口。”
他思量了一會兒，悄聲道：“瑞雪，你還記得那個宋老爺麼？”
“啊！”瑞雪顯然對這個事實接受不得，她沒想到皇帝的宴席還有做假的。
王九指凝聽着王澈的述說，注視着陳茂，微微一笑：“他只會做魚。我也是奇怪，教旁的一概不會，一到做魚就手到擒來。後來才知道，他家窮，買不起肉，只能在江裡捕魚。”
陳茂笑道：“不是。只是我纔到京城，幫商掌櫃的轉信，才知道宋老爺在京城很是不一般，聽人說他妹子是宮裡的承御。我前日在御膳房聽說要爲一位有了身孕的宋承御補身子，想問問是不是那位宋老爺的妹子。畢竟宋老爺給我這麼個機會，我想……”
陳茂望向了向自己打趣的王九指，訕笑道：“我在想師父平日的教導。我真是愚鈍，多想幾分就該想出師父應該在御膳房待過。”
他不禁想起在御膳房上下流傳的一個消息，是關於上一個在御膳房當差的王家人。那幾位御廚爲了除了王家的人，聯合起來的陰謀……他所知道的師父怎麼可能在下奶的鯽魚湯裡擱鹽？
王澈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我說陳茂的手藝爲何這般好，原來是大哥的徒弟。”他隨即吩咐下人去請王老太爺。
現在他所有的疑團都解開了。除非是在御膳房待過的人，怎麼可能對御膳房的那些個規矩那麼清楚。誤打誤撞之下怎麼可能知道皇上偏好魚跟筍？最細心指點自己的那幾道菜偏偏是皇上的最愛，這一切都揭開了。
瑞雪點點頭，她當然記得了：“聽你這麼說爹好像還是有理由的。”
拐角處，齊氏撐着傘站在那注視着瑞雪同陳茂走過，微微皺眉道：“那個又是誰？大姑娘家的也不害臊，跟個男人說說笑笑。沒孃的孩子就是沒規矩。去，問問是誰來了？”
瑞雪忙躲開：“我不過胡亂做做。前日我也做了魚丸湯，被太爺爺說教了許久，說我做的不好吃，既然太爺爺誇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王老太爺打量了陳茂一二，又詢問了幾句話，交待道：“你既然來了，也別閒着，今日的午飯就你準備好了。”
王九指笑了笑：“他自己好。我教導他不過才小半個月，全靠他自己學。”
“瑞雪，是誰，在外面還不進來？”
陳茂搖搖頭：“我只是進京才知道這位宋老爺的不一般。我聽御膳房的人說他有個妹子在宮中不知道是不是？”
陳茂笑着道：“我以前還在埋怨師父交待我的東西太少，這一路走下來，才覺得師父交待是字字珠璣。你還記得師父教我們做菜的時候，從來沒講過如何挑選食材吧！”
“是御膳房的一位小陳御廚，大概就是那位。”
齊氏哦了一聲，盯着瑞雪消失的方向默默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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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這次見了吱吱，請我吃了很多好吃的，當然還見了別的朋友，實在是很高興。
原諒我今天這一章沒有菜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