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主保佑!”
乃蠻舉起右手按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身爲大陸諸公國聯軍的先鋒大將,他原本以爲那些喬裝潛入的部下,會給自己打開通往印月半島富饒土地的大道,然而事到如今卻發現剛剛進入了平原的自己,根本來不及好好享受一下這裡的財富和女人,因爲首先面對的竟是那位傳說中戰無不勝的印月總督,和他所統率的強大軍隊。
“列陣迎擊!”
乃蠻有些不情願地下令。
事情發生得太過於突然。
兩支軍隊在夜間相向而行,由於當晚大雨滂沱掩蓋了一切,直到清晨的曙光普照大地,方纔發現彼此距離是如此得近,部分前方的偵騎甚至都已經進入了射程的範圍。
根本來不及退避,更何況身爲先鋒的乃蠻,本來就是肩負進攻聖龍遠征軍的任務,自然也不可能退避。
戰爭便這樣爆發。
首先出動的是兩翼的騎兵。
雖然地上十分泥濘,幸好此刻天已經放晴,疾馳的勇士以無畏的勇敢和閃電般的速度奔赴戰場,廝殺縱橫。
便在騎兵交鋒的同時,步兵也列成了方陣緩緩上前。
刀槍和刀槍碰撞,戰鼓和戰鼓對擂,弓箭在飛舞,戰馬在嘶鳴。
“給老子殺!”
乃蠻大吼着,率先殺入敵陣。
他突然興奮地發現,聖龍人遠沒有想象中的可怕,或者說那些真正的聖龍軍隊的確十分驍勇善戰,問題是這些聖龍軍人太少了,更多的是那些服裝五花八門,來自四面八方的雜牌軍,他們或者勇氣可嘉,然而混亂不堪,根本無法抵擋大陸諸公隊的猛攻。
“兒郎們,讓我們割下那個聖龍小孩的腦袋,獻給我們的君王吧!”
有鑑於此,乃蠻囂張地叫道。
被他稱作爲聖龍小孩的,當然是實在太過於年輕以至於讓人們往往忘記了那些輝煌而且耀眼武勳的李逸如。
也許,自己將是又一個征服者,而富饒的印月半島就彷彿蕩婦一樣,美麗然而卻隨時隨地都準備迎接着強而有力的男人。
乃蠻這樣想着。
“嗖,嗖,嗖!”
迴應乃蠻的是密集的弓箭。
疼!
這是乃蠻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感覺。
幾乎同時,上百支箭把這個粗魯的壯漢變成了刺蝟。
而就在他倒地之際,亂哄哄殺上前來的部下,也紛紛倒下了一大片,剩餘的則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被聖龍人成功地誘入了包圍之中。
聖龍遠征軍在不動聲色中,將軍隊悄悄地從魚鱗陣變成了雁行陣,而深入聖龍人張開的兩翼之間的,正是大陸諸公國先鋒大軍的主力。
聖龍人並沒有如同戰勝阿育王那樣,依賴疾馳如風的騎兵。
這一次,決定戰爭勝負的是弓箭手。
雖然大陸諸公國的軍隊繼承了北方遊牧民族的彪悍,雖然拼湊起來的遠征軍的確就總體戰鬥力而言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然而這一切都不再重要。
因爲,在以差不多三千人的生命作爲代價犧牲之後,近兩萬人的遠征軍以近十萬箭矢招待了一頭扎進來的敵人。
大陸諸公國的軍隊,根本來不及在戰馬上分出勝負,也根本來不及在近戰中展現勇武,便這樣永遠的丟下了近萬具屍體,揭示了這一場和聖龍遠征軍有史以來第一次的戰役。
“漂亮!”
拓跋成對着巡視了戰場回來的李逸如翹了翹大拇指。
整場戰鬥,他和他從聖龍帶來的親信護衛,根本沒有用武之地,純粹是坐在戰車上觀賞了一場完美的屠殺。
“別高興得太早!我想我們有麻煩了!”
對此,李逸如每逢戰鬥便愈發緊繃的臉龐,並沒有因爲戰鬥的結束而舒展,相反眉宇之間流露出了憂慮。
“怎麼了?”
拓跋成收斂了笑容,能夠讓李逸如都如此嚴肅的,必然是十分了不得的大事。
“很不幸,從俘虜中獲悉,不僅太陽汗國派出了軍隊,而且遠在北方的霜月王國也加入了戰鬥!”
李逸如沉聲道。
“什麼!”
拓跋成從戰車上跳了起來。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太陽汗國和霜月王國居然聯手,幾乎就等於呼蘭人和大食人結盟,不僅令人不可思議,仔細想來更有一種不敢繼續深想下去的恐怖。
“更糟糕的是,大食帝國的軍隊不僅將通過錫克教的旁遮普邦進入印月平原,其真正的主力已經在東哥魯邦和大陸諸公國的軍隊會師了,如今至少二十萬大軍,正朝着這裡源源不斷地開來!”
李逸如緊接着又說了一個十分不好的消息。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拓跋成使勁揉了揉臉,當初通過麥堅人斡旋,位於太陽汗國東南面、大食帝國東面和旁遮普邦西北面的哥魯邦一分爲四,南哥魯邦和西哥魯邦劃歸大食帝國;北哥魯邦連同旁邊的喜馬凱爾邦劃歸大陸公國聯盟;東哥魯邦由當地的王公獨立建國,作爲同阿育王朝的緩衝地帶;這件事情,是他還在印月半島的時候發生的,這幾乎是當時天下有數的幾個強國彼此間形成的一種無言的默契,無論誰妄圖打破,都勢必會成爲天下的共敵。
所以,拓跋成真得無法相信,大食帝國有這麼大的膽量,甘冒如此天下之大韙。
“爲什麼不可能?別忘了,大食人已經在旁遮普邦做了同樣的事情!”
李逸如冷笑着道。
“瘋了,簡直瘋了!難道大食人不怕受到聖龍和麥堅兩大強國的同時報復嗎?”
拓跋成依舊心有不甘地喃喃。
“同時報復?哼,拓跋兄,難道你到現在還看不出來,這場戰爭從頭到尾,如果沒有麥堅人的金錢和外交來斡旋,怎麼可能如此爆發?我們的敵人,又如何會這樣同心協力、配合默契?”
李逸如嘆了一口氣。
“麥堅?你是說……”
拓跋成打了一個冷戰,雖然猜到了答案,卻依舊有些不願意成爲現實。
“不錯,就是麥堅人!聖龍的強大必然遭到麥堅人的警覺,就如同當年眼看呼蘭席捲聖龍時麥堅人出動了艦隊一樣,他同樣不願意看到聖龍人輕鬆地除去北方的心腹大患,從而全力以赴和他爭奪天下的霸權!”
李逸如悠悠地道:
“這就是大國謀略,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更不存在誠信和道德,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決不允許潛在的敵人強大起來威脅到自己。所以,如今一個針對聖龍帝國的包圍圈已經形成,它包括了北方的呼蘭,西面的大陸諸公國以及更西面的大食帝國,東面應該有安宇,南面,那些依附於麥堅畏懼聖龍強大的小國也會加入。印月半島,只不過是這個包圍圈出擊的一個方向而已。”
“太……太複雜了吧!”
拓跋成口吃地說道。
“沒什麼複雜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而已!”
李逸如朗聲一笑,眉宇間洋溢着飛揚:
“當然,局面也沒有這麼悲觀!我相信宰相大人當初全線出擊呼蘭的決定也肯定不是這樣簡單,預防的手段甚至厲害的後招,只怕如今很快便要施展出來!”
“那又怎樣,宰相自然無需擔心,麥堅人再厲害,也不敢跑到神州的陸地上和咱們交鋒!可是這裡呢?你先前的計劃可行不通了,北面既然已經集結了這麼多的軍隊,一旦聽聞前鋒兵敗,恐怕立刻便會加速趕來,到時候……只有居薩羅城了!”
拓跋成越說越輕。
多年的沙場征戰,讓他還是立刻了解到,如今變化了敵情,讓李逸如逐個急迫的方案根本行不通,別說如今遠征軍根本來不及集中全力解決從旁遮普邦東進的敵人,就算辦到了之後也無法面對北面歲時便將滾滾而來大陸諸公國和大食帝國的聯軍。
兵力的懸殊太大了!
“來人,傳令下去,全軍繞開官道,自小路急行奔襲哥魯城!”
李逸如微微一笑,沒有理會愁眉苦臉的拓跋成,自顧自下令道。
“什麼,你瘋了!”
拓跋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裝了,宰相讓你帶着這七百多灰鷹軍的精銳來,不只是讓小弟開開眼界的吧!”
李逸如微笑着拍了拍拓跋成的肩膀,眼睛掃視着聚攏在拓跋成身邊的那些護衛,同時嘴巴則湊到了拓跋成的耳朵,說出了讓對方目瞪口呆的話。
“這就是你們灰鷹軍的寶貝嗎?”
濃濃的夜色下,李逸如站立在山坡上,藉着黯淡的月光,頗爲好奇的撫摸着手中的一件十分奇特的衣服。
蠶絲編織的長袍兩側,取代袖子的地方,各有一個可以伸展的狀若薄膜的羽翼,羽翼的中央則有一根用以固定手臂的竹架,而羽翼的前端則分別是兩個金屬的拳套,關節處可以彈出無比犀利並且泛着藍芒的倒鉤,長袍的下端則當中分開,底部有兩個固定雙腳的圓環。
“不錯,這便是南天門先生研製的天神戰衣!”
拓跋成沒有好奇地說道。
“穿上天神戰衣,真的可以高空飛行,而且不怕火燒、刀槍不入?”
李逸如微笑着詢問。
在他的身旁,兩萬多遠征軍將士悄無聲息的消失於黑暗之中,在他的前方,是一座***通明人聲鼎沸的城市,而城市聯通南北東西的官道上,正自有蔓延的篝火在遠方宛若長蛇一般徐徐挪動。
“沒有這麼誇張!”
拓跋成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可以保證在一般情況下從高空落下沒有損傷,也可以進行一定距離的低空飛行,天神戰衣的外面如果在油中浸泡過,一般程度的火便無法燃燒它;同樣的,它也可以起到軟甲的作用,但是我似乎沒有聽說過天底下真的有什麼刀槍不入的盔甲,否則軍隊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果然厲害!”
李逸如由衷地讚道。
“你們李氏家族的情報體系也同樣不差啊!”
拓跋成愁眉苦臉地說道。
雖然這一次,他帶領灰鷹軍團的精銳秘密前來印月半島,也確實有幫助赤獅軍團的意圖,不過作爲拓跋家族如今的秘密武器,自然是能夠不用就不用,因此眼見李逸如顯然早就已經打起自己的主意,拓跋成的心情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同時更在暗中震驚着李氏家族無孔不入的情報收集能力。
“哈哈,不要這麼小氣啊!”
李逸如順手將天神戰衣還給了拓跋成,然後擡頭看了看天色,似乎在計算着什麼。
“小氣?整個聖龍便只有一千五百件這樣的天神戰衣,這一次我可是帶了一大半來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拓跋成哭喪着臉道。
“出擊!”
李逸如沒有回答他,只是揮了揮手。
迅即,一支響箭射向了天空,爆發出絢麗的色彩,點綴了單調的夜空。
七百多身影,自城池四周高處的山顛落下,就彷彿來自幽冥地獄的陰魂,飄飄蕩蕩朝着城池飛去。
很快,濃煙自城內燃起,城門也隨即洞開,驚天動地的戰鼓聲,響徹四面八方,驚恐的喊殺聲更是遍佈整個城池。
“如果能夠成功,拓跋兄,你的灰鷹軍團將創造一個戰爭的奇蹟!”
李逸如繼續悠然地說道。
“奇蹟?不要全軍覆沒纔好!”
拓跋成愁眉不展地說道:
“你確定哥里城真的有大軍的糧草輜重嗎?”
“七成把握吧!希望如此!”
李逸如嘆了一口氣。
“七成把握,你……你只有七成把握,居然要我的士兵冒這麼大的風險,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失手對整個印月半島……”
拓跋成就彷彿被鞭子抽了一般跳起來,滿臉通紅地指着李逸如質問。
“沒辦法!我只是就事論事,太陽汗國和霜月王國應該是夙仇,而大食帝國和呼蘭帝國更不可能親密無間,所以既然他們把哥里城作爲會師的地點,很大程度上也會把指揮部連同大部分輜重都囤積在這裡,以便彼此監控!”
李逸如無可奈何地苦笑。
“如……如果你猜錯了呢?”
拓跋成顫聲問道。
“要想知道有沒有猜對,進城不就知道了嗎?”
李逸如慢悠悠地說道,然而話音未落,卻已經縱身上馬。
“見鬼!”
拓跋成撓了撓腦袋,也趕緊跟上,隨着李逸如衝下了山坡。
這個時候,城門顯然已經被聖龍遠征軍所控制。
城內則是一片混亂。
“殺!”
李逸如一馬當先,馳入城內。
尾隨其後的遠征軍如入無人之境。
而對手則顯然早已經被那些自天而降的突襲者嚇破了膽,這完全打破了他們固有的常識,於是紛紛以爲惡魔降臨,或者遭到真主拋棄,根本無心抵抗,在不停的禱告中狼狽潰退,從北門撤退了出去。
大火蔓延了整個城池,也映紅了深灰的天空。
房屋和設施紛紛毀於戰火。
倉庫變成了一片廢墟。
或者更確切的說,整個城池也成了廢墟。
“還好,還好!”
拓跋成有些慶幸地將手按在了額頭上。
他剛剛獲悉自己帶來的灰鷹軍團,經過這一戰足足損失了兩百多人,更重要的是從天而降的突然性也由此暴露在敵人的面前,這使得天神戰衣在日後的作戰中勢必會大打折扣,心中不由大爲沮喪,不過眼見焚燬了聯軍的輜重,以及由此對於整個戰局的重大意義,心情這才略略好轉。
“其實輜重不在這裡也無所謂,因爲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依靠是否奪取哥魯城來絕定整個戰役的勝利!”
在剛纔的混亂中不知去向的李逸如,再次出現在拓跋成的身旁,盔甲上滿是血跡,戰袍也多處破裂,似乎是經歷了十分激烈的戰鬥,然而漫不經心的笑容和語氣卻讓年輕的印月總督在拓跋成的眼中顯得十分可惡。
“你說什麼?”
拓跋成愣了一愣,一把扯住印月總督的衣襟,惱火地質問。
正是在李逸如的命令下,自己的灰鷹軍團方纔投入到戰場,不僅暴露了這個秘密武器,而且還將這些拓跋家族最爲優秀的精銳置身於危險的場地,所以拓跋成絕對無法容忍李逸如僅僅是將這些勇士作爲誘敵的餌。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拓跋成確信自己將把李逸如灰飛煙滅。
“放心吧,我們現在不是獲勝了嗎?如果將灰鷹軍團的精銳損失殆盡,我也無法向宰相大人交待啊!”
李逸如苦笑着,緩緩地安慰自己的同袍。
“那你……”
拓跋成放開了李逸如的衣襟,卻依舊以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李逸如。
“拓跋兄,我知道你在乎這支軍隊!不過你現在必須明白,如今的戰鬥絕不僅僅是我的赤獅軍團一家的事情,也絕對不僅僅涉及到印月半島,幕後的敵人矛頭所指的,是宰相大人,是整個帝國!”
李逸如突然收斂了笑臉,十分嚴肅地說道:
“這是一場關係到帝國盛衰榮辱的決戰,印月半島只不過是這場宏大戰爭的一個角落。爲了勝利,爲了帝國的未來,也爲了報答宰相大人,別說是損失了灰鷹軍團的精銳,就算是損失了整個赤獅軍團、整個遠征軍、整個印月,也絕對是在所不惜!”
“那……那你還冒險進攻哥魯城?”
自覺辯論不過李逸如的拓跋成,訥訥地說道。
“你知道我爲什麼進攻哥魯城嗎?爲了襲擊敵人的輜重?還是爲了阻截敵人的前進?不,不,這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
李逸如的目光突然便得無比的銳利而且飛揚:
“大食帝國、大陸主公國距離這裡並不遠,而且它們都是大國,就算你焚燬了十次百次的輜重,也只不過是給他們增添了一些麻煩而已,又怎麼可能因此而決定戰爭的勝負?而哥魯城也只是哥魯邦的首府而已,它又不是咽喉鎖要,自從把西部和北部這麼多邦瓜分給這些傢伙之後,通往印月平原的道路沒有十條也有八條,又怎麼可能佔領了它便能夠就此截斷聯軍前進的道路。”
“那你……你想怎樣?”
拓跋成口氣有些軟化。靜心想來,他不得不承認李逸如的話有道路,一個完整的印月半島絕對是易守難攻,這也是印月人這麼些年百國割據林立打得昏天黑地,卻始終都不是很擔心周圍各國干涉入侵的原因所在;可惜當初風雨進入印月半島的時候,鑑於遠征軍人地生疏,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的考慮,爲了多方拉攏盟友孤立阿育王,便同意了麥堅人瓜分印月的提議,卻沒有想到如今昔日的盟友一同發難,竟是作繭自縛。
“怎樣?我本就沒有打算靠攻取哥魯城而一戰功成,甚至壓根沒有想過奪取哥魯城。能夠燒燬他們的輜重固然好,如果沒有也無所謂!現在我們要做的便是乘着敵人混亂之際,掉轉頭對着那些正在攻擊我們的敵人,進攻,不斷地進攻,擊潰前面的敵人,並將他們朝居薩羅城方向趕去,最終徹底消滅他們!”
李逸如冷冷地說道。
“你瘋了?”
“大食和大陸諸公國的聯軍有整整二十多萬大軍!雖然攻佔了哥魯城暫時將這支軍隊分割開來,但是正如你所說,這裡地形可以讓回過神來的聯軍很快停止逃跑的腳步,和回頭救援的軍隊會合,形成一個嚴密的包圍圈,將我們這支軍隊徹底的全殲!”
拓跋成沉聲道出了眼前遠征軍依舊十分嚴峻的形勢。
“所以不要去管我們身後的敵人!我現在要做的便是進攻那些原本朝東進軍試圖攻佔印月半島,而如今回頭救援哥魯城的軍隊!至於那些從哥魯城向南和向西逃向老家的軍隊,根本不要去注意他們,只需要我們進攻和追擊的速度足夠快,他們便將永遠在我們的屁股後面趕路!”
李逸如冷笑着道。
“可是……,你別忘了,在居薩羅城下,同樣還有大食的軍隊正在攻城,雄厚的兵力足以阻止潰退的士兵並且阻擋我們的步伐,從而讓我們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
拓跋成有些悲觀地說道。
李逸如的戰術太過於大膽幾乎可以算是瘋狂。
如果照他所說,戰局便會呈現這樣的景象:
遠征軍將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在東南面的居薩羅城,一部分在西北面的哥魯城方向,而敵人則分佈在居薩羅城的西面,哥魯城的北面和西南面,以及哥魯城和居薩羅城之間。別說眼下不到三萬人的遠征軍,是否能夠擊潰面前的敵人,就算辦到了,前景似乎也不容樂觀,因爲用不了多久,哥魯城和居薩羅城之間的聯軍將和居薩羅城西面的聯軍會合,將居薩羅城的遠征軍和自己這支突進的軍隊隔開,而哥魯城北面和西南面的聯軍也將會合,從背後威脅到己方。
“放心吧,忘了告訴你,其實迦嵐王子的五千騎兵還有一萬三千精銳的赤獅軍如今恐怕已經趕到了居薩羅城外,它是我的一支伏兵,可惜沒有按照原本的計劃運用,不過幸好也沒有白白浪費!”
眼見拓跋成憂心忡忡的樣子,李逸如胸有成竹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