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逸如在居薩羅一戰成名,然後瀟灑歸去的時候,風雨已經踏上了返回神州的道路了。
在孔宓等人的勸說下,風雨最終放棄了追回使者、重新開戰的衝動,畢竟現在他不想陷在印月半島上,同時也不想給世人留下不守信譽的惡名,只好懷着惱怒匆匆離開了。
這次他把洛信留下來出任印月總督,讓孔宓輔助;歐靜、金岑、趙亮和桑菊則都和他一起返回。
此外同行的當然少不了蒙璇,順帶風雨還把在月河戰役中表現一團糟的歐仁也一起給帶了回去。反而是拓跋成、耶律留鉑因爲作戰英勇,則被留了下來。
這次返回自然用不着像來時那樣翻越羣山雪原了。風雨決定經尼國入高唐,然後直奔涼城。
由於都是自己的勢力範圍,所以一路上的官員紛紛前呼後擁,殷勤備+至,唯恐巴結不周;走的也是通關大道,又帶着這麼多車財寶,倒是真有點衣錦還鄉的感覺。
只是風雨的身體顯然不太好,原本就病得不輕,如今路途的勞累更使他一直不停的發燒,根本無法騎馬,只能躺在馬車上,幸好歐靜在身邊無微不至的照料着。
五天之後,一行人便來到了尼國的都城曼加拉城,尼國自從三百年前沙阿王朝征服了谷地三族之後,便統一了尼國全境,三百年時代相傳,到如今已經經歷了二十多位皇帝,在百姓中很有威望。
這一代皇帝雖然不算英明,又夾在大國之間求生存,顯得有些怯懦,但是執政以來也是風調雨順,百姓安泰。
此時卻見尼國的國王率領着滿朝的文官武將和後宮嬪妃出城三十里相迎,雖然風雨沒有露面,但還是恭敬有加的跟隨着風雨的車轅入城,一直陪同來到風雨下榻宮殿的客廳,靜靜的等候着風雨的召見,沒有露出半點怨言,唯恐得罪了這位新崛起的強者。
「不行,風侯病得如此沉重,怎麼可以出去?」
面對此情此景,是否讓風雨出來接見尼國的國君,桑菊和歐靜在風雨的房前產生了重大的爭執。
桑菊毫不妥協的說道:「尼國如今是我們的重要盟邦,尼國的迦葉王子更是獻身沙場,如今尼國國君離城相迎,正是表明了對風侯的恭敬和臣服,風侯自然也應該投桃報李,以禮相待,好生安撫!否則不但會令尼國上下心寒,更會讓天下人齒冷。」
「不用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桑菊大師不是不知道風侯病重,調養還來不及,怎麼可以再受風寒?」歐靜也是一步不讓的說道。
桑菊頭疼的發覺歐靜這個平時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固執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執拗,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堅持,當下針鋒相對的說道:「此事關係重大,見與不見應該由風侯自己來決定,恐怕就算是風夫人在這裡,都無權自作主張吧!」
「你說什麼!」蒙璇雖然從來都不太在意官場上的兜***,如今卻也聽出了桑菊的話中有話,惱怒的按住腰間的佩劍,狠狠的說道。
「小璇!」歐靜趕緊攔住了正準備大發雌威的蒙璇,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心頭的不快,用非常平靜的口吻說:「歐靜既然接受了中慧妹妹的委託,就必須盡心竭力的照顧好風侯的身體,如果發生什麼事情的話,歐靜願意一力承擔!」
「有些事情可不是隨便可以承擔的!」桑菊陰陰的說道。
「桑菊大師,歐谷主是風雨軍的功臣元宿,沒有歐谷主的鼎力相助,就沒有風雨軍今天的發展,我希望你對待歐谷主,就像對待風雨一般的尊敬。」
就在此時,只見風雨突然從房屋裡走出來,雖然說話有些虛弱,但是語氣卻異常威嚴,不容反抗。
「大哥!」
「風侯!」
歐靜和蒙璇同時上前扶住有些搖晃的風雨。
「沒事的!我自己走!」
風雨微笑着拍了拍歐靜和蒙璇的手,吸了一口氣,向外面恭候的尼國君臣們走去。
「小王代表尼國全體臣民前來恭迎風侯殿下,祝風侯殿下萬事如意,一帆風順!」爲首的尼國國君見風雨過來,急忙誠惶誠恐的躬身施禮。
身爲小國君王,無論是自己還是國家的命運,往往維繫在大國權雄的喜怒之間,這一點對於已經即位三十多載的尼國國君來說,早就有了體悟,所以表現得非常小心翼翼,生怕有什麼地方讓風雨這位如今絕對掌握着尼國命運的人物感到不滿。
風雨則表現得非常親切,趕緊上前一步扶起國王。
他心裡倒是對這個老人有些同情,坐在國君的寶座上,卻既沒有君王的能力也沒有強者的實力,這無疑是很尷尬的,扮演這樣的角色,對於這位看來有些好好先生性格的老人來說,未必是一件開開心心的事情。
當下風雨扶住尼國國君的手臂,準備將他請到座位上。不想就在此時,下方尼國的臣子中突然暴起一名武將,大喝着:「奸賊納命」,就舉着匕首殺了上來。
風雨一驚,下意識的來了一個金袍脫身,身軀微側,翻腕食指一彈,「叮」的一聲輕響,正好彈在匕首的側面上,將匕首一下子盪開。可惜由於病重體虛,腳步不由有些踉蹌,風雨的身體一下子朝旁邊倒去。
那名刺客見機不可失,一個急轉身,一手抓住風雨的袖子,一手則再次揮舞匕首刺向他的喉嚨,殺氣犀利,招式狠毒,凝聚着強大的氣勢。
由於兩人面對着面,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所以在這樣近的距離之下,刺客對自己的行動成功有着充分信心!
卻不料就在這危急關頭,風雨急中生智,突然用力掙脫了袖子,使了個鐵板橋,整個身子從膝蓋處彎了下去,兇險無比地躲過了這一關,然後立刻就地打了一個滾,朝蒙璇那邊靠去,雖然姿勢難看,卻總算和敵人拉開了距離。
這邊的蒙璇和周圍的衛士也早就拔出了刀劍,殺了上去。
剛纔由於事發突然,再加上離風雨有段距離,所以沒有來不及援救,如今自然不會再客氣。
只見蒙璇她騰身而起,從半空中直撲而下,猶如神鷹天降,右手探出擒拿對方的左肩。人沒到,懾人的氣勢已經把那個刺客鎖住,由於惱恨刺客竟然敢行刺風雨,所以出手毫不留情,帶着強烈的氣旋,殺了過來。
那刺客倒也不是低手,他突然向前跨了一大步,然後回身刺向蒙璇的落足之處,不但正好躲過了蒙璇的臨空一擊,更是立刻反撲,直指蒙璇人在半空的唯一弱點——雙腳,針鋒相對,一點都不讓對手佔有先機。無論是臨場機變的敏捷,還是迅速判斷的準確,都絕非尋常人可比。
可惜他很倒楣,偏偏遇上了後世有「女戰神」之稱的蒙璇。
蒙璇身法絲毫不亂,右腳尖前探,點向對方的匕首,然後借力反彈,身體冉冉升起,雙腿微微擺動,如游龍般在天空任意巡弋。
蒙璇在空中倒翻了一個跟頭,揮劍向下刺去,這一劍輝煌而迅急,那名刺客根本還來不及抵擋,就已經在手腕、腳腕和身軀紛紛中着。蒙璇出手毫不留情,轉眼間就把那名刺客的武功全部廢了,並且點上了十多道重穴。
四周的武士立刻蜂擁上前將那名刺客拿下,同時封鎖了所有的出口。
一時間刀槍林立,殺氣沖天,惱怒的風雨軍戰士對着尼國的君臣虎視眈眈,嚇得廳內的達官貴人們紛紛瑟瑟作抖,不知所措。
「小璇不要莽撞!」從地上站起來的風雨好像臉色非常蒼白,但是神情卻很鎮定,他制止了蒙璇的衝動,上前將渾身發抖的尼國國君扶起,溫言說道:「陛下不必擔心,風雨相信這件事情和陛下絕對沒有關係!」
尼國的國君頓時淚流滿面。他生來都是一個好好先生,只是命運捉弄陰差陽錯的方纔登上了王位,這些年先是應付印月人,如今又是聖龍人,求的只是一個平平安安,卻沒想到今天偏偏還是出了這麼大的一個讓他有嘴說不清的紕漏,真是令他萬分委屈。所以聽到了風雨的安慰,立刻產生了知音之感,雙膝一軟,差點向風雨跪下,哽咽的說道:「風侯殿下明鑑,此事確實與小王無關啊!」
風雨苦笑着暗暗搖頭,雖然早聽說這個國王很沒用,但未免也太差勁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真有一個精明強幹的國君,對自己倒未必是好事。
當下風雨又安慰了尼國國君幾句,吩咐桑菊負責審查此事,便感覺到有些累,示意衆人退下。
卻沒有想到,風雨一回到裡屋,突然感到天昏地眩,搖晃了兩下,返身又一把沒抓住身邊的歐靜,不由身體一軟,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當風雨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正躺在牀上,蒙璇正撐着小腦袋,在自己的牀邊打瞌睡,見到風雨睜開了眼睛,不由高興的跳了起來,叫道:「大哥你醒了!」
「我怎麼了?」
風雨皺了皺眉,迷惑的問道,只覺得自己的腦袋空蕩蕩的,不過身體倒是好了很多,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卻是一片清涼,沒有之前那麼滾燙了。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昏睡了三天,真是嚇死我了!」蒙璇眼見風雨沒有事情,非常得開心,嘰嘰喳喳的說道:「那天那個刺客的匕首上有毒,還擦着了你的胳膊,結果大哥你一回到屋內,就毒發了。幸虧歐姐姐當機立斷,爲你吸毒,然後尼國的大神醫妥善治療,所以纔沒有事情。那位大神醫真是厲害,不但把毒給解了,還把你之前的病給調養好了。」
「歐靜?」風雨楞了一楞,正待說話,卻見屋外進來了一位年過半百、御醫打扮的老者。
那位御醫恭敬的向風雨行了一禮,連連說道:「蒙將軍真是過獎了,那刺客匕首上的毒非常歹毒,若不是那位歐谷主不顧危險的爲風侯及時吸取殘毒,老夫也將無能爲力。風侯如今大病初癒,還望注意調養。這一次風侯本是因爲心情鬱悶,再加上染了風寒,又不注意調養,方纔愈加沉重;如今雖然已經治癒,但是畢竟留下了後患,日後尤其當心不要過度操勞,以免舊疾復發纔是。」
「歐靜她怎麼了?」風雨根本無心聽那醫生後面的囉嗦,一聽到歐靜不顧危險爲自己吸毒,不由十分緊張的追問道。
偏偏那名醫生還是個慢性子,慢條斯理的說道:「那位歐谷主並無大礙,雖然由於爲風侯吸毒,受了一點影響,不過那毒性已經轉淡,再加上救護及時,在服下了老夫開的藥方之後已經沒事了。只是這幾日日夜守候在風侯您的身邊,有些勞累而已」
「小璇,歐靜她現在在哪裡?」風雨發覺聽這個老頭說話太累,轉而問蒙璇道。
蒙璇急忙說道:「大哥你放心吧,歐姐姐沒事的。只是這幾天她一直守在大哥身邊,沒有好好休息,所以剛剛被我勸去偏廳睡一會。」
「那好,我去看看她!」風雨聽了,便要起牀。
正在此時,風雨甦醒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桑菊和尼國的君臣立刻趕來,等候在外面。風雨見此情景,只好打消了原本的念頭,披衣而出接見那些傢伙。
首先進來的是尼國的國君,他一進來就連忙請罪:「小王無能,累及風侯殿下遇刺,還望殿下恕罪!」
雖然風雨之前曾經表示過不會追究尼國的責任,但是之後風雨昏迷過去,形勢就大不一樣,尼國的國君對此事可以說是日夜不安。尤其是這兩天由於風雨昏迷不醒,風雨軍的將士虎視眈眈,早就屏着一股勁拿尼國出氣,嚇得他天天求菩薩保佑,希望風雨早日康復,否則他絕不懷疑風雨的部下會掃平整個尼國。如今聽說風雨醒了過來,這位國君趕忙跑過來向風雨道歉。
「陛下何必如此!」風雨趕忙微笑着扶起這位國君,無論是出於對死去的迦葉王子的尊敬,還是出於對整個政治形勢的考慮,風雨都想好好拉攏這個高山之國,作爲自己在聖龍和高唐的中轉站。
所以他絕口不提刺客的事情,反而好言安慰,還命令桑菊到時候要在尼國樹立一塊大碑,以紀念迦葉王子和戰死在印月沙場的尼國勇士。
好不容易把尼國君臣打發回去之後,風雨方纔沉下臉問道:「這幾日可有什麼大的變故?」
桑菊上前回答道:「請風侯放心,屬下已經下令封鎖全城,並且堵住了所有的關卡要道,所以這件事情只限於這裡,絕對沒有外傳!現在無論是印月還是神州,局勢都很穩定,並沒有因此而引起任何驚慌。」
風雨「嗯」了一聲點點頭,隨後又問道:「那個刺客怎麼樣了,可曾問出什麼來?」
「啓稟風侯,那名刺客被捕之後,就立刻服毒自殺了,並沒有問出任何口供。據查,他原本是尼國的工部侍郎,爲官已經十多年了,既不是親印月派,也不是親聖龍派,一直以來都不過問朝中的外交方針,悶頭處理自己的工作,顯得與世無爭,人緣也頗好,所有的人都很驚訝此人居然會武功,還竟然會行刺風侯!不過屬下已經下令將他的家人全部扣押起來,還請風侯發落!」桑菊恭敬的回答道。
「竟有此事!」風雨吃了一驚,皺眉說道:「那就仔細審查,不過如果查明和他們無關,就交給尼國國君處置吧!」
說着,風雨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如桑菊所言,這件事情就太不簡單了。這個刺客顯然隱藏得非常深,不但隱藏了自己的政治觀點,還隱藏了自己的武功,而且還是數十年如一日。
這在情報系統來說應該是屬於「死間」,絕對忠誠,絕對可靠,打入進去之後,就永遠埋伏起來,一生只爲了一道命令,一次行動。
如果機會不到的話,甚至終其一生,都將在敵人的陣營中度過,娶妻生子,養兒育女,無法同自己人聯繫,永遠的埋藏起過去的一切,包括過去的親朋好友。
他的主子是阿育王嗎?
風雨有些吃不準,因爲雖然阿育王有殺自己的充足理由,但是印月早就將尼、丹、錫三國視作自己的禁臠,甚至一度已經控制了大部分的國家,似乎沒有道理花這麼大的力氣派出這樣一個「死間」到尼國來,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但是其他勢力或者因爲自身勢力範圍的關係,不太可能會滲透到尼國這樣的小國,或者沒有什麼道理要犧牲這麼大來刺殺自己。
想了半天,風雨感到一頭霧水,實在無法理出一個子醜寅卯來,當下就心煩意亂的把這件事情放到了一邊,讓人帶路去看看歐靜。
來到歐靜的屋子,只見她正在熟睡,風雨擺手阻止了想要喚醒她的丫鬟,示意衆人不要打擾,自己則坐在桌邊,遠遠的看着歐靜。
歐靜睡得很熟,身軀側臥,臉面正對着風雨,幾絲劉海散亂的拂在臉面上,蛾眉淡掃,勾如彎月。她吐氣若蘭,嘴角邊泛起淺淺的笑意,彷彿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一隻小巧的玉手正枕着腦袋,衣裳被捲了上去,露出藕般的上臂,雪白的肌膚吹之慾破。正是好一幅海棠春睡圖。
風雨癡癡的看着,有些呆了,如煙的往事涌上心頭。
從無憂谷首次相逢,到倫玉關各抒己見,那個穿着一套淡黃色的便服,外面披着一身白色的輕紗,在微風浮動之下猶如仙女冉冉降落人世,被晨風吹起的髮絲在空中隨意舞動的少女形象,早就在風雨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以至於風雨竟然爲了不讓歐靜對自己反感,放棄了堅固的城池不守,冒着殺身之禍力抗數十萬呼蘭大軍,掩護城外居民回城。
這件事情讓風雨至今想來,都覺得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歐靜和自己都太過於執着,如果不是中慧的出現,也許風雨不由苦笑起來,想起了歐靜幾次想抽身而退,想起了那一晚歐靜冒着大雨懇請自己寬恕叛黨。
真傻啊!你難道不知道如果沒有足夠的權力,又如何實現理想?你難道不知道在通往權力的道路上註定就是血雨腥風、刀光劍影的嗎?
「啊,風侯!」
突然,歐靜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發現風雨竟然就在屋內,急忙坐起。
雖然由於七月的天氣十分炎熱,所以睡眠時並不需要寬衣,但是歐靜依然感到了一陣嬌羞,臉上現出了一輪紅暈,分外誘人。
「妳」
「你」
兩人在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突然同時開口,一楞之下不由同時笑了起來,卻將氣氛活躍了不少。
「風雨在此特地謝過歐谷主救命之恩!」風雨笑着向歐靜拜了一拜,接着說道:「不過希望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否則我到哪裡去找一位美若天仙、胸懷錦繡的女諸葛來幫我處理那麼多的煩心事!」
「什麼!」歐靜聞言,一改以往端莊賢淑的模樣,撅着嘴不依道:「原來在風侯心裡,敢情歐靜只不過是一個免費的管家婆!」
風雨難得看見歐靜如此小女兒的嬌樣,不由一呆,楞了一楞方纔脫口說道:「若谷主願意,就算將風雨也交給谷主,又有何不可?」
此言一出,風雨頓時感到自己唐突,後悔了起來,歐靜也彷彿有些生氣的轉過了身子,一時間兩人陷入比剛纔還要尷尬的沉默之中。
過了不知多少時候,歐靜方纔幽幽的一嘆:「風侯真會開玩笑,既然既然已經有了中慧妹妹這樣的女中豪傑,又何必拿歐靜一介弱女子來捉弄?」
不是」風雨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
從剛纔的那句話中,就算風雨再遲鈍,也感覺到了歐靜對自己的濃濃情意、淡淡哀愁和幾分酸楚,讓他不由心頭狂跳。偏偏這個時候李中慧的影子異常活躍的映入腦海,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以至於風雨猶豫再三,雖然明知道只要自己現在走上前去把話挑明,就一定可以美人在抱,可是雙腳卻如同鉛重,怎麼也邁不上去,嘴角則挪動了幾下,也終究無法開口,最後唯有選擇悄悄離開。
聽見背後的腳步聲逐漸遠離,歐靜鬆了一口氣之後,卻感到無限的惆悵和失落,兩行情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