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刻,他終於突破了已經桎梏了他不知多久的能力瓶頸,他所修持的“焚鐵法則”正式宣告破關,從此便晉升入了“黑鉛異變”的層次之中——不過,想要將自身此刻已經發生了性質變化的秘火徹底轉化成符合這一冥想法的“闇火”,則依舊需要大量的時間去磨練,並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
而隨着他所修煉的冥想法通過外力協助意外晉升,其對於持有者心靈的影響力再次彰顯——若說在“焚鐵法則”階段的秘火所具備的特點是對心靈的精粹,其將會時刻處於秘火焚燒之下,從而導致自身的諸多負面人性幾乎被壓制到了極致;那麼當晉升入“黑鉛異變”時,這一情況就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在這一階段,秘火不再針對自身的靈魂和意志,而是轉於投注於身體之中,並通過同化和收集分散於四肢百骸之中的魂魄,以便重塑自身靈性。
在這一階段,人身中隱藏的獸性、野性乃至於基因中的遺傳意識都會在這一過程中得到徹底的釋放,而個人的意識則在這一釋放的過程中將這些碎散的靈性精煉、同化並融合,從而讓自己得到進一步的完美和昇華——可想而知,隨着“黑鉛異變”的深化,少年的性格必然會出現極大的變化,會變得更衝動而具有攻擊性,不過只要他在“焚鐵法則”這一階段讓自身的意志足夠純粹而凝聚,那麼就算是受到了身體本能的影響和干涉,但是卻並不足以改變他的人格。
“別忘了你的承諾!”
就在少年凝神揣度自己能力的變化之時,卻被從身邊不遠處傳來的一聲嬌喝打斷了思緒,隨即便扭頭望向了這個剛剛回過神、便立即開口叮囑的少女。
“放心,幫你的同時也是在幫我自己。”
撂下這句話後,少年便隨即向着門外走了出去。
雖然決定了幫琥珀清理那羣遠野一族的分家族人,不過白澤暫時來說卻並不準備大開殺戒,先不說他自己本身還是有點放不開,更關鍵的問題在於大量的“意外死亡”絕對會引起旁人的懷疑,先不說如今已經不再被他放在心上的這個世界世俗中的警力,若是讓他那個妹妹憑此聯想到自己這個已經形同陌路的哥哥的話,那麼就未免得不償失了——畢竟若是讓那些人沒了動手的能力,或許反而更利於讓琥珀進行發揮,到時候是殺是放就都讓其做主就是了。
當他路過那兩個還在地上**着想要爬起身的守衛時,突然心中一動,在默默沉思了片刻後,伸掌便對着兩人所在的方向虛抓了一下,卻見兩道紅光突然從伏地不起的兩人全身的毛孔處飛速散逸而出,並形成了兩條若即若離的光帶被他攝入掌心——這正是他所掌握的“攝食”異能的另類用法,憑藉如今他這副已經遠遠超過常人水平的身體所形成的“能量場”,以及自身所擁有的更高濃度的遠野之血對於這些同族人的神秘感應,更不用說他體外存在的這個“場”中本身就已經充斥有濃度較低的靈氣,因此他即使不用調動自己體內的那些本命靈氣,也可以隔空干涉他們體內的能量運轉,從而實現這種近乎於傳說中“呼來邇去”、“追魂攝魄”一般的仙人手段!
可以說,在此刻,他原本的天賦異能已經極爲接近傳說中的本命神通了,只不過真正的神通是洞徹世界規律與自身的本源後,憑藉定而不迷的真知所了悟掌握的能力,如今白澤所擁有的這些天賦異能都算是他通過旁門手段提前獲得的神通,但是卻因爲對於這些力量的“洞悉不夠”,遠遠無法發揮出其全部的力量,所以才能暫且稱之爲異能——不過通過加大出力的方式,以及如今處於“紅赤朱”這一狀態時對於能量的敏感性,到時讓他提前感受到了一把“準神通”的滋味,卻也稱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可惜這種堪稱“生殺予奪”的威能,只有對方體內擁有和他性質相近的血脈或是能量纔有用,並且對方在他通過感知隔空捕捉體內能量的時候還不能夠有大動作,否則體內的能量波動一亂他也就沒有辦法通過“共融”特性將他們體內的能量同化並順利調動了,可以說是限制多多,暫且基本上來說,只能夠在用來刷時髦值的時候耍一耍。
不過,這種方式榨取出來的能量的純度倒是十分高,從這兩個守衛幾乎連臉色都變得形同死人一般來看,可能他們體內原本就十分稀薄的遠野之血,也被這一變得十分霸道的能力同時攝取一空了,甚至就連他們自身的精血都因此而流失了不少,日後不要說恢復以往的非人實力了,就算是想要身體素質形同常人都會有點勉強。
倒是得到了這兩道能量的補充後,白澤只覺得自己體內的遠野之血的濃度又高了幾分,以至於自身實力也因此出現了一個小幅度的上漲——此刻,他又多了一個制裁所有分家之人的理由和手段,而且相比於之前的那些,這一個明顯讓他的積極性頓時有了顯著的提升,並且更加綠色環保無公害,簡直堪稱業界良心了。
當他走出地牢後,遇到的人也隨之多了起來,不過對於已經掌握了部分“蜘蛛步”技法的少年來說,即使不施展“隱遁”也能夠在瞬間躲開這些人的注目,並在下一刻以周圍的建築或是樹木作爲踏點、急速貼近目標的身側或頭頂,隨後到底是窒喉、悶棍還是抽筋斷骨就都隨他興致了,心情好就下手輕點,心情不好就下手重點,隨後再將他們體內的遠野之血抽空,便放在一旁不再理會了。
由於今天他的那個妹妹遠野秋葉住校、而琥珀那個名叫翡翠的妹妹也早安排在外面睡的緣故,倒不需要擔心誤傷的問題,白澤這一路走來就愈發肆無忌憚了,反正所有在他能見到的對象皆可下手,按琥珀的說法就是“死有餘辜”,因此他下手也基本不考慮輕重,凡是那種在被少年近身後竟然有能力予以反擊的,統統被他用重手法要麼拆去了手腳、要麼直接抽離了肌腱,甚至還不得不分別同兩個能力已經和他頗爲接近的好手纏鬥了片刻,雖然這兩人都實力不弱,但是在白澤“閃走之術”的急速變向之下,很容易就讓其變得手忙腳亂、隨即便紛紛被他擊中軟肋頹然倒地。
——有鑑於他的身法如今已經融入了來自於神秘男的暗殺秘術,白澤便將其那一套變向加速的秘法命名爲“閃走之術”,至於原本那套“雲龍身四縱”的秘法則也改名稱之爲“風翔之術”以作區別,至於這整套身法因爲融入了幾個特殊變化,也不再適合叫做原來的名字了,不過如今他還沒有太多的閒情去想新名字,便就先這麼放着不去理會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白澤遵循着靈覺的指引,來到了那帶給他最強血脈共鳴的目標所在的房間門前,卻並沒有急着推門而入——因爲他清楚,在那裡的人十有八九便是此身的生父,據稱親手策劃那葬送了傳說中退魔四大世家之七夜一族一役的遠野家的當代族長,遠野慎久,而從那已經極爲清晰的感應來看,其釋放出的血脈濃烈程度還要更勝一籌!
“是四季嗎?你到底還是來了,不過我也堅持不了太久了,進來吧。”
似乎對於少年會出現在此地早有預料,門內傳來的沙啞嗓音,雖然對於白澤來說十分陌生、但是卻讓這具身體感到十分熟悉而懷念,甚至讓他下意識的便伸手扭開門把手、推門而入。
在這間面積頗大的房間中的大牀上,躺着一個已經骨瘦嶙峋的中年男子,但是在那消瘦面頰上的一雙眼睛卻依舊溫潤,從其此刻穩重溫和的態度來看,怎麼也不敢想象就在白澤的感應中,他的身體之中涌動的遠野之血已經激烈到近乎於沸騰的地步,那激烈至極的“反轉衝動”所產生的能量激化即使隔着如此遠依舊清晰可辨,讓白澤根本不敢放鬆絲毫警惕。
反轉衝動,是由遠野一族的鬼之血在侵蝕人之血時產生的一種同時在自身體和精神兩方面發生的近乎於不可逆轉的激烈變化,不過只有那些人外一面徹底覺醒並融合兼併了人的那一面時,才能形成名爲“紅赤朱”的這一穩定的反轉狀態,絕大多數的遠野一脈,都因爲個人血脈的純度和濃度等問題而終生無法成就“紅赤朱”,只會被“反轉衝動”徹底消磨吞噬掉自我意識,並因爲精神崩潰而導致自閉、自殺、發狂、或是陷入徹底的消沉之中不可自拔等等終局——而遠野慎久已經證實是無法成就“紅赤朱”的,這也是爲什麼他會對抑制“反轉衝動”如此上心的原因所在,因爲他若是陷入反轉衝動之中無法擺脫的話,那麼他最終就只有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