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衣人看到聶蘇的動作,嚇了一跳,然後使勁兒一掙,就從口袋裡面掉出來了一個黑色的東西。
“閃光彈!”聶蘇看清了那個東西,連忙鬆手,黑衣人趁機逃走了。
聶蘇連忙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那條紅色的絲綢,準備矇住眼睛,然後根據黑衣人逃走的腳步聲繼續追擊,卻猛然間被身後的人捂住了眼睛,正想擡腿踹過去,就聽到杜子規輕輕地說:“別追了。”
“你也看出來了麼?”上車後,聶蘇問坐在自己身旁的杜子規。
“看出什麼?”
“那個人,是個假的。”聶蘇回答。
“假的?”左殘陽瞪大眼睛,“爲什麼?”
“首先,那個人的身手實在是不敢恭維。”杜子規邊啓動汽車邊分析,“如果不是後面的閃光彈的話,沒有幾招他就會被抓住的。”
“嗯,然後呢?”左殘陽點點頭,“其次?”
“其次,他在我的出那招的時候,被嚇了一跳。”聶蘇輕輕地說,“這一招對於男女來說,很有說明性。”
“你的意思是……那個人是個女的?”左殘陽驚訝。
“嗯,如果是男的,應該不會那麼驚訝,也不會那麼快就把閃光彈拿出來——”聶蘇點頭,“她在害怕,害怕我們發現她的身份!”
“好奇怪啊……”左殘陽晃了晃腦袋,“難道兇手是個女的?”
“或者兇手是男的……這個女的和他是情侶關係?”杜子規學着道的樣子,開始思考各種各樣的可能。
“先回去吧!”左殘陽一側臉,發現面色蒼白的周琛。
……
“PSI?”聶蘇疑惑地重複了一遍,瞪大了眼睛,“什麼東西?”
“ParticularlySerious-caseI女estigation。”杜子規回答,“這就是咱們的小組的名字。”
“真複雜……”聶蘇搖了搖頭,“那也就是說,我們就算是……警察……了?”
“是啊,我們歸順朝廷了!”道使勁兒點了點頭。
“呃……”剩下的人全都半月眼地看着道。
“剛纔你們出去的時候,道和我兩個人在這裡商量了一下,決定擴充我們的工作團隊。”恩泰恢復過來之後,一本正經地說。
“擴充?”杜子規疑惑,“你的意思是……招新人?”
“是啊,”恩泰點頭,“單憑我們幾個人,實在是會有一些力不從心,所以我在考慮是不是需要找幾個新人入夥。”
“你有人選了嗎?”杜子規問。
“哦,人選什麼的……我還沒有……”
“他當然有人選了!”恩泰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門口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衆人沒有回頭就已經知道剛纔發聲的,是杜小雨。
“小雨?”道驚愕地看着她。
“小池和我,我們都要加入你們!”小雨理直氣壯地說。
“啊?你們……”恩泰有點兒猶豫,“會不會有一些太危險了?”
“這是我們根據整個小組的成員特點擬訂的一份工作分配計劃。”小池遞過來一張紙,恩泰接過來一看,不禁挑了挑右邊的眉毛。
“怎麼樣?”小池一臉壞笑地湊上前去,問。
“還……還不錯……”恩泰不甘心地說,但是從他的表情就能夠看出來,他想說的是“這份計劃簡直是太棒了!”看到他的表情,小池和小雨互相看了看,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然後笑嘻嘻地看衆人。
“如果想要應用的話,就必須讓我們加入。”小雨還是不放心地囑咐了恩泰一句。
“歡迎加入PSI小組……”恩泰雖然擔心兩個女孩兒加入PSI有危險,但是看到她們臉上不甘心的表情實在是不忍心,只好嘟嘟囔囔地說了句,“不過,你們必須聽從其他人的安排,還要儘量少出現場!”
“沒問題!”小池和小雨一口答應下來,然後就歡天喜地地跑進了電梯,片刻之後就搬來了兩個大箱子,衆人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敢情這兩個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啊?
“這樣看來,我們的PSI小組就有子規、道、聶蘇、小池、小雨、殘陽、成巖和我一共八個人,按照小池和小雨的這份計劃分成四個組。”恩泰無奈地看了看兩個女孩兒從箱子裡面掏出各種各樣的毛絨玩具開始裝扮自己的辦公桌,“子規和聶蘇一組,作爲行動組,主要負責的是現場的維護和重要證人的保護等工作。道和小雨組成信息組,主要負責的是信息的聯絡和蒐集等。成巖和殘陽負責法醫工作,是物證組。小池和我是潛伏組……”說到這裡,恩泰從那張寫滿了計劃的紙上面疑惑地擡起了眼睛——“丫頭,你確定你要和我作爲潛伏組?”
“怎麼了,不服?”小池一撇嘴,“我也是很厲害的!”
“呃……呵呵……呵呵呵……”恩泰哭笑不得,只好讓步。
……
“你確實不知道有誰在追殺你?”道瞪大了一雙長睫毛的大眼睛,看着周琛。
“我確實不知道。”周琛誠懇地回答,“我剛從大學畢業,剛剛進入電視臺工作,真的不知道會有誰想要殺我。”
“她的生活圈子確實只包含了學校和工作單位幾個地方,非常單純。”杜小雨看了看手中的資料,低聲在道的耳邊說。
“這就很奇怪了啊……”道皺起了眉毛,“看來,我們需要爲你申請證人保護了。”
這邊,道和小雨在審訊室中審問周琛,法醫室中則是異常的安靜,如果不是剛纔恩泰眼睜睜地看着左殘陽進去了,他真的會懷疑法醫室裡面根本沒有人。
法醫室裡,左殘陽坐在屍體旁邊,盯着證物袋裡面的那顆還剩下一半的檸檬味糖果,一言不發。
“朋友,你是什麼時候拿到糖的?”沉默了一會兒,左殘陽突然起身、坐在了陳巷豪屍體所在的解剖臺上,低聲說道。
當然,屍體是不會回答他的,左殘陽也只是想要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而已,他有這樣的一個習慣:如果有什麼事情想不明白的時候,他就會一個人在那裡碎碎念,或者是找一張紙全部寫下來,在說或者寫的過程中,他就能夠漸漸清晰地看出事情的經過。
“你在婚禮上面,你的學妹給了你一塊薄荷味的潤喉糖,你接受了……”左殘陽繼續盯着屍體的臉,說道,“因爲你在那麼多種糖裡面,只喜歡薄荷味的糖……但是這個時候,有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的糖從口袋裡拿了出來,又放進去了一塊兒檸檬糖……兇手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毒死你……所以這種糖應該不是大規模生產的,否則就會有更多的人中毒身亡……說到不是大規模生產,應該就是家庭用的模子了……但是如果你口袋裡的糖沒有很好的包裝的話,以你的性格肯定會選擇不吃,也就是說……”說到這裡,左殘陽皺了皺眉,腦海中似乎是閃過了一絲靈感。“也就是說,這個想要殺你的兇手,使用了非常好的製糖方法和包裝方法,你看到了包裝精美的糖纔會稍稍忽略糖的口味,加之你當時精神緊張,纔會吃了下去……如果是這樣的話……”
“原來如此!”左殘陽突然大叫了一聲,空蕩蕩的法醫室頓時充滿了他的迴音。左殘陽猛地跳下牀,然後衝到了顯微鏡的前面,把證物袋裡面的糖果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塊兒載玻片上,然後在顯微鏡下觀察,他稍微眯起了眼睛,果然,在那個地方,他找到了他想找到的東西。微微一笑,左殘陽按下了顯微鏡的拍照鍵,然後在那邊的彩色打印機中打印了出來。
……
“子規、恩泰,你們可能會需要找找這個。”幾分鐘後,左殘陽遞給辦公室裡的偵探們一張照片。
“這是什麼?”小池好奇地湊上前去,“什麼東西?”
“這是那顆糖上面的身份標記。”左殘陽微微一笑,“一般來說,每臺製糖的壓模機都會有特殊的標誌,就好像同樣型號的一批槍,其中的每支槍打出來的子彈都不同一樣。”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痕跡也是那臺機器的標誌,只要找到了相同的痕跡就可以找出那臺機器,就可以找到兇手的蛛絲馬跡。”聶蘇突然說。
“正是如此。”左殘陽笑眯眯地大點其頭。
“沒問題,這個簡單!”小池跳了起來,“這個工作……只需要買糖、吃糖嘛!”
“呃……”左殘陽抽了抽嘴角,但還是及時調整了面部表情,微笑着說:“那就拜託你們了!”說完,一溜煙地跑回了法醫室——開什麼玩笑,這麼多製糖廠,想要找到這個機器需要吃多少糖啊?!想到這裡,左殘陽就感覺到自己的後槽牙開始隱隱作痛,沒辦法,這個傢伙小時候太貪嘴,糖吃的太多了。
……
“這是什麼?”剛剛下班的段成巖接到了左殘陽的電話就趕到了PSI的辦公室,剛一下電梯,就看見左殘陽遞給他的一個小牌子。
“工作證。”左殘陽聳聳肩,“我也有一個。”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段成巖才發現他也戴着一個小牌子,上面有左殘陽的指紋記錄、姓名、編號和血型等信息。
“PSI?”段成巖低頭端詳着自己的,“什麼東西?”
“你不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人。”左殘陽嘆了口氣,又解釋了一遍PSI是什麼“東西”。
“我有說過自己要加入嗎?”段成巖有點兒迷糊了——什麼時候自己就成了警察?上班是醫生,下班卻變成了警察,難道自己是那個摘下眼鏡就無敵的超人不成?
“你沒說過。”左殘陽聳了聳肩,“我替你發言了。”說着,嚴肅地對着段成巖伸出右手:“歡迎加入PSI的物證組,我是組長左殘陽,從現在起,你被任命爲物證組的副組長。”
“副組長?”段成巖感興趣地問道,“我們手下有幾個人?”
“糾正一下,不是‘我們’,是‘我’。”左殘陽嚴肅地衝他一擺手,然後在前面帶路,一面走向法醫室一面說,“我手下有一個人,那個人叫段成巖,是副組長。而副組長手下……沒有人。”
“什麼?!”樓道里頓時傳來慘叫,“佐不羅,我又被你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