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根據頭髮的粗細程度和柔韌程度,判斷出來是個女孩兒並不難。”左殘陽把手裡裝着頭髮的證物袋遞給三個偵探,解釋道,“另外,你們可以看到頭髮髮梢還比較強韌,髮根也比較年輕,所以應該是個年輕女孩兒的頭髮,可以看到染成了這種黃色,所以說明她打扮得比較前衛,要知道,這種黃色,並不是每個理髮店都可以染成這樣的效果的。”
“的確,”恩泰點了點頭,“這種黃色雖然顏色不算淺,但是給人十分明麗和跳躍的感覺。”
“正解。”左殘陽點了點頭,“但是如果你仔細觀察一下的話,就會發現,這根頭髮的光澤度還是比較好的,說明頭髮的主人其實並不經常染髮或者燙髮,再加上本身年輕,所以才能把頭髮保養得這麼好。”
“所以你認爲她是一個內心比較保守的人?”道饒有興致地觀察着那根頭髮,問。
“是的。”左殘陽點了點頭。
“那麼女孩兒的膚色和身材是怎樣推測出來的呢?”杜子規從道的手裡結果證物袋,奇怪地問。
“從頭髮的粗細程度,可以看出這個女孩兒似乎營養並不好,”左殘陽皺了皺眉頭,“頭髮的質地雖然有光澤,但是還是不像那些營養非常好的人的頭髮那麼粗壯,所以我推測她應該是一個瘦瘦小小的、皮膚有點兒蒼白的女孩兒。”
“原來如此,健康的質量直接顯現在了頭髮上面。”杜子規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眼鏡的問題呢?”道接話,“但從一根頭髮就能判斷出來眼鏡的問題嗎?”
“從這根頭髮的長度和弧度來看,似乎是鬢角的頭髮。”左殘陽皺着眉頭,再次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那根頭髮,“作爲劉海,它的長度有點兒太長了,而作爲頭後的頭髮,它的弧度又有一些大,長度也過短,所以應該屬於鬢角那裡的頭髮。如果是一個長期戴眼鏡的人,那麼這裡的頭髮就會有眼鏡腿留下來的壓痕,而這根頭髮十分平滑,並沒有任何的壓痕,所以判斷頭髮的主人並不怎麼戴眼鏡。”
“這樣的話,再根據她的年齡,也可以知道她是一個比較機靈的女孩兒了!”恩泰點點頭。
“是的。”左殘陽說着,把證物袋放回了工具箱那個專門用來盛放證物的格子裡,“恩泰,不如問問門口的那個年輕小弟,知道不知道他們老大身邊有沒有這樣的年輕女孩兒?”
“好,我馬上去問。”恩泰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但是不一會兒就垂頭喪氣地走了回來,“他說他也不知道……”
“沒關係。”左殘陽有點兒惋惜,但還是微笑着搖了搖頭,“我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了。”說完,就又低下了頭,開始一寸一寸地搜索着房間的地板。
……
“這個是……”不知過了多久,當三個偵探站在房間門口無所事事的時候,突然聽到左殘陽疑惑的聲音,轉過頭去,就看見他趴在地板上,然後伸手去夠牀底下的什麼東西。
“找到什麼了,需要幫忙嗎?”杜子規走上前去。
“呃……牀底下好像有什麼東西,但是就是夠不到……”左殘陽趴在地板上,臉上憋得通紅,但是就是夠不到牀底下的東西。
“這樣就能看到了吧?”突然之間,牀的一條腿被擡了起來,就看到杜子規兩隻手拎着牀的那條腿,看着牀底下。
“呃……”左殘陽無奈地看了看杜子規,然後爬到牀底下,拾起了一樣什麼東西。
“這個是……”看到左殘陽手裡的東西,三個偵探不約而同地湊上前去。
“很奇怪的符號啊……”道摸着下巴,說。
“是的,以前沒有見過。”恩泰點點頭。
“看着倒像是某個組織的符號?”杜子規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從牀底下拿出來的,其實是一張紙,只不過紙是對摺的,打開來,就能看到裡面畫着一個象形符號似的人。紙的摺痕正好在那個人的脖子處,看到這裡,左殘陽皺了皺眉,然後把紙翻了過來,就看到紙的背面,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被畫上了一雙黑色的翅膀。
……
“啊,是那個組織……”葉冷接過左殘陽手中的紙,仔細端詳了半天,喃喃地說。
“那個組織?”左殘陽好奇地問,“叫什麼名字?”
“‘那個組織’。”葉冷沒有擡頭,只是自顧自地在那裡說話。
“那個組織叫什麼名字?”左殘陽還以爲葉冷沒有聽清楚,於是又問了一遍。
“就叫‘那個組織’。”葉冷擡起頭來,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冰冷的光,“因爲這個組織實在是很大,幾乎遍佈全世界的各個角落,而他們所做的事兒又很特別,所以習慣上都稱之爲‘那個組織’。”
“就好像是福爾摩斯先生稱艾琳艾德勒女士爲‘那位女士’一樣?”左殘陽看着葉冷,問。
“呵呵……可以這麼說吧。”葉冷點點頭,“久而久之,那個組織的真正名字倒是鮮有人知道了。”
“可是這個組織到底是做什麼的呢?”杜子規看着葉冷,“爲什麼會在陳巷傑的牀底下發現這種紙?”
“這紙,其實是那個組織的一種預告狀。”葉冷飲了一口面前放着的酒,回答,“他們一般會進行暗殺、保護,甚至是販賣軍火這樣的工作,來賺取組織的資金,而這種預告狀,就是暗殺之前的預告狀的典型代表。”
“暗殺?預告狀?”道有點兒暈了,“爲什麼暗殺還要給預告狀呢?難道殺手唯恐被殺的人不知道自己要殺他不成?”
“預告狀是一種自信的表現。”葉冷微笑着看着面前的這個雖然個子高高的,但是有的時候還是會問出很有趣的問題來的偵探,“一般來說,只有特別厲害的殺手纔會在行動之前發出預告狀,讓即將被殺的人知道自己的行動,這樣雖然會暴露,但是對於殺手的自信心和自尊心來說,都是一次很好的獎勵。”
“嘖嘖……”道咂咂嘴,“真可怕……竟然會有這樣的人……”
“那麼這個組織,到底是做什麼的呢?”恩泰從酒杯上方凝視着葉冷,問。
“很難說。”葉冷皺眉,“就算是從百度百科上面搜索,也不能給予這個組織一個準確的定義,就好像……”
“好像什麼活動能帶來一些經濟上的利益,這個組織就會從事什麼活動?”恩泰接話。
“是的,就是這樣!”葉冷點點頭。
“這個組織……像不像是……帝國集團?”恩泰對杜子規和道說。
……
“‘那個組織’?”少倫從計算機屏幕前面轉過頭來,用左手按摩着兩眼中間的穴位,右手則端起一杯果汁,連日在網上搜集與案件相關的資料,少倫的臉上顯露出了疲倦的神色。
“是的,那個黑幫首領也不能說出它的準確名字。”恩泰點點頭。
“我聽盛焱提到過。”少倫點點頭,“據說他曾經和那個組織裡面的人共事過。”
“一起工作嗎?”道瞪大眼睛,“那個組織的成員是什麼樣子的?”
“冷漠。”少倫黑得發藍的雙眼中閃出一道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光芒,回答。
“冷漠?”道奇怪地重複了一遍,“然後呢?”
“不知道。”少倫搖搖頭,“這就是盛焱當時的評價,然後無論再怎麼追問他,他也不說什麼了。”
“啊?”杜子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好了——除了資質最老的仁德以外,盛焱在帝國集團核心的十二個成員中幾乎是最厲害也最勇敢的了,竟然會對這個奇怪的組織的成員有這樣的評價,實在是讓人不敢想象。
“是的。”少倫點點頭,“而我在網上曾經搜索過這個組織,網上的傳聞是,這個組織裡面的一個部,也就相當於帝國的一個殺手組的成員幾乎都是從小就接受訓練,只有到了成年之後纔可以參加考覈,而考覈成功後纔可以獨立完成任務的。”
“這麼嚴格?”恩泰吐了吐舌頭。
“是啊,”少倫嘆氣,“比帝國嚴格得多的多。”
“聽着好像很可怕?”左殘陽恰巧從外面回來,聽到了大家的議論,便問道。
“就是那個組織啊……”杜子規搖了搖頭,“陳巷傑到底是惹了什麼人了?”
“一定是這個組織殺的人嗎?”左殘陽問。
“既然發出了預告狀,應該就不會是假的了。”少倫回答,“因爲這個組織過於強大和神秘,所以在殺手界還從來沒有誰敢於冒充這個組織進行活動。”
“那麼……”左殘陽皺了皺眉,“這個陳巷傑被殺的案件,到底和我們現在查的案件有沒有關係呢?”
“看來,我們需要再次拜訪陳巷豪了……”恩泰站起身來,有點兒痛苦地搖了搖頭——和那個有點兒自大的播音員溝通,實在是很讓人痛苦的一件事兒啊……
……
“以上就是今天節目的全部內容,謝謝各位的收看,歡迎您明天同一時間繼續收看我們的節目。”小小的監視屏上,恩泰可以看到陳巷豪面帶笑容地向觀衆們告別。
“Okay。”導演一聲令下,“完工,大家休息吧!”
隨着人羣的散去,陳巷豪的身影開始出現在了偵探們的面前。不出意料的是,當陳巷豪看到偵探們的時候,臉上還是那種厭惡和煩躁的表情,他皺了皺眉頭,不情願地走向等在那裡的偵探們。
“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陳巷豪不耐煩地問。
“陳先生,您的弟弟,陳巷傑,已經發現死亡了。”恩泰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