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那首恐怖的歌謠所說的“傍晚雷雨風雪大”的情況還沒有發生,剩下的三個人趕快出去,來到森林裡面,準備在外圍的地方轉轉,弄點兒能燒着了的木頭什麼的就該快回去。
“這個是什麼?”正當段成巖和左殘陽聚精會神地砍樹的時候,鄭遠望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兩個人擡頭一看,發現鄭遠望站的地方離他們並不遠,而他的手正指向森林中的一處幽暗的地方。
“發現什麼了?”段成巖走到他身邊,探頭看了看裡面,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到?”
“那裡……剛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鄭遠望有點兒緊張,聲音都發顫了。
“在動?”左殘陽也走了過來,“不會吧?難道這島上……還有別的人?”
“這可說不準,”段成巖聳了聳肩,“別忘了,福伯和月娥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呢!”
“我們去看看?”鄭遠望雖然害怕,但是還是好奇心作祟。
“看一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段成巖有點兒猶豫了——確實,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埋伏到暗處的話,那麼還不如他們現在就去那暗處看一看,要不然待會兒三個人又帶着這麼多的木頭回去,要是那暗中埋伏的人突然竄出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那他們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誒,你!”左殘陽悄悄拽了拽段成巖的袖子,“你的視力不是挺好的嘛,再仔細看看,到底有什麼東西?”
“我從剛纔到現在一直在看,真的沒有發現什麼!”段成巖無奈地聳肩,“有可能是因爲那裡實在是太暗了,我看不到……”
“那我們……還過去看嗎?”鄭遠望看着黑漆漆的森林深處,也有點兒退縮了,“會不會是……我看錯了?”
“不管是看錯了還是確實有東西,我們都應該防患於未然。”段成巖堅定地說,“把柴禾都集中一下,放在一個地方先保存着,帶着武器和照明工具,我們過去看看。”說着,就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塊兒防水布,然後四處找着乾燥的地方,想要把手裡的柴禾放起來。左殘陽看着段成巖的動作,又瞧了瞧鄭遠望的表情,聳了聳肩,沒說什麼,也把手裡的柴禾放在了地上。鄭遠望卻彷彿有點兒臨陣脫逃,手裡緊緊地攥着剛纔撿到的樹枝,不肯鬆手。
“怎麼?”段成巖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回頭一看鄭遠望,心裡立刻明白了七八分:估計他是又害怕去了以後會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或者真正的兇手殺掉,但是又擔心那埋伏着的東西一會兒出來,所以想讓別人去看看,自己就先在這亮堂一點兒的地方等。但是雖然知道了鄭遠望的心思,段成巖還是問了一句。
“要不然……我們……分頭行動?”果然,鄭遠望顫顫巍巍地開口,“留幾個人在這裡守着,另外的一個人去探探路?”
聽到鄭遠望的話,站在一旁的左殘陽皺了皺眉頭,嘴脣蠕動,好像是在說着什麼,眼神中帶着一絲淡淡的怒意,段成巖一看,就明白了,這個爆脾氣的左殘陽,估計正在心裡罵這個鄭遠望是“懦夫”好幾百遍了。眼珠一轉,段成巖笑着點了點頭“好啊,我覺得這個主意還真不錯。”
看着左殘陽和鄭遠望都瞪大了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自己,段成巖笑着搖頭,沒有說話,然後一把拉住了左殘陽的衣服領子,“走,咱們兩個去看看,讓鄭先生在這裡守着咱們的‘基地’。”
“……”左殘陽頓時明白了段成巖的意思——讓鄭遠望這個膽小鬼在這裡一個人守着,還不如直接讓他打頭陣來得痛快——於是也笑着點了點頭,手裡用來砍樹的斧子對着鄭遠望揮了揮:“那我們就先過去了,這裡的東西就拜託你照看了!”
“等……等等!”鄭遠望這下可慌了,丟下了手裡的樹枝就衝了過去,“我和你們一起去!”
……
沿着鄭遠望所指的方向,三個人覺得幾乎走了一天的時間,但是仍舊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森林……是不是……沒有……盡頭啊……”鄭遠望的體力是三個人之中最差的,而他又不像另外兩個人那般精瘦,所以他的體力消耗得最快的,現在已經氣喘吁吁了。
“從森林的外圍看,似乎這林子沒有這麼大啊……”左殘陽雖然還不是很累,但是也是心下疑惑,“怎麼能讓咱們走了這麼長時間呢?”
“會不會是因爲這個林子是長條形的,而我們正走的是它最長的那一段?”段成巖皺起眉頭,說。
“那我們……就……就往……旁邊……走走?”鄭遠望上氣不接下氣,扶着身邊的一棵樹快要站不起來了。
“實在不行只能這樣了……”段成巖無奈地嘆了口氣,擡起頭,看着三個人兩邊的樹林,突然一愣。
“怎麼了?”左殘陽看到了段成巖的表情,知道他這是發現了什麼了,連忙問。
“奇怪……”段成巖搖着頭,低聲說,“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可能是兩棵樹長得一模一樣?”
“呵……怎麼可能?”左殘陽聞言,輕聲笑了一下,“初中的政治課上就已經學過了啊……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連相同的樹葉都沒有,怎麼可能還會有一模一樣的樹呢?”
“那……你怎麼解釋我看到了這件事兒?”段成巖一臉的嚴肅,指向了旁邊的一棵樹。
“你看到了?”左殘陽有點兒疑惑,順着段成巖的手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是一棵很粗的樹,樹上長了一個樹瘤,“就單憑這個樹瘤?很多樹都會長樹瘤的在樹木受傷之後,不是有很多都會因爲細胞的無性繁殖而形成這種自我保護的愈傷組織嗎?”
“這個樹瘤,很特別。”段成巖一面說着,一面走了過去,“首先是個頭奇大,另外就是它的形狀很特別,從遠處看就好像是蛋糕上面融化的奶油一樣,而且顏色也是那種淡淡的奶白色,所以剛纔我特別留意了好幾眼……”
“就這樣?”左殘陽還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光是這樣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鄭遠望從身後的揹包裡面往外掏着一架照相機,“不光是這樣的,我拍下來了……”
……
“果然是一模一樣的,連上面的紋路都是一樣的!”左殘陽看到照片後仔仔細細地比對了五分鐘,纔開口,“看來這可真是同一棵樹了!不過……真是奇怪……”
“你再看看照片的右下角。”段成巖提醒道,“看看照片拍攝的時間。”
看了一眼時間之後,左殘陽愣在了那裡,半晌才說出話:“拍攝時間……三個小時零二十六分鐘前……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三個多小時都白走了?”
“不光是白走的問題,”段成巖皺了皺眉頭,“而是……我們爲什麼會白走?”
“不……不會是鬼打牆吧?”鄭遠望的臉色蒼白。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左殘陽託着下巴,思索着,“所謂的什麼鬼打牆,也只是因爲人的兩條腿長度之間存在着細微的差別,再加上一般來說‘鬼打牆’發生的地方都是荒郊野嶺,周圍沒有什麼參照物,人容易走成一個大圈——但是這樹又是怎麼來的呢?難道是樹自己會走路?!”
“這……”段成巖被左殘陽的想法嚇了一跳,“那種能把鬚根從地底下抽出來,然後自己捲成一個卷兒隨風走的,好像只是沙漠中的某種植物吧?這麼粗這麼高大的一棵樹……是不是有點兒太誇張了?”
“那……這是……這是怎麼回事兒?”鄭遠望緊張地攥緊了揹包的帶子,“我們爲什麼會……”
“其實……你們有沒有覺得從一開始我們進入這個森林就有點兒奇怪?”段成巖突然問另外的兩個人。
“這麼說起來倒是真的……”左殘陽輕輕點頭,“從不外表看來這個林子並沒有這麼大,但是我們竟然走了好幾個小時,而且這裡的氣氛……感覺有點兒怪怪的……”
“哦?怎麼個怪法?”段成巖的眼睛眯了起來,看着左殘陽。
“怎麼說呢?就是……並沒有走在密林之中的感覺……”左殘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形容不出來這種感覺,“我曾經去過其他海島上面的森林,但是那裡的氣氛和這裡的……完全不同。雖然我也形容不出來是哪裡不同,但是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嗯,我也是一樣的感覺。”段成巖嚴肅地點頭。
“那……我們現在在哪裡?到底怎麼樣才能走出去啊?”鄭遠望有點兒着急,“天就要黑了,再不走出去的話恐怕會出事兒!”
“那我們就從剛纔走的路往兩邊看看,沒準兒這個森林真的是長條形的。”段成巖點點頭,然後收拾了行李,帶頭在前面走。
……
左殘陽走在最後面,警惕地望着四周,防止有人從後面襲擊。但是他走着走着,突然一不留神,撞上了前面鄭遠望的後背,揉了揉腦袋,左殘陽擡起頭:“怎麼停下了?”
“前……前面……”鄭遠望瞪大了一雙眼睛,指着前面,示意左殘陽看看。左殘陽擡頭一看,不禁愣在了原地——“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