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蘇沒有敲門,而是一腳踹開了那扇看起來很是結實而同樣對於普通人來說很結實的防盜門,然後不理會頭頂的警報聲,衝了進去。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面,嚇得辦公桌後面坐着的人一個激靈,丟下了手中的筆,坐直了身體。
“你是誰?”那人顫抖地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你管我是誰?你管我怎麼進來的?”聶蘇沒好氣地說,“爲什麼要把那個案子擱置下來?什麼叫‘儘快結案’?”
“哪個案子?”那個人徹底嚇懵了,愣愣地問。
“那個連環殺手的案子!”聶蘇拿出了PSI正在調查的案子的卷宗,厚厚的一摞,全都放在了那個人的辦公桌上。
“哦……”那個人拿起來,看了看,瞭然,“你是PSI的啊……你叫什麼名字?”
“你管我叫什麼名字?”聶蘇仍是沒有好氣地說,“不要轉移話題!”
“有意思……”那個人似乎很是喜歡看到聶蘇生氣時候的表情,笑了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聶蘇瞪眼,“坐在這間辦公室裡的,還能是誰?”
“不錯,我就是本市警察局的局長,”那個人也不生氣,只是點點頭,然後順手從抽屜裡面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聶蘇,“蔣長俊。而PSI這個小組,也是警察局刑警隊的一個分支,換句話說,就是PSI是由我管理的。”
“……”聶蘇沒有回答,只是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蔣長俊,想聽他到底想說什麼。
“你知道不知道,雖然你們PSI有組長,但是,你們的組長,不管是誰,也都需要從我這裡領到命令,纔可以行動?”蔣長俊從口袋裡摸出了一盒香菸和一個打火機,抽出一支,點燃,放在嘴裡,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噴出來,在煙霧繚繞中盯着聶蘇。
“我知道,這個警察局現在正在禁菸。”聶蘇冷冷地說。
“禁菸?”蔣長俊又深深吸了一口煙,“那也是我的命令而已。”
“我可不這麼認爲。”聶蘇冷冷一笑,然後拿起了桌子上蔣長俊的水杯,把裡面的茶水一股腦地潑了出來,潑了他一頭一身,嘴裡的香菸也溼透熄滅了。
“你!”蔣長俊現在是徹底生氣了,“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我是PSI的聶蘇,”聶蘇看到蔣長俊終於肯用認真的態度和自己說話了,這纔開口回答,“我想要徹查這起連環殺人案以及和它相關的周琛被劫持的案件。”
“這個案子已經結案了。”蔣長俊把溼透的香菸丟進了菸灰缸,然後站起身來,拿桌子上的紙巾清理自己頭上和身上的茶葉。
“什麼?”聶蘇吃驚,“可是兇手還沒有抓到啊!”
“兇手已經抓到了!”蔣長俊惡狠狠地說,“就是那個嫌疑人!”
“還沒有徹查,怎麼能這麼確定?”聶蘇也略微提高了聲音。
“所有當時在場的人中,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只有他一個人是嫌疑人,他當然就是兇手了!”蔣長俊拍着桌子吼道。
“那爲什麼不考慮可能有外人介入?”聶蘇不甘示弱地說。
“……”蔣長俊深吸了幾口氣,臉上浮現出了冷笑,“因爲,自從那個餐廳老闆被拘留了以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相似的殺人案了……這難道不能說明兇手已經落網了嗎?”
“可是如果兇手知道嫌疑人已經被抓獲,爲了嫁禍於人,他就暫停了殺人,這樣不能解釋得通嗎?”聶蘇不肯放過一絲可能。
“唉……”蔣長俊無奈地嘆了口氣,向窗口走去,看着窗外的風景,然後轉過身來,緩緩地走回了辦公桌後面,看着聶蘇,“據我所知,聶蘇你還是個學生吧?”
“現在不是討論我的身份的時候。”聶蘇冷冷地迴應。
“聶蘇,18歲,剛剛高中畢業,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了全國排名第一的大學……”蔣長俊像背書一樣說着,“我說的沒錯吧?”
“那又有什麼關係?”聶蘇一愣,但還是嘴硬。
“再過幾天,就要報到了吧?”蔣長俊看到聶蘇的表情,知道自己說的沒錯,於是便換了一種表情,就好像是在和小孩子說話一樣,笑眯眯地看着聶蘇,但是一雙眼睛裡面卻沒有絲毫的笑意,讓人看着心裡發顫。
“……”聶蘇沒有回答,不服輸地看着蔣長俊。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了呢……”蔣長俊說着,走到飲水機旁邊,分別給聶蘇和自己都倒了杯水,示意聶蘇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然後把水遞給她,“如果沒有什麼問題了呢,你就準備準備,然後去報到吧?PSI小組和這個連環殺人案的事兒,你一個學生就還是先不要管了吧?”雖然用詞溫和,但是語氣中卻透露着不可違背的命令的感覺。
“你……”聶蘇明白,自己是被“杯水釋兵權”了。
……
“什麼?”杜子規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聶蘇,“他是這麼和你說的?”
“對。”聶蘇點點頭,“讓我不要管這件事兒,去上學。”
“這老傢伙……”杜子規撇了撇嘴,“這裡頭有問題……”
“那怎麼辦?”聶蘇撅嘴,“現在估計他都已經打好招呼了,整個警局應該都不會再承認我是PSI的成員了……”
“不過這樣也好,”杜子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是說……這樣的話,你就可以成爲一顆最爲自由的棋子了……”
“自由的棋子?”聶蘇眨眨眼,“什麼意思?”
“既然不是警察了,就不需要處處小心、處處留意了吧?”杜子規壞笑,“如果需要什麼線索,也就不用再去申請什麼搜查令了吧?”
“原來如此!”聶蘇轉怒爲喜,“天無絕人之路的!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兇手!”
看着聶蘇興奮的樣子,杜子規不易覺察地悄悄笑了。
……
在以杜子規爲首的PSI衆人的苦口婆心的勸導之下,聶蘇終於同意收拾行李,準備去學校報到了,於是,第二天一大早,聶蘇就坐着杜子規的車,來到了自己的新學校。
站在學校的門口,看着大門上面幾個燙金的大字——“悠川西校”,聶蘇感到自己突然遠離了兇殺案,遠離了血腥,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學生時代。
“悠川西校?”杜子規皺着眉頭看着那幾個字,“我一直覺得搞不懂這個學校的名字,果然到現在還是不明白啊……這名字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這個大學只是一個叫做‘悠川大學’的西邊的校區似的……”
“悠川西校是一所具有好幾百年曆史的學校了!”聶蘇捅了捅杜子規,弄得後者一蹦三尺高,“其實學校的名字叫做‘悠川’,川是河流的意思,取自古語‘智者樂水’,也就是說,起這個名字是因爲校長相信這裡的學生都是努力學習的好學生,品學兼優的智者。而‘西校’則是因爲這所學校從創立以來就與很多西方國家建立了朋友學校的關係,每年都會有一部分的外語課程,還會有大量的學生出國留學或者交流。”
“原來如此……”杜子規點點頭,然後從車的後備箱裡拿出了聶蘇的行李,拎在手裡,向校門走去。
“誒,子規,你幹什麼?”聶蘇喊住他,“我一個人進去就好了,今天是新生報到日,你進去很麻煩的……”
“爲什麼麻煩?”杜子規眯着眼睛笑。
“因爲學校一直秉承着的是西方的獨立的教育方針,所以新生報到日是不允許家長進去送孩子的……”聶蘇解釋,“雖然你不是家長,但是……反正你就不要進去了!我一個人就好了!”說着,就想接過杜子規手裡的行李。
“你怎麼知道……”杜子規拉長了聲音,賣了個關子,“怎麼知道我不是新生?”
“啊?”聶蘇愣在那裡,“你說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新生啊?”杜子規笑眯眯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紅色的信封,在聶蘇的面前晃了晃。
“這是什麼……”聶蘇一把搶了過來,打開來看,“什麼?!”看到最後,聶蘇不禁驚叫了一聲,“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這是個suprise啊……”杜子規拿回了紅色信封,理所當然地說。
“你……”聶蘇站在原地,指着杜子規半天說不出來話。
“你說我不是家長,”杜子規慢條斯理地看着聶蘇張口結舌的樣子,感覺很有趣,“我確實不是,充其量算是個家屬,但是,我現在的身份,可是悠川西校心理系的研究生,是你的異系學長!”說着,拍了拍聶蘇的肩膀,“多多指教啊,學妹……”杜子規特意加重了“學妹”兩個字,一臉的壞笑。
“……杜、子、規!”聶蘇終於清醒過來,大吼了一聲,然後向前衝去,“竟然敢瞞着我?!”說着,開始追打還拿着自己行李的杜子規,“你給我回來!”
……
“呃……聶蘇……”杜子規和聶蘇報到之後,來到了校園的餐廳裡面吃午飯,看到聶蘇還是一臉的“氣憤”,杜子規討好地給她的碗裡多夾了幾塊肉,“那個……你放心……我以後沒有事兒不會去打擾你的!”
“哼。”聶蘇哼了一聲,但還是把碗裡的肉都吃到了自己的肚子裡。
“嘿嘿嘿……”杜子規看到聶蘇吃肉,知道她已經不爲自己隱瞞事實而生氣了,笑了幾聲。
“杜子規,”聶蘇徐徐嚥下嘴裡的肉,開口了,“這事兒……咱倆沒完!”
“呃……”杜子規頓時又覺得一身冷汗,不過這時,電話鈴聲救命般地響了起來,杜子規馬上接起:“恩泰?怎麼……什麼?……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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