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恩泰低着頭,認認真真地在自己的傷口上面往外吸着毒血,包小池的臉紅了,雖然她也知道恩泰只是單純地再爲自己治傷,但是爲什麼……這種景象給自己帶來的感覺那麼熟悉?就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自己就曾經看到過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兒?
正當包小池苦思冥想的時候,從胳膊那裡傳來了一陣冰涼的感覺,她轉過頭去,發現是段成巖在用一個棉球擦拭着自己的胳膊,而段成巖的另外一隻手裡面是一個注射器。
“這是……”包小池疑惑地看着段成巖。
“蛇毒血清。”段成巖頭也不擡,淡淡地回答,“這是通用的,應該沒問題的。”說着,就把血清注入包小池的胳膊。
而這邊,恩泰也把最後一口濃黑色的毒血吐在了一邊,脫下自己的襯衫,然後撕開,瞬間的功夫,一件洗得很乾淨的衣服就變成了一堆布條。
“呃……”包小池看了看恩泰,又開始臉紅了,“不好意思哦……你的衣服……”
“沒關係,”恩泰聳了聳肩,“反正上面也丟了一枚釦子,我也準備縫好再穿的,現在,不用費那個勁兒了!”
“掉了一個釦子?”包小池聽到恩泰的話,一愣,然後仔細地拽過恩泰的襯衫,看了看上面的扣子,又低頭,在自己的口袋裡面一陣翻找,然後拿出了一枚釦子:“是不是……這一種?”
恩泰不以爲然地低下頭看了看包小池的手裡,頓時愣在了那裡,臉色比剛纔更加蒼白了——包小池手裡面拿着的,正是自己的扣子。
“這麼巧?”左殘陽探頭過來,看了看包小池的手裡,又看了看恩泰的衣服,還伸手把兩樣東西都拿了過來,比對了一番,“果然是一模一樣的扣子呢!”
“會不會是巧合?”杜小雨問。
“……”恩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也許吧……”
因爲包小池的傷,大家都沒有在森林裡面停留,匆匆地找到了一些細細小小的樹枝之後就返回了蕭宅。回到蕭宅之後,杜小雨跑進跑出把所有的房間都檢查了一個遍,帶回了兩個消息,一好一壞。好的是,陶瓷娃娃一個都沒有少。但是壞的是,福伯和月娥還是不見蹤影。
“看來我們還是需要自己動手了……”包小池嘆了口氣,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廚房,沒想到恩泰站起身來,攔住了她。
“還是我來吧,你去休息。”說完,不容質疑地看了包小池一眼。
“呃?”包小池一愣,擡起頭來看了看恩泰,眼中一絲疑惑的光芒,但是她卻沒有從恩泰的雙眼中看到任何奇怪的神色,搖了搖頭,包小池嘆了口氣,“沒關係的,你們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那就一起去。”恩泰聳了聳肩,“反正你現在不太方便,需要多休息。”
包小池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然後抓住了恩泰伸過來的胳膊,兩個人走向了廚房。
杜小雨站在兩個人的後面,笑眯眯地看着兩個人的背影,捅了捅身邊的道:“我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要不可就成了電燈泡呢!”
……
晚飯後,衆人坐在廳裡,每個人的面前都放着一杯茶水,大家似乎在飲茶聊天,但是卻實在沒有什麼好聊的——身邊的事情讓他們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來這裡的目的,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着一絲絲恐懼。
“我們明天……要怎麼辦?”安靜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杜小雨纔開口。
“先維持生活吧!”道回答,“最起碼我們在等待救援或者是蕭先生的這段時間裡面,不能被餓死……”
“沒錯。”恩泰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的,我們必須要自食其力,然後爭取找到福伯和月娥纔可以……”
“可是他們兩個能去哪裡呢?”包小池皺起了眉頭,“而且……他們爲什麼要從這裡消失?”
“難道……這也是蕭先生的意思?”鄭遠望有點兒害怕地問。
“你的意思是……蕭先生想要我們在這裡斷糧斷水,然後發展到自相殘殺,最後全軍覆沒?”左殘陽眯起眼睛來,看着鄭遠望。
“千萬不要啊……”鄭遠望差點兒坐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爬了起來,喝了口水,“千萬不要啊……我想活着出去的……我想活着出去的!”說着,鄭遠望的雙眼暴睜,開始在房間裡面踱起步來。
“好了,”恩泰實在是受不了眼前的人影一圈一圈地轉了,“大家都鎮靜一些,說不定這些只是意外……”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是恩泰在自己的心裡面都覺得這件事兒實在是蹊蹺得不得了,“如果我們每個人都開始焦慮的話,可能正好中了那個蕭先生的下懷。”
“說的沒錯。”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的段成巖突然開口了,點了點頭,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的人,“我們必須要冷靜、自信、鎮定纔可以。”
又聊了一會兒,恩泰看到大家還是心煩意亂,知道談些這樣的問題可能會讓大家更加焦慮,就站起身來:“時間也不早了,明天我們還是早一些去森林裡面吧!今天晚上大家都早點兒休息吧!”
衆人面面相覷,想着除了早點兒睡覺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也許明天早上一起來,發現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呢?
懷着這樣的想法,大家都上樓去了。各自進了房間,然後不約而同地牢牢地鎖上了自己的房門。
……
走進自己的房間,包小池緊緊地皺着眉頭,坐在牀上,腦海裡一幕一幕閃過的都是今天發生在森林裡面的事情——那個叫恩泰的人的扣子竟然在自己的口袋裡面,而那個人給自己吸毒液、包紮的身影那麼熟悉,好像自己以前就曾經經歷過一樣。而且她第一次看到那個面色有些蒼白的叫恩泰的人的時候,就莫名地感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包小池看了看自己的腳踝,那裡已經止血了,而且被包紮得很好。她仰面躺在牀上,開始拼命地回想着自己和恩泰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起初,腦海中只是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好像自己在很久之前就曾經見到過恩泰了,但是後來,後來怎麼樣了?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他們是什麼關係?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那個了什麼?
想着想着,包小池有點兒心煩意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實在像是一團亂麻!
躺在牀上,包小池拼命地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想要找出答案。慢慢地,她開始從今天發生的事情往回倒退,希望能看到第一次看到恩泰的時候。
首先,今天下午……恩泰給自己吸出了有毒液的血……暗紅色的血,緩緩地流動……流到了恩泰的嘴脣旁邊……嘴脣旁邊怎麼會有血呢?好像只有吸血鬼才會嘴邊有血的吧?吸血鬼?吸血鬼啊……爲什麼會想到吸血鬼?難道恩泰是?
想到這裡,包小池猛然睜開了已經閉上的眼睛——就是那個時候!
那是一個很溫暖的下午,包小池也還是一個學生,獨自一人揹着雙肩揹包走在校園裡面,雖然天氣不算好,但畢竟還是有陽光,所以包小池的心情特別好,禁不住開始哼起歌曲。
突然她的視線被一個物體吸引住了——與其說是物體,不如說是一個人形的東西,包小池走近一看,差點兒嚇得叫出聲來,因爲地上的確實是一個人,但是……怎麼說呢?是一個……不像是這個年代的人:純白的絲綢襯衫,脖子上面還有領結,身邊胡亂地扔着一件燕尾服,而更加讓包小池吃驚的是這個本身就不是很矮的人,而且是個男的,竟然穿了一雙高跟鞋!
“喂!”包小池的第一想法就是——異裝癖!所以語氣也毫不客氣,“醒醒!這裡不是睡覺的地方!”
那個人微微動了動,但是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發出聲音。
“喂!睜開眼睛!這裡不是睡覺的地方!”包小池眯起了一雙大大的杏眼——竟然在草地上面睡覺啊!真是踐踏草坪的傢伙!不,是踐踏草坪的異裝癖!
“SoHungry(好餓……)…”包小池又叫了好多聲,那個人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但是包小池定睛一看,卻又是被嚇了一跳——一雙火紅火紅的眼睛,而且紅得自然,似乎不像是隱形眼鏡造成的。
“你說什麼?”剛纔那個人好像是說話了?包小池有點兒疑惑地問了一句。
“SoHungry…IWantFood…(好餓……我要食物……)”那個人又嘟囔了一句,然後徹底把眼睛睜開了——果然,一雙火紅火紅的眼睛,瞳孔的部位稍微有點兒深,看起來妖異異常。
“你是外國人?”終於聽清了那個人的話,包小池好奇地歪着腦袋打量了一下,果然覺得那個人有點兒異域長相:深陷的眼窩,高挺的鼻樑,比亞洲人要薄的嘴脣,白得像紙一樣的膚色。
“Food…(食物……)”那個人緩緩擡起頭,一雙血瞳盯着包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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