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蘇的耳邊聽到了“咔嚓”一聲,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前,一把銀光閃閃的鑰匙反射着頭頂明晃晃的日光燈的光芒。看到這把鑰匙,聶蘇微微地笑了——她贏了。在最後一刻,聶蘇確實舉棋不定,但是好像心中有一種直覺,告訴她:密碼的第三位是“0”,不要以爲那些出密碼的人那麼好擺平,還是慎重一些比較好。
於是聶蘇在鍵盤上面按下了8、4、0、1這幾個數字,果然,密碼箱子打開了,聶蘇顫顫巍巍地拿起鑰匙,打開了房門。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聶蘇甩了甩腦袋——自己得救了,雖然說按照密碼上面的線索,自己可能真的會死在這條船上,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此刻她還活着,便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這裡,聶蘇大踏步地開始走向第三個房間。
……
接下來的事情倒是簡單了許多,聶蘇在剩下的幾個房間裡面並沒有被鎖住或者受到攻擊,只是幾個普通的房間,裡面擺放着有點兒古舊的傢俱,但是卻絲毫沒有曾經有人的痕跡。
聶蘇走回了甲板,望着平靜得像一面鏡子一樣的海面,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是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地從腦海中放映而過:一起登島的高高興興的十個人,宏偉的蕭宅,經常面帶笑容的老管家和雲雀一般活潑的女傭月娥……但是不久之後,腦海中的美好回憶就開始被鮮血和屍體代替,先是凱蒂的傷痕累累的屍體,然後還有幾乎流乾了血液的道,還有渾身燒得焦黑的杜子規……
聶蘇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了幾下,鼻腔內立即充斥着海洋新鮮而有些微鹹的氣息,剛纔狂跳的心也稍稍平靜下來了。
到底……會是誰呢?
當時自己滑落懸崖的時候,確實覺得鞋帶是鬆的,而且腳下也滑的很——難道真的是杜小雨做的?她既然一開始做得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爲什麼還要在後來直接用手槍指着包小池?這下子不就暴露了嗎?還有,那手槍是哪裡來的?難不成……蕭先生真的早就已經混入了這十個人中?
聶蘇抿了抿嘴,想要把這些想法從自己的腦海中趕出去:毫無理由地懷疑別人,這不是她的風格。如果真的想要找到兇手的話,她更希望能夠手握證據,從容地指出真兇。
……
遠處海天交接的地方還是一片迷濛,聶蘇身上的手錶已經因爲她剛剛發現大船時候就跑進水裡去所以進水了,現在已經不能用了。聶蘇戴着覺得礙事,便隨手摘了下來,揣進了口袋裡——如果這次成功地逃走了的話,自己總會再買一塊兒更好的表的,這次連命都差點兒丟了,好不容易逃出了這個幽靈島,還有什麼能沖淡這種興奮的心情呢?
但是聶蘇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沒有解決:這艘船上,除了她自己以外,根本沒有任何人,也就是說,這艘船實際上只是在隨着海浪而在海面上漂流着。聶蘇也曾經嘗試過要駕駛這艘船,但是一來到駕駛室她便放棄了這種想法:駕駛艙那裡的所有用具,包括那個雕刻精美的舵,都是被死死地固定在那裡的,聶蘇自認爲力量要比一般的女孩兒大,也不能挪動分毫。試了很長時間,她還是不得不敗下陣來,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原地休息了一會兒,聶蘇又跑回了甲板上,但是這次往遠處看的時候,她卻驚喜地發現了一片陸地。
那片陸地不大,如果視力不是很好的人可能還真的看不到,但是聶蘇踮起了腳尖,忍不住在海風中露出了笑容——她真的看到了!陸地上一片鬱鬱蔥蔥,還有幾處炊煙升起,說明那島上肯定還有別人,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難道不是得救了嗎?
“快點兒,拜託了!”雖然知道這樣做很奇怪,但是聶蘇還是小聲地對着腳下的那艘船說道,“拜託再開快一點兒……”
……
不知道那艘船是不是真的是聲控的,還是因爲聶蘇看到那個小島之後的興奮心情作祟,她真的覺得自己乘坐的這艘船速度變快了一些,船舷兩邊劈開的水也多了很多,整艘船雖然很大,但是還是像箭一般地向前衝了過去。
從剛纔的驚喜心情中逐漸平復下來的聶蘇坐在了甲板上,長長的黑髮被海風吹起,她凝視着那座小島,卻突然感覺到自己平靜的心情被一下子打亂了,就好像是一顆小石子突然擲進了一片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圈圈漣漪。聶蘇知道自己爲什麼一下子慌亂起來——如果自己會遭遇像左殘陽和段成巖所遭遇過的困境怎麼辦啊?如果當她踏上了那座島嶼的時候,發現蕭宅還是佇立在海島的中央該怎麼辦啊?如果自己過去之後,發現自己雖然逃離了幽靈島,但是不過又來到了另外的一個幽靈島該怎麼辦啊?
想到這裡,聶蘇不能淡定了。
她依稀記得以前的自己不是這樣的,至少,不會再面對這樣的未知的時候感覺如此迷茫和緊張。但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來到了幽靈島之後變得如此無措。難道是這座島上獨特的地理因素改變了自己的性格?
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想着,聶蘇倒在甲板上,沉入了夢鄉。
……
再次醒來的時候,聶蘇覺得自己竟然沒有一絲搖搖晃晃的感覺,就好像是站在平地上面一樣,不由得嚇了一跳——難道是到達那個島嶼了?想到這裡,她趕忙站起身來,跑到甲板旁邊,探頭向外看去。
可是讓她失望的是,那座冒着炊煙的島嶼還是在海面上的不遠處,但是船卻一動也不動了。
“怎麼不開船了?”聶蘇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問一問,但是問題過後她才突然想起來:這船上只有她一個人的。
聶蘇又把頭探了出去,看了看船周圍的海面——淺淺的波紋,但是絕對不是靜止的——“這就奇怪了啊……”聶蘇一面看着一面自言自語,“海水不是靜止的,這船怎麼着也會有上下起伏的感覺啊……爲什麼……一動也不動呢?”
聶蘇又疑惑地向遠處看去,但是無奈現在夜幕四起,幾乎什麼都看不清了,聶蘇也只好聳了聳肩,走下甲板,回到了剛纔衆多房間中的一間——她還記得那個房間裡面有被褥的……
……
聶蘇睡得並不踏實,感覺從躺下之後就一直在做夢。一會兒是那個幻境中的看不清楚面容的人、渾身是血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會兒又是那個恐怖的幽靈島、本來已經躺在冷冰冰的冷藏室裡的幾個人一起站起來迎接她經歷千辛萬苦“回到”了幽靈島,一會兒又是一個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是卻莫名其妙地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你……到底是誰?”聶蘇結結巴巴地看着那個一身白色衣服的人,問。
“……”那個白衣服的人沒有說話,臉部仍然像是打了馬賽克一樣的模糊。
“我以前見過你。”聶蘇見那個人不說話,便自顧自地低下頭,說,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否定句。
“……”那個人還是不說話,只是慢慢地伸起一隻手,向聶蘇伸了過來。
“嗯?”聶蘇被他的這個動作嚇了一跳,但是卻沒有挪動一點點兒距離,眼看着他的手就那麼直直地伸向自己,然後,從自己的身後冒了出來——那個人的手,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聶蘇嚇了一跳,馬上低頭去檢查自己的肚子是不是破了一個洞,但是看了半天,卻沒有發現任何傷痕。只是現在的自己好像是由濃煙組成的一般,那人的胳膊很容易地就衝破了組成自己腹部的那團濃煙。
“這是……怎麼回事兒?”聶蘇驚訝極了,“到底……你是幻象……還是我?”
“自己看到的,也許並不是真正存在的……”那個白衣人沉默了許久,正當聶蘇覺得他肯定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口說話了,只是聲音很低沉,好像是壓低了聲音、怕被什麼人聽到一樣,“在迷霧面前,最重要的,就是親自去感受一下……”說完這話,那個人就突然消失不見了,只留下聶蘇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裡。
“親自去感受一下?”聶蘇愣住了。
……
渾渾噩噩中,聶蘇睜開了眼睛,費力地從硬邦邦的牀板上坐起身來,聶蘇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有什麼白衣人,也沒有什麼迷霧,所有的東西幾乎都和昨天晚上自己入睡前一樣。
聶蘇昨晚本來是和衣而睡的,所以現在自然也不必穿衣服,她在身上披了一塊毯子就來到了甲板上,想看看這艘船到底有沒有行駛。
來到了甲板上的時候,聶蘇的第一個反應是瞪大了眼睛——真的下霧了!
她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看起來很熟悉的白衣人對自己說過的話:如果面對迷霧的話,就應當親自去感受一下,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想到這裡,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一隻手,去觸碰了一下那些迷霧。一觸之下,她當場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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