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倫啊……”小雨看到道的臉部表情變得更加僵硬和痛苦,只好微笑着看少倫,“以後呢,就不要再和那個傢伙討論這麼高深的高科技問題了,要不然他又要回去熬夜補習了……”
“哦……”少倫不好意思地對道點了點頭,應着。
“好了,我們進去看看吧!”恩泰開口,“不過我覺得,我們應該小一點兒聲兒……”說着,就像一隻貓一樣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圖書館,他的身後,除了聶蘇和段成巖一臉無奈地看着衆人踮着腳尖走着的身影之外,剩下的人無一不學着他的步法,“溜”進了圖書館。
圖書館中,一片寂靜。
學生們身着灰色和深藍色相間的校服,一排一排地坐在椅子上,低頭看書,是不是在身邊的筆記本上寫下一些什麼——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正身在圖書館,PSI的衆人真的會以爲現在他們在上課,而且,是一羣認真的小學生在上課。
“他們是不是太乖了點兒?”左殘陽看着身邊的段成巖,挑了挑眉毛。
“可疑……”段成巖回看,也是皺着眉毛,雖然這兩個人從小就沒怎麼好好上過學,但是身邊的同齡人上課或者自習的時候的姿態他們是看過的,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個學生會這樣目不轉睛、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看書,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和書一樣——對於正處於青春期的少年們,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可疑了。
“同學?”小雨很隨意地拍了拍一個學生的肩膀,叫了一聲。
“!……”那個被拍到的學生警覺地轉頭,臉上的表情嚇了小雨一跳:這種表情,是屬於這個年齡段的學生的嗎?不是被打擾之後的煩躁或者好奇,而是……小雨不禁甩了甩頭,難道是自己看錯了?爲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學生看向自己的時候,眼中閃現的,是憤怒和恨意呢?難道就是因爲自己打擾了他看書?
“退後。”道就站在小雨的身邊,所以當然也看到了那個學生的表情,愣了一下之後,馬上嚴肅起來,輕輕地對身邊有點兒發呆的小雨說,然後就站在了她和那個學生的中間。
“呃……”小雨還在發呆,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了道的身影,拉了拉他的衣袖子,“怎麼回事兒?”
“退後,別說話。”就在道還沒有來得及解釋的時候,段成巖也站了過來,嚴肅地說。
可能是段成巖的聲音稍微大了一些,那個被打擾的學生身邊的幾個同學也轉頭過來,看向PSI衆人的,無一不是恨意。
“……”一個塊頭比較大的學生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走到了段成巖和道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請問……”道作了一個揖,剛開口,卻發現那學生揮舞着拳頭迎了上來,頓時嚇了一跳,把後半句話也嚥到了嘴裡。
“有話好好說!”段成巖皺眉,一伸手就接住了那個學生的拳頭,冷冷說。
“這裡有問題,我們快出去!”就在那個學生馬上就要打第二拳的時候,左殘陽突然叫了一聲,然後拽着身邊的不知在思索什麼的少倫就往外跑,段成巖聽到之後,沒有片刻的猶豫,也推着衆人往外走,留下了那些學生還在原地。奇怪的是,那些學生就站在那裡,看着偵探們離開,並沒有想要追上去的意思,彷彿他們的最終目的只是想要把這些闖進來的人們趕走。
……
“呼呼……”道彎着身子站在那裡,雙手扶着膝蓋,喘的厲害,“殘陽……到底……到底怎麼回事兒?”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左殘陽擡起頭,清點了一下人數,“爲什麼那些學生被打擾了之後,也不問問我們有什麼事兒,直接就上拳頭?而且,如果真的對我們有意見的話,爲什麼不來追?”
“也許是因爲我們打擾到了他們?”小雨小聲說。
“我們確實打擾了他們。”左殘陽點點頭,“但是,如果你正在學習的時候,有人拍你的肩膀……成巖,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轉頭看看是誰,有什麼事兒啊……”段成巖回答。
“沒錯。”左殘陽點頭,“但是他們的反應呢?”
“我覺得……他們身邊……有仇恨的氣息……”恩泰皺起眉頭,“剛纔好像很強烈。”
“是的,他們的眼神也不太對勁。”聶蘇補充。
“所以我認爲,這個圖書館有問題。”左殘陽下了結論。
“會有什麼問題?”小池好奇地問,“難道這個圖書館的學習氣場過於強大,所以大家都被感染了?”
“可能吧?”左殘陽無奈地笑了笑,“不過我認爲,我們可能能通過這件事兒,知道這所學校爲什麼叫做‘350’了……”
“爲什麼?”衆人齊聲問,只有段成巖皺着眉頭打量着左殘陽,張了張嘴,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你們知道‘人工動力’嗎?”左殘陽問大家。
“什麼東西?”道馬上撓頭,少倫則是打開了手中的筆記本,開始敲擊鍵盤。段成巖微微點點頭,臉上有一絲瞭然的表情:
“350人工動力蛋白?”
“沒錯。”左殘陽嚴肅地點了點頭。
“什麼?!”少倫從屏幕前面擡起頭來,臉上盡是不相信的神色,“竟然會有這樣的產品啊!”
“到底是什麼產品?”杜子規有點兒急切地問。
“350人工動力蛋白,”左殘陽低聲說,“就是能夠製造出傳說中的所謂‘超能戰士’的一種化學生物製劑。”
“超能戰士?”道對這個新名詞感到萬分陌生。
“不怕疼、不怕死、不會困、不會累,”左殘陽解釋道,“一旦被設定了目標,就會奮不顧身地去完成,哪怕在完成的過程中丟了胳膊斷了腿,甚至是失去生命,也都會一往無前地前進。”
“集團裡一直在研發這種動力蛋白,但是現在還沒有進入動物實驗階段,只能停留在臨牀階段……”少倫苦笑,“沒想到在這所學校裡竟然能夠應用了呢!看來我們真是落後了……”
“也就是說……”恩泰看着左殘陽,“這些學生使用了那個動力蛋白,變得只知道學習,不知道別的?”
“還有更恐怖的,”左殘陽聳聳肩,“使用了這種蛋白之後,就會變得六親不認,這就意味着,如果在學習的時候被打擾,哪怕打擾自己的人是親人,他們也會不留情面。”
“真可怕……”小雨想起了剛纔衝自己揮拳頭的那個學生,不禁一陣後怕。
“350人工動力蛋白的作用原理就是通過進入人體,與機體自身的基因進行整合,這樣,就可以控制基因的轉錄了。但是這樣往往會造成使用者自身的傷害……”左殘陽想起圖書館則是有點兒心疼地皺了皺眉頭,“真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小的年齡就會用這樣的藥……健康的生活,不是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麼?”
“殘陽?”段成巖看着左殘陽臉上的表情,心中一緊——自從卿顏離開之後,左殘陽對於一切不珍惜生命的人或者作法都很排斥——馬上走過去,在他的眼前揮了揮手,示意他回神,“我們下一步去哪裡?”
“呃?”左殘陽打了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哪裡?”
“去找找校長吧!”小池嘆了口氣,“這件事兒絕對和校長有關……”
……
衆人向着校園裡一棟看起來像是辦公樓的建築走了過去——因爲路上一個學生都沒有,所以想問個路都成爲了奢望,大家只好憑着直覺尋找。左殘陽和段成巖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左殘陽一臉失意地看着地面,有點兒麻木地向前挪動着腳步,段成巖則有點兒擔心地看着左殘陽毫無變化的側臉。
“殘陽?”段成巖試着叫了一聲,“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了左殘陽有點兒發悶的回答。
“別想了……”段成巖輕輕推了他一把,“我們這不就要去解決問題了嗎?”
“爲了升學率……連生命都可以犧牲……”左殘陽好像沒有聽到段成巖的話,喃喃自語,“大家……到底怎麼了?”
“也許是……人各有志吧……”段成巖嘆了口氣,“只是苦了這些學生們了……”
“如果我知道最後的兇手是誰,”左殘陽突然提高了音量,目光也變得炯炯,看着段成巖,“我就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醫生的反擊’!”說着,他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段成巖看着左殘陽一張娃娃臉上面義正詞嚴的表情,視線又移向了他的瘦弱的拳頭,不禁失笑,“好!我們一起,讓他們看看,到底什麼叫做醫生的反擊!”
……
“請問是校長嗎?”小雨按照大家的意思,和小池一起,先走進了校長辦公室,有點兒怯生生地問。
坐在校長室中那張紅木辦公桌後面的人看到了年輕的小雨和小池,不禁一愣,然後馬上點頭,“是,我就是校長,請問你們兩個……是來報名的嗎?”
“報名?”小雨奇怪地問。
“原來不是報名上學的……”那校長好像有點兒失望地點了點頭,“請問兩位有什麼事兒?”
“我們是……”小雨剛要開口,就被小池搶了先:“我們是來給弟弟報名的!”
“弟弟?”站在小池身邊的小雨一愣。
“弟弟?”等在校長辦公室門外的衆人也是一愣,然後衆人一齊轉頭——包括少倫在內,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左殘陽的身上。左殘陽看着大家的目光,一驚:
“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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