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雖然沒有設置任何隔音措施,衆弟子又哪裡敢不知好歹地用神識竊聽?
明海身亡,衆弟子體內的“青蟻針”依然尚在,雖然失去了大半效用,卻也不是練氣期弟子能夠輕易驅除。在體內來回遊走之下,使得每個人的真氣都無法順暢運行,法力大打折扣,想要御器飛行,卻是有心無力。
以明弋的神通,自然可以把衆弟子體內的“青蟻針”拔除,可水生又怎捨得輕易毀掉這些“證物”?
明弋雖然法力高深,手中卻沒有飛行法寶,無奈之下,只得把本命飛劍化作十丈之長,緩緩懸停在山巔之上,吩咐衆弟子一一躍上飛劍,準備馭劍返回玉鼎山。
一衆年輕弟子看到明弋師伯一下子能夠帶着二十多人馭劍飛行,無不在心裡痛罵明海死得活該!
一千多裡的路程,在明弋馭劍飛行之下,也只不過是幾個時辰的時間,一路上,回想起方纔發生的事情,衆弟子驚懼、擔憂、興奮種種情緒五味雜陳,卻沒有一個人敢在兩位長輩面前開口說話。
只到遙遙望到直插雲宵的玉鼎西峰,小娟才悄聲問道:“二哥,難道我們就這樣回去?”
“自然不會,我早已通知了你師父他們。”水生淡淡答道。
不多時,明弋駕馭的飛劍向下方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飛去。剛剛接近山峰,山峰上頓時響起嗡嗡之聲,靈光閃爍間,一座禁制光陣浮現在衆人面前。
片刻後,一名身穿藍色道袍,腦袋大大長相醜陋的年輕道士從山腰間一處殿宇中衝出,看到空中的巨劍,以及明弋高大的身影,慌忙躬身施禮,說道:“弟子淨空拜見師伯!”此人雖然長相醜陋,聲音卻是洪亮中正。
“淨空,借你青雲觀一用,等下你幾位師伯師叔會到青雲峰來。你先撤去觀中禁制,約束衆弟子不要打擾!”明弋微微一笑,吩咐道。
淨空點頭稱是,手一揚,一道烏光飛出,在空中化爲一隻尺長的黑色烏鴉,撲扇着翅膀,在空中盤旋一週,飛向觀中最高大的一間殿宇,一閃,沒入殿宇之內不見。仔細看去,這隻“烏鴉”竟然是一隻傀儡機關獸。
水生早就見識過神兵門元嬰修士望映兒手中的傀儡飛狼,那兩隻飛狼,每一隻的法力都不弱於金丹後期修士,當時羨慕不已,現在看到這名練氣七層的小道士也能催使傀儡獸,頓時大感意外,不由刮目相看!
不多時,青雲觀上空開始現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禁制靈光,低低的嗡鳴聲過後,一道道五色靈光緩緩消失,與此同時,一排排觀中弟子所居的精舍上空,則是靈光閃爍,看樣子,正在靜修的衆弟子要被禁制束縛在房舍之中,無法外出了。
明弋在空中停穩飛劍,衆弟子一一躍下,淨空慌忙在前方帶路。
玉鼎門中的煉氣期弟子被劃分爲三大階層。
最低級的就是那些煉氣三層以下的弟子,這些弟子只能修煉一些火球術、冰錐術、地刺術等最簡單的低級法術,法力最淺,不過,也正因此,在修煉上根本沒有什麼瓶頸,所以,這一階層的弟子每日裡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靜坐練功。
第二階層的就是那些煉氣四、五、六三層的修士和廢靈根修士。煉氣四層是煉氣期弟子的分水嶺,進入煉氣四層之後,才能夠駕馭法器,以及修習符道、丹道、陣法、煉器、馭獸等等輔助功法。也正是在此時,一個人修煉天賦的高低才能逐步顯露出來。
這一階層中人數最少的是那些身具異靈根的修煉奇才,這些稀有之“寶”,一經發現,就會被金丹期修士爭相搶奪着收爲親傳弟子。
廢靈根弟子人數也不多,因爲無法駕馭法器,只能一邊擔任瑣碎的雜務,一邊修習符道、陣法等輔助性功法,當然,也可以選擇離開山門,到俗世中去建功立業。
人數最多的就是那些靈根和天賦都是普普通通的弟子。到了煉氣四層以上,這些普通弟子的修煉進度開始變得緩慢,功法和境界上也開始出現瓶頸,一些靈根不佳者,甚至數十年都突破不了瓶頸,無法進入下一層境界,不得不尋求丹藥和靈石的幫助。
正因如此,這些不顯山不露水的普通弟子,自然而然成爲門中的“執事弟子”,門中的大多數瑣碎雜務都由此類弟子擔任。此類弟子修煉時間最少,在門中的地位也最低。當然,做爲補償,“執事弟子”只要能按規定完成自己的職責,也會得到靈石和丹藥的獎勵。
只要這些弟子能夠進入到煉氣七層,那就會水漲船高,受到重用,成爲練氣期弟子中的“主事弟子”。主事弟子就舒服得多了,專門負責傳授功法和管理執事弟子,修煉時間相應增長不少,靈石和丹藥的獎勵也豐厚許多。
當然,到了煉氣七層,你也可以選擇不擔任“主事弟子”,或者一門心思地閉門靜修,或者雲遊天下,以求得到突破,進入金丹期境界。不過,選擇此途,門中所賜的丹藥和靈石就會比但任“主事弟子”少上一半。所以,許多練氣七層的弟子都會擔任一段時間的“主事弟子”,積累到一定的靈石和丹藥之後,再選擇閉關或者雲遊!
玉鼎門大開山門,廣招門徒,一下子招來上千名年輕弟子,人滿爲患之下,乾脆把煉氣四層以下的弟子全部安置在了玉鼎山內谷外的幾座山峰之中修道,只有其中的佼佼者,纔會漸次進入玉鼎內谷擔任“執事弟子”的資格。至於負責管理這些弟子,並傳授這些弟子法術的,自然是玉鼎門中練氣七層的“主事弟子”。
淨空正是一名煉氣七層的“主事弟子”,也是青雲觀的主持。
這些山峰中的靈氣雖然不如玉鼎山內谷,可要比起數千裡之外的天目山來,還是要強上許多。
看到面前白牆青瓦的道觀,聽到淨空的名字,水生突然就想起了龍陽城外的雲臺觀和觀中的淨善、淨心,心中一酸!
這坐青雲觀,遠比雲臺觀要氣派許多,翠樹青竹掩映下的房舍外,石板鋪地,白霧繚繞中鶴舞翩翩,觀中幾處大殿外還隱有禁制波動。水生用神識掃過,一間間房舍內,數十名年輕弟子突然被禁制隔阻,先是一陣詫異,隨後卻猶如沒事一般,或盤膝打坐,或手不釋卷地鑽研着經書典籍,看來,這些弟子平日裡也會被禁制在房舍內修煉,已經見怪不怪。
衆人剛剛在一處雅靜的閣樓中坐定,青雲觀上空突然傳來長劍的厲嘯破空之聲,一團刺目的白光中,一名身材高大的胖道士腳踩一枚寬闊的銀色長劍劃空而來,緊跟着,一道神識不客氣地掃過整個道觀,最後落在閣樓之中。
水生只看到青光一閃,胖道士高大的身影已到了閣樓之內,至於腳下的飛劍,早已化爲一道銀光鑽入袖中不見。胖道士身上的肥肉把一件半舊的青色道袍漲得鼓鼓囊囊,疙疙瘩瘩的胖臉上,滿是怒意,一看就是一名脾氣火暴之人。
胖道士一眼望到明弋,拱手施了一禮,高聲叫道:“明弋師兄,我那四名弟子傷勢到底如何?”說罷,把目光掃嚮明弋身後。
衆人正在忙着見禮寒暄,閣樓頂上再次飛來兩道遁光,一名面貌冰冷的銀袍男子和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道士聯袂而來。沒多久,劉通和端木嫣夫婦二人的身影也出現在閣樓之中。
最後到來的,是一名身材廋小枯乾的老年道士,身着灰袍,鬚髮花白,尖嘴猴腮,所不同的是,此人竟然象元嬰修士一般凌空虛渡而來,直到步入閣樓之內,才伸手在腰間一拍,腳上蹬的兩隻六耳麻鞋上頓時飛起兩道白光,一閃,化作兩張巴掌大的符篆,沒入袖中不見,看起來,這兩張符篆似乎與其它符篆不同,能夠反覆利用的樣子,水生不由暗暗納罕!
看到這名老道,幾名剛剛落座的金丹期修士慌忙起身見禮,就連明弋都站起身來拱手施了一禮,說道:“見過明元師兄,師兄不是正在閉關嗎,莫非傷勢已經痊癒?”
老道士拱手還了一禮,蒼白的面容上閃過一絲不正常地痱紅,緊跟着一陣劇烈咳嗽,待咳嗽過後,才尖聲說道“多蒙師弟掛心,貧道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哪裡還有什麼心情閉關?再這樣下去,自己老命還沒死掉,門下弟子倒先死個精光!”
說罷,目光掃過幾名金丹期修士,最後落在劉通臉上,冷冷說道:“靈符殿就可以這樣任由他們欺侮?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爲什麼事先不告訴我,現在又不知會與我?難道當我不存在嗎?若不是我正好找明智師弟有事,到現在還矇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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