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遭受襲擊!警告!遭受襲擊!】
【高度4550米!4000米!3800米!跳機準備!】
“走走走走走!!!”
呼——
“6點鐘方向6點鐘方向!”
“227失聯227——”
“速降速降!滑翔翼準備!”
城市“活”了過來,銀白的藤曼狂舞,一架侵入它領空的運輸機頃刻間被纏繞,擠壓,隨後的爆炸更是席捲了整個城市天空的中心,剩下兩架成功逃離的運輸機也在爆炸的餘波之中顫了顫。
這是接近毀滅性的打擊,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要不是駕駛員足夠老道,恐怕三架運輸機都會被這些銀白的“藤曼”掃下來,迎來全滅的Badend。
可空中還是多了那些在藤曼中靈活撲閃的滑翔翼,那些“藤曼”對於飛機來說極其致命,可相對於人類來說就太過巨大和笨拙了。
收翼,全身團起,滑翔服立刻充電,使收攏在身上的滑翔翼迅速硬化,緊接着,就是地面的衝擊。
翻滾,側身,滑步,迅速轉進掩體,這一套動作嫺熟無比,而滑翔服已經被Kevin脫了下來,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又是一陣滾地聲,隨後腳步向着Kevin身旁迅速踏來。
“情況怎麼樣?”
聲音中帶着些喘息,是Cecilia。
“不算糟糕,新的通訊系統運轉正常。”
Kevin藏在這塊水泥後,側着臉瞧了一會,在護目的掃描下,街上和纏繞着建築的銀色“藤曼”並沒有出現哪怕一釐米的動作。
Cecilia試了試,聽到了頻道內一個又一個彙報訊息,便放心了一些,又豎起耳朵,聽到了Teirsa,Himeko和Rita的名字,也同樣狀況正常。
“這裡是Cecilia,現與Kevin會合,情況正常。”
等彙報完,Cecilia才鬆了口氣,擡起頭,也同樣看着那些盤踞在城市之中的“藤曼”。
“已經12人犧牲了,他們沒躲開,正好撞在那些藤曼上。”
空中的情況太過複雜,即使那些“藤曼”並沒有理會他們這些速降的“小東西”,可其本身在“捕獲”飛機時所構築的複雜枝軀就足夠危險了,更何況人不是鳥雀,在空中迅速改變方向太過困難,即使能反應過來,也無法制服慣性。
“12個……運氣真不好。”
Kevin說得很對,這種情況下的速降實在太依賴運氣了。
他又撥動着眼前的護目,打開了虛擬定位,看到整個城市的投影和其中分散的信號定位點,不由得舒了口氣,接入通訊:
“這兒是Kevin,現與Cecilia會合,崩壞能值1022HW,定位信號正常。”
經歷了一次“律者事件”,“逐火之蛾”迅速製造出了新的通訊方式來應對高崩壞能地區,這種儀器本身就嵌入了崩壞能作爲動力核心,通過不同的頻率在崩壞能大環境之中傳播,就像是滴入清水中的墨水,傳播迅速,並且不會被大環境轉化寂滅。
實戰看來,暫時沒有大問題。
只不過,唯一的隱患就是,這種儀器在高崩壞能環境下壽命相當短暫,32小時後就會物理崩解,甚至產生爆炸。
扔出一顆磁化干擾彈,也沒有使最近的“藤曼”產生任何反應,Kevinz壯起膽子靠近,甚至伸出手碰了碰。
“嗯?”
“怎麼了?!”
Kevin的驚訝讓Cecilia屏住呼吸,可卻發現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這是——”Kevin臉上還帶着驚訝和疑惑,回過頭:“金屬。”
“什麼?!”
Cecilia連忙走上前,摸上去,那‘藤曼’帶着金屬似的冰冷質感,又不相信似地打開了分析視窗,檢查它的微觀狀態——
原子堆構,毫無疑問的金屬物質。
“這——怎麼可能?”
Cecilia的聲音滿是不可思議,她怎麼也無法將之前毀滅飛機的靈活藤曼和“金屬”聯繫在一起。
“822HW的崩壞能指數,別用普通觀念來看待這種金屬。”
Kevin掃了眼護目鏡中顯示的數值,拉着Cecilia退開了幾步,能夠承載如此高崩壞能的金屬本就不正常,不過他們不是學者,不打算去研究。
“走吧,暫時沒有威脅。”
被這種金屬籠罩的城市在天光下反着銀光,沒人會願意欣賞,因爲這是致命的。
“沒有死士。”
“沒有崩壞獸。”
行動着,觀察着,Cecilia蹙起了眉,不光光是沒有以上二者,她還發現了更奇怪的一點,讓她不由自主地停下:
“沒有屍體。”
整座城市都是如此,乾乾淨淨,沒有血跡,更詭異的是,一路上,馬路沒有崩壞獸橫掃的裂痕,沒有死士留下的刀痕,除了纏繞着這座城市的金屬,一切都保持着一座城市原本的樣子,除了人類。
沒有任何人類的痕跡遺留。
這樣的詭異感,讓所有人心頭髮毛。
Kevin的眉毛自從降落後就再沒有鬆開過,這座安全區是由他長大的故鄉改建而來的,可現在,這種死寂讓他心裡沒底。
“先去Kaslana家族總部吧,我父親作爲實際領導者,還是有這個城市的監控信號的。”
好在不論多久,Kevin還是記得故鄉的路。
Cecilia點了點頭,眼下,Kevin的建議也許是最有效的。
而在一棟被金屬徹底覆蓋爲“銀樹”的建築前,Terisa和她的戰友悄悄地摸了過來,緊攥着手中的武器。
他們不瞭解這座城市,所以也越加小心,但也捕捉到了“無人”這樣詭異的細節。
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離他們最近的,就是這幾乎通天的“金屬銀樹”,之前毀壞飛機的枝丫就是它的一部分,直到現在還在緩緩收回。
可似乎,這整座城市的金屬,都對這些闖入的人類不感興趣。
可如果這些“金屬”不對人類感興趣的話,那麼又是什麼讓整座城市的人“消失”了呢?
“Terisa,進去嗎?”
在Terisa身旁的是服役於他隊的士兵,不過,由於第五隊威名太盛,很多士兵都更願意在這種未知的情況下聽從“前輩”的建議。
望着面前這高大的銀樹,Terisa攥緊了短矛,點了點頭。
這座建築原本應該是一座高級政府辦公樓,被“金屬”纏滿的大門上還能看到露出的“管理”二字。
只不過,踏入其中,人類建築的痕跡已經被完全被“金屬”扭曲了,看不出半點屬於人類審美的規則,只有無盡的錯雜和扭曲。
“唔——”
Terisa的喉嚨裡發出了不舒服的聲音,這種視覺上的錯亂是一種相當的精神污染,不過還好,很快就適應了。
戰友同樣也漏出了乾嘔,比Terisa稍稍糟糕了些,但也很快恢復了正常。
又一座門阻擋了他們的去路,只不過這次,密密麻麻的“金屬”封住了這扇門。
兩人隊對視了一眼,Terisa便讓開道,站在她身後爲其掩護,而戰友則脫下了左手的手套,露出了一隻機械義肢。
很多士兵都在抗崩壞的戰場上殘疾,但由於兵源問題,只能裝上義肢重返戰場,不過好在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足以製造出堪比原版的義肢,還可以爲其搭建多種不同的功能,總算保住了大量士兵的戰力,甚至還有了些提升,就像這個士兵的義肢內就裝載着金屬激光熔焊的功能。
只不過手掌心的激光焊切還是花費了一些力氣,那種“金屬”實在有些詭異,耐溫性和堅韌性超過了大多數人造合金,但15分鐘後,封鎖大門“金屬”還是被熔開了。
揮開焊煙,義肢戰士率先鑽了進去,可只看了一眼,就在Terisa面前生生吐了出來。
Terisa也同樣好不到哪去,只不過損壞的聲道發不出任何害怕的語言,喉嚨只能無力地支吾着,含混着。
“嘔——咳咳——”
義肢士兵掙扎着抹開嘴角的穢物,顫着手指點開了通訊,不敢再擡頭:
“報告——我們發現——屍體了——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