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一諾只覺得這個女孩大概腦子不太行,第一句話否認是她撞了自己,第二句話卻算是承認了。
她明白這個女孩大概不是故意的,畢竟她們無冤無仇,但是……
故不故意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只知道她現在的右手算是廢了!
久一諾下意識伸出左手摸了摸口袋,匕首還在。
她心裡面的負面情緒一下子消減了很多,也決定多留這個女孩一會,畢竟……等會需要有人排雷不是嗎?
白髮女孩見久一諾不說話,哼了一聲朝着疑似白無常的白衣男人跑去了。
久一諾則是靜靜摩挲着匕首上面的字母“X”,看着女孩那頭白髮,只覺得差不多的髮色,人怎麼差距這麼大了?
白衣男人和白髮女孩不知道說了什麼,從久一諾這個角度只覺得他笑得似乎更加開心了,緊接着白衣男人朝着衆人招了招手。
“客人們別閒逛了,我們該去見鬼王了。”
他嘴上說着客人,目光將在場的十三個遊離在隊伍外的幸運兒全部掃了一遍。
十三個,不是二十三個,後面主動加入的幸運兒們不知道在哪裡。
在場的幸運兒們明顯都是知道逃生遊戲的,此刻雖然面帶恐懼卻是或快或慢的朝着白衣男人靠近,沒有人試圖逃跑,只有白髮女孩還在神情激動的和白衣男人說着什麼。
等久一諾走近了,就聽清了。
“我不管,你必須送我回家!我怎麼來的就怎麼送我回去!”這是久一諾第二次參加逃生遊戲,她突然有點想念上次的幸運兒們了,至少他們沒有白髮女孩這麼“天真”。
白衣男人也是好脾氣,一邊應付着白髮女孩的鬧騰,一邊微笑繼續招手,讓其他幸運兒快過來。
白髮女孩看出白衣男人的敷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我在和你說話,你能不能認真聽?”
久一諾不想說白髮女孩天真了,只想說勇氣可嘉,她必須爲這作死行爲鼓個掌。
白衣男人依然笑得一臉溫和,如同一個二十四孝好老公,對待無理取鬧的“妻子”依然保持着最溫柔的語氣:“必安在認真聽。鬼王的每一個客人,必安都會報以最大的熱情。但是這位客人,我們不能耽誤其他客人的時間,等去見了鬼王,我就送你回家怎麼樣?”
這態度……如果不是在逃生遊戲裡面,久一諾簡直想給白衣男人點贊。
久一諾一邊看戲,一邊努力無視着手疼,思索着目前的信息點:“看這場景和兩人服飾,以及他的自稱,白衣應該是白無常謝必安,黑衣是黑無常範無咎。所以鬼王很有可能真的鬼王了……”
她說的鬼王並非是閻羅王。因爲嚴格來說,閻羅王只是鬼王的下屬之一。
得到回家答覆後,白髮女孩終於不再鬧騰,而謝必安也提及了見鬼王前的一個重要步驟——必須着正裝。
這是謝必安反覆強調的。
但白髮女孩嘟囔馬上就回家,懶得換衣服。
好說話的謝必安也沒有逼着她去換。
分配給久一諾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對襟齊腰襦裙,袖子非常寬大,感覺可以塞不少好吃的進去。
領口和袖口都以金絲繡着彼岸花的圖案,輔以流雲作爲點綴裝飾,收腰處還繡着象徵好運的錦鯉。
就連頭飾都準備妥當了,不知道是純金還是鍍金的,但是漂亮就對了。
頭飾並非常見的鳳凰,而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小姐可真好看,說不定能被鬼王看上了。”負責給久一諾梳妝打扮的是一個嬌俏的小姑娘。
當然,等看清她的雙臂已經完全白骨化後,大概沒有人還會把嬌俏兩個字貼在她身上,哪怕她笑起來再天真爛漫。
可怕的是,這個小姑娘沒有影子。
更加可怕的是,久一諾發現,她也沒有影子。
或者說不僅僅是她,所有人都沒有影子。
哥哥講的故事裡面,只有鬼才是沒有影子的。
久一諾內心困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還相當有禮貌的對小姑娘道:“謝謝,辛苦你了。”
她並不想專門找個小姑娘給自己梳妝打扮,問題是……別說做髮型了,她連這件衣服都不知道該怎麼穿……
“不辛苦不辛苦。”小姑娘說着又給久一諾插上了一根髮簪,長長的金色流蘇墜在兩邊,襯托得她端莊得體。
眼尾仿造曼珠沙華勾勒出來的紅色眼線誇張至極,卻被久一諾駕馭得很好。
畢竟人美怎麼都好看。
久一諾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也有幾分滿意,她第一次如此盛裝,可惜……某人看不到……
那把匕首被她藏在袖中,一刻不曾離身。
直播間內彈幕再次活躍起來。
【一直知道久一諾漂亮,但是沒有想到這麼漂亮。】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不過這衣服會不會太華麗了?簡直不像是去簡簡單單見一面,而是去參加婚禮的……】
【你家婚禮穿黑色嫁衣?不應該是紅色嗎?】
【如果結婚對象是鬼王,那黑色不是相得益彰。】
【聽了樓上的話,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鬼王會不會是夕?】
【我靠!如果真的是這樣子,上一個世界求婚,這個世界直接結婚?我不管我磕的cp就是真的!】
久一諾梳妝打扮後,被安排坐在了宴會一角,好巧不巧,她旁邊是沒有換衣服的白髮女孩。
白髮女孩掃了一眼久一諾身上的漂亮衣服,似乎有點羨慕,她微微揚起下巴道:“要我穿這件衣服肯定比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