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邵天正在看直播回放,他並不是看全程,而是單獨看一個人的直播間。
這個人就是路茜茜。
他在那個世界時,一直刻意避免去看她,而現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不會有人察覺到他的目光。
呂邵天五指緩慢握成拳,吐出一口氣來。
冷靜,冷靜下來。
命最重要。
喻姐正靠在桌子上,她手中拿着一個相框。
照片上是兩個女生。
一個是長頭髮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她,另一個女生有着俏麗的面容,留着喻姐現在的短髮。
兩個女生對着鏡頭笑得比陽光還要燦爛,看起來無憂無慮,青春活潑。
“傅姐……”
短髮女生的名字叫傅予,比喻姐還要小一歲,卻總是大姐的派頭,還愛逼着比她高一個頭的喻姐喊她姐姐。
——“芋頭,別走,快跑起來!你這樣子可不行,等會八百米你會不合格的!”
——“真不明白芋頭你爲什麼也要報名拳擊?這是大力士的項目,你連我都抱不起,會被打得很慘的,還是退出吧。”
——“陪着我?你下一句,該不會是說,想保護我吧?”
——“嘖,還說要保護我,先保護好自己吧,愛哭鬼。”
——“冰敷一下會好很多的。不過還是那句話,打不過就認輸吧?”
——“我不在意那傢伙的話,芋頭你也別往心裡面去。”
——“你是想死嗎?”
喻姐小心翼翼的撫摸着相框邊緣,這是她們唯一的合照,也是她最寶貴的東西。
她喃喃自語道:“我不想死啊,我想好好活着,和你一起活着。”
久一諾感覺吃中飯的時候,母親對夕的態度似乎有了轉變,不再瘋狂給他夾菜了,而是開始給自己夾。
母親終於意識到夕吃不了這麼多了?
不過爲什麼母親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飯後,肖湘找到久一諾:“你們之間有沒有那啥……就是那啥安全措施。”
“哈?”
肖湘頓時眉頭震驚:“看樣子就是沒有!他只圖爽,你連最基本的保護自己都不會嗎?造孽哦,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以防一發入魂?”
“啊?”
肖湘:“不對不對,現在去醫院估計看不出什麼。對了,我可以要藥店買那種東西。一諾你等等,媽媽去去就回來。”
久一諾:“?”
她生病了嗎?什麼時候?她怎麼不知道?
雖然想不明白,但是她還是老老實實在原地等着肖湘回來。
夕洗完碗走了過來,好奇問:“姐姐在這裡做什麼?”
久一諾:“媽媽去藥店買東西了,說讓我等她。”
夕焦急:“姐姐生病了?感冒了還是發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久一諾搖了搖頭:“我沒有生病……媽媽好像也不是要去藥店買藥。”
夕:“買保健|品?”
久一諾:“不清楚。”
夕皺眉:“我陪姐姐一起等?”
久一諾:“好。”
肖湘很快回來了,看到久一諾旁邊的夕,還以爲他終於願意承擔責任,正準備呵斥他不懂事,卻被夕率先打斷。
“媽,你買這種東西做什麼?”
肖湘頓時怒火中燒:“你先問問你做的是人事嗎?你們結婚了嗎?剛剛在一起就亂來?最重要的是,你居然連基礎的保護措施都不做?你把我女兒當什麼了?”
肖湘手上的東西不是別的,而然檢驗某種意外的特殊道具,俗稱——驗|孕|棒。
肖湘的話以及那件東西,讓夕的臉一下子和着火似的燒了起來。
“不是……媽,我們沒有!我給你解釋,您先過來。”夕將肖湘喊走。
她雖然滿肚子怒火,但是還是願意給別人解釋的機會,跟着夕到了遠處。
久一諾想跟上了,卻被夕阻止了:“我和媽媽有悄悄話要說。”
她聞言停住腳步,留在原地默默等待,哥哥說過,要給別人留隱私空間。
夕實際上也燥得慌,但是爲了姐姐的清白,他必須得好好解釋一下:“媽,你誤會了,我和姐姐連親嘴都沒有親過,根本沒到那一步!”
聽到夕的話後,肖湘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真的?”
夕:“真的,我發誓!”
原來是她誤會了。
見肖湘終於信了,夕長出一口氣。
當然,他不知道,這邊解釋成功了,還有很多人誤會着。
下午,久一諾和夕去了一趟研究院,精神病院卻依然是封鎖狀態,S和W也不知所蹤。
久一諾:“到底發生什麼了?”
夕提出猜想:“會不會是他回來了?”
夕用了代稱,但是兩個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久一諾的父親。
這裡的父親並非指的是易量,而是烏鴉研究院的副院長,白鴿研究院的院長,“異能者”項目的提出者。
久一諾:“對了,你上次說,他不是我的父親,是什麼情況?”
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所以,你殺他的時候,可以果斷一點,不要和上次一樣猶豫不決,反而被……
夕擔心場面重演,他強調道:“你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
久一諾心裡面涌出複雜的情緒,有點喜悅又有點難受。
喜悅那個惡魔不是自己的真爸爸,難受他的欺騙。
“小懶蟲起牀了,再不起牀,爸爸就要打人了哦。”
在沒有去研究院之前,他也是對她好過的。
他們像是真正的父女一樣,除了他不准她外出,不准她吃營養劑外的其他東西。
“外面很危險,小九得長大以後才能出去。”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再過幾年吧,等小九和爸爸一樣高了,就算長大了。”
後來,她才知道,正常的房間是有窗戶的,哪怕不能外出,也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當然,在九歲之前,她就沒有經歷過正常的生活。
她像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裡面的鳥,能活動的空間只有那麼大。
五歲那年,別的小朋友在上幼兒園,她被父親送去了研究院,成爲了試驗品之一。
她原以爲父親是沒有辦法,後來她才明白,前面的五年,虛假的親情,只是爲了給她美好的假象,以此保證假象被打破時,有足夠大的反差足以刺|激到她。
研究院黑暗的房間內,他好像是唯一的光,她撲到他懷裡面,開心的問:“爸爸你是來帶我回家的嗎?”
他答非所問:“小久想吃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