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事我雲家接下了。”雲殊源捋着花白的鬍鬚,眼底全是對項承黎的欣賞之意:“季大人,如若成不了,雲家願意承擔這項罵名。”
對外孫女婿有多欣賞,就對季博儒就有多嫌棄。
這世上,做什麼事,不用冒險?
還沒做,就瞻前顧後,能成什麼事?
難怪,自從老季國公去世後,季家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他站起身,扶着椅背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天色不早了。”
季博儒臉色僵的難看,心中有些不好受。先是女婿堅信不疑,站出來支持女兒的話,相當於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接着又是雲殊源這番話,顯得他特別怕事。
強忍着心中的憋屈,站起身道:“雲伯父,承黎這邊還有事,不能露面。我先送你回府。”
季寒若在收到二姐的信後,就在項家的附近,給雲家買了一個兩進的院子,雲子策知道後,還難受許久。
季寒若爲顧忌表哥的臉面,直接與其商議,買房子的錢,算是她先借給雲子策的,會從藥鋪的收益中,扣除房子的錢。
雲子策才高興起來。
雲殊源得知一切後,拍着雲子策的肩頭讚賞道:“子策做的對。當年雲家被流放,你小姑是求庇佑,入的季家。也沒有嫁妝留給你表妹。”
雲子策連忙安慰道:“爺爺,寒若很聰慧的,嫁入敗落的項家,一人給項家置辦下這麼大的家業。”
雲殊源失笑:“傻孩子,這話以後莫要說了。項家本來就底蘊深厚,在民間威望很高,對你表妹經商事半功倍。”
他雖然纔剛來伏陽縣,卻看得很明白,項家傳承三百年,歷來在民間積累的威望都很高,外孫女是藉助了項家的口碑,才能這麼快翻身。
“你表妹與項承黎,一個主外,一個主內,才讓項家蒸蒸日上,別說的跟你表妹,一個人的功勞一樣。”
生怕孫子亂說話,是給外孫女的婚姻,平添風波。
看着爺爺心情很好,跟着從邊境回來的雲子信問道:“爺爺,雲家好不容易纔從邊境回來,爲何要捲入種痘免疫的風波?”
雲殊源看着消瘦的長孫,輕嘆一口氣。
當年雲家落難,把成年的嫡女,託付給季家。
把年僅1歲的嫡孫女雲子秋,送給一對江湖夫妻收養,把年僅三歲的雲子策託付給魏山長,把年僅1歲的嫡幼孫,送給梁州一個富商收養。
身邊只帶着年滿五歲的長孫雲子信,和年滿四歲的次孫雲子異,一同被流放邊境.....
兩個孩子,跟着他們吃了不少苦。
不但荒廢了醫術,還養成膽小怕事的性子。
倒不如留在玉澤書院的雲子策能扛事。
“子信,咱們是醫藥世家,救死扶傷是咱們的本分。”
雲殊源捋了捋鬍鬚繼續說道:“你表妹信誓旦旦說過,種痘免疫法,一旦成功,可以永久消滅天花。”
看着兩個孫子十分疑惑的表情,老爺子又補了一句:“掙這不世之功,只擔一些罵名,已是利大於弊。”
...
屋內。
季寒若圈着男人的腰,伏在男人胸口,清澈的眼眸有些溼潤,她的男人,今晚即將秘密潛入梁州,去平亂。
縱是她心中十分清楚。
這個男人是將軍,註定要在戰場上浴血奮戰,身上擔着保家衛國的重責,可心中不免還是有些難受。
梁州離伏陽縣很遠,縱是騎着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也要跑兩日才能到。這個男人這一去,下次再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相公,此去要萬分小心。”
她鬆開男人的腰,一雙纖手撫上男人的俊臉,四目相視,霸道又關切的說道:“我送你的這件護身甲,連睡覺都不準脫下來。”
項承黎失笑,給小娘子攏了攏耳邊的碎髮,擡起小娘子好看的下巴,附身吻下,溫熱馨香的氣息在脣間蔓延......
他心間軟成一池湖水。
重來一世,小娘子成他最深的牽盼,也成繼續向上攀爬的動力,一想到他這次出征,將會錯過小娘子的及笄。
他心中就愧疚的不行。
這個男人將所有的愧疚和不捨,全用纏綿又霸道吻,切切實實演一遍,將直播間的觀衆......看得直呼--上頭。
【妮妮小可愛:不行,讓我緩口氣。】
【愛上你的臉:@妮妮小可愛,有的看,趕快截屏吧!主播男人要出征了,下次想要看到你家項公子,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愛錢又愛美:古代打交通不方便,打起仗來,不是半年,就是好幾年。】
【我是負二代:留下這麼好看的老婆,一出去就是這麼久,換做是我,也捨不得。】
半晌後,項承黎鬆開小娘子,略帶薄繭的手指,撫上小娘子微紅的脣:“娘子,等爲夫平亂回來,補你一份及笄禮。”
季寒若握住男人的大掌,目光灼灼看着項承黎認真道:“相公,我不要你的及笄禮,我要你平平安安歸來。”
項承黎心間悸動不已,看了看外邊的天色,十分不捨的鬆開小娘子手:“好,娘子,在家等着爲夫凱旋歸來。”
說完之後,大步流星向前走。
不敢回頭。
生怕看見小娘子的臉,會動搖,會更不捨。
...
次日中午。
季寒若正在看賬本,就聽見門外有人慌慌張張跑來,她擡眸看去,發現正是雲子策:“寒若,聽聞項將軍患了天花?”
隨後起來的是雲殊源,老人家走得比較慢,被長孫雲子信扶着進屋的:“寒若,承黎人在哪兒?病情如何?”
雲家的人之所以這麼急,是因爲季寒若故意製造出項承黎患病的假象,還故意在整個伏陽縣宣揚出去。
項承黎秘密去梁州平亂的事,得有個好的藉口隱瞞下來。
沒有比生病,在屋內休養,更有說服力。
“外公,表哥,你們別急。”季寒若起身給老人家遞了一杯茶水:“相公沒有患病,他藉着患病假象,去完成秘密任務了。”
雲殊源與雲子策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些疑惑,但是一想到項承黎的身份,頓時也知道接下來的事,不是他們應該過問的。
“這事,你父親知道嗎?”
季寒若點了點頭:“知道。”
雲殊源輕抿一口茶水。
在腦海裡把他們,收到消息的前後時間串聯一下,一下子就想明白關鍵,他放下茶杯問道:“特意把我們引來,想讓我們怎麼幫你們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