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剛纔……”傅婧茴並非故意,她真的是一時走神,其實剛纔在廚房的時候,她就已經走神了,還差點把一整碗的熱湯給弄灑了。
戴晨吟將身上的衣服擦了一下,但卻是怎麼也弄不乾淨了,她看了眼高肅軒然後說道:“我先去洗手間把衣服弄一下。”
“好。”高肅軒點了點頭。
戴晨吟隨即就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店員將桌子上的髒東西都收拾掉了,然後便對高肅軒說道:“客人請稍等,廚房那邊馬上就爲你們重新準備一份。”
“好。”又是淡淡的迴應。
店員離開之後,傅婧茴便說道:“打擾你們的約會了。”
高肅軒有點不自然地別過臉去:“我沒想來這裡,但是既然我媽安排了,我也只能跟着來了。”
“明天晚上,可以見你一面嗎?我有些話想要問你。”傅婧茴看着高肅軒問道。
高肅軒還沒來得及拒絕,戴晨吟便已經回來了。
戴晨吟走到餐桌前,然後看着仍舊站在這裡的額傅婧茴說道:“不必覺得內疚。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了。”
“好,謝謝你。”傅婧茴對着戴晨吟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掃了你的雅興,不如我們換家店?”高肅軒只覺得呆在這裡的時候,心內有一種窒息感,只想要快點離開這裡,否則他的視線還是會忍不住地落在傅婧茴的身上,這也許就是放不下的表現。
“沒事,就在這裡就好了。剛纔那個店員,我總覺得她是有什麼心事,所以我就沒怪她。”戴晨吟一邊說着一邊就坐了下來,身上的衣裙仍舊帶着些許的痕跡。
高肅軒微微垂眸,倒是也沒有再說什麼,現在他能夠做的就是討這個大小姐歡心。
爲了救家裡的企業,他還是得做出點犧牲。
他已經不是那個身上什麼責任都不需要揹負的男孩兒了,如果家裡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他卻仍舊沒有辦法分憂的話,那麼他恐怕也會一直良心不安的。
只是,卻要爲此而捨棄自己最愛的傅婧茴。
言家。
客廳內的氣氛有點令人壓抑,但是卻沒有人敢開口說話,因爲坐在沙發的正中央的言天啓的臉色實在過於難看。
“懷孕了?”言天啓的眉毛輕輕一挑,然後看向了坐在旁側的南君墨。
從進家門開始,已經在沙發上坐了半個小時了,而言天啓卻是這個時候纔開口說話。
南君墨當然早已經料到言天啓將他請來的目的了,只是他從來都不會因爲任何事情而失去自己的分寸。
有的時候一旦亂了分寸,那就什麼都亂了。
包括你那不受控制的理智,可能也就隨之崩潰了。
除了南君墨,還有坐在他對面的言凌也在場,而言汐倒是不在。
言汐最近到外地辦事情去了,倒是少了一個惹麻煩的人,但是誰也不知道言汐此番去外地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言凌也聽說這個消息了,昨天她去舞蹈劇院上班的時候,就有人很隱晦地跟她提起這件事情了,而這件事情的真實度,她是相信的。
所以在得知了這件事之後,她也採取了一定的舉措,而這個舉措應該很快就會有效果出來了,也許是明天。
她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並沒有讓南君墨知道,因爲南君墨是根本不會同意她爲了成全他,而做出那樣不堪的犧牲。
但是現在她揹着他做了。
這樣才能最好地成全他,不是嗎?
她沒什麼能爲他做的,能做的也就是讓他可以與自己所愛之人永生相伴而已。
“爸……”言凌看了眼言天啓,想要爲南君墨解釋幾句。
但是卻被言天啓毫不留情地打斷了:“言凌!我把你叫來,就是想要讓你看看,這個表面上跟你恩愛不已的人,他背地裡究竟都做了哪些對不起你的事情!”
“他現在跟你那般恩愛,也許只是爲了保護那個他心裡的人呢?”言天啓憤然指責道,雙眼佈滿了血絲。
此刻他不是那個嚴厲的董事長,就只是一個最簡單的想要爲女兒謀取幸福的父親罷了。
難道自己的女婿都已經這樣踐踏自己的女兒了,他還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言凌何嘗不知道這些?她當然知道,而且還是她勸南君墨應該要這樣做的,不然局面會變得不好收拾。
“所以你想說什麼?公司還有很多事情,難道你要我坐在這裡聽你說教?”南君墨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只是他此刻卻沒有一點要認錯的意思。
言天啓也是屬於那種吃軟不吃硬的,南君墨明明是處於不佔理的那一方的,但是現在卻可以這般理直氣壯,所以他便更加惱火了:“南君墨!我一早就跟你說過,我能給你如今的地位,我自然也能讓你失去這一切!”
“你覺得你還能撼動我在騰飛建築的地位嗎?你覺得如果我離開,騰飛建築還能保有如今的威望和地位嗎?”南君墨可不會再懼怕言天啓這樣的威脅了。
言天啓站起身來,拿着手中的拄杖,狠命地敲打了幾下腳下的大理石,大理石發出了悶響之聲,就如言天啓此刻心內的怒氣一般:“南君墨!不要以爲我不敢爲了自己的女兒而選擇不要公司!”
南君墨隨後也站了起來,他不以爲然地看着言天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你能否爲了自己的女兒而捨棄如今資產過百億的企業。”
南君墨的這句話讓言天啓頓在原地,他的確沒有辦法信誓旦旦地給出承諾。
畢竟曾經的他一貧如洗,能夠擁有如今的地位,他可以說是踩着自己曾經最要好的兩個兄弟的屍體爬上來的,而現在家產萬貫,他怎麼捨得輕易就放棄?
有些話真的就只是說說罷了。
但是在自己的女兒面前,言天啓也不願失去了威望還有自己那慈愛,所以還是給出了承諾:“如果必要的話,沒什麼不可以的。”
言凌不願兩個人再對峙下去,於是就站起身來,然後勸說道:“算了吧,這沒什麼好計較的。”
“這還不計較?難道要等他跟你離婚了,讓你成爲棄婦之後,再去計較嗎!”言天啓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這個好脾氣的總是選擇隱忍的女兒。
不過有的時候並不是因爲脾氣好,就只是因爲太愛這個人罷了,所以他所想做的,不管是什麼,都能選擇原諒。
就算心內也有不甘,但終究不會有什麼遺憾。
因爲你將自己能爲他做的,都做了。
這便無愧於自己的那顆純粹的心了。
“難道你不知道蕭淺宜是誰的女兒嗎!那可是蕭建業的女兒!你的仇家的女兒!你居然會跟她……還讓她有了孩子?”言天啓現在的確惱怒,但是其實也有幾分的恐懼和不安。
他心裡沒底,他不知道如果蕭淺宜和南君墨繼續這樣糾纏下去,那麼當年的真相會不會因此而浮出水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根本就不知道,依着南君墨的脾性,他究竟會有怎樣的舉動。
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只是他一開始就撒下了那樣的謊,那麼現在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得圓謊。
不然豈不是毀了他的一世英名?
“如果還是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那麼我真的沒什麼可說的。”南君墨說罷就甩手離開了,他能夠選擇來這裡,也算是給了言天啓一些面子了。
而且最近他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越發地讓他覺得,當年言天啓所告訴給他的那些所謂的曾經的真相,其實都是言天啓自己所捏造出來的而已。
因爲言天啓撫養了自己這麼多年,所以南君墨也不會輕易地就去懷疑言天啓,他現在還在深入調查。
但是若言天啓真的將他當作了一顆棋子,並且捏造了當年的真相,那麼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人。
言凌看見南君墨轉身離開了,於是就匆忙地對言天啓說道:“爸……這件事情真不能怪君墨……其實有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言天啓也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言凌就已經追着南君墨跑出去了。
“君墨!”言凌跑得氣喘吁吁的。
而南君墨原本還在跨着大步要離開,在聽到言凌的聲音之後才停下腳步來。
“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時機。”言凌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南君墨的身後,然後這樣說道。
言凌的話,其實南君墨是有點沒聽懂的,他有點困惑地看着言凌:“什麼時機?”
“明天你就知道了。”言凌也沒有馬上說破,也讓她留點懸念好了。
南君墨與言凌對視着,而片刻之後,言凌便垂下臉去,臉上滿是苦楚:“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這個了。”
“不打算提早告訴我嗎?”南君墨總覺得言凌又做了什麼傻事。
這個女孩兒,他註定是要辜負一生了。
要他去愛她,倒是一點都不勉強,只是兩個人之間,終究是缺了一點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