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了什麼!”林旭昌低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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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君墨微微別過臉去,眉頭微微皺起,半響之後他才徐徐說道:“我只是做點事情,把一切可能妨礙我的人都先除乾淨,這樣才能安心踏實地去做後面的事情。”
“南君墨,我敢說,有一天你會爲了你今天的所作所爲而後悔的!”林旭昌咆哮道,他越想越覺得擔心蕭淺宜。
但是恐怕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一切都結束之前,他都沒辦法見到蕭淺宜。所以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去給蕭淺宜提醒。
那麼等他再度見到蕭淺宜的時候,又將是怎樣的一副光景呢?
而那天當他入獄了之後,南君墨去看過他一次。
南君墨看起來心情不錯,恐怕是很多事情都正在按着他所想的發展着。
林旭昌低垂着頭,並沒有要與南君墨說話的意思。
“你也不必用這般仇恨的狀態面對我。也許蕭淺宜落魄了,這也將變成你的機會。”南君墨說道。
“比起讓她承受傷痛,我更寧願我得不到她!”林旭昌憤憤不平地說道。
南君墨輕挑了下眉,似乎特別不屑於林旭昌的這種自以爲是的偉大:“既然你這麼愛她,那麼你一定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吧?”
林旭昌定定地看着南君墨,眼眸之中滿是怒火,但是卻不言語。
南君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便繼續說道:“不管這段時間誰來看望你,你最好都不要多嘴,因爲就算你多嘴了,你也什麼都改變不了。那些該發生的不幸,並不會因爲你的多管閒事就發生任何的不一樣。而且你的多嘴還可能害得蕭淺宜,落得比原本更悽慘的下場。”
可能是害怕林旭昌不相信,所以南君墨還特別強調道:“真的,我可不是嚇唬你。”
林旭昌當然相信,南君墨一定是說到做到,他不是開玩笑。
“我想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等下慕思衍可能會來看你。你,不要忘了我給你的警告。”南君墨說罷就放下了手中的電話。
林旭昌還保持着拿着聽筒的動作,他用那充斥着滿滿的仇恨的眼神盯着南君墨,但是他的這個眼神並不能傷到南君墨半分半毫。
在監獄中的這段時間對於林旭昌來說,真的可以說是度日如年。
隨後的每一天慕思衍都會來見他,但是他卻不能問起慕思衍蕭淺宜的近況,因爲慕思衍也不可能會告訴他。
所以他每一天都得憂心蕭淺宜的情況,她現在究竟過得怎麼樣。
就是因爲心中揣着對蕭淺宜的那份擔心,所以他纔會瞬間讓自己變得那麼憔悴,而慕思衍卻一直以爲他是因爲擔心公司的事情,所以纔會變得那樣狼狽和憔悴。
當警察局那邊審閱了一切的證據之後,總算是還了他的清白。
因爲這一切本來就是無中生有,所以當他被捕入獄的時候,他的心中是沒有絲毫的恐懼之情的,他深信自己並不會出事。
唯一讓他憂心不已的便是蕭淺宜。
而現在出獄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他便是來看看蕭淺宜。
從獄中離開之後,從監獄那邊過來這邊他便已經聽說了很多。
當他攔了輛計程車要來億空傳媒的時候,司機便有點驚訝:“去億空傳媒嗎?”
林旭昌並不知道究竟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所以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司機一邊發動了車子,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去那邊幹嘛啊?那公司都倒了!最近可是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是嗎?我這段時間不在這裡,不知道。”林旭昌有點牽強地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是眼裡還是無法隱藏地露出了幾分的憂心。
司機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前陣子因爲億空傳媒的少總與公司旗下的女星的醜聞,所以億空傳媒陷入很大的風波,而這場風波因爲蕭董的去世被徹底激化,那些股東紛紛在這個節骨眼撤股。最後億空傳媒聽說是被人收購了。唉,說起來可真是夠可憐的,聽說少總在蕭董去世之後就消失了,現在整個蕭家就靠一個蕭小姐撐着,真是可憐啊……”
司機還在沒完沒了地說着,而林旭昌卻已經沒有心情去聽了。
他現在只是一心盼着能夠快點到蕭淺宜的面前,他就只想要去看看她。
而此刻當他站在她的面前,當他看着這樣憔悴而無助的她,他的心立刻就揪了起來。
蕭淺宜緩緩地轉過身子,看着林旭昌,情緒也頗爲激動:“你……你出來了?”
“嗯。”林旭昌點了點頭。
“進去說吧。”蕭淺宜牽強地扯起一抹牽強不已的笑容,然後便率先走了進去。
走進公司的那一瞬間,林旭昌便愣住了,一個人都沒有。
林旭昌心疼不已地看向了蕭淺宜。
蕭淺宜則是淡淡一笑:“樹倒猢猻散,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現在公司倒了,大家有更好的去處的,自然都另謀高就了。怎麼可能還有人傻傻地留在這裡呢?就算是有人願意收購,但是收購之後究竟能不能恢復曾經的輝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當時……”林旭昌將他與南君墨之間的事情都告訴給了蕭淺宜:“如果我能夠及時告訴你……”
蕭淺宜卻搖了搖頭,她並不會去怪林旭昌,在這件事情上,她怪不了任何人。
“這件事情與你們任何人都無關。是我,是我自己害了我爸,害了蕭家的企業,也害得你……”蕭淺宜說到這裡的時候還是哽咽了。
想起已經死去的父親,蕭淺宜還是滿心的疼痛,這樣的疼痛不知道究竟會在她的心裡停留多久,她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多久,她才能完成療傷的工作。
有的傷痛可以很快修復,但是有的傷痛卻是一輩子,這種傷痛總是會在某個特別的時刻復發,擾亂你所有的心緒。
“我爸當時就勸過我……他甚至用他自己的生命來威脅我,讓我千萬不要再與南君墨這個人來往……而我卻不聽他的。”說到這裡的時候,蕭淺宜不由得眼眶泛紅。
“就是因爲我的固執與愚蠢,最後我還是害得我父親連命都沒了……而且也害得父親一手創下的家業……沒了……我的哥哥……也沒了。”說到這裡的時候,蕭淺宜的臉上已經一片死灰,就像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一般。
林旭昌走到蕭淺宜的身旁,他直接伸出手輕輕擁住了蕭淺宜:“不管怎麼樣,你都會有我。我不會離開你的。”
蕭淺宜並沒有掉眼淚,但是她的眼眶卻是一片溼潤。
當人的悲傷達到了某個程度之後,其實是根本落不下眼淚的。
大悲無言也無淚。
就這樣沉默地站着許久之後,蕭淺宜從林旭昌的懷裡退了出來,她擡起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下,她強迫自己露出了抹淡淡的笑:“慶祝你出來,我請你吃飯吧!”
“不需要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林旭昌說道。
然而蕭淺宜卻搖了搖頭:“不!我現在就是特別想要出去喝點酒!這樣我可能才能讓自己清醒點,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不夠清醒!”
“淺宜……”林旭昌根本就沒法攔住蕭淺宜,而她執意要去,他也不可能不陪她去,因爲他根本就不可能放心讓她一個人跑去酒吧。
到了酒吧之後,蕭淺宜就叫了很多酒。
“你說如果我一早就沒碰見南君墨這個人……我現在應該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蕭淺宜吧?但是現在……”蕭淺宜一邊說着一邊又往自己的嘴裡灌了一大杯的酒。
因爲喝得比較急,所以有的酒甚至沿着她的嘴角滴了下來。
林旭昌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就從蕭淺宜的手中奪過了她的杯子:“我求你別再喝了!”
蕭淺宜半趴在吧檯上,她微閉着眼睛,因爲有點喝醉了,所以她的兩頰還泛着紅暈,然而她的臉上雖然掛着笑容,但是卻也瀰漫着難以揮散的悲傷:“也許醉了……然後再醒來的時候……我就能發現這一切其實都是假的……你說呢?”
“不要再抱有期待了!那個男人是怎麼傷你的,你還不肯死心?”林旭昌無奈並且心疼地看着蕭淺宜,她愛南君墨還真是愛慘了。
蕭淺宜緩緩搖了搖頭,她又想要從林旭昌的手裡奪過杯子然後繼續喝酒:“你給我……把杯子給我……給我好不好?”
“不要再喝了!”林旭昌無奈地低吼。
蕭淺宜似乎根本就沒有發覺林旭昌的生氣,她從吧檯的座椅上站了起來,然後直接抓起吧檯上的酒瓶,對着嘴巴她便開始喝。
林旭昌見狀自然也是馬上站了起來,他從她的手中奪過了酒瓶,他看着蕭淺宜半響然後無力地說道:“要喝是嗎?好,我幫你喝!”
林旭昌話音剛落便仰起頭將那瓶酒頓時喝光了。
蕭淺宜迷迷糊糊地看着林旭昌,看到他這樣拼命並且不要命地喝酒,蕭淺宜其實是有點愣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