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以安看向莫凡,正打算開口說話的時候,莫凡卻率先開口說話了:“不如就蕭小姐送我回去吧。”
蕭淺宜頗爲吃驚地看向莫凡,他怎麼會要求她送他回去?
申以安也有點吃驚,而更多的應該還是生氣:“反正只要有人送你回去不就好了?你沒有資格要求究竟是誰送你回去吧?”
莫凡卻完全沒有去理會申以安所說的,仍舊看着蕭淺宜:“蕭小姐,我覺得今天的這件事兒完全是因爲你纔會發生的,難道你不該送我回去?”
的確,今天的事情算是因爲她纔會發生,申以安就是爲了幫她纔會將他綁來這裡。
但是不得不說,申以安做了一件有點……愚蠢的事情。
他這樣做,根本就幫不上她什麼。
申以安又打算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蕭淺宜則說道:“那就我送他回去吧,反正也沒什麼。”
“可是……”申以安有點不放心地看向莫凡,眼中滿心警惕和敵意。
莫凡有點無奈地雙手環胸地看着申以安:“怎麼,還怕我把她吃了?你放心,我還沒有到那種飢渴的程度,而且,我覺得是她把我吃了的可能性比較大吧?”
申以安冷冷地橫了莫凡一眼,既然蕭淺宜自己也同意了,那麼他也不好說什麼了。
如果是讓蕭淺宜送他回去,這也算是爲他們創造了一次獨處的機會,說不定有些事情就因爲這樣的獨處而發生微妙的變化。
人生的事情不都是這樣奇妙的嗎?誰又說的準呢?
“那你到時候再聯繫我吧。”申以安頗爲擔憂地看着蕭淺宜說道。
而蕭淺宜則點了點頭,然後便看向了莫凡:“走吧。”
莫凡意味深長地看了申以安一眼,然後就尾隨在蕭淺宜的身後走了出去。
蕭淺宜坐到駕駛座的位置上,然後衝着站在車外的莫凡說道:“上車吧。”
莫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就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之後爲自己繫上了安全帶。
車子一路上都很平穩地行駛着,因爲是在郊外的位置,所以這四周的環境也很安靜,偶爾還能聽到鳥叫聲,實在是可以令人感到身心愉悅的好地方。
但是窗外的風景對蕭淺宜來說卻如同擺設一般,因爲她現在很緊張,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身旁的這個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究竟是幾個意思!
所以她握着方向盤的手掌心都不自覺地冒出了汗水,把方向盤都弄得有點黏*膩的。
半響之後,莫凡總算是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很緊張?”
“沒有啊。”蕭淺宜說道。
“那你爲什麼把車子開到這條路上?”莫凡有點疑惑地看向蕭淺宜。
蕭淺宜倒是有點聽不明白莫凡的意思:“這條路怎麼了?”
莫凡指了指前方的那個很大的告示牌:“不是寫着此路不通嗎?你看不見?”
蕭淺宜這才注意到,的確,不遠處有一個很大的告示牌,正常的視力應該是都可以看得見的。
蕭淺宜覺得真是很囧,她掃了莫凡一眼,她正打算調轉車頭離開這條路,但是她的手卻被莫凡給抓住了。
這一抓可是徹底讓她失去了分寸,她的手開始快速地轉動着方向盤,於是車輪開始打滑,車子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蕭淺宜嚇得花容失色,失聲尖叫。
而莫凡倒是十分冷靜,他的手抓住了蕭淺宜的手,然後控制住了有點失控的被蕭淺宜拼命地轉動着的方向盤,最後所幸並無大礙,車子最後撞到了一塊石碑上,然後停住了,但是很不幸的是,車子好像也因此報廢了,那車頭都開始冒煙了,真是有點悲催。
即便此刻車子已經停了下來,而且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情,但是蕭淺宜還是被嚇得不輕,她的臉色都變得蒼白起來,而那微微起伏着的胸膛也說明,她此刻的呼吸速度很快很急。
徐徐地擡起頭來,蕭淺宜有點不敢去看眼前的情景,因爲車子真的好慘……
跟有點無措的蕭淺宜相比,莫凡是真的很淡定,他有點嫌棄地掃了蕭淺宜一眼,然後說道:“你到底在緊張什麼?你這一緊張,可是差點害得我跟你同歸於盡!”
“你還好意思說啊?到底是誰先把手搭過來的!”蕭淺宜咆哮道,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
其實從他告訴所有人他是莫凡開始,她便不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這是第一次,她可以在他的面前表露出自己最真實的情緒。
“我記得以前還是你先主動來拉我的手的,而且還讓我脫褲子,不是嗎?”莫凡轉過身,頗爲狡黠地看着眼前這個嚇得不輕的女人。
雖然她現在算是成功的建築設計師,身價很高,也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但是總不過還是一個小女人,仍舊會因爲一些事情而嚇得失聲尖叫,也會因爲一些事情而害怕和無助。
的確,當時爲了求證他到底是不是南君墨,所以她還讓他脫褲子。
但其實根本就不需要他脫褲子,只要看到那雙眼睛,她就可以很篤定地告訴所有人,這個人就是南君墨!
她對他的瞭解,比她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深許多。
而莫凡舊事重提的時候,還是讓蕭淺宜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看向前方然後說道:“那個時候我以爲你是南君墨,所以有點失態了。”
莫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朝着蕭淺宜那邊湊了過去。
感覺到噴灑在自己耳畔的呼吸,蕭淺宜警覺地看向莫凡,她有點無措地說道:“你現在又想做什麼?”
“我不過是有點好奇,如果此刻坐在你身旁的人是南君墨,那你會做些什麼?”莫凡那原本上揚着的嘴角徐徐地放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嚴肅和認真。
而這樣的眼神讓蕭淺宜的心跳頓時就漏掉了好幾拍,他現在是怎樣?在撩妹嗎?
而在蕭淺宜還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莫凡卻突然坐直了身子,然後笑了笑:“看來隨便跟你開個玩笑都能讓你很緊張。你覺得可能嗎?你覺得我有可能是南君墨嗎?”
不是可不可能,而是你本來就是南君墨。
這是蕭淺宜心裡的答案,但是她當然不會再當着他的面說這樣的話,因爲他不會信。
蕭淺宜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儘快恢復鎮定,半響之後她徐徐說道:“看來我現在是沒辦法送你回去了。”
而莫凡根本就沒去理會莫凡說了什麼,他頗爲好奇地看向蕭淺宜:“你很愛南君墨?”
蕭淺宜轉過臉去與莫凡對視着,從他那琥珀色的瞳孔之中,她可以清楚地看得到自己,她不疾不徐地開口道:“這跟你有關係嗎?”
覺得自己有點自討沒趣了,莫凡囁嚅了幾下嘴巴,然後將頭枕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怎麼就那麼不會跟人聊天!”
“你跟我又沒有任何關係,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到底是我不會聊天,還是你不會聊天?你爲什麼要問一些奇怪的問題?”蕭淺宜理了理自己肩頭處的頭髮,因爲剛纔那陣子的慌亂和無措,髮型都亂掉了。
“這算是奇怪的問題嗎?我不過是想要了解一下,究竟南君墨對你來說有着怎樣的意義,纔會讓你總是分寸大亂。”莫凡的語氣淡然,就好像真的只是在過問一個不相干的人一樣。
只是在那幽暗的眼底深處卻藏着別的情緒,那情緒有點像是……期待。
他好像在期待,究竟會從蕭淺宜的口中吐出怎樣的回答來。
只是蕭淺宜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然後給自己的助理打了電話:“我出了點情況,你馬上讓我來接我,我可不想在山上過夜。”
放下手機之後,莫凡便有點無奈地橫了她一眼:“你總是這樣自動忽視別人的問題嗎?”
“對於那些沒有意義的問題,我自然是有權選擇保持沉默的。”蕭淺宜說罷就將手機收了起來。
後來,很快就有人來營救他們了,很不幸的,這輛車的確是報廢了,恐怕要等明天天亮了之後讓拖車公司來拖走。
但是一輛車對蕭淺宜來說,倒是不算什麼。
莫凡剛剛從蕭淺宜的車上下來,高箬便從不遠處跑了過來,然後直接抱住了莫凡,眼中寫滿了失而復得的喜悅和慶幸。
而莫凡則有點無措地將自己的雙手舉了起來,他的眼眸閃過一絲的清冷,只是稍縱即逝,他最後還是將自己的手徐徐放了下來,然後抱住了懷中的女人。
坐在車子的後座的蕭淺宜目睹了這樣傷人的一幕,別人的親密和相愛,在她看來就像是極大的諷刺一樣。
助理還是懂得看眼色的,看見蕭淺宜垂下眼瞼,臉上頗有落寞之色,於是她就自覺驅車離開了,車子在經過相擁着的兩個人的身旁的時候,帶過了一陣風。
等車子從自己的身旁駛過之後,高箬才徐徐地鬆開莫凡,然後用那滿是怨恨的眼神看向車子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