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開大長腿,蕭翼呈順勢端過剛纔放下的那碗湯藥,然後走到傅婧茴的牀邊坐了下來。
傅婧茴就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般,慌忙就拉起被子,將自己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部擋住了:“你要幹嘛?”
“你說我要幹嘛?”無奈地看着傅婧茴,蕭翼呈舉起自己手中的碗。
傅婧茴這才反應過來,她又小題大做了。
傅婧茴徐徐地將手裡拉着的被子鬆開:“對不起啊,我……我也不是故意要懷疑你什麼。”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蕭翼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看起來並無波瀾。
但是事實上,他卻心如刀割。
傅婧茴的戒備還有敵意,對他來說,是可以傷他的一把利刃。
雲淡風輕裡,卻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奈和失落。
傅婧茴怎麼會聽不出來,只是蕭翼呈現在與曾經,兩種極端的態度,真的讓她有點無所適從。
她,不是早就該死心了嗎?
再說了,她不是要與高肅軒結婚嗎?那還是趁早死心吧。
“來,把藥喝了吧。”蕭翼呈對着手中端着的這碗湯藥吹了一會兒之後,他纔將這碗藥遞到了傅婧茴的面前。
看見他這般細緻體貼的模樣,傅婧茴的心裡一陣的酸楚。
她從他的手裡接過了這碗湯藥,但不知怎麼地,手就是不爭氣。
就在她的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他的手的時候,她的手不自覺一顫。
整碗藥頓時就灑了,灑在了這白色的被子上。
蕭翼呈慌忙站了起來,他着急地詢問道:“沒事吧?沒燙到吧?”
“我……我沒事。”看見蕭翼呈對自己這般緊張和關心,傅婧茴的心是真的軟了。
蕭翼呈將蓋在傅婧茴身上的這牀被子掀開,然後俯下身去便要抱起傅婧茴。
傅婧茴抗拒地向旁邊挪動了一下,眉頭微皺。
“這裡髒了,難道你今晚打算睡這裡?”蕭翼呈耐心地解釋道。
“沒關係……我可以湊……”湊活這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完,蕭翼呈便直接將她從牀上打橫抱了起來。
“不然你放我下來……我的腿還可以走。”傅婧茴的聲音如同蚊子叫聲一般,很輕很小。
但是蕭翼呈卻是聽得十分清楚:“既然把你接回來了,我總得照顧周全。”
傅婧茴頓時就不說話了,她的手很尷尬並且不自然地摟着蕭翼呈的脖子。
整張臉已經漲得通紅,而且很燙。如果把一個雞蛋放在她的臉上,恐怕是可以燙熟呢。
直接用腳將房間的門踹開,然後大步走到了他自己的牀邊,小心翼翼地將傅婧茴放到了牀上。
不用細想也知道,這裡是蕭翼呈自己的房間。
傅婧茴馬上說道:“沒事兒……我可以去客廳……”
“給你兩個選擇。”蕭翼呈居高臨下地看着傅婧茴,然後這樣說道。
“要麼你什麼廢話都別說,就給我踏實睡在這裡。”蕭翼呈斜睨着傅婧茴。
“那還有一個選擇呢?”傅婧茴試探性地問道。
蕭翼呈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然後微微地俯下身去,他故意湊近傅婧茴,聲音很低,但同時聽起來也很嘶啞很性感:“還有就是,我也睡在這裡,陪你。”
“那還是……我一個人睡在這裡吧。”這般近距離,感受着蕭翼呈的呼吸,看着這張熟悉無比的精緻臉龐,傅婧茴的心緒不禁又被挑亂了。
蕭翼呈徐徐地站直身子,他看着傅婧茴半響,但是卻不再說話。
傅婧茴有點恐懼地看着遲遲沒有離去的蕭翼呈:“不然你還是送我回去吧?”
“怎麼?”蕭翼呈輕挑了下眉。
“我畢竟是高肅軒的未婚妻,而且我跟你也沒有什麼很特別的關係。不管怎麼說,我留在這裡過夜都是不合適的……所以我……”傅婧茴吞吞吐吐地說着這番話。
“別再跟我提起你是高肅軒的未婚妻的這件事情。”蕭翼呈雖然並沒有多大反應,但是稍微懂得看點眼色的人,都應該看得出來,蕭翼呈已經不悅了。
傅婧茴不禁苦澀一笑,她打算從牀上爬下來的時候,蕭翼呈猛地看向了她:“你幹嘛?”
“思前想後,我還是覺得在這裡不合適。我想我還是回去吧。”傅婧茴一邊說着一邊便從牀上爬了下來。
穿着睡袍的她,加上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更是虛弱無比。
但是傅婧茴的這個舉動,卻是徹底將蕭翼呈給惹惱了。
他直接一把將傅婧茴推到了牆壁邊上,然後將她按在牆壁上,他的目光看起來有點猙獰,不過也帶着幾分的受傷:“你就那麼在意高肅軒嗎?高肅軒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如果當年,我什麼都跟你說清楚了!那麼是不是我就不會失去你了!是嗎!那你要不要聽我跟你說那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傅婧茴惶恐地看着蕭翼呈,她其實是很少看見這樣失控的蕭翼呈的,所以心內不禁多了幾分的擔心與害怕:“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什麼事情?
聽到傅婧茴這樣問,蕭翼呈卻又猶豫了。
他何必一定要將這些事情告訴給傅婧茴,而讓她產生負擔呢?
而且她現在正在生病,他何必對她那麼殘忍?
因爲他自己的緣故,他失去了她。
他怎麼可以怪罪於她?
分明是他自己錯過了她,他有什麼資格讓傅婧茴站在原地等他呢?而且以前將傅婧茴傷得體無完膚的人,不正是他蕭翼呈嗎?
既然是這樣,他現在這樣發怒,又有什麼資格呢?
蕭翼呈將按住傅婧茴的雙手徐徐地收了回來,滿臉的無奈和無力,他微垂着頭:“現在外面的雨很大,你還是在這裡睡吧。我去客廳。放心,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傅婧茴一頭霧水地看着迅速恢復平靜的蕭翼呈,但是他剛纔所說的那句話,她卻是放在了心上。
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而這些事情,蕭淺宜知道嗎?或許她可以去找蕭淺宜問個究竟?
但是既然蕭翼呈遲遲不說,想必那也是他不願提起的吧?
那麼她如果去深究,是不是不太合適?
劇組。
拍攝完這場戲之後,許洛言便暫且到休息室內去休息了,而且還得複習一下臺詞的部分,下午的那場戲纔是重頭戲。
“洛言啊,外面有人說要見你。”助理推開門走了進來,然後這樣說道。
“我沒時間。”許洛言直接就給推掉了。
“她說事情是跟高箬有關的。”助理的語氣十分小心,畢竟許洛言已經公開在那麼多人面前表現出他對高箬的關心,她自然也得小心點了。
許洛言這個人的脾氣本來就不好,萬一不小心說錯話了,那可就得捲鋪蓋走人了。
說得好聽一點,許洛言這樣的性情是率真,但要是說得難聽點,那就是不知變通和自以爲是了,甚至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讓他進來。”不知道究竟是誰前來,但是提到高箬,的確讓許洛言馬上改變了主意。
既然是與高箬有關的事情,那還是有必要見一下。
“是你?”言家大小姐,惡名在外,許洛言還是有所耳聞的,雖然沒有直接打過什麼交道,但是對於言汐這個人大概的品行,許洛言還是心裡有數的。
言汐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看來是不太歡迎我啊?”
“你要說什麼事情?”許洛言直接將視線移開了。
“看見高箬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我想你特別心疼吧?”言汐的這句話其實也不是問句,倒更像是一個肯定句。
許洛言微微蹙起眉來:“你今天到底是來確定我對高箬的心思,還是來做什麼的?”
“你就告訴我,你想不想幫高箬,就好了。”言汐輕挑了下眉。
許洛言半信半疑地打量着言汐,這個女人到底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你不必用這樣懷疑的眼神看着我,我沒惡意就是了。”言汐坐直身子,然後這樣說道。
“是嗎?”許洛言可不太相信。
“那你……想幫高箬嗎?”言汐再度拋出這個問題。
許洛言盯着言汐看了半響之後,他纔開口道:“你有辦法不成?”
“高箬的那些醜聞,也過去一段時間了。她現在缺少的只是一些機會罷了。她現在需要一個機會,重新回到人們的視野。”言汐低聲說道。
“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許洛言並不相信,言汐這樣的人會去關心高箬的事情。
“你自然是不相信我的。但我爲什麼會幫高箬,你可以去問高箬。我想她會實話告訴你的。”言汐理直氣壯地說道。
看見言汐這般理直氣壯,許洛言心內的懷疑倒是少了幾分,但是他的眉頭卻仍舊皺的很緊:“所以……我該怎麼做?”
“娶她。”言汐倒是言簡意賅,直接丟出了這麼兩個字。
“開什麼玩笑!”許洛言認爲這是無稽之談,所以一下子就否決了。
言汐倒好像早就料到許洛言會有這樣的反應一般,她只是淡淡一笑:“是你不想娶?”
“我就算是想娶,高箬也不見得願意嫁。”許洛言不禁苦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