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點過後,開始正式進入議事階段。
蘇錦瑟召見這些人,是準備開始要瓜分朝廷勢力,朝廷派系素來明瞭,礙於不能拉幫結派,所以萬事在議政時都不能過分明顯的表達,爲防止承乾帝看出誰與誰已經連成一派,打壓勢力,蘇錦瑟要做的是,管好自己,再協助同伴,這是對自身的考驗,也是對北辰王府忠心的考驗。
這些人中,誰有實力,誰實力不足光憑調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蘇錦瑟這麼做也是讓蘇錦軒日後在朝堂上看清楚,誰有真才實學,誰可以重用,有些事情蘇錦瑟不能過分的插手,會惹來閒話,所以只能藉由這樣的方式提點蘇錦軒。
可既然是蘇錦軒來與這些人見面,那便能直接了當的將事情說清楚,也能夠更加看清這些人的嘴臉。
在官場上,逢場作戲,長袖善舞的大有人在,真正能看清本來面目的時候少之又少,而蘇錦瑟在創造這樣的條件。
“傅家皇商稱號被奪一事,王爺如何看?”如今要說朝中大事倒也沒有,而是最近承乾帝緊盯着傅孜然。
“本王認爲這是好事。”蘇錦軒正是想過之後,纔在早朝時幫傅孜然說話。
“怎會是好事,傅家因是皇商纔有着許多權利,將北定國礦產交了不少給傅家,礦產對於我們來說很是重要,否則即便有士兵,沒有武器與盔甲這仗打起來也不過是去送死而已。”龔有爲一聽蘇錦軒認爲這是好事,立即出聲反駁,他在工部當值,自然知道如何製造武器,需要不少鐵礦,承乾帝肯定不會給朱雀軍這些軍需,那需要自己造哪能沒有礦產呢?
“我也不認爲此事是好事,龔大人說的是一部分,金錢也會損失不少,郡主手裡百萬大軍所需這筆錢財可花費不少。”有一人附議。
大家的眼神熱切的盯着蘇錦軒,期待有之,輕蔑有之。
在衆人的注目之下,蘇錦軒彎脣一笑。
“確實損失不小,但還回去的礦產還有沒有剩,那可與我們無關,傅家只負責將得到的還回去。”蘇錦軒一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他沒提是相信蘇錦瑟必然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否則沒有蘇錦瑟的同意,傅孜然不會擅自做主將皇上的稱號交還給皇上。“至於兵器與盔甲,朱雀軍並非閒散大軍,自然是安插正經的軍隊中,自然有兵器,缺的那要讓工部來出!”
“皇上想要開戰,必然會命工部打造兵器與盔甲,龔大人就只管多造些,造成後通知一聲,從這邊奪去的東西,本王就從其他方面奪些回來!禮尚往來,纔是君子!”私造兵器不允許,一旦被抓住把柄,只會惹貨上身,那不如直接從工部“取”來,至於這個“取”就不需要承乾帝的同意了。
“王爺的意思是要盜取兵器庫?”
“盜取?別說得那麼難聽,朱雀軍爲國效力,守衛邊境,卻不得糧草與軍需,國將有難,沒有好的武器商場只會送死,皇上面對這樣的情況,
自然需要有所表示,皇上當初放棄寧遠城一舉已經是讓百姓失望了,這次若再不有所作爲,必然惹來民怒,皇上一旦運送軍需,派人劫了就是,這是百萬朱雀軍應得的,怎能說是盜取呢?”蘇錦軒此話一出,立即讓不少人驚訝,這是準備明搶啊。
“可是,運送軍需,勢必會重兵護送,估計不好搶。”龍永斌對那批軍需倒是很想要,但他身爲將軍自然明白,軍需是一個軍隊重要的物資,必定會派人嚴加護送,且運送之人也得避免不是自己人才行,否則丟了軍需等於丟了命。
“朱雀軍底下有一隊鐵羽軍,他們能力足以截獲軍需。”蘇錦軒立即回答。
“萬一皇上選咱們的人護送軍需呢?”
“送上門的東西,哪有推出去的道理,皇上若敢將軍需交給本王這邊的人護送,本王就敢接着一單。”蘇錦軒拿起扇子,打在桌面上。“軍需從工部運出交到護送的人手裡,誰知道交接的時候是否會出差錯,只是現在談這些還爲時尚早。”
“王爺說得是,那傅將軍將皇商稱號交出也沒什麼不好,傅將軍統領着朱雀符,爲王爺效忠,能與皇上那邊撇清楚關係,倒也是好的。”在座年紀最大的官員捋着鬍子說道。
“那金錢方面的損失呢?”龔有爲不肯罷休的問道。
“生財之道並不缺,令姐與傅家將原本戶部尚書在京中產業吞掉了,也賺了不少,比起將這些都掏出來交給皇上,留在手裡能賺得更多。”蘇錦軒依舊談笑風生,對龔有爲的爭對面容上未曾表現出絲毫在意,甚至至始至終都未因這些人的輕蔑而改變神色,亦是對別人投來的讚賞眼神沒有表現出任何驕縱之意,有大將之風。
龔有爲一下拍在椅子的扶手上,對蘇錦軒的話冷哼一聲,小聲與身旁的人嘟囔道:“說到底,還不都是依靠郡主來行事。”
傅孜然掃了龔有爲一眼,卻是沒有出聲幫蘇錦軒說話,目光落在蘇錦軒身上,想看蘇錦軒如何在這羣面前將這個威嚴給樹立起來,他保持沉默,同樣也代表着蘇錦瑟的態度,在這件事上能夠給蘇錦軒提供一下小幫助,絕不會出聲幫蘇錦軒在這羣人面前立威。
蘇錦軒是需要獨當一面之人,這條路上會有很多對他不滿之人,若是他不懂得將掌控住這些人,那麼一旦蘇錦瑟撒手,這羣人會作鳥獸散,而蘇錦軒的位置也將無法坐穩,所以這個立威必須蘇錦軒親自樹立起來。
傅孜然不語,龔有爲心底算盤立即打響,傅孜然總歸認的主子的蘇錦瑟,而非蘇錦軒,也就以爲着不會站在蘇錦軒一邊,或者傅孜然更有心要爲蘇錦瑟爭取更高的位置也難說。
龔有爲那點小心思大家都清楚,那副看蘇錦軒不順眼的藐視,展露無疑。
蘇錦軒心裡哀嘆,心想着,果然不用點手段讓人臣服,光靠說是無法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安分下來,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
思及此,蘇錦軒眸
色一冷,內斂的氣息張揚散發出來,只見他手腕一轉,他扣在指尖的摺扇脫手而出,猛地朝龔有爲那邊打去,勁風破空,摺扇擦着龔有爲的鬢角而過,釘在了後面的柱子上。
“不好意思,這天太熱,本王手滑。”蘇錦軒說着掏出一方藍色的手帕擦擦手,好似真的是那麼一回事一般。
龔有爲身體有些癱軟的靠在椅子上,鬢角的髮絲輕飄飄的落在,嚇得他暗自吞吞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慢條斯理擦手的黃口小兒,嘴角分明柔和的勾起,眼眸卻閃着寒光盯着他的眼睛,讓他動彈不得。
龍永斌沒太多尊卑禮儀,他起身朝着蘇錦軒扔出的扇子走起,將釘在柱子上的摺扇拔下來,望着柱子入木三分的痕跡,再看看摺扇,並無任何玄機,只是一把普通的木製摺扇而已,蘇錦軒竟然直接將這樣的摺扇打在了柱子上。
龍永斌驚訝不禁扇子打開,竟發現摺扇的扇面絲毫無損,這不禁需要內力,還需要勁道,否則將摺扇釘在柱子上,摺扇會毀掉!
龍永斌捧着摺扇遞迴給蘇錦軒,心裡多了臣服。“王爺好身手。”
“多謝龍將軍。”蘇錦軒將摺扇接過,道聲謝後,將摺扇打開來,輕輕晃動着。
傅孜然低頭望着扇面,眼中驚訝一閃而過。
扇面未毀?
如此脆弱的扇面,被蘇錦軒那般隨手釘入柱子上,竟然連絲痕跡都沒留下?
這把摺扇是傅孜然在大街上隨意爲蘇錦軒找來裝風流公子的,只是到處都能買到的一把摺扇,可與他手裡能殺人的摺扇不同!
蘇錦軒竟然還是韜光養晦,深藏不露之人!
在座的文官不太懂,但武官看到這一幕心底都對蘇錦軒有了改觀,在朝堂上蘇錦軒已是表現不錯,這露得一手更是不差,若說蘇錦瑟有當年老北辰王蘇逸風的手段與算計,那蘇錦軒便有蘇逸風的身手與謀略,都不容小覷。
“王爺,你這是?”那些不滿蘇錦軒之人有些惱怒的問道。
“本王不好以武服人,但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你們似乎還不明白,本王這是在教你們如何爲人臣!若是龔大人還是不懂的話,本王下次可能還會手滑,至於準頭本王可不敢保證了!”蘇錦軒笑意如三月春風般,說出來的話卻如十二月的冰霜,手中更是做出再來一次的動作。
“下官懂、懂了。”龔有爲咽咽口水,急忙撐着身子做好,連忙回答。
蘇錦軒冷哼一聲,收起了嚇唬人的動作,將摺扇收起,插在腰間,道:“下次有事會單找,不會再向這次這般聚集在一起,以免被人發現,各位在朝中無需刻意附和本王政見,以往該如何,之後還如何,沒有示意前不可妄動。”
“下官明白。”衆人起身,整齊的抱拳回答。
蘇錦軒滿意地點點頭,起身往外走,傅孜然立即跟在伸手,到了門口對裡面的人揮揮手,讓衆人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