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趁着慕容飛鳴沒來用膳,赫連和雅有大把時間,於是就將三塊五彩石取出,列於桌案前。她想,這被西臨人封爲鎮國之寶的東西,必然有其不凡之處。但它之中到底藏着什麼秘密呢?
“娘娘,您在看什麼啊?”香菱端着安神茶盡力,便見和雅全神貫注地盯着那三塊五彩石,不由心生好奇。
“我在想,爲什麼西臨國的人會將這三塊只是長得好看了些的石頭當作寶貝。”赫連和雅輕巧了其中石頭,瞧着瞧着忽然皺了眉。這石頭髮出的聲響怎麼與其他的石質的不一樣!
“奴婢聽說五彩石是仙石,會不會這石頭可以用來修煉啊?”香菱想了想,也好奇地靠近了些看那三塊石頭。
“仙石?”赫連和雅聞言思索了片刻,“依着傳說,這五彩石也的確是仙石,據說在太古之前,水神共工氏和火神祝融氏,在不周山大戰,結果共工氏因爲大敗而怒撞不周山,導致天塌陷,天河之水注入人間。女媧不忍人類受災,於是煉出五彩石補天,折神鱉之足撐四極,平洪水殺猛獸,人類始得以安居。”
“奴婢還第一次聽說這個故事呢。娘娘女媧好厲害!她也是女的嗎?”香菱新奇地聽着故事,儼然一個天真少女的模樣。
可惜和雅此時沒有心情來講故事,笑了笑問她,“香菱,這只是史冊中記載的一些傳說故事,你若是對這些故事有興趣可以到藏書閣,以本宮的名義借閱。看完了再完整還了回去便是,你多看看書一來可以大發些閒暇時間,二來也好長些見識。”
像香菱這般年紀的女孩子,在二十一世紀也就整日抱着小說看個不停,但香菱身爲婢女一顆心都在她這裡,可能也沒有閒心去想這些。不知爲何,她想到這裡忽然覺着這樣對香菱有些不公。
“娘娘,真的可以嗎?奴婢——奴婢其實也想多看看書,不然小姐說都好些東西,奴婢都不知道。”香菱一聽赫連和雅的話,喜不自勝,“娘娘,奴婢一定會把書保管好然後再妥帖地還回去。”
“嗯,可以的。”赫連和雅鼓勵地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香菱聽着更高興了,她端了安神茶給赫連和雅,“娘娘,來喝安神茶吧,時候也不早了,早些休息。”
“嗯。”赫連和雅最近不知爲何總是會難以入睡,也許是事情多了吧。她這樣安慰過自己,但是連續好幾個夜晚入睡便開始做夢,而且夢到的都是自己弟弟。這讓她總有些不安,她已經不在了,弟弟在那個世界是否能夠獨立撐起整個莫氏集團。
喝過茶後,她心緒平靜了許多,看着三塊五彩石,天下四國,西臨的鎮國之寶是五彩石,那北雁呢?想到北雁,她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玄玉!
“你去房內把我那紫檀木匣子取來。”赫連和雅當即就吩咐香菱過去取她的百寶匣。
那匣子是她從不離身的,裡面都是她收集
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寶貝,當然南詔王給的那塊玄玉也在裡面佔了一席之地。
匣子取來了,她便急忙取出了那玄玉。她將玄玉與那三塊石頭放在一起,雖然是完全不同的石頭,但她意外發現它們的形狀竟是一模一樣的大小。連厚度都是相同的!
這絕對不是偶然!莫非這裡面有寶藏?赫連和雅心中猜測着,但畢竟沒有根據,她也不能就此下定論。
“有時候,一些事情你要反過來思考,所謂研究不一定就是一直盯着就能看出結果的。試試改變周圍的研究條件,也許就會發生不可思議的事情。”
腦海中忽然回憶起這句話,她看看四周燭火照明恍如白晝。既然有人要藏東西,絕不會放在顯眼的地方。她想了想便對香菱說,“香菱你去燈滅了。”
香菱不解看她,若是滅了燈,那不是什麼都不看見了。但小姐命令了,她自然要去做的。
在香菱滅燈時,赫連和雅一直緊盯着那桌上的四塊玉石,起初還沒有什麼變化,待燭火全滅,窗外皎潔的月光照入,那玄玉之上竟透出了淡的光亮。她拿起玄玉細看,只見那光亮都是一個個小小的光點。
她咬了咬脣,清朝乾隆曾有“米上刻字”一種民間工藝,是供當時的舉子參加科舉考試時刻詩詞文章,用來作弊的工具。目的就是爲了一個“藏”。既然連那微小的米粒都能刻字,那玉石上刻字又有何不可?而且其人爲了保險起見,可能還渡了一層藥水,只可晚上透過月光才能見到。可惜身邊沒有放大鏡,否則她便能證實自己的這個猜想。
看來還是隻能等明天了。雖覺掃興,但好歹有些收穫,她將玄玉放下後,便對香菱呼道,“香菱,把燈再點上些吧。本宮要更衣就寢。”
香菱在旁看着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想到問了也未必懂,又見時候不早了,於是點上燈也沒多問了。
這一夜,赫連和雅喝了安神茶卻沒有睡安穩。
因爲她夢見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原野。
那句她忽然想到的話,就是曾經他們兩個一起在實驗室裡做研究時,他跟她說過的。那個人在她的心裡留下了太多的影子,以至於,她用了快一年的時間,都還沒有將他徹底忘記。如果沒有發現後面的事情,他們是不是真的可以如她當初幻想的那樣,平平淡淡做對簡單幸福的夫妻?
次日清晨醒來,她的枕邊溼了大塊。她摸了眼角,淚水還尚未乾去。原來,她還是放不下。放不下那段她真心愛過的記憶,也放不下那個她以爲可以託付一生的男人在心中的位置。
“娘娘。”香菱的呼聲從簾外傳來。
和雅蹙眉看去,問道,“香菱,有什麼事嗎?”難道又是那個慕容飛鳴!
“王上過來,說是要與您一同用早膳。”香菱小聲回道,“娘娘,王上已經在外面了,您是否快些起來更衣
。”
擾人清靜也不是這麼來的吧?!但是看香菱的樣子挺高興的,她也沒好把不喜的情緒表現出來。這丫頭昨天還爲了自己跟人幹過一架,幸好小雷及時過去幫了忙,不然又不知這事鬧到慕容飛鳴那裡又要出什麼人命了。
昨日,慕容飛鳴不知是在爲白天的事情賭氣還怎樣,沒有如往常那樣過來用晚膳。赫連和雅覺着只是小事一點都沒有放心上。但和泰殿的宮女們卻是私下裡議論說,西臨皇帝與王后有私情被王上發現了!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跟別人有過什麼,王后離失寵肯定不遠了!
香菱爲赫連和雅沏茶時偶爾聽到,當即便上前怒指了那些多嘴多舌的宮女,“你們這張嘴這般亂講,就不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怎麼,我們說幾句就沒命了?難道你這個陪嫁丫鬟還有生殺大權不成!”一個叫採蝶的宮女站出來不屑回道。王后作爲媳婦嫁到南詔國都是外人,何況一個陪嫁丫鬟。
“我是沒有生殺大權,但是說娘娘過去跟人有私情,你們哪隻眼睛看到了,又是誰告訴你們的!”香菱咬牙說道,“若是交代不出來,就最好管好你們嘴!否則莫說娘娘不找你們問罪,王上知道了也不會輕饒了你們!”
“喲!氣焰不小啊!王上纔不會爲了你們這些外人來治我們南詔人的罪呢!”採蝶諷刺說道。
“王上公正嚴明纔不會管你是不是南詔人呢!就算是南詔人也要講一個理字!你沒有理,王上一定會治你罪!”香菱憤然反駁,若是過去依着她過去的xing子,早拉着這採蝶衝去找王上評理了。
“你一個外人在我們南詔這麼囂張,才該教訓你呢!姐妹們,給這丫頭點顏色看看!王后的陪嫁丫鬟又怎麼着,我們打了她還能拿我們怎麼樣!”採蝶說不過香菱,慫恿了身邊兩個姐妹就動手要來打香菱。
香菱再英勇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她們三個人,她一個,兩個人抓住她,她就只有捱打的份了。還好那採蝶動手前,小雷路過進來就及時地幫忙,把她們三個細皮嫩肉的宮女給掀翻在地了。
那三個宮女目無尊長,宮規,又信口雌黃。諸多罪狀加起來,和雅隨便點一個就可以用後宮的私刑要了她們的小命。但看香菱也沒事,她也不像弄出人命來晦氣,將她們三人,採蝶打了二十板子,其他兩個一人打了十板子後,就貶爲庶民,逐出宮去,永不再用。
南詔王宮的宮女也不是誰人都能想當就當的,一般四年纔會選一次宮女,且年齡不得超過十五歲,入宮後滿十年方可出宮。女子外貌姿色至少要有中人之姿,身體要求更是不用說了,其條件苛刻的地方讓和雅看了就像是在選美,而不是選宮女。一入宮就要十年,那出去就是二十多歲了,在這古代可就算是個老姑娘了。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女子爲了攀龍附鳳,榮華富貴,還是挖空了心思要進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