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已是第八日了。
夜陵從昏迷中醒來,發覺四肢百骸的劇痛已經消失,但雪漫卻不在他身邊,頓時心中一緊!
難道,她給他逼出盅蟲之後,就又離開了?
夜陵非常憤怒,他居然會昏過去,他還有很多話沒跟她說呢!一掀被子,他撐着虛弱的身體下牀,卻完全忘了他已經整整七日沒吃過東西,還被疼痛折磨得休息不夠的事實。
於是,雪漫剛端着一碗粥走進來,就看見夜陵跌坐在牀前地上。
“你下牀做什麼?”她將粥碗放下來,上前去扶夜陵。
剛一到他面前,她就被扯入他懷裡,被他抱得緊緊地,感覺有些呼吸不過來。
“原來你沒離開。”夜陵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意,不知道是身體虛弱所致,還是某種緊張所致。
雪漫心中微微一顫,心道原來他掙扎着下牀,是以爲她走了,所以要去找她麼?
不自覺伸手輕輕拍了他背兩下,她說道:“我是估計你快醒了,肖護衛又說你七天沒吃東西了,所以就去給你端了一碗粥過來。”
“讓下人去做就好,本王只想醒來就看見你。”夜陵貪婪地汲取着她發間香氣,仍未鬆手。
這男人,怎麼每次只要一病或者一受傷之類的,說話就特別軟?雪漫忍着心裡悸動,淡淡道:“我扶你到牀上坐下,把粥喝了吧。”
夜陵聞言就鬆開了她,眼睛略有些發亮,由着她把他扶回牀上坐着。
雪漫端着粥過來,試了試溫度後,將粥碗遞給夜陵:“喝吧。”
不是沒看見他發亮的眼睛,但他怎麼能以爲他弄一出苦肉計,她和他之間的所有問題就會全部消失?
夜陵一下子眼眸黯了,撇脣道:“就不能喂喂本王?”
雪漫臉色冷了,這男人果然懂得得寸進尺,她真是不該心軟!
“好了,本王自己喝。”一見雪漫臉色由晴轉陰,夜陵立刻收斂,接過碗開始喝粥。
不過,大概是真的餓到沒了力氣,夜陵端着粥碗的手在發抖。
這一回,他可不是裝的,反而在心裡略有些狼狽,實在不習慣雪漫看到他連自理能力都喪失的一面。
他只能說,那盅毒實在厲害,難怪上回他表姐都差點一命嗚呼!
“還是我餵你吧。”雪漫看不下去了,接過粥碗用小勺子小心喂夜陵喝粥,夜陵雖然遺憾她沒像以前那麼喂他,但也還是心滿意足了。
等一碗粥下了肚,夜陵的臉色似乎好了一些,果然是練武之人,身體底子好。雪漫估計他休養個兩三天就能恢復大半,半個月就能恢復如初。
所以她就說道:“我三天之後離開。”之所以敢這麼說,無非是成魅派了左護法暗中跟着她,只要她想走,即使夜陵能禁錮她的精神力,她也能夠離開夜王府。
雪漫一說三天之後離開,夜陵就定定地看着她了。他沒像往常一樣發火,這讓她感到有些詫異。
“三天之後離開,和現在離開有什麼區別?”夜陵問道,“你剛剛爲何不離開?”
雪漫哼了一聲:“我倒是想走,但你那護衛把刀架在脖子上,說我要是趁你昏迷時離開他就死在我面前,脖子都見血了,我敢走嗎?”
肖樂對夜陵的忠心,她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她當時真的走,肖樂估計真把刀一拉,就一命嗚呼見閻王爺去了。
夜陵一愣,遂在心裡給肖樂加分不少,決定放肖樂半月假,讓肖樂好好輕鬆輕鬆。
“這可不是本王吩咐的。”夜陵一臉無辜,怪只怪他把手下教的太好了。
“我猜也不是。”雪漫同意他的說法,他這麼驕傲,絕對不會開口讓手下做這種事,對他來說太難以啓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