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肖樂這麼說,夜陵頭一次‘寬容’地一揮手:“你爲何失態,從實說就是,本王赦你無罪!”
肖樂一聽就明白他家王爺心思了,要不然他不是白跟他家王爺這麼多年了麼?
於是,他一本正經地應了:“是,王爺。屬下之所以失態,是因爲覺得葉傾城的一番話太倒人胃口……”
“肖護衛!”葉傾城眼神一厲,心頭怨毒噌噌上來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些個以前對她恭敬有禮的侍衛暗衛們,現在都能騎到她頭上!
當然,葉傾城不會反省是她自己的原因,她認定了是雪漫教唆的,而這些人都是牆頭草,爲了討好雪漫所以才故意針對她、欺辱她。
“本王在問肖護衛,你打斷肖護衛的話,是對本王不滿?”夜陵一瞥葉傾城,目光幽深而銳利,像黑夜裡伺機而動的狼,令人心頭髮怵。
“傾城不敢。”葉傾城一咬牙,低下頭去不敢作聲了。
夜陵這纔對肖樂一揮手:“繼續說下去。”
“是,王爺。”肖樂有自家王爺撐腰,膽子也大了起來,語氣更是不客氣了起來,矛頭直對準葉傾城:“葉傾城嘴上雖說愛王爺,但做的全是對王爺不利之事,而葉傾城又是夜王府舊部,屬下及夜王府其他人均是深以爲恥!”
綠環低低地應了一聲:“就是!”
肖樂繼續說道:“不說葉傾城與日月盟、皇帝之間的勾結,就說葉傾城投敵龍騰國,導致龍騰國與夜闌國開戰,夜闌國將士死傷過萬,更讓王爺差點喪命于軍營之中,這樁樁件件都是死罪!所以,屬下認爲,葉傾城沒有資格說愛王爺,她做的全是害王爺之事!”
偏廳裡響起不一的輕咳聲,彷彿是夜王府的暗衛啊下人們,在附和肖樂的話,這使得葉傾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苦心晶瑩的溫婉形象,被肖樂這一番話全都給揭穿了!
葉傾城一直以來仗恃的就是夜陵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她認定了她可以趁虛而入進駐夜陵的心裡,結果她也像吃了忘情丹一樣,忘了夜陵雖然不記得,可夜陵身邊人記得。
夜王府的人當初因爲她投敵之事,忙得暈頭轉向,又還有誰會念及和她當初的同僚舊情呢?他們,都只效忠於夜陵而已。
當她對他們效忠的對象產生威脅時,他們自然會將她摒除在自己人之外,如對敵人一樣對付她了!
“王爺!傾城以前的確做錯過事,可那是因爲王爺冤枉傾城,錯傷了傾城啊!傾城並非真心要害王爺的,王爺您相信傾城吧……”葉傾城心知這些事情抵賴不過,頓時楚楚可憐地跪了下來,盈盈水眸動人萬分地凝視着夜陵,臉上一片癡情。
“哼!王爺就沒錯傷過雪漫小姐嗎?”肖樂冷冷地打斷葉傾城的話,不屑地嗤道:“王爺當初也三番四次傷過雪漫小姐的心,但你可見到雪漫小姐報復過王爺身邊任何一個人?”
肖樂這句話一說出口,偏廳裡除了葉傾城之外,所有人、包括夜陵,都是心中一震!
是啊,全天下的人都罵雪漫是妖女,說她禍害夜王府,說她會害死戰神夜王,但她可曾傷過他以及他身邊人半分?
即使在他誤會她,懷疑她,傷她心,幾次將她下獄的時候,她也沒有想過報復,只是心碎地遠離而已。
哪裡像這葉傾城,得不到就要毀掉,就要傷害,就要報復?
想到那個女子對自己超乎尋常的忍讓,夜陵的眸光一下子放柔了。
“那她對我何等殘忍?我也是夜王府的人!”葉傾城半天沒能反駁出來,最後只能搬出自己和雪漫的恩怨。
肖樂輕蔑地瞥了她一眼:“你活該!”
短短三個字,讓在場夜王府的人都心有慼慼。
肖護衛真是太牛了,這葉傾城的確是活該啊,因爲雪漫根本沒有想過動她麼,是她先朝雪漫下手的。要不然,以雪漫的實力,之前在雲傾國就把她給廢啦!
這是個小孩子都能想通的問題,更何況是夜王府的這些精英們。
葉傾城五官一扭曲,剛要和肖樂再辯駁,卻聽夜陵在這時候淡淡地說道:“本王今天找你來,是想通知你一件事。”
夜陵一開口,肖樂就立刻退到一邊去了,並且在心裡暗暗期待:今晚的正戲,來了!
葉傾城微微一怔,撇下了肖樂,含情脈脈地看向夜陵:“王爺想跟傾城說什麼事?”
“本王十日後要迎娶雪兒進夜王府。”夜陵一句話讓葉傾城臉上血色盡失,而他彷彿沒看到一樣,勾脣微微笑:“另外,你的婚事也一塊兒辦了吧!”
葉傾城前一刻還如同身在地獄,而下一刻她就如置身天堂了!
夜陵語帶保留的話足以讓任何對他有癡心妄想的女人認爲,他是打算同時娶兩人,一同進門,葉傾城也不例外。
雖然不是正室,不是夜王妃,但如今的葉傾城可沒了原來的傲氣,她覺得能夠進夜王府就是勝利了。
“王爺!”葉傾城激動地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一下子就跪了下來:“多謝王爺,傾城不在乎名分,只要能侍候王爺,傾城就心滿意足了!”
葉傾城嘴上說的好聽,她心裡卻在咬牙切齒地暗暗發誓:到時候她一定會將陸雪漫趕下夜王妃的位置,而她這個側妃就能扶正!
偏廳裡的人沒有一個驚訝的,因爲他們是‘旁觀者清’,他們很容易就聽出來夜陵那句話,話中有話,絕不是讓雪漫和葉傾城同時進夜王府大門的意思。
他們等着,葉傾城被澆一桶冷水。
不過很顯然地,夜陵沒打算現在就澆葉傾城冷水,他冷冽勾脣道:“你可以下去準備了,十日後本王會讓人到驛館去迎親的。不過,這段時間內你若不安分……”
夜陵目光一厲,帶着幾分危險,葉傾城立刻就保證道:“王爺放心,傾城一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那就好。”夜陵挑了挑眉,擺手:“肖護衛,送她回去吧。”
肖樂愣了一下,心想王爺應該不會娶這個毒婦吧?可又爲什麼讓他送呢?鬱悶!
“是,王爺。”肖樂悶悶不樂地走上前,對葉傾城說道:“走吧?”
“王爺,傾城告退。”葉傾城輕蔑以及挑釁地看了肖樂一眼,心想等她進了夜王府,一定會想辦法將得罪她的肖樂給趕出去的!
葉傾城被肖樂送走之後,夜陵食指叩桌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王爺,您該不會真的……”綠環是向着雪漫的,她畢竟當了雪漫這麼久的丫鬟,早就把雪漫當成她主子了,此刻不免有些替雪漫擔心。
她哪兒能不知道雪漫的脾氣,如果真是要迎娶兩個女人進夜王府,雪漫肯定不會嫁啊!
“本王做事,輪得到你插嘴?”夜陵推翻了面前的茶杯,起身揚長而去。
這些下人,在雪兒的寵慣下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夜陵心想道。不過他卻是忘了,他不也同樣把雪漫寵慣到無法無天了麼……
綠環有幾分委屈,可也沒有什麼敢辯駁的,只能暗暗在心裡祈禱葉傾城進不了夜王府大門,她家王爺也不會做糊塗事。
此時此刻,遠在百里之外的一個山林裡。
兩名身高差不多的女子,攜手而立,她們身後則圍了五名男子,個個相貌俊美非常。
“雪主,這幾個人怎麼辦?”赤炎拿劍指着面前的俘虜,問身旁主子道。
雪漫看了看那幾個受了傷的男人,冷血地啓脣:“殺了!”
赤炎心裡一驚,暗想這幾個人雖說是爲葉傾城辦事的,但以前卻是夜王府舊部,雪主說殺就殺了……真的不會引起夜王的反感麼?
“我說殺了,你沒聽見?”雪漫冷冷地一瞥赤炎,結果赤炎還沒回話呢,紅鸞就嗜血地一笑,揚劍便朝幾個男人刺了過去,個個是一劍斃命!
雪漫看了紅鸞一眼,眼中冰冷稍褪:“嗯,紅鸞不錯。”
赤炎頓時鬱悶了,他這不也是爲雪主着想麼……誰讓雪主愛那個夜王愛的……算了!他狠狠地瞪了紅鸞一眼:讓你搶功勞!
紅鸞撲哧一笑,也不多作解釋,他其實是在幫這傢伙,這傢伙居然看不出來……拖得越久,雪主不是越不高興嘛?真笨!
雪漫可沒功夫管赤炎和紅鸞的‘內鬥’,她看向了完好無缺的夜蘭兒,微笑道:“夜蘭兒你又受苦了。”
夜蘭兒眨了一下眼,笑道:“雪漫,這怎麼能怪你呢?是葉傾城害我的呀!”
“若不是因爲要拿你來要挾我,她也不會對付你和清璟。”雪漫倒是不會推卸責任,只說到這兒的時候,眼中寒芒畢露:“你說,我該還她一個什麼大禮爲好?”
“雪漫,我不就是最好的大禮麼?”夜蘭兒嘻嘻一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副早就想好怎麼報復葉傾城的模樣。
“你?”雪漫微微一凝,倒是一時之間沒明白過來夜蘭兒的意思。
“雪漫,我跟你說……”夜蘭兒湊近雪漫,吃吃地邊笑邊把她想的計劃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