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香終於到達了聖水宮,出於禮貌南宮若水在宮門口親自相迎,等到王梅香見了南宮若水之後,就有些驚爲天人了!
之前王梅香只在畫像上看到南宮若水,知他是個美男子所以沒有抗拒這門親事,但見到真人之後她才發覺,她平生所學的詩詞歌賦都不足以形容這個男子的美!
他哪裡像四十歲的模樣?之前她心中還有些不平,認爲丈夫年紀大了些,現在她才知道她錯得有多離譜!
面對如此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一向傲然的王梅香也不知不覺產生了一絲自卑的情緒。
“梅香……梅香見過南宮……宮主。”王梅香甚至有些結巴了,款款行禮的動作也不是十分流暢。
南宮若水卻對王梅香翩若仙女的形象沒有什麼感覺,正要擡手讓王梅香不用客氣時,旁邊卻傳出一聲脆生生的驚呼:“哇!你好美哦!”
王梅香循聲一望,見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長得十分精緻,雖然是丫鬟打扮,卻水靈靈得很,讓人情不自禁產生保護欲和疼愛慾。
這丫鬟自然是夜安兒了,她正努力地破壞王梅香在南宮若水眼裡的形象呢!
“宮主,聽說以前夜闌國第一美人是一個叫葉傾城的女子,宮主見過她對嗎?不知道她和宮主夫人誰更美啊?”夜安兒一臉好奇地問道。
夜安兒這話還是語帶保留的,她又沒說宮主夫人是王梅香,她問的是葉傾城和她自己誰美好麼?不過想必南宮也不會真回答她的,倒是這位王大小姐,還沒嫁進聖水宮就把自己當成宮主夫人了耶!
說實話她好佩服王大小姐的臉皮,因爲她一直以爲她是世上臉皮最厚的,沒想到這位王大小姐比她臉皮更厚。
王梅香臉色微微一變,她怎麼會不知道葉傾城的下場有多慘?還不是因爲和那位夜王還有夜王妃作對的緣故,這丫鬟把她和葉傾城來比,實在是有些讓她不快!
南宮若水卻因爲夜安兒這句問話,忽然把王梅香和葉傾城重疊成了一人,眼角頓時沉了沉。
誰不知道南宮若水最恨的人就是葉傾城啊?那可是害了雪漫大半輩子的女人,連死了都還給雪漫來了一手,害了雪漫一家三口分離六年之久。
“先進去說話吧。”於是,南宮若水的語調比平時沉了幾分,臉色也略有些冰寒。
王梅香見南宮若水轉身走向聖水宮殿內,怔了怔,就這樣一句?連讓她不必多禮都沒有?
一絲不快和委屈產生,但王梅香也不敢造次,這裡畢竟是聖水宮,而且南宮若水將會是她未來的夫婿,她自然不能讓兩人鬧僵然後影響以後的生活。
只是,原先以爲南宮若水是個溫柔好說話之人的想法有些悄然改變了,王梅香覺得南宮若水並不如傳言中那麼溫柔以及好說話,他看起來也有些冷。
“安……”南宮若水在前面走着,見夜安兒一直偷偷去打量王梅香,便提醒道:“小安,要叫王大小姐,明白嗎?”
夜安兒正爲小勝利一把而暗暗高興呢,忽然聽南宮若水又給了她一個大大驚喜,頓時笑靨如花:“是!宮主!奴婢知道了!”
很明顯,她先前故意問的一聲‘宮主夫人’起作用了嘛,天知道她根本不是叫王梅香好嗎?不過她早料到南宮會誤會了,就等着他的反應呢!
還好,他沒讓她失望咯,果然反應讓她滿心歡喜。
王梅香離兩人很近,自然也聽到南宮若水這句話了,心不禁往下沉了沉:看來,這個南宮若水不但不好說話,還很講規矩呢,一個稱呼都這般計較。
王梅香忽然間有些後悔,她應該直接等待大婚之期的,不該提前來這一趟,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聖水宮衆人將王梅香一行王家人迎進聖水宮之後,南宮若水並沒有和王梅香多聊什麼,只簡單問候了幾句,然後就命令弟子帶王梅香等人去後殿歇着了。
王梅香本來就覺得受到冷落,等她進入到早已爲她準備好的西院,看見一切樸素得跟她所習慣的不同時,心裡更感覺憋屈了。
這股氣她本來想發作在隨行丫鬟身上,但考慮到這是聖水宮,她又不得不忍耐下來,以免被聖水宮弟子瞧見,傳到南宮若水耳朵裡去。
王梅香憋屈到了第二日,南宮若水那邊終於有動靜了,但卻不是南宮若水本人來的,而是南宮若水身邊那個長得很水靈的丫鬟。
這讓王梅香更憋屈,不過看在這個叫小安的丫鬟端來了燕窩粥的份上,她勉強就沒計較了。
“是宮主吩咐奴婢給王大小姐送來的,王大小姐,燕窩粥好喝嗎?”夜安兒甜笑着對王梅香說道。
其實是南宮若水有些懷念昨天那碗燕窩粥的滋味了,而夜安兒看了出來,立馬就又去熬了兩碗端去給南宮若水。
然後呢,夜安兒就對南宮若水乖巧地說想給王梅香送來一碗,好討王梅香的歡喜,南宮若水見她如此懂事,當然很欣慰地答應了。
於是,夜安兒就來了,不過……她可不會讓王梅香真的喝到她親手熬的燕窩粥,所以就讓廚子熬了一碗,由她端來送給王梅香了。
王梅香喝了幾口後,覺得滋味平平,就說道:“口感還行吧。”但她沒有喝完,還有大半碗剩了下來,她將粥碗放在桌上沒再喝了。
夜安兒早就知道王梅香喜歡辛辣口味,像什麼清淡粥之類的王梅香平時是一口都不嘗的,除非有外人在。她假裝不知地笑着說道:“王大小姐真是個美人呢,難怪宮主……啊,奴婢失言。”
夜安兒懊惱的模樣落入王梅香眼裡,倒是令王梅香有些愉悅,她就喜歡別人羨慕她的樣子。
“王大小姐,奴婢還趕着去伺候宮主,奴婢先行告退了。”夜安兒福了福身,見王梅香點頭後才飄飄然遠走了。
王梅香看着夜安兒的背影倒沒覺得有什麼,但她一旁的丫鬟卻是皺起了眉頭,不過這纔剛進聖水宮,那丫鬟便也沒有多言,心想着再觀察觀察。
一連三四日過去,夜安兒早中晚都會到西院報道,笑容甜美服務周到,不是給王梅香送這就是送那,甚至在第四日還把從南宮若水那兒討來的玉佩送給了王梅香。
王梅香得知玉佩是南宮若水的,倒也心裡歡喜,只以爲是南宮若水自己不好意思,臉皮薄所以讓丫鬟送來的,於是把玉佩掛在了腰間。
到了第五日,夜安兒來傳達南宮若水的口信,說南宮若水下午要招待王梅香一同用膳,而且是夜安兒親自下廚,王梅香便點頭答應了。
被冷落了這麼多日,王梅香心裡早生不滿,南宮若水再不有所表示她可真要忍不住抗議了。
夜安兒傳達了口信之後,似乎一臉欲言又止地看着王梅香,有什麼話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王梅香出身大戶,當然是發現了,就問道:“小安,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夜安兒爲難了一下,才小小聲地問道:“王大小姐,是這樣的,宮主早年在玉城夜王府養成了口味清淡的習慣,所以奴婢以及聖水宮廚子爲宮主做膳食時全都是做清淡菜色,但是奴婢聽王大小姐身邊那幾位姐姐說,王大小姐比較愛辛辣,是嗎?”
王梅香臉色突然就沉了下來,要說和聖水宮的婚事,她唯一感到羞恥的就是她未來夫婿和那位夜王妃傳出的姦情!
現在南宮若水身邊的小丫鬟在她面前提到玉城,還有夜王府,甚至說南宮若水在玉城夜王府養成的習慣,偏愛清淡口味的菜色,她一下子就想到這件醜事,怎麼能不氣?
“沒錯!我是喜歡辛辣,所以你最好全做辛辣的菜!你懂我的意思嗎?”王梅香有些陰沉地看着面前小丫鬟,盛氣凌人地說道。
夜安兒一副嚇傻了的模樣,半晌才囁嚅道:“可是……宮主他喜歡……”
“你信不信我可以找宮主把你討過來當我的丫鬟?”王梅香湊近夜安兒的臉,眯眼威脅道:“所以,你最好乖乖聽我的,不然以後有你好受的!”
夜安兒扁扁嘴,差點‘哭’了:“是……奴婢知道了,奴婢會……會全做辛辣口味的菜……”
“不許說是我命令的,要說是你自己想給宮主換換口味,你懂吧?”王梅香從小飽讀詩書,倒也不笨,打算一併封了面前小丫鬟的口,到時候就算南宮若水看着一桌子菜生氣,也跟她王梅香沒有關係。
不過,王梅香是絕對不會允許這聖水宮裡還殘留那位夜王妃的半點影子的!
“奴婢遵命。”夜安兒答應了,委委屈屈地退下了。
要說王梅香唯一算錯的,就是南宮若水和夜安兒之間的默契,只要夜安兒那麼一個小眼神,即使她什麼都不說,南宮若水也會知道她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麼。
當然……除了夜安兒那埋藏極深的感情,南宮若水是想也不會往那方面想去,更何況夜安兒暫時還沒想讓南宮若水明白,所以南宮若水自然也就無法得到什麼暗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