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陵決定帶雪漫回玉城,成魅考慮再三後覺得如今夜闌國的形勢,夜陵出現也不會再有什麼大的影響,便同意了。
當夜陵和雪漫跟着成魅來到斷崖邊上時,夜陵和雪漫都不約而同看着成魅,想看看他是用什麼辦法上崖的。
雖說成魅的武功比夜陵要高出那麼一些,但要上這斷崖絕對也還辦不到,這斷崖實在太高了,而很顯然成魅沒打算用‘人梯’接力。
成魅見兩人都看着他,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他在雪漫面前一向是如此可愛的表情。
稍微忸怩了一會兒之後,成魅抓住雪漫的手,縱身朝雲霧之中躍去!
夜陵見狀,立刻也提氣跟了上去。
只見到了雲霧之上,成魅直奔一點而去,隨後就抓住了一條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的金色細繩,接着就不需要太大的內力往上攀爬了。
夜陵自然也跟着將那根金色細繩抓住了,然後不費吹灰之力便順着金色細繩往上而去。
這樣一路攀爬,等快到崖頂時,金色細繩便到頭了。
不過,以夜陵和成魅的武功,一路根本沒費什麼勁兒用輕功提氣而上,所以這時候離崖頂已經只有十來丈距離了,便也不需要金色細繩了。
夜陵和成魅先後以輕功躍上了崖頂,雪漫也被成魅安然帶到了崖頂站着。
夜陵一上來,就問成魅道:“一般的繩索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重量,本王看你那繩索,不是一般凡物吧?”
成魅挑了挑眉,在雪漫手心寫道:是夜城壁當年留下的千年金蠶軟絲。
雪漫笑着把答案說給夜陵聽了之後,夜陵就哼了一聲:“本王猜測也就是夜城壁皇叔當年之物,本王雖沒見過,卻聽過這千年金蠶軟絲的厲害,果然是此物!”
不過,成魅這小子也的確夠聰明,把千年金蠶軟絲藏吊在斷崖之間,兩頭都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一般人根本不會想到這一出!
可恨的是他居然被這小子擺了一道之後沉醉於雪漫的溫柔鄉之中,沒想過成魅是如何下崖底又離開的,不然他定能想出成魅留有這一手!
看見夜陵眼中的惱色,雪漫笑着走上前拉住了他,安慰道:“你懊惱什麼呀?夫妻一體,他是我弟弟,不也就是你弟弟嗎?我們弟弟如此出色,你難不成還跟他要一較高下?”
夜陵被她那句‘夫妻一體’給說得心中一暖,他身邊雖無至親,有她也足矣。
“本王深以爲然。”夜陵遂露出難得的笑容,輕輕握了握雪漫的手心。
崖底的相處,兩人感情迅速升溫,成魅看在眼裡,眼底笑意滿滿。
因爲,這正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如果他姐姐的心無所屬,他姐姐又怎麼會開心呢?只有他姐姐開心了,他纔會覺得生命裡充滿她帶來的陽光。
“我們走吧。”雪漫拉着夜陵,也沒忘了成魅,很快就把成魅的小手也牽在右手,一手拉了一個,漸漸走在夕陽之下。
那高矮不一的三道影子,在夕陽下如此諧和,如此溫暖,連夕陽都忍不住放緩了下墜的速度,只爲留住那溫暖多一些……
夜陵、雪漫、成魅三人沒有到達京城,直接回了玉城。
因爲早在成魅的策劃下,夜王府一干人等都已經回了玉城,還以爲真是夜陵的親筆書函呢!
與此同時,被左護法等高手扣下的十三太保也被釋放,迴歸了玉城,見到了夜陵。
被成魅暗算,他們雖有憤怒,但看見夜陵好端端的,他們的怒氣也就消了大半,何況實在是他們鬥不過成魅,只能心服口服。
兜兜轉轉,雪漫又回到了玉城的夜王府裡,只不過她記憶中對這裡一絲一毫印象都沒有。倒是綠環以及玉城夜王府的那些下人,激動莫名。
因爲,這一次夜陵和雪漫回玉城,必然是不會再離開了。
誰都知道,夜王此次回玉城,是正式放棄了與皇帝夜萬穆的大位之爭,也免去了一場皇室操戈、兩股勢力的屠殺。
許多人覺得可惜,但百姓卻是拍手稱快的,他們可不想打仗,弄得民不聊生。至於夜王,他們覺得夜王在玉城就挺好,他們依然愛戴夜王。
夜陵聽了肖樂對各地反應的彙報,面色看不出喜怒。
悵然,心裡是有一些的。
這麼多年爲夜闌國出生入死,這麼多年苦心經營,這麼多年愛民如子,但其實在那些人心裡,他夜陵什麼都不是。
倒是他身旁這個小女人,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知他心裡難受時被他弄疼了也不吭聲。
“退下吧。”夜陵握住了雪漫的手,沒有跟肖樂交代任何一句,他眼裡此刻只裝得下身旁女人而已。
“是,王爺。”肖樂暗歎一聲,沒想到三年時間,王爺終於還是放棄了大位之爭。
他感到有些不平,有些遺憾,但看見王爺與雪漫小姐再度重逢團圓,他卻又覺得一切似乎不那麼重要了。
也許……他還是喜歡改變之後的王爺吧!
肖樂退出去之後,夜陵摸着雪漫的臉頰,淡笑道:“如何?本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外面都把本王給傳成色迷心竅之人了,你滿意了?”
雪漫眉一挑,美眸裡蹦出一股不樂意:“什麼叫我滿意了呀?你愛不愛江山可不關我的事,只要你愛我就行了唄!”
“真不害臊!”夜陵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故意逗她道:“想讓本王愛上你,你還得繼續努力呢!”
“彼此彼此。”雪漫哼了一聲,表示她也沒愛上他。
現在的狀態,不過是他和她雙方都喜歡對方罷了,愛麼……不是不可能,但絕對還需要時間。
夜陵和雪漫纔回玉城三天,夜重天和慕容敕、阮暮天就殺到玉城來了。
看見夜陵和雪漫重修舊好的模樣,夜陵的三個發小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之前夜王府所有人撤回玉城,是因爲夜陵那封‘親筆書函’,但夜重天他們三個卻都對書函的真僞表示懷疑。
只是當時那種情況,十三太保的手印都在,夜王府暗衛只認書函不認他們三個,他們也莫可奈何,只能先保存夜王府實力再說。
可現在夜陵和雪漫這樣子在他們面前了,由不得他們不信那封書函的確是夜陵發出的,他們心裡就不爽了!
多年的苦心經營,忍辱負重爲了什麼?不就爲了和夜萬穆對抗,不就爲了不讓朝廷忠臣被夜萬穆給殘殺殆盡嗎?
現在,他們的頭頭,卻爲了一個女人,把一切都放棄了,簡直讓他們寒心!
“陵,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真的會爲了這個女人甘心窩在玉城!”夜重天氣不過地衝上去,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估計夜陵要不是他的發小,又一直是他的頂頭上司,他更不客氣的話都出來了。
夜陵眼眸一眯,看着夜重天,薄脣微抿沒有說話。
不過,雪漫卻知道他心裡的不悅,因爲他握着她的大手收緊了。
“陵,我也沒有想到,那封書函真的會是你的意思。”慕容敕嘆了口氣,目光直視夜陵,“你知道嗎?死於這次動盪的朝臣,不下百名之多。”
“是啊是啊,夜陵哥哥,我爹都差點被斬首,要不是因爲我爹是武將,被斬首會引發軍中動盪,恐怕也難逃一劫了。”阮暮天悶悶不樂地說道。
面對三人的指責,夜陵既未動怒,也未替自己辯解,只淡淡地反問了一句:“本王信函上不是說了,放棄京城,效忠夜王府的人都撤回玉城?”
夜重天他們愣了一下,他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撤回玉城的人,自然不是效忠夜王府的人,死了又有何可惜?”夜陵依舊是淡淡一笑,緊握雪漫的大手鬆緩開來。
看來,是心裡有些事情徹底想通了。
發小之情自然還是真的,但對他們而言,更重要的還是他們的國家、家族、親人,他夜陵幸福與否,在次之。
許多人跟他們一樣,即使明知他這輩子只愛雪漫一個女人,也容不下她。
他的幸福,在他們心中太渺小了。
似乎他夜陵,本該就是孤家寡人,孤老終身。
“陵,你怎能說出這種無情的話?”夜重天驚駭不已,他還沒有聽出夜陵語氣裡的疏離,他還在爲那些被夜萬穆殺害的大臣而鳴不平。
雪漫看不慣夜重天的態度了,冷冷一笑,道:“夜重天,你不反省自己倒是怪起夜陵來了!你怎麼不想想,他栽培了你們這麼多年,你們卻在他離開一個月之後就擺不平一個夜萬穆?”
夜重天怒道:“你還有臉說話!都是因爲你,陵才變成這樣的!”
“沒錯,是我讓夜陵變的,我讓他變得開心了,像人了,不像你們手中的傀儡,行屍走肉,我高興我驕傲我得意,你把我怎麼樣?”雪漫嗤之以鼻,“你連夜萬穆都搞不定,就別自不量力來得罪我了,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夜重天被氣了個半死,但論打嘴仗他又怎麼會是雪漫的對手。
“算了,他已經爲這個女人走火入魔了,我們沒必要再多說什麼了。”慕容敕攔住夜重天,看了夜陵一眼後,淡淡地道:“希望你不會後悔。”
夜陵擺擺手,直接讓三人滾蛋的架勢。
失去身旁這個女人,他纔是真的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