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姬沒說話,只是去看被自己抱在懷裡的司馬鶴。
看了幾眼,問豔兒:“另一個孩子呢?”
“萱兒她睡着了。”豔兒回答的時候,還瞟了凡尼上仙一眼,並且把自己的擔憂給傳遞了過去。
凡尼上仙則給她一個你且安心的眼神。
可是,豔兒如何能安心啊,上次真的是太驚險了,再加上以前的許多次,讓她對詭姬一直都有心理陰影。
在她的內心深處,詭姬就是一個最大的女魔頭,凡尼上仙比她好不了多少。每次噩夢,必有這一對夫妻,都是他們在欺辱自己。只不過,詭姬的欺辱從來都是那麼明目張膽,而凡尼上仙卻是很隱諱的縱容。偶爾詭姬一聲令下,凡尼上仙也會聽之任之的做幫兇。
“去給本夫人抱過來。”詭姬把他們的眉來眼去都看在眼中,卻假裝沒看到。
“是!”豔兒不管有多恨,表面上看起來都是乖乖巧巧的,進入房中把司馬萱給抱了出來。
司馬萱還睡着,索性豔兒的動作輕柔,這小孩子也習慣了豔兒的懷抱,竟沒有醒過來。
詭姬這個時候把司馬鶴塞進奶孃的懷裡,自己伸手要抱司馬萱。
豔兒乖巧的把司馬萱遞了過去,誰知道她一到了詭姬的懷裡,竟然醒了過來。一看是個不認識的人,便嗷嗷大哭起來。
豔兒頓時有些慌,小聲的哄着:“萱兒乖,這是奶奶,不哭哈!”
剛剛面無表情的詭姬聽到司馬萱的哭聲,倒是笑了出來。“小傢伙,還挺精神的。”說完,抱着司馬萱晃了兩下。
不知道是被晃的,還是因爲豔兒在一旁哄着。司馬萱終於是閉嘴了,不過小嘴巴還是一癟一癟的,很委屈的樣子。眼角還掛着晶瑩的淚珠,這小丫頭長得十分像怡靈,雖然也好看,但依舊有點兒瘦弱,許是孃胎裡沒養好的原因。
再看司馬鶴,被養的極好。整個人白白嫩嫩,身上也肉肉的。他娘身爲七彩錦雞精怪,生的極爲豔麗。是以司馬鶴也極爲好看,小小年紀就能看出禍水的容顏。
詭姬逗弄了一會兒兩個孩子,身邊的人都十分小心翼翼,不敢觸怒她。她倒也愜意,最後還說要和這兩個孩子一起用膳。
凡尼上仙立馬響應,陪着她一起用了膳才離開。
他們走後,豔兒捂着心口,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司馬鶴的奶孃跟在身邊也有許久,知道上次豔兒被打的事情,這個時候勸道:“側妃娘娘無需憂心,奴婢看這位夫人現在似乎不一樣了,應該不會傷害您和小世子了。”
豔兒搖頭,若是往常她一定不會和別人多說,但是這次她簡直太害怕了,忍不住想要傾訴一下。“你不知道,她越是現在這樣,本妃越是害怕。”豔兒覺得,剛剛詭姬看着這兩個孩子的時候,就像是再看兩盤菜。這樣的目光,豔兒在詭姬看羽心的時候也發現過。所以豔兒敢肯定,詭姬絕對不會喜歡這兩個孩子,也絕對不會把這兩個孩子當作孫子和孫女來看的。
豔兒多少知道一些詭姬的想法,當年她生的蛋被詭姬拿去給司馬瑾賢吃掉,那是她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司馬瑾賢的,反正是一個蛋,還是大補。她那麼寵愛司馬瑾賢,所以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現在,孩子都已經長了這麼大了,詭姬依舊是不在乎。似乎,她現在連司馬瑾賢都不在乎了。曾經,豔兒還因爲這一點迷惑過。但後來,一點點的她就想明白了。是司馬瑾賢現在對詭姬的態度,讓詭姬覺得,司馬瑾賢根本不是他的兒子,而只是一個凡人太子罷了。凡人太子生下的孩子,更沒有原本司馬瑾賢的血脈,她怎麼會承認?
“側妃娘娘,您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小世子可是太子殿下的長子,這位夫人雖然是殿下的義母,可也只是個義母。皇家的血脈,哪裡有人敢傷害,難道她不怕皇上砍她的腦袋嗎?”
這次,豔兒沒有回答。因爲說出來奶孃可能不信,詭姬根本不可能怕皇上,更不會管什麼皇家血脈。
而這次回去的凡尼上仙,和詭姬說起了司馬瑾賢的事情。“夫人,不如我們去找找賢兒?”
“這怎麼找?你不是說,尉遲羽心他們不會傷害賢兒嗎?所以你還是不要着急了。”
“我怎麼能不着急,賢兒不知道有沒有吃飽,穿沒穿暖。我們不在他身邊,可怎麼得了。”凡尼上仙真是操碎了心,就怕司馬瑾賢受到一點兒委屈。
“他那麼大個人了,你當他還是小孩子呢!再說了,你之前都找過了,也沒找到,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夫人,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以前賢兒貪玩晚上不回家的時候,最擔心的都是你啊!”凡尼上仙終於意識到詭姬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司馬瑾賢,不由得不可思議的反問。
“我沒說不擔心,只覺得擔心也沒用。而且我覺得,我以前都做錯了,孩子長大了,就應該讓他自己去闖,以前在靈獸山上的時候,有許多靈獸孩子斷奶之後就給扔掉自己生存的。”
“那不一樣,賢兒又不是靈獸,我們也不是靈獸。”
“呵呵,鬣二,你爲什麼非要否認自己以前是靈獸呢?”
“夫人,我都說過好幾次了,不要叫我鬣二了。”
“我覺得,還是鬣二順口。你不知道,你現在這個身體,哪裡有鬣二的身體迷人呢?”
“這是什麼意思?”凡尼上仙眉頭皺的和打了一個死結一樣。
“隨便說說罷了。”詭姬似乎不願意和凡尼上仙爭執,走到梳妝檯前,拿起胭脂水粉開始塗塗抹抹。
“夫人,你以前不是不願意塗抹這些嗎?”
“那是以前,人總是會變得,魔獸和仙人也不例外。鬣二,你說呢?”
“我可是從來都沒變過。”凡尼上仙折騰了這麼許久,有些累了,躺回牀上,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詭姬也畫了一個頗爲精緻的妝容,比以前的樣子看起來美了許多。她來到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凡尼上仙,小聲嘀咕道:“的確是從來沒變,喜歡的一直都是妲綺那隻幻影豹,哼!”
夜深人靜之事,妲綺偷偷溜出了太子宮。她的身份和本事讓她在太子宮來去自如,所有的陣法對於她來說半點兒作用都沒有。
等次日凡尼上仙醒來的時候,詭姬已經回來了。她躺在凡尼上仙的身邊,彷彿昨晚就誰在這裡一樣。
凡尼上仙起身,來到桌前給司馬瑾賢回信。
“賢兒吾兒:爲父甚是想念,不知你可吃飽穿暖,身邊可有人伺候?
尉遲羽心曾說你在做砍柴、挑水的活計,爲父的心裡很痛。你從小未吃過苦,是爲父和你娘手心的寶,爲父多希望你一輩子無憂無慮,快快樂樂啊!家裡一切都很好,你娘那麼疼你,也一定不會責怪與你。豔兒和孩子們也好,只盼望你能早些歸來。最後,爲父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自始至終,凡尼上仙都忽略了司馬瑾賢說的讓他和羽心合作的事情。
等墨跡乾涸,凡尼上仙便放入信封,想了想,並沒有把信封封口。
想來,即便是封了,也無濟於事。羽心他們還不是想看就看?那司馬瑾賢可是階下囚啊!只可惜,他這個做父親的,連去探監都不能!
晚些時候,豔兒也送來了一封信,依舊是沒有封口的。
“上仙,這封信就擺脫您了。”
“放心吧,一定會交到賢兒手中。”
“嗯。上仙,府裡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豔兒就先告退了。”
“去吧!”凡尼上仙揮揮手,豔兒走後,他掃了眼豔兒寫的信,然後和自己的並排放在一起。
午膳過後,凡尼上仙問詭姬:“夫人,我要出門去給賢兒送信,你去否?”
“去!等我一會兒。”詭姬說着,就去上妝了。
凡尼上仙見狀,還討好的說了一句:“夫人,你已經很美了,無需再用胭脂。”
“呵呵,是嗎?可這些胭脂不是你買給我的嗎?我若是一點兒都不用,豈不是浪費了你的一番心思?”
凡尼上仙無言以對,但許久之前,買來這些胭脂的時候,詭姬是高興了些日子,卻一次都沒用過,彷彿這些東西就只是一些擺設似得。
凡尼上仙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時辰,讓他焦躁不已,可他催也沒用。詭姬依舊是慢慢悠悠的忙活自己的。
先是畫了精緻的妝容,又換了十分華麗的衣裳,這才轉身問凡尼上仙:“怎麼樣?我美嗎?”
“是很美!”凡尼上仙由衷的覺得很美,但不知道爲什麼,他還是喜歡看不上妝的詭姬。
“呵呵,就知道你們男人喜歡這樣的。”
“夫人,爲夫不是男人,是神仙。”
“神仙也難過美人關。”詭姬嘀咕了一句,然後走到凡尼上仙身邊。“我們可以走了。”
凡尼上仙嘆口氣,和詭姬往出走。
他們兩個坐了馬車往關慕容盛威的客棧去,一路上詭姬不時的掀開馬車窗簾往外面看,還不時和凡尼上仙說說各種閒話。
凡尼上仙簡直就是煩不勝煩,一心記掛着司馬瑾賢。
他審視的看着詭姬,想在她身上找出端倪來。這人皮,是詭姬用的人皮沒錯,身上屬於詭姬特有的氣息也沒問題。難不成是被奪舍換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