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司馬瑾賢第一次帶羽心出遊,雖然身邊多了個礙事兒的張議。但並沒有太影響司馬瑾賢的心情,他偶爾和張議攀談幾句,偶爾拿食物遞給羽心,把羽心喂得很是歡樂。羽心如今身體小小的,卻比之以前能吃的很,嘴巴一刻不停的吃着,也沒覺得肚子會撐。
張議像是沒看到羽心是個無底洞一樣,若無其事的和司馬瑾賢搭話。但是張議卻不主動和司馬瑾賢說什麼,一直都是司馬瑾賢在問一些問題,張議在答。不過一會兒功夫,羽心便聽出來了,這張議的確是個聰明非凡的。司馬瑾賢所有的問題他都回答了,可仔細想想,司馬瑾賢竟是連半點兒關鍵的東西都沒問出來。
而由此羽心也可以辨得出,這張議和司馬瑾賢不是一條心。至少現在還不是!
馬車晃晃悠悠的出了城,然後打開了車窗和車門,方便馬車裡的人能很好的透透氣,觀賞外面的景色。
比起西離國樹木成林,到處鬱鬱蔥蔥的景色,北丘國真是差得遠。到處灰突突的一片,看不出生機的感覺。若等到大雪瀰漫的日子,到是景色極美,只是那時候也就不適合出行了。
因爲神忙有司馬瑾賢和一個不甚清楚的張議,羽心沒急着和神馬狐用心靈感應聯絡。而是站在窗口的小几上往外張望。然而羽心和小几都太矮了,只能看到巴掌大灰突突的一片天。
這讓羽心很不高興,正鬱悶着,司馬瑾賢不知從哪兒拿出厚厚的一摞子書,給羽心墊在腳下。
這……不好吧!羽心用眼神詢問司馬瑾賢,她習武,並不算是讀書人,但也知道把書踩在腳底下有多不好。尤其這個年代書幾乎都是手抄本,每一本都很珍貴,她就更不好意思踩了。她還不自覺的偷瞄了眼張議,要知道張議這個謀士可是個妥妥的讀書人,生怕被張議聲討了。
“沒什麼不好的。”司馬瑾賢不以爲意,顯然是看出了羽心眼中的意思。
張議也沒半點兒不悅的表情,就像是沒看到似得。
羽心這才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左右她這種體形,踩一下也不會踩壞。
只是,即便是站在了好的位置,看外面的景色也不過如此,真是讓人提不起遊玩而的心情。
不知是羽心表現的太過明顯,還是張議這個人太精明,竟開口道:“太子殿下,你這小寵物很有靈性,她似乎不是很喜歡外面的景色呢!”
言畢,司馬瑾賢看了眼外面的景色,又看向羽心。然後嘆氣:“這隻兔子並不是北丘國的,想來也不習慣這邊的氣候和景色吧!”這話說的很喪氣,情緒也隨之低落下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張議似笑非笑,目光飄遠。
羽心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人要不要這麼精明,竟連一隻兔子的心思都看得出來。看來,她真需要很小心這個人了。
出城後又行了一個多時辰,便上了曲曲折折的山路,走了大概一刻鐘,車伕就停下馬車稟告:“太子殿下,下面的路很顛簸,太子您是繼續坐馬車?或是騎馬,或是步行?”
馬車後就栓了兩匹馬,顯然是早就預備好的。
司馬瑾賢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詢問張議:“張先生可會騎馬?”
張議點頭,表示自己會騎。於是司馬瑾賢吩咐下去,讓隨身帶的護衛準備好馬匹。張議先下了馬車,然後司馬瑾賢拎起羽心的兩隻耳朵也跟着下了馬車。
羽心在他手底下掙扎,十分的着惱,司馬瑾賢多久沒拎過她的耳朵了?她都差點兒忘記了他當初這麼惡劣過。她真想對司馬瑾賢破口大罵,但看看旁邊的護衛和張議,她選擇閉嘴。
只是小腿小爪子不停的掙扎,並且‘十分不小心’的在司馬瑾賢手上留下一道道小小的細痕。她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免得司馬瑾賢發現她是故意要弄傷他。
即便如此,司馬瑾賢對於羽心傷了自己也十分不滿意。十分粗暴的把羽心放到馬鞍上,然後怒瞪她。羽心無辜的聳肩,裝作一副不知道自己傷了司馬瑾賢的樣子。
司馬瑾賢使勁兒喘了兩口氣,扭頭對護衛說:“繃帶!”
“是!”護衛第一時間拿出傷藥和繃帶給司馬瑾賢處理傷口,看得羽心眼角直抽抽,這司馬瑾賢還能再嬌氣一點兒嗎?
羽心沒注意的是,張議看向她的眼中滿是笑意。
待司馬瑾賢處理好傷口,然後反身上馬,坐在了羽心身後。羽心忙把自己的身體往前面挪,好在她身體小小的,避免了和司馬瑾賢接觸。而司馬瑾賢還在生剛剛的氣,也沒有和羽心親近的意思。
那邊張議也上了馬,別看他已經一把年紀了,身形又很是纖弱,但騎在馬上,卻別有一番風景。只看着,就讓羽心覺得張議此人必有大智慧。
因爲這會兒司馬瑾賢坐在羽心身後,並看不見她用眼偷瞄張議,羽心也就沒剋制自己的目光,時不時的掃過去。偶爾還能和張議的目光撞上,每每這個時候,羽心都會飛快的別開眼,心忍不住狂跳。她不禁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但並沒有多想,只以爲是因爲自己偷看人家被抓到,所以心虛的。
越往山上,道路越崎嶇狹窄。他們即便騎馬,速度也極慢,原本爲了司馬瑾賢的安危,護衛是想給他牽着馬兒的,可司馬瑾賢拒絕了,只讓護衛照顧好張議,別把他的智囊給傷到了。
豈料張議也拒絕了,張議笑道:“張議隱居山林多年,每日走的便是這崎嶇小路,太子殿下不必掛心。”
張議如此說,司馬瑾賢也不勉強。
羽心卻是納悶,這個張議怎麼看起來,都不覺得是在山野之中生存多年的人。
他舉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優雅、貴氣,比司馬瑾賢看起來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這種人,怎麼會甘願給司馬瑾賢做謀士?
走到半山腰,有一處算是平坦的平底,司馬瑾賢喊停,衆人在原地休息。
護衛從馬車上把小几搬了下來,擺上乾果、點心。另外有人去生火煮茶,司馬瑾賢出來玩兒,自然有下人把所有東西都準備的妥妥當當,煮水的鍋子,泡茶的茶壺,喝茶的茶碗,上好的茶葉,應有盡有,就是煮茶的水也帶了一大罐子來。聽說還是梅花開始從梅花上採集而來的雪水,專門留着煮茶的。
羽心無法想想司馬瑾賢還有這等文雅風趣,不過想想北丘國的大雪,想來要着梅花上的雪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張議席地而坐,撩衣袍的動作透着一股子風流瀟灑。羽心不由感慨,這張議也是帥大叔一枚,就憑這氣質做派,年輕的時候定是一個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就是現在這把年紀了也不差,還十分能吸引女子的目光呢!
“殿下,屬下這就去附近打幾隻野味回來。”有人上前稟告。
“去吧!”司馬瑾賢應允,想來進了山,打獵也是常情。若打的多了,底下的護衛也能跟着開開葷。
羽心並沒有安靜的坐着,而是在附近蹦達來,蹦達去。腳底下的草半青不黃,附近偶有一些樹木也很矮小。看着這樣的景色,羽心都懷疑剛剛去打獵的侍衛是否真能找到獵物,這地方真是太貧瘠了。
羽心想要蹦達到離司馬瑾賢遠一點兒的地方,誰知她剛剛距離司馬瑾賢不到十米,司馬瑾賢就從地上坐起,朝她走了過來,到了跟前還不忘壓低了聲音道:“你別耍花樣,我告訴你,你是跑不掉的。守勢還在太子宮,你難道不想管你師兄了嗎?”
羽心聞言,不顧形象的翻了個白眼,然後也壓低了聲音:“我只是隨便走走,太子想多了。”這司馬瑾賢也真是沉不住氣,她只是走遠了一點點,就忍不住過來警告了。羽心真懷疑,若沒有他爹孃,他就算是成了北丘國的太子,恐怕也早讓人給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司馬瑾賢甩袖子:“最好是這樣!”然後又走回桌邊,裝作不在意的和張議攀談。可司馬瑾賢時不時的轉頭來盯羽心,泄露了他緊張的心情。
茶片刻便已經煮好,二人一邊品茶,一邊觀賞風景。
對於羽心這種外來的人說,這裡的風景真心不咋滴。可若是沒出過北丘國的人,絕對會覺得這裡的風景不錯。
羽心覺得,自己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再蹦達的遠一點點,假裝看風景,實則是努力的去感知神馬狐。
她其實心底是緊張的,如今換了兔子的身體,只有靈魂是原來的,她真怕和神馬狐沒有以前那種心靈相通。
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感知,終於在一刻鐘後,接收到了神馬狐的反饋。她不禁裂開了三瓣嘴,從心底由衷的笑了出來。果然,她和神馬狐是靈魂契約,比血契要深刻上無數倍。以後,無論她變成了什麼樣子,神馬狐都將是她的靈魂契約靈獸,她生生世世都有神馬狐這隻靈獸,不會孤孤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