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迎竹便帶着幾個僕從和守福出了尋親王府的大門。她先是去了幾個鋪子巡查一番,這些鋪子以前都是守財在管理,只是這次守財也跟着弈尋往翡城去了,所以她就隔三差五來看一眼。
守福卻是第一次跟着迎竹來巡查鋪子,她以前就知道弈尋有不少的產業。可知道和看見根本就是兩碼子事兒。她看着眼前這些日進斗金的鋪子,再想想尋親王府,又想到日後主子若是能做上那個位置。那麼她……必須不能只是一個暗衛或者是侍衛,她想要做弈尋的女人,想要擁有榮華富貴,想要做主子,想要做人上人!
而不是像現在在一樣,穿着一點兒都看不出美感的侍衛服,頭髮不能梳成繁複漂亮的髮髻,只能用一根簪子固定起來。這些都不是守福所喜歡的!尤其這種被迎竹壓在上面的感覺,守福鬱悶極了。
守福不斷的幻想,有朝一日自己做了弈尋身邊的女人,對這些僕從呼來喝去的場面。幻想自己穿着華美的衣服,身邊金銀玉器不計其數,稀世珍寶任其賞玩。越想她是越興奮,對現在的生活越發的不滿。
迎竹忙了整個下午,她沒有怎樣,守福卻是累的夠嗆。原本習武之人對這點兒辛苦不會在意,只是守福近段時間養傷,武功沒練不說,路也沒走幾步,整日的養尊處優讓她跟着走了一個下午就開始精疲力盡起來。
等回到府裡,守福便一刻也不想堅持下去了。“師姐,我傷勢纔好,今兒又累了一下午,你看我能不能回去休息?”
“怎麼這就累了?”迎竹可沒有半點兒疲態,她不可思議的看了眼守福,見她神色不似作假,還真是詫異了。就這體質,日後怎麼給主子做事兒?
“這不是傷剛好嘛!”守福心裡不樂意,完全沒想到她一個侍衛,這樣的體力日後主子還會不會用她。
“那你去歇着吧!”迎竹也沒有多苛刻,她原本就是個柔和的人,若不是有些人太討厭,她一向都是和顏悅色的。
守福忙就回自己院子休息去了,剩下迎竹對着她的背影搖頭。招來婢女詢問:“莊嬤嬤在做什麼?”
“在給後院兒忙着呢!沒兩個時辰得不了閒!”迎竹身邊的婢女是她的心腹,自然知道她想要知道什麼。
“嗯,這就好。走,咱們去婷妃娘娘那一趟。”說罷,整理了一下發髻就往香婷閣去了。
文香婷這心裡也正不痛快着呢!本以爲這一次文瑤能直接弄死羽侍衛,誰知道竟讓她給住到逍遙王府去了。文香婷嫉妒羽侍衛以前能時時刻刻陪在弈尋身邊,尤其有幾次羽侍衛對她還是那樣的‘不敬’!如今讓她安然的活着,她心裡就痛快不起來。
聽聞有人來報,說潘夫人來了,文香婷下意識的就來了一句:“她來做什麼?”
不過想想這府上是人家潘夫人說了算,自己這正妃也就只有個空殼子,便只好道:“讓潘夫人進來吧!”
迎竹款款而入,輕俯身對文香婷行禮:“見過婷妃娘娘。”
雖然迎竹是行禮的那一個,但她的姿態,可比文香婷這個正妃更加有氣勢。
“是潘妹妹來了,快坐。”迎竹的年紀是比文香婷大的,不過文香婷卻非要叫迎竹一聲妹妹,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
迎竹落座之後,面色忽然變得嚴肅了許多,這讓文香婷心裡一緊。“不知潘妹妹來本妃這裡有何事?”文香婷和迎竹合不來,二人從來可沒有坐在一起閒聊的時候。
“我聽說前日婷妃娘娘帶着不少的人衝進了羽侍衛的院子?”
文香婷一聽,果然是爲了這事兒。“本妃不過是想教訓個侍衛罷了,怎麼也勞潘妹妹問上一句?”
“婷妃娘娘別忘了,羽侍衛可是王爺的貼身侍衛,除了王爺,其他人可沒有那個資格教訓。”迎竹語氣厲了幾分,這文香婷找守心的麻煩,可比找她自己的麻煩讓她生氣多了。
“潘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爲了個侍衛,教訓本妃不成?別忘了,本妃再不濟也是尋親王妃。”
“這個妹妹自然知道,妹妹不過是來問一問事情的真相!這事兒可是要傳信給王爺定奪的。”
文香婷一聽便急了。“不過一件小事兒,怎麼能去打擾王爺?”
“妹妹相信王爺一定不覺得這是一件小事兒,他的貼身侍衛就等於是他的臉面,婷妃娘娘這不是要打王爺的臉嗎?”
“你少危言聳聽!”
“是不是危言聳聽,婷妃娘娘心裡清楚。還有,妹妹要問一句,這婷妃娘娘是如何知道羽侍衛是女子的?”
聽到這句問話,文香婷心思轉了幾轉。“潘妹妹,其實本妃那麼做,也不過是想給咱們姐妹出出氣。那羽侍衛是個什麼身份,竟敢每日在王爺身邊狐媚,別忘了,我們都是伺候王爺的。”
迎竹不由冷笑,這文香婷竟然想挑撥她和守心了?真是做夢。“婷妃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羽侍衛跟在王爺身邊自然是有她自己的職責。而且那也是王爺的決定,她是女子這件事兒王爺必定知道,卻又隱瞞着,那是因爲王爺有自己的打算和思量。婷妃娘娘偏偏把這事兒給捅了出來,這可是要壞了王爺的事情啊!”
文香婷頓時心裡就一激靈,迎竹說的沒錯,她只想着羽侍衛日夜在弈尋身邊狐媚惑主,卻沒想到弈尋的用意。若說弈尋真的對這個羽侍衛有興趣,直接收到後院就行了,只要他想,直接每日叫去書房伺候也不是不可。可弈尋沒有這麼做,明顯是有其他的用意啊!
迎竹這樣時候又說道:“所以說啊,這事兒可不小,必須馬上傳信給王爺。否則等王爺回來,咱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文香婷傻眼了,心裡越發的慌亂起來。她不僅僅讓羽侍衛的身份給曝光了,還把人給弄進了宮。死了也就罷了,偏偏還被逍遙王給弄了去。她忽然有股子十分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要倒大黴了。
“潘妹妹,這,這本妃也沒想這麼多。”
“唉,婷妃娘娘,妹妹從來都知道你是個心思單純的,不會去想這麼多,更不會有什麼壞心思!可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羽侍衛是個女子的?莫非,是有人想要陷害你才告訴你的?”迎竹先嚇唬了文香婷,然後再循循善誘,想文香婷說出真相。
“對,就是有人要陷害我。我就說嘛,我與她根本就不熟,她怎麼前幾日總來找我說話。”文香婷一拍大腿,忙爲自己辯解。
“哦?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啊!那婷妃娘娘可得把這人說出來告訴王爺,王爺是明白人,自然能查清楚不冤枉好人。”
“這人就是你身邊的福侍衛,她可是你身邊的人!前些日子受了傷,好了之後就總和莊嬤嬤來找我說話,說着說着就漏了嘴,把那羽侍衛是女子的事情給說了出來。依本妃看啊,她就是故意說的。”文香婷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當時守福假裝說漏了嘴,然後求文香婷爲她保密,不要說是她說出來的。可文香婷和她又沒有交情,憑什麼爲她保密啊!這迎竹多說了幾句,她就迫不及待的把人給供出來了。“潘妹妹啊,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身邊的人,怎麼都陷害起本妃來了?不會是你指使的吧!”
眼瞅着文香婷就要胡亂攀扯,迎竹忙打斷她。“婷妃娘娘可不要多想,這事兒自有王爺決斷。!”
文香婷馬上就不說話了,沒有什麼比拿弈尋來壓她更有用的了。
問出來文香婷的實話,迎竹也沒用多待,只說把這事兒傳信給弈尋,等弈尋回來,文香婷恐怕還要自己辯解一番。實則,就是讓文香婷去指證守福。
出了文香婷這裡,迎竹直接就去找青玄了,把文香婷的話給說了一遍。
青玄聽後大怒:“真的是他們?那莊氏也有份?”就是心裡已經猜到了,青玄還是很氣憤,他們真是不知深淺,太自以爲是了。
“婷妃說當時莊嬤嬤也在場,但那話是守福不小心說出來的!”
“哼,不小心?她什麼時候會不小心和主子的王妃說閒話了?”
“師傅,我們要怎麼做?”
“暗中把人看好了,等主子回來。”青玄並沒有直接把守福和莊氏給抓起來,但也不會再讓他們爲所欲爲了。
此時此刻,逍遙王府的守心正百無聊賴着,她看似悠閒的逛了慕容盛新的園子,實則是把裡面給記得清清楚楚,哪裡可以逃走,哪裡又適合藏身。期間‘偶遇’了不少的女子,守心不搭理她們,她們要找茬,卻都被慕容盛新派來跟着的婢女給打發了。這婢女名爲青衣,在府上甚至比一些侍妾身份還要高,顯然是從小伺候慕容盛新,得了信任的。
等終於清靜下來,那青衣便笑着對守心說:“姑娘可累了?要不我們去亭子裡歇歇?”
“不必,我是做侍衛的,哪裡就那麼容易累了?”守心還想多走走,爲自己多找幾條退路。不過,她也看出來是青衣累了,這女子已經陪她逛了許久,別說走的腿疼腳疼的,就是那嗓子都說幹了。“你若是累了,就在這裡休息一下,我自己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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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不累,還是陪着姑娘吧!”青衣可不敢隨便離了守心的身邊,即使再累,也咬牙堅持着,生怕差事辦不好,被慕容盛新給嫌棄了去。
守心見她堅持又跟着走了一會兒,累的氣喘吁吁,到底忍不下心。“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