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聽錯了。”反正人都過來了,羽心也不想被司馬瑾賢知道自己的五感到底有多敏銳。而剛一進門,她就聞到了血腥味。“豔兒姐姐,你怎麼樣了?”
“咦?你們怎麼過來了。”現在豔兒已經不叫痛了,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長髮溼答答的披在身上。
而身上穿着的衣服,是羽心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穿着的,這會兒也溼答答的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線。她身上有些血跡,並不是很多,而最重要的是,這會兒她懷裡正抱着一顆大大的蛋,七彩色的蛋,很是漂亮。
羽心不由得驚詫出聲:“哇,好漂亮的蛋。”
“是挺漂亮,但只是個七彩錦雞蛋。”司馬瑾賢的聲音裡有不掩飾的失望。
豔兒也聽到了這話,不由得身子開始發抖,想說什麼,卻死死的咬住下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看來,這又不是本太子的種。”司馬瑾賢嘆氣。
“豔兒姐姐,你還好吧!”羽心當作沒聽到司馬瑾賢的話,關切的問這豔兒。
而這誠心誠意的關切,讓豔兒差點兒當場飆淚。這不是她第一次生蛋了,可從未有人在她生蛋之後關切她。她是以人形生下這麼大的蛋的,她也很疼,也很虛弱,也想有人關心啊!可誰會管這些,司馬瑾賢是冷漠的。
上一次,上一次更讓她揪心,凡尼上仙夫人竟在她虛弱的時候直接把蛋給煮着吃掉了。所以,這一次她害怕。
她生蛋之前,是多麼想這個蛋能有一些司馬瑾賢的特徵,這樣,她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可沒想到,竟又是這樣。
她也想過離司馬瑾賢他們遠遠的去生蛋,可凡尼上仙讓她跟着司馬瑾賢,就算是去做其他事情,也不能距離太遠。就是要看着羽心,保護司馬瑾賢。她哪裡能去找個安全的地方生蛋?思來想去,還是在司馬瑾賢身邊博上一博。可結果……
她什麼都不說,只是緊緊抱着她的蛋。
羽心察覺到她緊張的情緒,忙道:“豔兒姐姐,你放鬆點兒,你的嘴脣都讓你咬出血了。”
豔兒聞言,一點點鬆開自己的嘴脣,但還是緊張的抱着懷裡的蛋。虧得她現在已經是個精怪,生的蛋也頗爲結實,否則用這樣大的力氣抱着,都會碎掉的。
“豔兒姐姐,你別怕,沒有人會動你的蛋。”羽心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總之,她就是想安撫這個剛剛生過孩子的脆弱女子。
她想,也許那些普通的母雞生了蛋被拿走,它們不會心疼。但那是因爲它們只是普通的母雞,沒有智慧,沒有腦子。但豔兒已經不一樣了,她修煉成了精怪,思維和智慧都有了,她怎麼不可能心疼自己生下來的蛋呢?
“真的?”豔兒不太相信,她卻不敢詢問司馬瑾賢,而是看羽心。
“真的,司馬瑾賢已經答應過我,不會去吃你的蛋。所以,你的蛋是安全的,你可以好好的把它孵出來。”
豔兒怯怯的,還是不太敢相信。
羽心不由得用腳踢司馬瑾賢:“你說句話啊?難不成你還在打那隻蛋的主意?”羽心索性問了出來。她也是不敢完全確定司馬瑾賢會說到做到,如果有這不確定的因素,還不如直接暴露出來,給豔兒一個痛快。總比她一直這樣戰戰兢兢的好!
“哦,本太子是說過。”司馬瑾賢暗暗嚥了一口口水,這七彩錦雞的蛋的確是大補,而且超好吃的,是他吃過的蛋裡面最好吃的。他至今還記得那個味道,並且十分回味。奈何懷裡的小兔子就是不讓他吃,沒辦法,他現在在乎這小兔子,只能說到做到了!
“哇……”每日都會嬌笑的豔兒一下子哭了出來,羽心在她的哭聲中,聽出她的害怕。
她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
羽心很能明白她爲什麼這樣,但司馬瑾賢卻是震驚了。他見豔兒哭過很多次,有求他爹孃時候悽慘的哭,有對着他討要東西帶着目的性的梨花帶雨,不管是哪種,都是有目的性的!
可第一次,他見豔兒這樣的哭。哭的這麼毫無心機,只是爲了宣泄自己的情緒。就是鐵石心腸的他,都覺得略有不忍。何況,他對豔兒也是有感情的。
“司馬瑾賢,讓人準備熱水和衣服,給豔兒姐姐洗洗吧!”孩子已經生完了,但還是要清洗一下的,這屋子裡可是滿滿的血腥味。
“好!”司馬瑾賢把門開了個小縫隙,吩咐人把熱水送進來。
羽心又讓豔兒把牀上的幔帳放下來,這樣就是一會兒有人來送水,也不會看到什麼。何況,豔兒生蛋這件事,還是不要鬧得人盡皆知的好。否則說不定引來什麼道士,和尚的,也許自己也會跟着遭殃。
廚房那邊大鍋裡會一天十二個時辰備着熱水,就怕主子們什麼時候要熱水來不及。所以很快就送了進來,羽心小胳膊小腿的沒辦法幫忙,司馬瑾賢這大爺也不會動手。豔兒只好自己來,索性她也只是虛弱一點兒,這些事情還是能做的。
而羽心很是奇怪的看着豔兒竟然連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一併擦了,她不由開口:“豔兒姐姐,你把衣服換了吧,這樣弄溼了穿着會不舒服的。”
“我……”豔兒表情怪怪的。
司馬瑾賢不由笑了出來:“呵呵,其實,那是她的羽毛,你不用擔心。”
“哈?”羽心傻眼了,看了半天,終於看明白了。豔兒最開始穿的那件十分豔麗的衣服,是她羽毛變得,也可以緊緊的收起來貼在皮膚上穿其他的衣服。
羽心忽然想起,神馬狐身上那件火紅色的衣服,和它皮毛的顏色也是一樣呢!恐怕也是他皮毛直接變成的衣服。
豔兒把自己和牀都清理的十分乾淨,然後用被子搗騰出一個窩,把七彩色的大蛋放在上面,自己也坐了上去。她道:“既然賢兒你答應我留下這顆蛋,那我就把它給孵出來。”
“好,隨你!”司馬瑾賢沒意見,反正他也答應不吃這顆蛋了,孵不孵出來和他也沒關係了。
“我們回去吧!”司馬瑾賢接着又打了個哈欠,抱着羽心往回走。
“豔兒姐姐,你好好休息。”羽心和豔兒打了個招呼,就被司馬瑾賢給抱了回去。
接下來的日子,豔兒就在房間裡,不吃不喝的。羽心怕她餓壞了,但司馬瑾賢說,給她送東西她也不吃。羽心狀似無意的問起婢女,問她知不知道母雞孵蛋的時候吃不吃東西。婢女說好像是不吃,羽心也就放下了心。
二十一天後,羽心隱隱聽到隔壁傳來哭聲。忙召喚司馬瑾賢:“快,我們去看看,是不是蛋孵出來了!”
“你怎麼對這事兒這麼感興趣?”這段時間,羽心每天都要念叨豔兒和她的蛋,讓司馬瑾賢很是吃味,他覺得,在羽心眼裡,簡直什麼都比他重要。
“沒見過嘛,當然好奇了。而且,蛋裡有可能是你的孩子呢!”
司馬瑾賢撇嘴,不認爲會是自己的孩子。
但也認命的把籠子打開,抱緊了羽心去看豔兒。
這段時間內,羽心去看過豔兒兩次,都是司馬瑾賢以這種方式抱她去的。
司馬瑾賢就是不放心,怕羽心逃走。否則,他還是挺享受抱着羽心的感覺,軟軟的,毛茸茸,很是舒服。
驛宮的房子建造的很好,隔音也很好。房門沒打開的時候,完全沒有聽到豔兒房間孩子的哭聲。可他們一進去,真的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在豔兒懷裡,小手還捧着一塊七彩的蛋殼往嘴巴里面塞。
司馬瑾賢忙把把房門給關上,這無緣無故冒出個小孩子,可是說不清的。
“你們來了!”豔兒臉上掛着甜甜的笑,這笑容可是和以前的笑容都不同。羽心覺得,她整個人都散發着母性的光輝。
“小寶寶出來了。”羽心掙扎着,想要過去看看。但司馬瑾賢緊緊的抱着她,說什麼都不鬆開。
她惱了:“司馬瑾賢,你放手,我就過去看看,這門和窗子都關着呢!我還能上天不成?”
“誰知道你是不是就能鑽地了。”司馬瑾賢嘟囔了一句,羽心氣的差點兒吐血。不過,司馬瑾賢倒是抱着羽心走到豔兒的牀前,讓她能看的清楚一些。
“小寶寶真好看。”羽心由衷的讚美,這小寶寶脣紅齒白的,和豔兒有五分相似,另外五分,她覺得有點兒像司馬瑾賢。
“還行吧!”司馬瑾賢撇嘴。
小寶寶一直在吃自己的蛋殼,口水順着小手流了下來。他也不怕生,還不時的看羽心和司馬瑾賢一眼。
羽心想去摸摸他,但距離太遠摸不到。不過,小寶寶扭動間,她看到了小寶寶的小辣椒。“喲,是個男寶寶!”
“嗯,是雄性!”豔兒他們這些精怪,還是喜歡這樣形容寶寶的性別。
“賢兒,姐姐覺得他有些像你。”
“是嗎?”司馬瑾賢仔細看了眼,沒看出來。他覺得,豔兒這麼說,只不過是爲了她自己的利益着想,並非這個孩子是他的。
“可惜了,賢兒現在是人身,不會出現其他的特徵,沒辦法判定。可他也沒出現別的精怪的特徵,賢兒,姐姐真的覺得他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