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2001年5月27日,下午三點。

由美國飛往中國的班機準時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坐在座位上等待最後下飛機的萬小東疲憊的臉色上沒有掩飾那份濃濃的思念。

一年前,短道速滑世錦賽上,代表中國出戰兩場的萬小東在比賽結束後再也無法站起,被緊急送到醫院後,一個讓所有人心底一沉的結果擺在衆人面前。

右側腳踝韌帶撕裂同時半月板斷裂,兩個對於運動員來說無疑是沉重打擊的傷勢讓石楊當時就白了臉。

雖然不明白醫生說的是什麼意思,但萬小東並不傻,不會看不懂陳飛和石楊那好像五雷轟頂的表情。

緊緊抿着雙脣的萬小東看看石楊又看看陳飛,隨即把目光落在了一頭黑髮的醫生身上,異常冷靜的萬小東只問了一句,“我還能滑冰嗎?”

這一句讓石楊的心狠狠的顫抖了,低頭看着一臉平靜的萬小東,石楊閉了閉雙眼,把萬小東交給陳飛轉身離開了醫護辦公室,直接走到走廊國際電話撥到了美國,直接找到安德森的石楊把萬小東的情況詳細的轉述了一遍。

懇求安德森找到當初爲威爾做手術的醫生,第三天,石楊揹着萬小東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

一年的時間,萬小東做了三次手術,三次手術修復了萬小東撕裂的韌帶與半月板,又經過近十個月的復建訓練,萬小東終於康復了,當醫生宣佈萬小東可以回到祖國回到冰場時,萬小東咧着嘴樂了,可瘦的眼窩都凹進去的石楊眼淚都差點沒下來。

沒有急着回國的石楊帶着萬小東再次找到了安德森,經過兩個月的基礎訓練,萬小東的成績讓人憂心,急速下滑的成績和一年半沒有上冰的雙腳雖然經過兩個月的訓練已經找到感覺,但私底下安德森也告訴石楊,萬小東想要重新恢復頂峰狀態至少需要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

沉默的石楊心裡清楚,安德森的預期是很保守的,可每當看着捧着日曆算計着02冬奧會的萬小東,石楊都會有種鈍鈍的疼痛。

沉默了兩天的石楊再有一次看到萬小東捧着日曆的時候,按住了萬小東的手,輕聲把安德森下的定論告訴了萬小東,那一刻,萬小東完全傻了,兩年?

一個勁搖頭的萬小東不信,推開石楊找到了安德森,當肯定的安德森告訴萬小東,萬小東確實無法在短時間內恢復最佳狀態時,萬小東徹底沒了知覺。

消沉了一個星期的萬小東不再訓練也拒絕上冰,就在石楊急的滿嘴起大泡的時候,陶惟的電話打到了美國。

陶惟說了什麼,石楊不知道陶惟說了什麼,只是知道抿着雙脣滿臉倔強的萬小東狠狠的摔了電話,拿起冰鞋跑到了訓練場。

一個月的時間裡,沒黑沒白的萬小東無數次累到在冰場上,看到趴在冰面上喘着粗氣卻依然不斷的支撐着身體一次次爬起,石楊知道,他錯了,錯在輕言放棄也錯在小看了萬小東的倔強。

那時候,石楊再次找到了安德森,要了整套的訓練計劃又定了回程的機票。

等待了一天後,收拾好行李的石楊、萬小東踏上了飛往祖國的班級,十幾個小時後,飛機終於降落。

“小東,走吧。”

把兩個揹包背在身上的石楊拉起了坐在座位上滿臉倦色的萬小東,順着拉扯站起身的萬小東衝着石楊笑了笑,接過石楊掛在胸前的揹包背在後背,一前一後走下飛機。

慢慢的走出機場,萬小東一眼看到了等在出口的陶惟,一身運動服的陶惟眼底沒有遮掩的焦急和驚喜讓萬小東咧着大嘴嘿嘿的笑了。

蹭蹭蹭幾步竄到陶惟面前撲上去抱住了陶惟,微微皺了下眉頭的陶惟忍住腰部傳來的疼痛拍了拍萬小東,“行了,難看,我看看變沒變?”

邊說邊裝作不經意似的往後退了一步的陶惟上下打量起萬小東,依然是那雙清澈的雙眼依然是那副純真的笑容,可陶惟知道萬小東不一樣了,清澈的雙眼裡有了思想,暗暗嘆了一口氣的陶惟拉住萬小東看向石楊。

清瘦的石楊幽深的眼神中雖然帶着笑卻也有着濃濃的憂,扯動嘴角笑了笑的陶惟伸手準備接過兩人的揹包卻被石楊錯身閃開。

打量了陶惟半天的石楊沒有忽略萬小東抱住陶惟那一刻陶惟瞬間忍耐的表情,雖然不知道陶惟傷在那裡,但石楊知道,陶惟肯定是受傷了,有些無奈的石楊看着這對難兄難弟,感覺心裡沉甸甸的。

沒有多說什麼的石楊只是笑了一下,“走吧。”

說完提着行李的石楊大步往外走,而拉着萬小東的陶惟則慢悠悠的在後面跟着。

打車直接回到國家隊,把兩個人送回寢室,陶惟沒多做停留再次離開,扶着腰慢慢往樓下走的陶惟剛剛走到寢室樓下就看到等在樓下的吉普車。

拉開車門看着車內一身作訓服還沒換下的榮博遠,陶惟有些無奈,“我自己去就行,你不是說今天下午有任務。”

邊說邊順着榮博遠拉扯慢慢上車的陶惟因爲一連串的折騰臉色有些發白,上個星期在訓練中因爲躲閃女隊新來的女隊員耿菲菲而意外扭傷腰椎的陶惟已經停止了訓練,誰也沒有想到,僅僅只是一次參觀訓練,新來的耿菲菲竟然會突然跑到冰面要陶惟指導。

說心裡話,那一刻,陶惟是不願的,但架不住女隊教練一個勁的勸說,再加上馬德明外出開會沒人拉住突然自己跑上冰面的耿菲菲,正在帶着楊向樂做33的陶惟爲了避開突然蹦出的耿菲菲,重重的摔在了冰面上。

連耿菲菲的尖叫聲都無法掩飾的清脆響聲當時就把衆人嚇呆了,脾氣最爲火爆的高健頓時滿臉漲紅的一把推開耿菲菲。

不知道陶惟到底傷在什麼地方,任何人也不敢動,只是紛紛上前圍住了陶惟,楊向樂更是直接請女隊新上來的教練李敏帶着隊員離開,而後打電話的打電話,跑出去引路的引路。

一頓忙碌,所有的隊員除了楊向樂、高健跟着救護車,剩下的隊友直接打車跟着去了醫院,等帶着教練員開會的馬德明接到消息匆匆趕到醫院時,等到的結果竟然時陶惟的腰椎錯位。

瞬間氣白了臉的馬德明把女隊上到總教練下到助理員全部掘個遍,嚴重警告女隊的隊員任何人不允許在進入男隊訓練場所一步。

那一刻,氣紅眼的馬德明,可男隊隊員不滿的眼神和戒備的舉動讓所有的女隊教練員無比尷尬,對於馬德明的氣惱衆人能夠理解,畢竟扛起整個男子花樣滑冰這杆大旗的陶惟對於男隊來說太重要了,而且陶惟還是明年冬奧會奪標的熱門人物。

連續兩屆世錦賽力壓羣雄捧回兩塊金牌的陶惟別說對於男隊,就是對整個冰上中心都是香餑餑,苦笑不已的女隊總教練再次道歉後帶着耿菲菲的教練李敏離開了醫院。

而留在醫院的陶惟卻面臨一個左右爲難的困境,接受手術,把錯位腰椎復原,按摩慢慢的把腰椎推回去,但是一旦接受手術,手術後,兩個月的時間,陶惟是完全不能動的,而且還有六個月的復健期,這樣以來,備戰明年冬奧會,想要重新恢復狀態的很難,可要是不接受手術,陶惟的腰椎雖然也能推回,但是會留下隱患。

說難聽點就是,陶惟一旦腰椎再次出現這種情況,等待陶惟的將是腰椎骨折,那時候,陶惟的傷勢會更嚴重。

左右爲難的馬德明和中心領導全部沉默了,仔細想了又想,陶惟找到了馬德明,選擇了暫時不接受手術,當馬德明把這個結果擺在領導面前時,馬德明紅了眼眶,馬德明明白陶惟選擇不接受手術的初衷,就是爲了明年鹽湖城冬奧會。

扛起男子花樣滑冰隊的陶惟承擔了所有的責任,連續兩年世錦賽金牌已經把陶惟推到了風口浪尖,可以說,所有的人吧希望全部放在了陶惟的身上,陶惟清楚這份責任對於國家隊對於至今沒有一塊冬奧會金牌的冰上中心有多重要,而正是清楚身上的責任陶惟選擇了拒絕手術。

把陶惟的選擇轉述給領導後,回到辦公室的馬德明整整坐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離開國家隊的馬德明一邊給張國琴打電話一邊用自己的關係尋找最好的中醫按摩師,而接到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坐着飛機趕到首都的張國琴不單單自己趕到了還帶來了一位在東北極其出名的老中醫。

趕到北京的張國琴在醫院看到了陶惟也看到了榮博遠,沉默的榮博遠僅僅只是一個微微點頭就起身離開了病房,可那張記憶深刻的面孔卻讓張國琴心底暗暗吃驚不已,不過那一刻,張國琴是沒有心情探究榮博遠出現的緣由。

只是摸了摸陶惟頭的張國琴錯身讓老中醫辛建平查看陶惟的傷勢,金鎖眉心的辛老讓張國琴的心沉了沉,走出病房,辛老如實告訴張國琴,可以推拿,但對病人來說卻無疑是一種酷刑的疼。

辛老擔心陶惟無法忍受這份疼痛,猶豫了半響,張國琴還是徵求的陶惟的意見,平靜的陶惟笑了,只是請求張國琴儘快安排時間。

而今天,也就是萬小東回來的這天,重新做了一次系統性檢查的陶惟將正式接受享受國家緊貼的辛老開始的推拿。

一身藍色運動服的陶惟走進醫院的理療室看到了拿着片子仔細確認的辛建平和等待再次的張國琴、馬德明。

笑了一下的陶惟輕聲告訴張國琴萬小東回來了,欣喜的張國琴擔心陶惟又惦記萬小東,萬小東在美國療傷期間,三次大手術,張國琴、張國棟是瞞着耿二鳳兩口子的,姐弟倆在萬小東做手術的時候,三次沒有一次拉下全部趕了過去,雖然因爲工作關係能夠停留的時間很短,但無論是張國琴還是張國棟都不放心孤身在外的萬小東。

好在萬小東的手術很成功,這讓瞞着耿二鳳的張國琴、張國棟心底好受一些,這一次陶惟受傷張國琴又一次趕到,讓陶惟心底那份暖流一直沒有停止過流動。

“小陶,準備好了嗎?”

等陶惟和張國琴低聲交代完站在辛建平面前時,辛建平有些遲疑的追問讓陶惟笑了,“辛爺爺,來吧。”

僅僅五個字平淡的好像只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但無論是辛建平還是馬德明都知道,陶惟的平靜是建立在那份不捨的執着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點點頭的辛建平示意陶惟脫下外衣,掛着淡笑的陶惟脫下外面的運動服,只穿着運動短褲光着膀子趴在了就診牀上。

倒出藥酒搓熱雙手的辛建平一雙白皙卻滿是老繭的大手落在了陶惟錯位的腰椎上,塗上藥油的腰部慢慢的被揉熱,可那雙大手也開始由輕至重。

默默的趴在牀上,雙手抓住牀幫的陶惟雙手也隨着辛建平有力的大手漸漸收緊,十分鐘,徹底揉開藥油的辛建平雙手越發的用力,按在錯位腰椎的手指讓陶惟疼的白了臉,死死抓住牀幫的手因爲用力而繃的發白。

微微的脆響不斷的在衆人耳中響起,清楚的感覺到腰椎一點點的在往回移動的陶惟此時卻已經疼的眼底滿是血絲,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陶惟把所有的尖叫和悶哼全部擋在了緊閉的雙脣內。

汗水順着辛建平的額頭淌下也順着陶惟的臉頰流下,一滴滴淌下的汗水,極力忍耐的陶惟努力的讓自己轉移緊緊鎖住腰部的神經,一會想音樂一會想動作一會想小東,雜亂的思緒中,酷刑似的按摩終於在一個小時後結束。

整個上身浮上一層汗水的陶惟呼的一下吐出一口氣,蒼白的臉色赤紅的雙眼還有疼的有些發木的牙齒。

緩了好半天才緩過勁的陶惟拉住了榮博遠的手臂,有些無力的搖搖頭,“扶我起來。”

乾啞的嗓音,慢慢被扶起的陶惟接過毛巾擦了把臉上的汗水,任由榮博遠把背心套在身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陶惟擡起頭看向辛建平,“辛爺爺,謝謝。”

蒼白着臉的陶惟掛在臉上的淡笑讓辛建平臉上露出一抹激賞,最初看到陶惟的片子,辛建平不是很想接手,一是陶惟的身份,國家級運動員,二是陶惟的年紀,在辛建平看來少年成名的陶惟忍受不了這種痛苦,然而讓辛建平沒有想到的是小小年紀的陶惟不但選擇了也承受下來。

笑了笑的辛建平摸了摸陶惟溼噠噠的頭頂,拿過繃帶替陶惟綁在了腰部,固定好後,辛建平站起身看向陶惟,“小陶,訓練最好停止,至少一個月之內停止。”

淡笑的陶惟還沒有說話,馬德明先行點點頭,“辛老,您放心吧,我看着他。”

無奈的陶惟點點頭,算是認同,而也是從這天起,陶惟開始了一個月的按摩,當一個月後,陶惟錯位的腰椎終於被推回原位時,時間已經即將進入七月,而國家隊也即將開始準備備戰鹽湖城冬奧會。

2001年7月16日,推拿結束後,又休息了半個月的陶惟在楊國成的陪伴下踏上了飛往四川的班機,七月一日正式開始備戰的國家隊早在六月底就趕到了四川訓練基地,因爲傷勢的原因,陶惟被馬德明壓下,多休了半個月,有楊國成看着,陶惟是一天冰也沒上,甚至連基礎訓練都停的陶惟雖然明白老師是爲自己好,但陶惟心底還是暗暗的着急。

畢竟對花樣滑冰隊員來說,腰部很重要,近兩個月沒有上冰,陶惟必須儘快找回感覺,熬燈油似的總算等到馬德明放口,一天等不下去的陶惟匆匆定好機票登上了飛往四川的班機。

坐飛機,轉汽車,大半天的時間,總算在16日下午五點趕到基地的陶惟腳下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這樣的陶惟讓楊國成失笑不已。

而就在陶惟趕到訓練基地時,同樣在四川訓練基地訓練的萬小東卻因爲綁上了負重袋而跟石楊陷入的僵持。

始終無法恢復狀態的萬小東在大半個月的時間裡,下滑的成績始終無法有絲毫的提升,這讓萬小東急的嘴邊起了一溜的大泡,甚至可以說,此時的萬小東成績已經從原來的短道速滑隊第一的排位降到了墊底,這個結果是萬小東不能接受的。

因爲缺席今年的世錦賽,萬小東想要參加冬奧會必須參加十一月舉行的選撥賽,如果不能搶到那張冬奧會的門票,萬小東將無緣02鹽湖城冬奧會。

算算時間,僅有三個多月時間的萬小東等不下去了,把好久沒有的負重袋重新拿出綁在了雙腿上。

上了負重袋的萬小東讓石楊沉了臉,扯着萬小東的胳膊直接把人拽到了休息室,強行按坐下萬小東掀開了萬小東的褲腿,藏青色的負重袋出現在石楊眼前,頓時氣紅眼的石楊狠狠的瞪了一眼萬小東,伸手就要撕下負重袋。

石楊的舉動讓萬小東急了,抓住石楊的雙手,“哥,你幹啥啊。”

急的直嚷嚷的萬小東讓石楊氣的夠嗆,一把甩開萬小東的雙手,呼的一下起身,“幹啥,你說我幹啥,你是不是不想好了,上負重,你現在能上嗎?你的腿不要了?告訴你了別急別....。”

石楊的話音還沒落下,萬小東騰的一下跳了起來,“不急不急,俺能不急嗎?還有不到四個月就是選撥賽,我成績上不去我就不能參加冬奧會....。”

“滾他媽的冬奧會,是你的腿重要還是冬奧會重要。”

氣急的石楊大喝着打斷了萬小東的反駁,漲紅着臉的萬小東紅着眼眶梗着脖子,“冬奧會重要,俺訓練十二年了,俺就想拿個冬奧會的金牌咋的了啊,等了一年又一年,四年了,俺都二十一了,還有幾個冬奧會能讓俺參加,如果這次不能參加冬奧會,俺要這雙腿有啥用,還不如當初直接廢了.....。”

“啪”的一聲脆響,口不擇言的萬小東話還沒說完,石楊的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萬小東的臉上,紅了眼的石楊手指直哆嗦的指着萬小東,“你說的這是啥話?啊,說的這是啥?”

被石楊一巴掌打懵的萬小東隨即滿眼的赤紅,“冬奧會重要,冬奧會重要。”

嘶吼着兩聲的萬小東用力推開石楊撒腿跑出休息室,直接衝出訓練館的萬小東讓石楊滿心無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捂住臉的石楊雙手顫抖的擋住了臉頰。

別人不知道但是一直陪在萬小東身邊的石楊怎會不清楚,萬小東的手術雖然成功了,但是漫長的恢復期內絕對不能在受傷了,尤其是半月板,一旦半月板再次出現斷裂,等待萬小東將是長長久久的輪椅生活,而且萬小東的主刀醫生曾經嚴肅的告誡石楊,如果萬小東出現那種情況,很可能危機萬小東的生命,一刻不敢忘記的石楊每每想起心頭都跟旋了一把刺刀似的恐懼着。

可如今,事情已經不再受控制,石楊看的很清楚,萬小東不會放棄滑冰也不會放棄去拼搏,可這種拼搏是以萬小東的生命爲代價啊,石楊不忍也不捨,兩難的境界讓石楊胸腔好像有股大火不斷的燃燒着。

而衝出訓練館的萬小東使勁抹了把不小心擠出眼眶的眼淚心裡難受的要命,萬小東覺得誰都可以不理解他,但石楊不能,如今連石楊都不明白他對滑冰的熱愛,萬小東心底火燒火燎的難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繞了一圈又一圈心中依然憋悶不已的萬小東來到了七號訓練館,寂靜的訓練館內此時因爲訓練結束而沒有了白日的喧囂和熱鬧,靜靜的站在冰場前,看着晶瑩的冰面,萬小東眼圈紅了,他愛滑冰,不是爲了任何人而是真正的喜愛,一個運動員,一生追求的就是一塊奧運金牌,他沒錯。

緊緊抿着雙脣的萬小東在訓練館內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冰鞋,摸着那雙湛藍色的冰鞋,開刃的冰刃在燈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就這這抹刺眼的光亮深深的吸引着萬小東。

換上冰鞋,站在冰面上,滑到起點的萬小東,彎腰屈膝雙眼直視前方,“預備。”

低低的口號聲下,萬小東動着雙脣,模擬着槍聲,“砰。”的一下衝出了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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