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的是馬彪和彭誠孚,彭誠孚的夫人已經有孕,看樣子已經三個月以上了。飛機沿着火堆指示的跑道降落,準備好的人手,馬上把飛機調整好位置。飛機是臨時拆除投彈架,並且加固了木板,防止飛行員誤操作,把人當成炸彈扔下去。十四個人把飛機擠得滿滿當當,飛機從降落到騰空而起只要十分鐘。
黑漆漆的機艙,什麼都看不見,約莫一個小時,覺得飛機下降,接着一震知道落地了。鑽出停穩的飛機,迎面就是獨臂馮司令親自迎接的面孔。
見面的第一句問候就是:“以後,你不要去敵後了,我們這裡也是敵後了。”
抱着馮司令瘦削的身子,說道:“好!聽你的!彭誠孚的夫人到了,還懷孕了。你看看安排一下,可不敢出問題。”自己趕忙轉移話題。看見人家彭誠孚夫人是自己從飛機上跳下來的,把自己嚇了一跳。對於自己的訓斥,人家毫不理會,還特別伸胳膊、踢腿給自己看,搞的自己沒脾氣,倒不愧是練武之人。
本想讓彭誠孚夫人隨徐參謀長一家走,人家馮司令早在周邊緊張的時候,把基地所有的家人,包括田工的一家全部運送到澳門去了。現在基地除了幾個女護士,只有飛機下來的兩個女人了。
第二天見到的李達則和田工也消瘦不少,壓力大了想胖不易。
大家通報了各自情況。基地最緊張的時候有十天,周邊全部被圍困,不準人員出入。連糧食和副食都進不來。好在被鬼子飛機解圍了,周邊的軍隊也全部撤退乾淨。如同以前一樣採購和交易,除了飛機殘骸,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只是外面人員沒有敢進來的。
鬼子飛機除了偶爾有偵察機,高空盤旋看看,沒有再次來轟炸或騷擾,估計是顧忌基地的防空火力,而且地面也沒有什麼好轟炸的東西。
田工的生產的材料越加窘迫,幾乎完全靠兩架運輸機運來材料支持,好在澳門當年有一定儲備,按照田工的估算,澳門儲備也支撐不了多久,而且澳門的油料、鋼鐵和銅材快讓堂伯高價買光了,堂伯電報說他現在是澳門最大的買主,讓澳門發財的財神爺!田工現在已經盯上了已經制作好的20艘舟橋船了,等自己發話就拆除造炸彈。
看大家都望着自己。自己輕咳一下說道:“情況基本瞭解。總體思路我還要思考,如何維持下去還要思考。田工,舟橋是不能拆的,另外我們還有國外進口的豬油嗎?”
田工想了想:“我查一查,應該還有2000桶的樣子。”
“好!查一查有多少,化驗一下,看看還能不能食用,敵後現在太困難了,有2000桶也解決不少問題。現在開始停止轟炸作戰,儲備彈藥,應付大戰。一個要準備給馬彪的核心陣地關鍵時候解圍用。一個是有情報說,鬼子準備大舉進攻中條山,現在中條山的防備力量減弱,當鬼子進攻時吃虧是肯定了,但是我們要幫一把,舟橋是這個準備的。
馮司令這裡要注意運城一帶、晉城一帶和濟源、沁陽一帶鬼子兵力和物資變化。這也是我們和國民黨關係緩和的一個契機,哪怕是不信任的合作,也可以讓基地存續下去,否則當把兵工廠設備全部化成炸彈丟光了,我們就全部出國,算我們完成了抗日使命。”
“現在連敢接觸我們的都沒有,恢復關係不容易。”馮司令說道。
“辦法我來想,找個藉口就好。”
“什麼藉口?”田工好奇問道。
自己思忖一會,說道:“從明天開始,大量採購豬羊、雞鴨、糖酒、菸捲,多多益善,趁機儲備多一些。讓外出人員宣傳,採購是爲了我和達利婭圓房舉行儀式用的。”
“哈哈……”。一羣不良分子不懷好意地大笑。
“笑什麼?馮司令給查一查黃曆,看看哪天好,最好是一週以後。”
馮司令翻看黃曆,點頭說道:“本月25日,冬月27,吉日!”
田工說:“聖誕節!好日子!”
“好,就這麼定!我還要和達利婭說明白!還要準備我和達利婭的大紅吉服和新房。準備五份請柬,核心是繆少校,還有縣長、警察局長、艾倫先生和賓諾莎醫生,其他人你們看着辦。我可能會去一次澳門。”
回來和達利婭解釋了半天“圓房”的含義,達利婭紅着臉說,你身體好了,今天就行,不要等!自己堅持在聖誕節,還有儀式等着她!而且告訴她聯繫蘇聯,問問新式戰鬥機情況如何,能不能提供我們?還需要4架輕型轟炸機,25毫米高射炮50門和足夠的彈藥。
吩咐李明釣聯繫伍迪,安排三天後約定時間在澳門見面,而且告訴他通知老葛同志,自己準備在聖誕節與達利婭成婚。
伍迪大嘴巴,鬧得滿城風雨。小叔電報說,爺爺和姥爺坐不住了,要回國主持婚禮云云。嚇得自己連忙回電說是“圓房儀式”,婚禮在美國舉行,而且是兩場,分別讓爺爺和姥爺分別主持,最後爺爺還是讓澳門堂伯回國主持。伍迪電報通知說他直接來中國陝西,參加婚禮。
達利婭收到的回電最晚,幾天後纔回電告訴,派人來面談。
國外熱鬧,國內也跟着熱鬧。基地開始殺豬宰羊、張燈結綵了,基地的幾個女兵把達利婭忙活的團團轉,描眉畫目、試穿新衣,鳳冠霞帔是達利婭沒有見過的。整個基地的熱情,讓達利婭也感動不已。
請柬是李明釣帶着一個班偵察兵,分別送到各個地方的,連記者都知道了,還進行了報道,評論則是好壞都有。基地大門口陸續有村民悄悄放一些禮物,表示祝賀之意。自己也覺得把鄉親忘了不該,讓人大量採購糖果和菸捲,準備給村民沾喜氣。
繆成印第四天就跑來探聽消息了。樣子有些疲憊,看來對付共產黨不是個輕鬆的活。寒暄幾句,人家直接就問:“李先生,你圓個房搞什麼儀式啊?外國規矩?”
“哦?你圓房時候,沒有儀式?”
“沒有!”
“你沒有拜天地?”
“拜了!我那是成婚!”
“成婚和圓房有什麼區別?”
“嗯……,你直接說是結婚好了,說什麼圓房啊?”
“也不知道你這個特務是怎麼當的!說成婚稀奇?說圓房儀式是不是有懸念?讓別人好奇?你不就是好奇而來嗎?”
“……,倒是,成婚也會來。不會現在跑來看看。怎麼沒看見達利婭?”
“你又不是孃家人,新娘子是隨便看的?”
“李先生,還是讓我覺得怪怪的,不知道你搞什麼!”
“釣魚啊,你這條小魚不是來了嗎?否則你的長官會讓你來嗎?”
“?嘿嘿倒是!”
“上次情報你沒得點好處?”
“當然,500大洋,一枚勳章。就是對你不好獎勵,你又不缺錢。”
“嘿嘿,獎勵收到了,圍困我基地十多天,你們給的獎勵還真是特別!”
“說了也沒有關係,事出有因的。延安內線傳來情報說你通共,證據又傳遞不出來,一部分人要打,一部分人說理由不充分,後果嚴重。僵持起來,圍了十多天,鬼子飛機一轟炸,順便就撤退了。”
“好嘛!我跑去敵後打淇縣,你們跑來打我,估計你們中間漢奸不會少!”
“聽說你打淇縣的事了,你們不報告,誰也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胡說,聯繫的密碼都沒有,只能明碼說一下,還能如何?”
“也是,也不知道這些人搞什麼鬼!李先生,這次把我這條小魚釣來,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