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一切事情辦妥之後,端木致遠又寫了一封書信,讓秦竹青親手交給張世垣。信的主要內容就是建造潛水船的事情,並請求此事要嚴格保密,等等。端木致遠爲何非要把此事稟告給張世垣,其實有多重考慮,這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即使端木致遠要求秦氏兄妹保密,他們也會向張世垣,報告別院中的所有事情,這是他們的使命,端木致遠也不好爲難他們,與其這樣,還不如主動講清楚建造潛水船的過程,以免不必要的誤會。
之後,端木致遠就跟秦氏兄妹說,爲了掩人耳目,他將於今夜擇機前往紫葉山莊,整個過程,他一人就可以完成,不需要秦氏兄妹的協助。
晚飯之後,各自回房休息。等到後半夜,端木致遠默唸宇石心決,瞬間來到小茹的閨房,小茹正躺在牀上熟睡,端木致遠輕輕喚醒小茹。小茹見到端木致遠,萬分欣喜,忙起身穿衣。端木致遠告訴她,一切已經準備妥當。
小茹打開衣櫃,理了一些衣物,打了個包,然後拿出了早已寫好的書信,放在了桌子上。端木致遠拿起包裹,背在了左肩上,右手牽着小茹的手,默唸宇石心決,瞬間來到了林中別院的東廂房。
避免秦氏兄妹察覺,端木致遠沒有過多地停留,他拿起了桌子上的包裹,也背在了左肩上,右手牽着小茹的手,默唸宇石心決,瞬間來到了停着潛水船的河岸。
端木致遠把潛水船上的雜草拂到了一旁,打開潛水船的上蓋,扶着小茹鑽進潛水船內,隨後他把兩個包裹依次遞給了小茹,最後端木致遠也鑽進潛水船。端木致遠解開固定潛水船的繩索,合上潛水船的上蓋,調節好片石的配重,輕輕划動雙槳,潛水船慢慢地下沉,懸浮在了水中。藉着月色,潛水船慢慢地駛向河底的洞口。小茹第一次乘坐潛水船,非常興奮,問道:“公子,我們這是要劃到紫葉山莊嗎?”
“船內空間狹小,要是劃到紫葉山莊,怕是有窒息的危險,所以還得運用我的異能啊。”端木致遠一邊慢慢地划着槳,一邊說道。
“哦,這樣啊。這裡面雖然有些黑,不過感覺還是不錯的。”小茹說道。
說話間已經到了洞口,端木致遠調整好了船體位置,默唸宇石心決,潛水船瞬間來到了紫葉山莊的那處水潭裡。端木致遠放下幾塊配重的片石,潛水船便慢慢地上浮,當潛水船浮出水面,端木致遠立即打開潛水船的上蓋,皎潔的月光照了進來。周圍寧靜,偶有秋蟲鳴叫,潛水船慢慢地靠到岸邊,端木致遠首先從潛水船鑽了出來,固定好潛水船之後,便扶着小茹上了岸,然後從潛水船中,搬出兩個包裹。
“公子,他們這會兒肯定還在熟睡,我們等到天亮,再去敲門吧。”小茹說道。
“嗯,好的。我們就坐在這裡等吧。”端木致遠打開包裹,拿出一塊厚厚的毯子,鋪在了水潭邊上的草地上,兩人並肩而坐。
“小茹,你的家人對於你突然離家出走,估計會有很大反應。你留下的書信裡,是怎麼寫這次離家出走的?”端木致遠問道。
“我在信中沒寫原因,只是說很久以後纔會回來,讓我的父母儘快稟明張家。”小茹說道。
“這樣寫,倒也是穩妥的。一方面可以安慰你的父母不必太擔心,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讓張世垣放棄這門親事。”端木致遠說道。
“不知道要在這裡住上多久,才能回家?我有些放心不下他們。”小茹臉上掛滿淚水。
“小茹,你不用擔心你的家人,我會暗中幫助他們的。”端木致遠說道。
“有你的幫助,我就放心了。”小茹說道。
“你安心地住在這裡吧,我會經常來看你的。等到張世垣放棄了,我就把你接回去。”端木致遠說道。
……
天漸漸地亮了,紫葉睜開了眼睛,看到周凡逸靜靜地躺在自己的身邊,還在酣睡,她露出無比幸福的笑容。紫葉悄悄地起來,打開木屋的門,正準備生柴火做早飯。這時,她發現不遠處的水潭邊並肩坐着兩個人,因爲是背對着自己,看不到面貌。紫葉立即警覺了起來,她悄悄地關上門,走到周凡逸的身邊,喚醒了他,並告訴了周凡逸,她所見到的情況,周凡逸立刻清醒了過來,趕緊穿上衣服。
周凡逸和紫葉如臨大敵一般,每人手裡拿着一根大木棒,躡手躡腳地走向潭邊,來到了那兩人的身後。
“公子,他們好像睡着了。咱們先把他們打暈吧,免得我們對付不了他們。”紫葉輕聲地說道。
“慢着,好像是一個公子和一個小姐,不像是歹人啊。”周凡逸仔細地打量着坐在地上的一男一女,說道。
“哎呀,怎麼這個男的好像是端木公子啊?”紫葉大驚道。
“啊?真是端木公子。”周凡逸興奮地說道。
這時,小茹被他們的對話聲吵醒了,睜開眼睛,看到一男一女手裡拿着大棒,正對着自己,小茹大驚,喊道:“你們想要幹什麼?”
端木致遠也驚醒了。
“哎呀,這好像是忘憂坊的小茹姑娘啊?誤會…誤會啊…我們以爲是壞人呢。”周凡逸丟下手裡的大棒,歉意地說道。
“哈…哈…小茹,他們就是我常跟你講的,周公子和紫葉姑娘。”端木致遠站了起來,也把小茹拉了起來。
“小茹姑娘,真的不好意思啊,我們讓你受到驚嚇了。”紫葉這時也過來道歉。
“不礙事,你們這樣謹慎些,是對的。”顯然小茹已經從剛纔的驚嚇中,恢復了過來。
“我們這次來,給你們帶了好多東西的,都是你們需要的。”端木致遠指了指身邊的大包裹說道。
“致遠,真是謝謝你了。咦,你們的衣服,還有這包裹,怎麼沒有被河水弄溼啊?”周凡逸驚訝地說道。
端木致遠指了指不遠處的潛水船,說道:“都是它的功勞啊。”
“啊…這…難道是潛艇?真有你的…哈…哈…這都能弄得出來…”周凡逸順着端木致遠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認了出來。
“哈…哈…我只是設計了它的圖紙,都是唐木匠一手打造的。”端木致遠笑道。
四人邊說,邊走向木屋。
“凡逸,我上次來的時候,還只有一間小木屋的,現在大了不少啊。”端木致遠說道。
“啊,閒暇時間,我就用來建木屋了,這不最近又建了三間。”周凡逸說道。
“好啊,越來越與這紫葉山莊的名字匹配了。”端木致遠說道。
“哈…哈…你這次來,不僅是爲了給我們送東西的吧?”周凡逸說道。
“被你說中了。我就直說了吧,小茹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日子,希望你們能夠照顧好她。” 端木致遠說道。
周凡逸趕忙把端木致遠拉到一邊,連珠炮似地問道:“致遠,你怎麼把忘憂坊的小茹帶到這裡來了?還要讓她住在這裡?是要和她私奔嗎?第一次去忘憂坊,就覺得你倆不一般,果然啊?呵…呵…”
“凡逸,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其實小茹是來逃婚的。”端木致遠答道。
“啊?”周凡逸驚道。
“張三公子看上了小茹,已經正式提親了。”端木致遠說道。
“啊?這也太驚人了吧?張世垣和小茹,一個大戶人家的貴公子,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小姐,這…不是說古代,都講究門當戶對的嘛?張世垣怎麼會看上小茹的?”周凡逸驚道。
“噓,你小點聲。那你自己呢,也算是貴公子了吧,怎麼會愛上了紫葉呢?”端木致遠說道。
“我又不是古代人,不講究這些。”周凡逸說道。
“那我們現代人,可是一夫一妻制啊。你現在有了紫葉,還有李倩,可是有兩個女朋友啊,不符合規矩啊。”端木致遠說道。
“我們現在不是在古代嘛,是可以一夫多妻的啊,入鄉隨俗嘛。”周凡逸說道。
“唉…我也被你搞糊塗了…不知道這個底線在哪裡。反正一句話,你自己明白你自己在做什麼就行了。”端木致遠說道。
“怎麼把我扯進去了。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爲何這麼護着小茹?”周凡逸說道。
“小茹幫助我們找到了你們,你不覺得我們都欠她的人情嗎?她遇到難處,我自然要盡心盡力的幫助她。”端木致遠說道。
“嗯,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信了。你和小茹演這麼一出,五行村的人肯定以爲小茹失蹤了,但是,這樣能讓張世垣死心嗎?”周凡逸說道。
“我也是擔心這個啊,要是張世垣不死心,小茹豈不是在這裡白受苦啦。”端木致遠說道。
“致遠,你放心好了,小茹住在這裡,苦是不會讓她受的,就怕耽誤她的大好年華啊。” 周凡逸說道。
“就是啊。哎,凡逸,你不是會魔術嗎?能不能變個魔術,讓張世垣不再對小茹感興趣,問題不就徹底解決了嘛。”端木致遠說道。
“魔術基本是靠道具和手法,製造出平常中不可能發生的現象,讓觀看者信以爲真,但是,說到底魔術製造出的現象都是假象。”周凡逸說道。
“明明知道是假象,人們還會相信,這算不算是一種集體被催眠啊?”端木致遠說道。
“也算是吧。”周凡逸說道。
“要是想辦法對張世垣進行催眠,然後在他的腦海裡,植入其它的信息,干擾了他對小茹的情感,你說,這樣會不會有效啊。”端木致遠說道。
“致遠,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雖然不會催眠術,但是對催眠還是有所瞭解的,對人進行深度催眠,確實可以改變人的思想意識。”周凡逸說道。
“你有沒有催眠方面的圖書啊?”端木致遠說道。
“催眠術,是源於西方的一種心理治療方法,我國古代肯定是沒有的。不過,我國古代有一種法術叫做幻術,有些方面類似魔術,還有些方面類似催眠術,但是,從沒有見過幻術方面的專著,據說,古代有這種書籍,但是已經失傳了。”周凡逸說道。
“啊?真的啊。凡逸,我們就在古代啊,沒準能找到這些書呢。”端木致遠說道。
“啊?就是啊。要是能有幻術,估計真的能解決這個問題。”周凡逸說道。
“兩位公子,在說些什麼呢?”紫葉走了過來,問道。
“哦,我和端木公子隨便聊聊。你陪小茹姑娘四處走走吧,早飯由我來準備。”端木致遠說道。
“那就辛苦你了。小茹姑娘,這裡不大,我帶你四處走走。”周凡逸說道。
“好啊。這裡和五行村有很大的不同,我正想四處探訪一下呢。”小茹說道。
紫葉帶着小茹往那片草地走去。
周凡逸快速地漱洗之後,開始生火做飯。此時,天色已經大亮。
……
在端木致遠忙於建造潛水船的那一段日子裡,章小樂不但沒有閒着,而且比端木致遠更加忙碌。
面臨上萬倭寇大軍,隨時都有可能來犯的局面,作爲百戶所全權負責人的章小樂,壓力可能比誰都大。經過那日在正義堂後院現場考覈,以及對考覈記錄的詳細分析,本着寧缺勿濫的原則,經過嚴格篩選,最終確定八十六人成爲百戶所的官兵。百戶所滿員配額是一百一十二人,現在的人數顯然不足,但是人才的培養需要相當長的時間,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章小樂把八十六人分成三個小隊,探子小隊成員十八人,投射小隊成員五十六人,水戰小隊十二人。
探子小隊的成員性格外向,頭腦靈活,善於僞裝,隨機應變能力強,主要任務就是收集情報,特別是關於倭寇方面的所有情報。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行軍打仗,情報的收集得好壞,往往決定戰爭的成敗。章小樂精通兵法,自然懂得這些道理,這也是他爲何,把二成的兵力用於情報收集的工作上。
投射小隊人數最多,他們將是戰爭中的主力軍。章小樂清楚地認識到,倭寇善用長刀,倭刀鋒利無比,他們擅長陸地作戰,水上戰爭反而拙劣。所以,章小樂制定戰略就是:避免與倭寇近身纏鬥,把倭寇消滅在水上。投擲和射擊,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水戰小隊十二人,人數最少,但是卻最爲關鍵。在敵衆我寡的形勢下,只有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纔有勝算,這也就要求必須出奇兵,纔有可能取勝,而這支水戰小隊在章小樂的心中,將是一支隱秘的隊伍,奇兵中的奇兵。
人員配備到位,各司其職之後,大家立即投入到緊急訓練當中,所有的訓練都在端木府的北院中進行的,官兵們吃住也都在北院。
章小樂不僅武功高強、賞罰分明,而且身先士卒,和官兵們訓練吃住都在一起,沒過多久,官兵就把章小樂當着嚴師、當着兄長般看待,不僅熱烈擁護,而且絕對服從。章小樂感到非常欣慰,自己的辛苦沒有白挨,終於能夠讓這些官兵真心實意地服從自己的領導,這麼好的局面,對於以後的管理和訓練,必將事半功倍。而且更爲關鍵的是,在與敵人戰鬥中,官兵們不折不扣地服從指揮,往往是取勝的關鍵因素。
考慮到上萬倭寇大軍隨時都有可能來犯,百戶所的官兵們也是隨時都要投入戰鬥的,所以,在端木府的北院,也就是百護所的駐地,是嚴格禁酒的。禁酒對於官兵們來說,並沒有什麼牴觸的情緒,因爲他們都不嗜酒。其實,這並不奇怪,因爲嗜酒的人是進不了百戶所的,這是章小樂挑選人才一個標準。
這一日晚上,章小樂和衆人吃好晚飯,圍坐在北院的廣場上,正在總結最近幾日訓練的得失。北院守門的家丁,跑到章小樂身邊,說道:“總旗大人,門口有人求見,說有端木總旗的親筆書信。”
章小樂立刻站了起來,讓大家繼續討論,自己隨家丁走了過去。
“這位就是章總旗,你有什麼話趕快講吧。”章小樂和家丁走到了門口,家丁對着門外一箇中年人說道。
“哦,總旗大人,我這裡有一封端木總旗的書信,請您過目。”那人遞過來一封書信。章小樂接過來,這麼一瞧,正是端木致遠的筆跡,說道:“哦,這裡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你隨我進屋吧。”
章小樂領着那人走進了北院的一處房間,安排那人坐下,然後仔細地看了一遍書信。看完之後,章小樂非常高興:“你就是唐木匠吧?原來端木總旗和你合力,已經把水下船造了出來,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回總旗大人,小人不敢貪功,都是端木總旗設計得好。”唐木匠謙虛地說道。
“哎,再好的設計,沒有你們這樣傑出的工匠,那也是做不好的。這樣吧,你就在百戶所的建造房,擔任木器部的領班吧,如何啊?”章小樂問道。
“多謝總旗大人的賞識,但是,小人怕是難當此大任啊。”唐木匠誠惶誠恐地說道。
“你就不要推辭了,就憑你能造出潛水船這一項,就有資格擔任了。但是必須嚴格遵守這裡的規矩,就是在這裡,不管是你看到的,還是聽到的,以及你在這裡做的一切,都要嚴格保密,不能對外人說出半句。”章小樂說道。
“回總旗大人,小人明白了。”唐木匠答道。
接下來,章小樂就和唐木匠商量起建造潛水船的事情。唐木匠已有成功建造潛水船的經驗,對於章小樂提出建造潛水船,自然是輕車熟路。需要準備哪些材料,怎麼樣建造,以及怎麼樣使用,等等,都明明白白地講了出來。如此複雜的潛水船,竟然被唐木匠解構成了幾個簡單的部件,真是一個化繁爲簡的高手,章小樂佩服不已。
……
端木致遠安置好了小茹之後,便匆匆離開了紫葉山莊,乘着潛水船來到渦流河塘。放置好潛水船,到林中別院和秦氏兄妹道了別,端木致遠就迅速地趕回到端木府。
此時,端木府的北院,也就是百戶所的駐地,官兵們在章小樂地指導下,正有條不紊地訓練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