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傳說中的‘隔山打牛’，從物理學上是能夠解釋得通的。比方說，一個武學大師，他把自己的功力以類似於聲波的形式施展出來，就有可能形成‘隔山打牛’的現象。”章小樂說道。
“是的。聲波或者電磁波是可以通過障礙物周圍的縫隙，繞到障礙物後面去的，‘隔山打牛’在理論上是成立的。在你輕拍之後，紙袋沒有受損，而現在紙袋裡面的石子卻碎了，可以肯定的是，石頭碎裂不是由於‘牛頓力’的作用，也就是說，石子碎裂的原因，不是直接外力所致；這隻紙袋是密封完好的，紙袋上沒有任何縫隙，所以也能排除聲波或者電磁波這樣的能量，所導致石子碎裂；那麼，石子碎裂是由什麼樣的力或者能量，所導致的呢？看來現在只有一種理論，能夠解釋得通。”孟雪眉頭緊鎖，認真分析着。
“哪種理論？”章小樂佩服孟雪對待未知事物的探索精神，對於孟雪將要得出的某種結論，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量子理論。你所掌握的這種功夫，可能是量子層面上的某種力或者某種能量，暫且把它叫做某種‘量子力’吧。”孟雪因爲自己推斷出來的，如此新穎的結論而感到欣喜，眉頭也慢慢地舒展了開來。
“啊？”章小樂很是吃驚，他沒有意識到，這一式竟然和量子理論有所聯繫。
章小樂專注於孫聖十三式的這一式已經有很多年了，但是始終流於形式而沒有實質性地進展，直到在保衛五行村的抗倭行動中，終於領悟到這一式的真諦，但是考慮到這一式過於霸道、破壞力極大，他從沒有對人體直接使用過此式。爲了震懾住對方，偶然用此式對物，比如，爲了教訓一下那個光頭，章小樂輕拍幾下光頭紅色跑車的引擎蓋，導致發動機的缸體破裂，如此而已。
“我們肉眼所見的周圍物質，是密實緊緻的，但是從量子理論的角度，完全不是這樣的。傳統理論認爲，原子是物質的最小單元，由無數各式各樣的原子組成了我們周圍的物質世界。但是，原子本身並不是緻密的，假如把一個原子比作我們生活的‘地球’，那麼構成原子的核心——原子核，僅有一隻普通‘籃球’的大小；相對於‘地球’的體量，‘籃球’的大小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而所謂的量子，比這個‘籃球’又不知道小了多少倍。所以說，從量子理論的角度來講，我們周圍所謂密實緊緻的物質，其實比我們所見的太平洋還要廣闊，比我們所見的天空還要高遠。在如此高遠而廣闊的空間裡，‘量子力’可以暢通無阻地穿過任何物質，不要說這隻紙袋子無法阻擋它，就算是有十層鋼板，也休想阻斷‘量子力’的行徑。”孟雪看到章小樂專注地凝聽自己的講話，內心充滿了喜悅。
“孟雪，沒有想到，你對於量子理論竟然有如此高深的見解！佩服啊！”章小樂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讚歎道。
“師傅，你過獎了。我對於量子方面的知識，也只是有些興趣，無意中瞭解到了一些皮毛，對於以量子爲代表的微觀世界，就算當今頂級的科研團隊，他們也是知之甚少，更不要說應用到我們的工作和生活中了。而師傅您，竟然已經掌握了某種‘量子力’，實在讓徒弟我大開眼界啊！”對於章小樂的誇獎，孟雪感到很高興，她深深折服於章小樂的功夫。
“對了，我剛纔的這一式，排在孫聖十三式的第十一位，還沒有給這一式取名字。在量子方面，你的知識遠超過我，不如請你來給它取一個量子方面的名字，好嗎？”章小樂問道。
“好啊！我來想想，這一式以掌爲載體，運用的是某種量子力，那就叫量子掌吧。”孟雪答道。
“量子掌，好名字，就叫它量子掌！”章小樂聽了之後，很是滿意。
“師傅，什麼時候能夠教我量子掌啊？”孟雪問道。
“量子掌太過霸道，你還是按照我所說的，循序漸進、由淺入深地來學習，也就是，首先熟讀《孫子兵法》，然後學習孫聖十三式中的防守式，之後學習孫聖十三式中的進攻式，最後再學習量子掌。至於孫聖十三式中的最後兩式，我還在參悟之中。”章小樂答道。
“那好吧。不早了，我陪你跑幾圈吧？”孟雪說道。
“好啊。”章小樂說道。
這時候，足球場上只剩下章小樂和孟雪，他們繞着塑膠跑道，不停地向前奔跑着……
在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章小樂和孟雪經常在一起，探討武學以及微觀世界等方面的話題，不知道其中緣由的人，以爲他們在談戀愛，但是章小樂很清楚，孟雪是他的同學，還是他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僅此而已。在章小樂的心裡，太史小玉是他唯一的女朋友。不過在這寂寞的異鄉，有孟雪這樣的好朋友，讓章小樂感到非常欣慰。
與此同時，太史小玉卻與章小樂漸行漸遠。自從那次去了郊區的度假村之後，太史小玉似乎有意冷落章小樂，她以各種理由婉拒章小樂，他們從一開始幾乎天天見面，到後來每週最多隻見一次面。 章小樂隱隱感覺到，太史小玉似乎變了一個人，讓他越來越有陌生感。一個明顯的例子就是，太史小玉不再用他熟悉的茉莉花味的香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郁的法國香水，這讓他多少有些失望。章小樂從她的言談舉止中，感覺到她越來越愛慕虛榮，越來越愛和身邊的同學攀比，他送給她的那張卡，也已經被她花得所剩無幾。對於這些，章小樂並沒有心生芥蒂，他覺得每個人都會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虛榮心，像太史小玉這樣活潑外向而且樂於交際的貌美女孩，有一些攀比之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讓章小樂真正感覺到危機的是，他和太史小玉之間的共同話題越來越少，每次見面除了回憶一下高中時候的往事，似乎就沒有別的什麼話題可談了。章小樂喜歡武術，而太史小玉對於武術毫無興趣；太史小玉喜歡唱歌，而章小樂卻天生五音不全。在高中的時候，章小樂和太史小玉是同桌，除了節假日，幾乎天天在一起，他們每天都聽着相同的課程，學習着相同的內容，他們之間有着探討不完的學習上的難題，沒有多少時間談論個人的興趣愛好，也沒有覺察到興趣愛好對於兩個人的交往有什麼利弊。
時過境遷，大學和高中有着天壤之別，章小樂和太史小玉都有着大量自由安排的時間，興趣愛好自然成了生活的一個重心。對於在興趣愛好上沒有交集，而且兩個人又不在同一所大學，約會的積極性自然也就大打折扣，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問題的關鍵。
苿城。開學後的第四個月。
章小樂和太史小玉又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見面了，章小樂心裡非常着急，但是卻毫無辦法。這一日下午，章小樂正在和孟雪切磋功夫，他收到了一條短信，就匆匆地離開了學校。發短信的人正是太史小玉，她約章小樂到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套房見面，這讓章小樂感到非常意外，並不是因爲五星級酒店的原因，而是之前他和太史小玉從沒有在酒店開過房。
章小樂很快就到了那家酒店，走到那間套房的門口，他按了一下門鈴。太史小玉打開房門，把他迎了進去，關上了房門。
太史小玉穿着一件紅色的連衣裙，頭髮蓬鬆，散發出酒店洗漱用品特有的味道，顯然她剛剛沐浴過。她的臉龐是一如既往的白淨，明目皓齒。就在這一瞬間，章小樂頭腦中浮現出了高中時候的太史小玉：
“小玉，早啊！” 章小樂看了看太史小玉，她今天穿着白色的連衣裙，扎着馬尾辮。
“早！今天你比昨天好像晚了點啊？” 太史小玉微微偏了下頭，看了一下章小樂說道。她的臉龐是一如既往的白淨，明目皓齒，呵氣如蘭。
“嗯，不過沒有遲到啊。” 章小樂坐了下來，小聲地回答。
……
“小玉，你今天真美，就和高中的時候一樣。你怎麼會約我到這裡的？”章小樂激動地問道。
太史小玉沒有回答，她一下子就緊緊地撲到章小樂的懷裡，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動情地親吻着。突然，小玉開始抽泣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不斷地往下流。
“小玉，你今天是怎麼了？”章小樂鬆開小玉，把她扶到客廳的沙發上。
“我正在辦理移民手續。”太史小玉看着他，滿眼都是淚水，讓章小樂心疼不已。
“什麼？你說什麼？這？你…”章小樂正擦着她淚水的手僵在了那裡，他不敢相信她所說的，結結巴巴地追問道。
“小樂，對不起！你千萬不要發火，聽我把話說完。”太史小玉含着眼淚，輕撫着章小樂說道，“我認識了一個姓汪的男人，他家裡非常富有。他死纏爛打地追求我三個多月，我最近同意了。因爲，他能夠幫我移民到美國去，而且已經聯繫好了當地的一所大學。”
“你就這麼想移民到美國去嗎？”章小樂推開了她的手，激動地說道。
“小樂，你告訴我，你想不想移民國外？”太史小玉平靜了一些，反問道。
“我不想。”章小樂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要騙自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有很多人都想着移民到國外，只不過他們因爲條件所限，只能想想罷了。”太史小玉冷笑道。
“留在國內有什麼不好的！”章小樂反問道。
“在國內，空氣、水以及食物，哪一樣能讓我們放心的？這個姑且不說，就談談咱們畢業以後的工作吧。就算像我一樣的大學生，讀的是名牌大學，畢業以後找工作，要是沒有一些社會關係，照樣找不到滿意的工作。這說明什麼啊？在國內，關係和人情往往大過法律和制度。這些現實，我相信你是清楚的。”太史小玉一針見血地說道。
“不要說這些了，我就問你，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的這麼多年的感情，該怎麼辦？”章小樂繼續挽留道。
“小樂，那麼你想過沒有，我和你都沒有任何背景，畢業以後要是留在大城市，就憑那點工資，能買得起房子嗎？就算我們勤儉節約，犧牲了生活品質，最後還得貸款才能買得起房子，到頭來，那還不是給銀行打工嗎？這樣可以預見的生活，你會過得開心嗎？就是再深的感情，恐怕最後也會被消磨殆盡的。”太史小玉冷冷地說道。
“你既然都已經想好了，我也就無話可說了。祝你幸福！”章小樂說完，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小樂，你等等。”小玉拉着章小樂，兩人走進套間的臥室。
太史小玉脫掉裙子和內衣，光着身子，站在章小樂的面前。章小樂第一次看到小玉的裸體，他完全驚呆在那裡…
太史小玉走了過去，緊緊地抱着章小樂，柔聲地說道：“就用我的身體，來償還欠你的情債吧。”
“小玉，你冷靜一下。感情上的事情，本來就是兩廂情願的，談不上誰欠誰的。你一直希望把你的第一次，留給和你結婚的那個人，而現在看來，我肯定不是那個人了，所以我們不能那樣的。”章小樂輕撫着太史小玉溫暖的背部，壓制着內心強烈的感情。
“那個結婚對象是個風流浪子，他不值得擁有我的第一次。”太史小玉一邊說着，一邊去解章小樂的衣服。
章小樂一把推開太史小玉，太史小玉一下子躺倒在牀上，她雙手捂着臉，傷心地哭了起來。章小樂拿過一件毛毯，蓋在了她的身上，彎下腰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低聲地說道：“小玉，異國他鄉的種種不便，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受的。要是在那裡，生活不如意，不要勉強自己，你就回來吧，我會盡力幫你的。”
“小樂，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啊？嗚…嗚…”太史小玉大聲地哭了起來。
章小樂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酒店，漫無目的地走在這個陌生城市冰冷的馬路上。沒有了太史小玉的陪伴，這個城市對他來說，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東西呢？是都市裡的燈紅酒綠嗎？還是校園裡的青春活力呢？一時之間，章小樂甚至想到了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但是，章小樂的腦海裡馬上就浮現出，他的父母和親人圍在他冰冷的屍體前，無助而絕望地哭泣…章小樂打消了那個念頭，因爲他不能就這樣的永遠離開，他不能做出那個自私的決定，他不願意深愛着自己的人心痛欲絕…
章小樂看到了路邊有家酒吧，他走進了這家酒吧，他在吧檯處坐了下來。在此之前，他從沒有走進過任何一家酒吧。酒吧裡轟鳴的音樂聲讓他的耳朵刺疼，快速閃動的霓虹燈光讓他頭暈作嘔，那些狂亂舞動着的肢體，發泄着各種情緒的人們，好似一羣禽獸，讓他不想直視。他閉上了眼睛，一口氣喝乾了三大杯威士忌，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他感覺胸口有一團火焰正在熊熊地燃燒，他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酒吧。一陣冷風吹來，他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他真的醉了，他癱倒在酒吧門口，路過的人們以爲他是個酒鬼，他們沒有給予他任何同情，反而招來了他們陣陣的嘲笑。不過，對於他來說，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一位妙齡女子扶着章小樂上了一輛出租車。
“你…終於還是來啦，你…不會走了吧？”沉醉着的章小樂，依然閉着眼睛，他感覺到太史小玉就陪在自己的身邊，他滿心喜悅地說道。
“嗯，我答應過你，要陪着你的。”妙齡女子柔聲答道。
“你…真好！”章小樂眼也不睜地說道。
“你這個樣子，回學校實在不好，我帶你去酒店吧？”妙齡女子問道。
“呵…呵…酒店…好…”閉着眼睛的章小樂，傻笑着說道。
……
妙齡女子開了房，把章小樂扶進房間，讓他躺在牀上，開了暗淡的夜燈，守候在章小樂旁邊。躺在牀上的章小樂，藉着模糊的燈光，看到太史小玉正陪在自己的身邊，他想到了她一絲不掛的樣子…這次他不再猶豫，藉着酒勁，猛地把她抱上了牀，她被嚇了一跳，發出了一聲“啊”之後，便順從地和章小樂擁抱在了一起…
第二天，章小樂睜開眼睛，他的頭劇烈地疼痛着，昨晚發生的事情，章小樂已經想不起來了。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他的懷裡還躺着一位女子，細看這位女子之後，他完全驚呆了，懷裡的女子竟然是孟雪。他輕輕地推了推孟雪，問道：“孟雪，咱們怎麼會在這裡啊？”
孟雪睜開了眼睛，深情地望着章小樂，緩緩地說道：“你昨天下午神情怪異，而且不辭而別，我不放心你，一直跟着你。後來發現你神情沮喪地衝出酒店，我就知道你肯定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之後，跟你來到了一家酒吧，你喝了很多酒，我就更加不敢離開了。再後來，你就醉倒在酒吧的門口，我就帶你來到這裡了。最後…最後，你就把我抱上了牀…”
“那…那…然後呢…”章小樂滿臉漲得通紅，問道。
“然後？你不知道嗎？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孟雪滿臉緋紅，反問道。
“我…我完全想不起來了。”章小樂沮喪地說道。
“那好吧，你就當我和你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好了。”孟雪板着臉，說道。
……
當他們穿好衣服，洗漱完畢，準備離開的時候，章小樂想掀開被子，檢查一下有沒有東西，遺忘在牀上。他剛掀開被子的一角，孟雪就衝過來想按住被子，但是她還是慢了一些，牀單上那處鮮紅的血跡，被章小樂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裡。
章小樂瞬間明白了一切，他握着孟雪的手，認真地說道：“小雪，我會對你負責的。”
“呵…呵，師傅，這都是什麼年代了，你還要那麼傳統嗎？要是你心裡沒有我，你還是要對我負責，那又有什麼意義呢？而且，我也不願意做別人的替代品。”孟雪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輕聲地說道。
“你說得對！不過，我也不隱瞞你，我的心裡是不能同時容下兩個女孩的，這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我和女朋友徹底地分手了，但是我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忘了她。”章小樂平靜地說道。
“啊？我以爲你們昨天只是大吵了一架，沒有想到…”孟雪感到吃驚，她沒有想到他們已經分手了。
“她要去美國了。”章小樂平靜地說道。
“啊？”孟雪又是一驚。
“她現在還佔據着我的心，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我纔可以接納你，希望你能夠理解。”章小樂說道。
“越想要把一個人從內心裡清除，往往越會想起那個人。我相信，只要有足夠長的時間，你一定會釋懷的。無論這段時間有多長，我都願意等。”孟雪說道。
“小雪，以後無論怎樣，我都要謝謝你！”章小樂說道。
“好了，我們不說了，回學校吧。”孟雪說道。
“好的。”章小樂答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