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滄海橫流

三人登上了孫二貴的船,向九尺街駛去。

“三位客官,日月樓的小二沒有難爲你們吧?”船伕孫二貴一邊划着船一邊問道。

“二貴,被你說中了。剛進日月樓時,那裡的小二完全不理會我們。”章小樂說道。

“哈…哈…看你們這身樸素的打扮,他們當然以爲你們沒有銀子啊。生意場上的那些人,都是同一個德性,以貌取人的。”船伕孫二貴對他們的遭遇毫不驚訝。

“不說這個了,一說起來大家都要上火了。二貴,我們去的這個地方爲何叫九尺街啊?難道說,那條街很短嗎?”周凡逸問道。

“這位公子,說來話長啊。大家坐好了,聽我慢慢道來。這九尺街的名號還真是有點來頭。一百多年前,有一劉姓人家在一個不知名的小河岔口處開了一家飯館,取名爲劉記坊,也是五行村的第一家飯館。劉姓人家在江南原是做包子的,搬遷到這裡之後,還是選擇做老本行,劉記坊的掌櫃結合本地的風土人情,竟然創出一個新品種的包子來,也就是劉記饅頭。劉記饅頭看起來就像是實心的麪粉饅頭,但是裡面卻是有餡料的。劉記饅頭因爲有餡,口味當然要比實心饅頭更好,又不同於傳統的包子,劉記饅頭的皮要比包子皮更厚實,個頭也比包子更大,深受人們喜愛。當時劉記坊店面的門臉也就九尺多寬,人們乾脆把那條不知名的河道叫做九尺街了。再後來,好多家食坊都搬到九尺街來,但是這九尺街的名字始終沒有改過,而且劉記坊也一直堅持自己的特色饅頭,至今依然生意興隆,劉記坊也是九尺街三大特色飯館之一。”船伕孫二貴說道。

“原來九尺街的由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除了劉記坊,那另外兩大特色飯館叫什麼名字呢?”周凡逸問道。

“另外兩家中的一家就是我們一會兒要去的忘憂坊,還有一家就是一品軒。一品軒的一品奇禽,那可是外地賓客到五行村必吃的一道菜啊。”船伕孫二貴回答道。

說話間,又轉過了一個河灣,前面的岔口處飄着一杆旗,旗子上面寫着“九尺街”三個字,看來快到目的地了。小船進入九尺街的河道,但見河兩岸有各種各樣的小飯館,最先看到的就是劉記坊,來這裡吃飯的人很多,幾乎爆滿。這裡的河面本就不寬敞,現在顯得異常擁堵,好不容易來到了忘憂坊。忘憂坊的店面不大,已經被人們圍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排到他們了,店小二安排他們三人坐下,詢問道:“三位客官,需要幾份肉丸哪?”

“小二,先上四份吧,其中一份打包。”端木致遠說道。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一位雙手捧着托盤的女子,從後面走了出來。只見這位女子面容白皙,細眉大眼,身材苗條,身着綠色的衣裙,上衣的領口以及裙子的下沿繡有花卉的圖案,顯得典雅精緻。

“三位客官,這是你們的。”這位女子走到三人所坐的桌子邊上說道,然後依次拿下三隻大碗,碗裡盛着半碗湯,湯裡面有六隻焦黃色的肉丸。

“這是打包的那一份。”女子飛快地掃視了一下他們三人,然後把目光聚在端木致遠的臉上,柔聲說道。隨後從托盤上,拿下一個細麻繩捆着的荷葉包,想必荷葉包內就是打包的那一份肉丸了。

“謝謝!這位小姐。”端木致遠看着綠色衣裙的女子說道。女子輕輕地點了點頭,含笑着轉身而去。

“咦,致遠,這個女孩是不是喜歡上了你啊,我發現有好一會兒,她一直仔細地打量着你呢。剛纔她走的時候,還時不時回過頭,偷偷地望着你呢。”章小樂小聲的對端木致遠說道。

“就是啊,我也發現了。”周凡逸也說道。

“怎麼可能呢,一見鍾情啊?我們是來品嚐肉丸的,又不是來相親的。”端木致遠說道。

三人無語,低頭吃起來。這些肉丸細膩鬆軟、入口即化,味道更是鮮美到極致,三人不約而同地邊吃邊閉上了眼睛,一種幸福快樂的感覺從心中悠然而生,這種感覺確實能夠淡化憂傷的情緒,難怪叫做忘憂肉丸。

“讓開…讓開…別擋着我們家公子。”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原來是兩個家丁,簇擁着一個五大三粗、面露兇相的人,走了進來。

“哎呀,原來是李家二公子啊。您稍微等會兒吧,這一時沒有空下來的桌子啊。”店小二滿臉堆笑着迎了過去。

“什麼?讓我等?走開…”這個肥公子一把推倒面前的店小二,店小二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店小二又驚又嚇,竟然一時站不起來。

“哥…哥…,你沒傷着吧?”店小二被打翻在地,剛纔送菜的綠裙女子趕忙跑過來,扶起了店小二。

“這人怎麼可以這樣啊!”章小樂忍不住想站起來,端木致遠摁住了他,說道:“小樂,我們都不是本地人,不要衝動啊,先觀察一下。”

旁邊有兩個人正在慼慼私語,一人說道:“這是李家二公子李海,仗着他家有財勢,欺凌鄉里,橫行霸道。”另一人說道:“我們這些草民,也不敢和他爭啊,只求自保吧。”

“哎呀,這是誰家的女娃,怎麼生得如此的俊俏啊。”李海一邊說着,一邊居然就去抱綠色衣裙的女子,似乎想要非禮。

章小樂和周凡逸都忍不住了,就要衝過去教訓那個肥公子李海。“你們先不要動,我來修理修理他們。”端木致遠說道。

端木致遠,握緊左手默唸心訣,瞬間來到李海身後,只聽“啪”地一聲,端木致遠的拳頭重重地砸在李海的腦袋上,之後,端木致遠瞬間回到了原位。

“誰敢打我啊…”李海憤怒地喊道,放開了綠色衣裙女子,他轉過身來,但是他的身後空無一人,離他最近的是他的兩個家丁。

“哎呀…”李海感覺身後有人用力推他,李海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嘴巴重重地撞到了地上,竟磕掉了幾顆牙齒,滿嘴都是血。

“啊…”“啊…”隨後兩個家丁發出驚叫,臉上被人打了幾巴掌,他們捂住紅腫的臉,但是卻不知道是誰打的。

“公子,這裡…有鬼啊…”兩個家丁驚恐地喊道。

“真的…有鬼啊…你們…趕緊…扶我…起來…都怪你們…帶我…來這裡了…”趴在地上的李海斷斷續續地喊道。兩個家丁趕緊扶起李海,三人已經嚇得面如土色,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忘憂坊。

章小樂和周凡逸對着端木致遠,豎起了大拇指。端木致遠攤開手掌,手掌已經通紅,剛纔打那三個惡棍,確實用了不少力道。衆人不知道是誰出手教訓了李海和他的家丁,但是對於他們的下場,都興奮地談論着,這次總算替他們出了口惡氣。

端木致遠向綠色衣裙的女子所在的位置看了看,發現她竟然向自己點了點頭,然後扶着店小二走進了後廚。端木致遠暗想:難道這位女子知道是我出手相救的?不可能啊,我利用宇石瞬間移動,肉眼是不可能看到的。

忘憂坊又恢復了原來的狀態。三人走出忘憂坊,上了船,把打包的那份肉丸遞給了船伕孫二貴,讓他趁熱吃,吃好後再走。

孫二貴感激地說道:“謝謝!三位客官。你們看到了嗎?剛纔不知道是哪路神仙顯靈了,教訓了惡霸李海和他的家丁,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就見李海和他的家丁,一邊跑着,一邊喊着有鬼。”章小樂說道。

“是啊。二貴,這李海是何來路?怎麼會如此遭人厭惡?”端木致遠問道。

“聽我慢慢道來。李家是五行村的大戶人家,聽說逍遙巷的牡丹坊以及你們住的日月樓,都是李家在經營。李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李滄,二兒子叫李海。李海,你們剛纔也看到了,就是那個胖公子。李海大字不識幾個,脾氣暴躁,經常欺負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李滄是個讀書人,家裡雖然娶了三房夫人,但是卻整日裡泡在牡丹坊,白天在坊裡賭錢,晚上和坊裡的姑娘們廝混。”孫二貴一邊吃着肉丸,一邊答道。

孫二貴很快吃完了,就划船行至劉記坊,三人又買了幾隻劉記饅頭來吃。隨後孫二貴帶着三人蔘觀五行村,帶他們去五行村最繁華的地段即逍遙巷,逍遙巷的河道明顯要比一般的岔河寬了不少,兩邊各種店面應有盡有,望月樓、醉月樓、夢月樓以及牡丹坊等幾家大店,都在顯眼的地段。

參觀完五行村的中心區域,孫二貴又帶他們去五行村的北部區域,這裡分佈有鹽場、漁場和奇禽養殖場。最後,孫二貴還帶他們去五行村的南部區域,這裡靠近黃河,恰好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晚霞滿天,映紅了荒灘上的河塘,也映紅了荒灘上的茅草和灌木,一望無邊的荒灘煞是粗獷、壯美。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三人又到了九尺街,打算去一品軒吃晚飯。晚上的九尺街,河道上的船隻明顯比中午少了許多,河兩岸的飯館掛起了大紅燈籠,照亮了河面。三人邀請船伕孫二貴和他們一起吃晚飯,孫二貴再三推辭,還是被他們三人請進了一品軒,他們品嚐了一品奇珍,味道果然不一般。幾個人吃好晚飯,路過忘憂坊時,就又想吃些忘憂肉丸,端木致遠主動提出前去打包幾份帶給大家。

端木致遠下了船走進忘憂坊,自己找了一張空位置坐下,正想叫店小二,這時綠色衣裙的女子,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女子驚喜地說道:“原來是公子你啊?”

“這位小姐,你怎麼會認識我的?”端木致遠驚訝地問道。

“公子出手教訓那幾個潑皮無賴,我怎麼會不認識,還沒來得及謝過公子呢。請問公子貴姓大名?中午和你一起來的另兩位客官怎麼沒有過來?”女子小聲地說道,生怕被別人聽到。

“在下叫端木致遠。其他人正在船上等我。小姐是怎麼知道,是我出手教訓他們的呢?”端木致遠很是驚訝,他的瞬間移動,凡人肉眼本是發現不了的。

女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我有超乎常人的嗅覺。公子身上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香氣,我以前從沒有聞到過,所以印象深刻。當那幾個潑皮無賴驚叫時,雖然我看不到是你所爲,但是我聞到了那種特殊的香味。所以,我猜測是你出手幫忙的。公子身手之快,驚爲天人,難怪那幾個潑皮無賴以爲是鬼神所爲。”

“小姐不僅貌美如花,而且冰雪聰明啊。敢問小姐,你的芳名是什麼啊?”端木致遠佩服道。

女子聽了端木致遠的誇讚,臉色微微泛紅,更顯嬌豔欲滴,趕忙答道:“公子叫我小茹即可。公子的恩情無以回報,這隻香囊能驅蚊逐蟲,公子一定要收下,就算小茹的一點心意吧。”小茹解下垂在腰間的一隻紫色香囊,遞給了端木致遠。

端木致遠看到女子一片真誠,不好推辭,便接過香囊,系在了腰間,和他的紫色長袍很是般配。女子看了之後,面露喜色。

“小茹,怎麼不見你的哥哥啊?”端木致遠問道。

“哥哥被那潑皮推倒,受了些驚嚇,讓他早點歇息了。端木公子,你需要幾份肉丸哪?”女子說道。

“小茹,我們剛剛吃過晚飯,所以只要打包兩份即可。”端木致遠說道。

“公子稍等。”小茹說完,就回後廚去了。不大一會兒,小茹送來了兩隻荷葉包。

“端木公子,你們現在住在哪裡啊?”小茹問道。

“我們住在日月樓。”端木致遠回答道。小茹聽了之後,臉色微變,但馬上就恢復了原貌,端木致遠雖然看到了這一細微的變化,但是也不好細問。

兩人道別後,端木致遠趕緊登上小船,把打包的肉丸分給大家吃,在這之後,小船一路駛向日月樓。三人一整天都沒有閒着,確實有些累了,都想着早些回房休息。他們到了日月樓門前的小碼頭,周凡逸付了第二天租船的銀子,讓孫二貴明天上午在日月樓外等候。三人走進日月樓,登上二樓,回到他們各自的房間。

端木致遠推開了房門,發現房間裡點着燈,心想:日月樓服務還是很周到的,提前幫賓客點好燈了。但是接下來,真是嚇了他一身冷汗。他的牀上,竟然躺着一位清秀女子。端木致遠以爲自己走錯了房間,趕忙說道:“這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走錯了房間,真是抱歉啊。”

女子披上衣服,起身下了牀,走到端木致遠的身邊,柔聲道:“您是端木公子吧?”

“是啊,你怎麼會知道的?”端木致遠驚訝地問道。

“那您就沒有走錯房間,我叫紅葉,是這個房間的伺應。看來公子是第一次住我們的日月樓啊,我們日月樓根據住店客人的情況,每個房間都會分配一個伺應。要是住店的客人是男的,就會安排一個女伺應,要是住店客人是女的,就會安排一個男伺應。伺應做的事情就是打掃和整理房間,早晚伺候客人洗漱,夜裡陪房。”紅葉說道。

端木致遠愣在了那裡,他雖然知道在明朝,聲色場所是合法的。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日月樓裡竟然每個房間都會安排陪房的伺應,難怪住宿費是那麼的昂貴呢。

“紅葉姑娘,你穿好衣服出去吧,我喜歡一個人睡的。”端木致遠說道。

“端木公子,您的房價裡面已經包含了伺應陪房啊,就算我現在走了,店裡也不會退錢給你的。”紅葉說道。

“紅葉姑娘,我已經決定了,以後你不必陪房,但費用照付。”端木致遠說道。

“端木公子,您真好。那您一定要允許我伺候你上牀啊,否則掌櫃會剋扣我的薪水的。”紅葉說道。

端木致遠不好推辭。紅葉穿好衣服打來熱水,伺候端木致遠洗漱,當端木致遠看到一根奇怪的毛刷時,便問紅葉道:“紅葉姑娘,這是什麼啊?”

“端木公子,這是清潔牙齒的刷子啊,你怎麼會不知道呢,這可是當今皇帝發明的啊。”紅葉姑娘回答道。

“你說,這是當今皇帝朱祐樘發明的嗎?”端木致遠驚訝地問道。

紅葉姑娘趕緊伸手捂住端木致遠的嘴,柔聲地說道:“公子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您怎麼敢講當今皇帝的名字嘛。”

“知道了,多謝姑娘提醒。”端木致遠趕緊小聲地說道。

之後紅葉就默默地伺候着,兩人再也不敢說話了,一切收拾妥當,紅葉就走出了房間,帶上了房門。第二天早晨,三人起牀去日月樓早點堂吃早飯。吃早飯的人還真是不少,三人由小二引領着,來到一個空位坐好。隨後小二端上了早點,大家邊吃邊說着話。

“我房間的伺應叫紫葉,你們房間的伺應叫什麼名字啊?漂亮嗎?”周凡逸小聲地問道。

“我房間的伺應叫粉葉,致遠,你的呢?”章小樂回答道。

“我房間的伺應叫紅葉,咦,名字裡面都有葉字嘛?有點意思。紅葉幫助我洗漱好之後,我就讓她走了,你們呢?”端木致遠說道。

“當然讓她走了,難道還真讓她陪房啊,我的第一次可不想給她哦。”章小樂說道。

“啊?你們都沒讓伺應陪房啊?”周凡逸驚訝地問道。

“你不會…那個了…吧?”章小樂驚訝地問道。

“人都有七情六慾的嘛,而且我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嘛,你們倆不會現在還是童子之身吧?”周凡逸問道。

“我們是童子之身怎麼了?說明我們對待兩性事情上嚴謹嘛,不是嗎?”章小樂說道。

“就是啊。”端木致遠也贊同道。

“好…好…咱們不要爭論這件事情了,咱們入鄉隨俗,各取所需。在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咱們互相都得守口如瓶啊。這才過了這麼一天一夜,我就喜歡上這裡了。”周凡逸說道。

“不會吧?我倒是有些想家了。致遠,這都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家裡人不會以爲我們失蹤了吧?”章小樂問道。

“放心吧,小樂。我們來的時候是八月二十一日上午八點半左右,在那個時間點上返回就沒有事的。”端木致遠說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章小樂說道。

三人吃好早飯,悠閒地走出日月樓,船伕孫二貴早已經在岸邊等候,見到三人出來,忙熱情地打着招呼:“三位客官,今天要去哪兒啊?”

“‘良辰美景三生夢,奼紫嫣紅六百年’。今天我們就去夢月樓看戲吧,可惜這會兒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到《牡丹亭》的了。”端木致遠說道。

“客官,在夢月樓可以看到我大明各地的好戲啊,怎麼會看不到你所說的戲啊?”孫二貴一邊扶着端木致遠上船,一邊問道。

端木致遠笑而不語。三人上船坐穩,孫二貴解開繩子,正準備划船出發。就在這時,小船的前後兩頭,各駛來一艘稍大些的船,擋住了他們的前後去路。其中一條船上,一個兵差打扮的人,對着端木致遠他們大聲說道:“兩位公子,我們家張三公子請你們去望月樓喝茶。”

“二貴,張三公子是什麼人哪?”端木致遠小聲地問道。

“公子,你們昨天沒犯什麼事吧?”孫二貴問道。

“沒有啊。看這架勢,我們只能去一趟了。二貴,跟着他們的船吧。”端木致遠說道。

“好的。”孫二貴答應道。

端木致遠對着兵差打扮的人,高聲說道,“這位壯士,你們在前引路,我們跟着走便是。”

三個人心裡直犯嘀咕:這張三公子到底是什麼人?我們在這裡沒親沒故的,張三公子怎麼會邀請我們去喝茶?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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