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時間晃眼便過。
次日,烈鸞歌照例去養心居給老太太請安,又被老太太留下來陪她用了早膳。
飯後,烈鸞歌給老太太做了套全身按摩,之後陪着老太太敘話。辰正二刻剛過不久,楚府便遣了馬車過來接人了。
烈鸞歌辭別了老太太,而後帶上玲瓏和素妍,以及老太太給楚府準備的禮物,登上了楚府的馬車。
兜兜轉轉的行駛了一個多時辰,馬車總算是到達了楚府。
烈鸞歌踏着青竹小凳,由玲瓏和素妍兩人攙扶着下了馬車。
楚府大門口早立着一個極有體面的婆子,並五六個穿紅着綠的丫鬟。
見到烈鸞歌,衆人忙都笑容滿面地上得前來,福身給烈鸞歌行禮問好。
烈鸞歌嫣然淺笑着還禮,而後落落大方地任憑衆人或打量或探究或審視的目光一一落在自己的身上,名門閨秀的高雅風範表現得十足。
那個極有體面的婆子指了一個丫鬟,吩咐道:“快進去回稟夫人和大小姐,說司徒府的鸞歌小姐到了。”
說罷,又轉頭笑盈盈地看着烈鸞歌道:“鸞歌小姐可算是來了,我們夫人和大小姐老早就盼着呢。”
烈鸞歌微微一笑:“有勞你們夫人和大小姐惦念,是鸞歌的福氣。”頓了頓,客氣問道,“不知媽媽怎麼稱呼?”
“嗨,老奴一見着鸞歌小姐這麼個天仙似的人兒,連自己是誰都差點忘了。”婆子不好意思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忙道,“老奴是夫人房裡的,鸞歌小姐若不嫌棄的話,稱呼老奴一聲蔣媽媽就可以了。”
“呵呵,蔣媽媽說笑了。”烈鸞歌心忖着這蔣媽媽倒是一團和氣,讓人倍覺親切。
蔣媽媽上下打量了烈鸞歌一番,對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心裡着實喜歡得緊,只覺得自家夫人的眼光還真是不錯。若是大少爺能娶上鸞歌小姐爲少奶奶,實不失爲一樁美滿姻緣。
招呼門口立着的幾名小廝將烈鸞歌帶來的禮物收好,蔣媽媽面色溫和道:“鸞歌小姐,請上轎吧,我們夫人和大小姐這會子怕都等急了呢。”
邊說,邊引着烈鸞歌登上府裡早就備好的青帘軟轎。入了府門,一路往內院行去。
隨行的丫鬟俱都簇擁在軟轎兩旁,玲瓏與素妍二人一左一右緊步同行。
不多久,軟轎停在了內院,玲瓏和素妍忙上前,一個掀起轎簾,一個扶着烈鸞歌下轎,並幫她理了理衣襬和裙襬。
院門口,楚大小姐楚若詩早已引頸候了好一會兒。見到烈鸞歌,立刻熱情萬分地迎了上來,俏臉含笑道:“鸞歌妹妹可來了!”
聽楚若詩叫得親暱,烈鸞歌本對她的印象也不差,遂也改了稱呼,笑着叫了一句:“若詩姐姐。”隨即上前一步,福身給她行了個萬福禮。
楚若詩忙還了一禮,而後拉着她的手,邊走邊笑說道:“鸞歌妹妹,我們入屋說話,莫讓我母親等急了。”
繞過假山,進了一扇垂花門,兩邊是抄手遊廊,當中是穿堂,立地放着一個紫檀框架大理石的大插屏。轉過插屏,是寬敞明亮的三間廳;正面五間雅緻上房,皆雕樑畫棟,佈置考究,陳設華美;兩邊則是穿山遊廊廂房。
楚若詩引着烈鸞歌來到主院最大的一間上房,門口守着的兩名丫鬟立刻上前,笑臉盈盈朝她二人福身行禮:“奴婢見過大小姐,見過鸞歌小姐!”
說着,其中一名丫鬟上前打起簾籠,一面朝裡回着話:“夫人,大小姐引着鸞歌小姐到了。”
烈鸞歌笑了笑,隨着楚若詩入房,一股淡淡的中藥味飄入鼻中。
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番,但見房內各處的佈置與擺設名貴又不失雅緻,高調而不顯張揚。
楚夫人合衣靠坐在紅漆雕花嵌螺鈿的酸枝木羅漢牀上,面色略有些蒼白,精神似乎不怎麼好。
見到烈鸞歌進來,楚夫人面上立刻揚起了笑容,勉強直起身子,面色柔和地看着她道:“鸞歌小姐來了,快過來坐。”又吩咐身邊的大丫鬟趕緊備上茶點和時令瓜果。
“母親。”楚若詩親暱地叫了一聲,拉着烈鸞歌上前。
烈鸞歌落落大方一笑,兩首交疊於腰側,屈膝福身,優雅萬千地朝楚夫人道了一個萬福:“鸞歌拜見楚夫人!”
“鸞歌小姐這般多禮作甚,快快起來。”楚夫人面上的笑容愈發柔和,甚至是帶着絲絲疼愛與憐寵。“來,到我身邊來坐。”
說着,楚夫人親暱地拉着烈鸞歌,讓她坐到了自己身邊,而後將她上上下下一番細細打量。
但見她今日上着一件碧綠的翠煙衫,下罩一襲散花水霧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袖口上繡着淡藍色的蓮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腰間穿過翠綠點晶碧璽纓絡,裙襬上用細如墨發的金銀絲線繡成攢枝千葉海棠和棲枝飛鶯,刺繡處綴上細細碎碎的珍珠,與金銀絲線相映生輝,貴不可言。
頭上梳着流雲髻,髻上斜插芙蓉暖玉點翠步搖,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六芒星額飾,散發出溫和瑩潤的清幽光芒,映得她整張臉都熠熠生輝。一雙燦若星光的水眸三分慧黠七分靈動,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她的絕色容顏。
修長雪白的脖頸上戴了一條垂着流蘇的鎏金嵌米珠及紫色碎鑽的項鍊,愈發襯得她冰姿玉骨,香肌麝薰。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
真真是好一個清雅脫俗的傾城美人!
楚夫人暗歎一聲,越看越是喜歡,越看也越覺得這樣的女子若是不討來做自己的兒媳婦,那定是萬般可惜的一件事。
烈鸞歌被楚夫人看得略略有些不自在,主動挑起話題道:“楚夫人,瞧着您今兒氣色不是很好,可是身子有哪裡不舒服麼?”
楚夫人輕嘆一聲,似有些無奈:“都是讓嘯症給鬧的,前日在侯府的百花宴上誤食海鮮糕點而引發了這老毛病,回來時略略受了些風寒,夜間便睡不安寢,時不時地就要喘上一陣子。休息不好,自然看着沒什麼精神和氣色,其實也沒什麼打緊,習慣了就好。”
“母親——”楚若詩拉着楚夫人的手臂,心裡頗有些難受。只恨這嘯症折磨母親多年,而她這個做女兒的卻分擔不了半分母親的病痛。
“呵呵,楚夫人不必憂心,該放樂觀些纔好,心寬纔會體胖。而且這嘯症雖然棘手,但也不是全沒希望。只要對症下藥,且好好調養,總會有徹底治癒的一天,不過是個時間問題罷了。”
烈鸞歌莞爾一笑,隨即從袖中掏出數張方子來,遞到楚夫人面前,柔聲道:“楚夫人,這是幾張專門針對嘯症的藥方和食療偏方,您只要按着方子上面寫的做,長期調養下來,相信對您的身體會有很大益處的。”
楚夫人將方子謹慎收了起來,而後拉着烈鸞歌的手,語氣感激又不乏疼愛地說道:“鸞歌小姐這般用心,我都不知道該如何來感謝你了,前兒個百花宴上也真真是多虧了鸞歌小姐呢。”
頓了片刻,又柔聲道:“我可以叫你鸞兒嗎?呵呵,莫要覺得我唐突,我真的是很喜歡你。”
烈鸞歌微怔了下,忙笑道:“能得楚夫人喜歡,自是鸞歌的福氣,您想叫什麼都隨您。”
“好好,那我以後就叫你鸞兒了。”楚夫人喜笑顏開,好心情溢於言表。“鸞兒也別再喊我楚夫人,喊我伯母就好。”
楚若詩見母親與烈鸞歌之間如此融洽,心裡也很是高興,忍不住彎眉笑道:“鸞歌妹妹,我母親這般喜歡你,往後你可要常來我家做客纔是哦。”
烈鸞歌嫣然笑道:“好啊,只要伯母和若詩姐姐不嫌鸞歌叨擾就好。”
“呵呵,怎麼會,鸞歌妹妹能時時過來作客,我和母親可都巴不得呢。”楚若詩說着,轉頭笑問楚夫人,“母親,你說是不是?”
楚夫人笑了笑,正欲開口,又忍不住咳喘了起來,半晌都止不住。
“母親,怎麼又咳上了?”楚若詩慌忙伸手撫着楚夫人的胸口,幫她順氣。
“沒……沒事……咳咳……過一會兒就好了……咳咳……”楚夫人極力隱忍着喉間發癢的咳意,斷斷續續地說道。
“伯母,快把這枚止咳的藥丸吃下。”烈鸞歌從腰間掏出一個繪有仙鶴的白瓷小藥瓶,倒出一粒紅色的丸藥,遞到楚夫人面前。
楚若詩隨手倒了杯水,服侍母親將丸藥吃了下去。
片刻後,見母親果然止住了咳喘,忙問道:“母親,感覺怎麼樣,好些了麼?”
“好多了。”楚夫人點點頭,平復了一下氣息,柔和的目光帶着讚歎看向烈鸞歌,“鸞兒的醫術果然不俗,比王大夫開的藥都要有效。”
“伯母過譽了。”烈鸞歌謙遜一笑,將小藥瓶直接放到楚夫人手裡,“伯母,這止咳藥你先用着,回去後我再多配製一些,配好後我就着人給伯母送過來,喘得厲害的時候伯母便吃上一丸。”
“呵呵,勞鸞兒費心了。”楚夫人輕拍着她的手背,默了片刻,轉頭看向楚若詩道,“詩兒,呆在我這裡怪悶的,你帶鸞兒去園子裡各處走走逛逛,莫要慢待了,午膳的時候我會讓人去喊你們。”
楚若詩笑着點頭:“好的,母親放心,我定會好好招待鸞歌妹妹的。”
烈鸞歌看出了楚夫人的倦意,柔聲說道:“那伯母好好休息,鸞歌不擾着您了。”說罷,朝她福了福身,而後跟着楚若詩一齊告了退。
楚府雖然沒有司徒府那般佔地面積廣,但卻是一樣的佈局合理,一樣的建築巧妙。
一路走來,但見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小橋曲欄,多樣靈活,假山流水曲折變化,奇花異草馥郁芬芳,無處不是美景。
半個時辰走下來,烈鸞歌不覺有些累了。
楚若詩拉了她的手,就近步入一個八角小花亭內坐下來休息。
待小丫頭奉上茶點,楚若詩伸手倒了一杯茶遞給烈鸞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淺呷了一口,笑問道:“鸞歌妹妹,你覺得我們楚府如何?可還喜歡?”
烈鸞歌略想了想,彎眉含笑道:“挺不錯的,整體格局威嚴而不失大氣,華麗又不顯庸俗,細節處盡顯精巧與雅緻,美景更是隨處可見,很是賞心悅目。”
“呵呵,聽鸞歌妹妹這麼說,想是很喜歡我家了,那就好。”楚若詩面上神情甚是愉悅,像是得了什麼寶貝一般開心。
烈鸞歌心裡略略有些納悶,但也未作多想。
二人又閒聊一陣子,吃了些茶點。
楚若詩感受着溫柔拂面的陣陣西南風,忽而笑着提議道:“鸞歌妹妹,好久沒有放紙鳶了,我們一起去放紙鳶好不好?我昨兒個剛剛新紮了兩個紙鳶呢。”
烈鸞歌笑着點頭:“好啊。”今兒天氣不錯,又清風徐徐,倒也挺適合放風箏的。
楚若詩對身邊隨侍的兩名大丫鬟銀杏和紅杏吩咐了幾句,二人忙領命告了退。
不多久,二人去而復返。銀杏手裡拿着兩個做工精巧漂亮的紙鳶,而紅杏手裡則拿着一套文房四寶。
烈鸞歌有些奇怪地問道:“若詩姐姐,不是放紙鳶的麼,幹嘛拿來一套文房四寶?”
“拿來自然是因爲要用到它們了。”楚若詩莞爾一笑,隨即將那隻蝴蝶樣式的紙鳶遞給烈鸞歌,自己拿了另一隻蜻蜓樣式的紙鳶。“鸞歌妹妹,前日侯府的百花宴上,你做的那兩首海棠詩不但文辭優美,而且意境不俗,可讓我佩服得緊。今日便想厚着臉皮,再問妹妹求一首詠梅的詩,妹妹可不許推辭或者藏拙哦。”
烈鸞歌搖了搖頭,有些好笑道:“若詩姐姐的才情也是少有的,想要多少詠梅的好詩句沒有,用得着巴巴地求上我麼?”
“妹妹說的容易,姐姐卻沒這本事呢。雖說能做出幾首,可總覺不滿意。想來想去還是鸞歌妹妹作的詩句最好,姐姐不求你還能求誰呀。”楚若詩笑睇了烈鸞歌一眼,拿起蘸好了墨汁的狼毫遞給她,“吶,你這隻蝴蝶紙鳶上正好畫了一幅紅梅映雪圖,鸞歌妹妹就題一首詠梅詩在旁邊吧。”
烈鸞歌低頭看着手中的紙鳶,上面果然繪着一幅頗見功底的紅梅映雪圖,栩栩如生,神韻俱佳,恍惚間似有陣陣清冷的梅香從畫中飄逸而出。如此上乘畫作,一看便知是出自丹青妙手。
“這幅紅梅映雪圖畫得可真好!”烈鸞歌額滿臉讚賞地看着楚若詩,這畫工比起她哥哥司徒脫塵來,也相差不了多少。
楚若詩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只催促了一聲:“妹妹快別磨蹭了,趕緊題上詩,我們好放紙鳶去。”
“這……”烈鸞歌看着她遞上前來的狼毫,暗暗有些發窘,自己那一手雞抓狗扒的毛筆字,哪能寫出來見人?
“怎麼了?”楚若詩見她面露遲疑,笑問道,“姐姐可是誠心誠意問鸞歌妹妹求詩一首,妹妹該不會如此小氣吧?”
“怎麼會呢,若詩姐姐說笑了。”烈鸞歌乾咳一聲,眼角瞥到楚若詩身後一丫鬟手中搖着的鵝羽團扇,驀地靈機一動,忙彎着眉眼笑道,“若詩姐姐,詩我已經想好了。不過不想用毛筆,想換一種書寫工具。”
楚若詩有些好奇:“妹妹想用什麼工具來寫?”
“鵝毛。”烈鸞歌微微一笑,看向她身後的丫鬟,“這位小姑娘,可否借你手中的團扇一用?”
那小丫鬟愣了愣,隨即有些受寵若驚般,忙上前來福身朝烈鸞歌行了一禮,隨即將自己的鵝毛團扇雙手呈上。
“謝謝!”烈鸞歌接過團扇,而後在衆人疑惑又好奇的目光注視下,選了一根大小合適的羽毛扯了下來,蘸上墨汁在宣紙上試着寫寫畫畫了一會兒,待能流暢地寫出漢字之後,便平展開蝴蝶紙鳶,依着那副紅梅映雪圖的右側題上了一首詠梅七律,詩曰:
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
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
橫笛和愁聽,斜枝倚病看。
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烈鸞歌一氣呵成,一手硬筆字寫來倍覺親切和懷戀。寫的是行楷,字字筆酣墨飽,力透紙背,蒼勁大氣中又不失女兒家的纖韌娟秀,頗有一番風骨。
“妹妹好漂亮的一手行楷!”楚若詩面上神色驚訝又驚歎,從來不知道鵝毛也可以用來寫字,還被鸞歌妹妹寫得這麼好。
待將那首詠梅七律詩默聲吟念推敲了一番之後,更是忍不住讚歎連連:“好一個‘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鸞歌妹妹,都說侯府的纖纖郡主是京都第一才女,如今看來未必如此,只怕妹妹的才情更要勝過纖纖郡主一籌!”
“呵呵,若詩姐姐謬讚了!”烈鸞歌實在是有些愧不敢當,她這都是盜用的名家名作,她可沒有這等作詩填詞的本事。
“是鸞歌妹妹太謙虛了纔對!”楚若詩又細聲吟誦了一遍,而後拿起紙鳶,拉着烈鸞歌的手,笑盈盈說道,“好了妹妹,不磨蹭了,我們趕緊放紙鳶去!”
“恩。”烈鸞歌含笑點頭,也拿起蝴蝶紙鳶,隨楚若詩一起輕步走出小花亭。
二人尋了一處比較寬敞的空地,而後興致勃勃地放起了紙鳶,銀鈴般嬌媚動人的歡笑聲不時飛揚在空中。
正玩得盡興時,原本徐徐的西南風驀地刮疾了些。
不一會兒,烈鸞歌手中繃得直直的風箏線倏地一下,斷了。那隻蝴蝶紙鳶失了風箏線的控制,頓時隨着風向,遠遠地飄了開去。
“紙鳶沒了怎麼辦?”烈鸞歌有些鬱悶地看着風箏剛剛消失的方向,她正玩得高興呢。
楚若詩眸光微微閃了下,揚眉笑道:“鸞歌妹妹莫急,你那隻紙鳶剛剛被風颳去那邊的倚梅園了,我陪你去將它撿回來便是。”
“倚梅園?”烈鸞歌笑了笑,隨口問道,“裡面種了很多梅花麼?”
楚若詩點了點頭:“對呀,倚梅園中種滿了紅梅,現下便已經開了不少的花呢。”
“現在就開梅花了?”烈鸞歌一臉驚訝,似有些不敢相信,“眼下連八月份都未到,梅花怎麼就開了?”她還從沒見過夏季開梅花,怎不覺得稀奇。
“鸞歌妹妹這般好奇,不如現在就隨我過去園內一看,待會兒便可知曉其中緣由了。”楚若詩故意賣了個關子。
烈鸞歌略作遲疑,便打定了主意去倚梅園,欲要好好欣賞一下這夏日紅梅。
“若詩姐姐,那我們走吧。”
但願哥哥此刻在梅園裡面!
楚若詩暗忖一句,拉起烈鸞歌的手,邁步往倚梅園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