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雲沒有想到這一戰,自己落了勢,現在想想,自己孤單一人,表哥不吐口,姑媽現在也不怎麼提了,自己一個人,怎麼可能鬥得過那一家子呢?
他們這不是明着趕自己走嗎?
好在覃耀祖這腿傷讓她有了藉口,她在他好之前哪裡也不能去。
她找到了姑媽:“姑媽,我們母子在這裡寄人籬下,日子過得苦,還請姑媽幫着想點辦法。”
“我明路都給你指了,你自己也該努力些,那男人想哄上手,有多少種辦法呀,現在這種情況你沒看清楚嗎?連我都落下埋怨了,我再明着幫你,連我都住不下了,再說,你的孩子自己怎麼不看好,自己好好教訓一下,別什麼都說,別說安明軒聽着不願意了,那我聽着都不象話……”
“可是姑媽,他們真是太狠了,想置耀祖與死地,那落水的事情我還沒有跟您說,那不怪耀祖,確實有假荷花。”
“那又證明什麼,人家願意把院子裡都弄上假荷花,我們也管不着呀,別說假荷花,前些年,我在老家的時候,也弄通草冬天就將院子佈置起來,看起來百花齊放的……”老太太嘆了口氣。
她實在是覺得沈碧雲對付那將軍府的女人,手腕還不夠,所以不由地刺激她一把。
沈碧雲什麼都說不下去了。
眼見着自己的姑媽都不象着自己了,她真是沒地方說理去。
終於決定直接去找安忠濤。
安忠濤正在自己的書房裡,沈碧雲進來開口道:“表哥,你懲罰我吧,耀祖說話太不象了……”
“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麼,是明軒的事情,我已經訓他了。”安忠濤放下了書本站了起來,“這件事情你不要自責,對了,耀祖的傷怎麼樣了?”
“大夫又來瞧過了,說長的還好,只是藥得繼續喝,我也訓了他,可是這個孩子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認定我能嫁給你……”說到這裡,她嬌羞一笑,“小孩子也真是的。”
安忠濤聞言也是心裡一動,再看沈碧雲的嬌羞樣子,宛如十八少女,竟然忘記該說什麼了。
而就在兩個人情意萌動的時候,突然地有丫環敲門,說覃耀祖哭鬧着找孃親呢。
沈碧雲心裡遺憾,但只得回去,回去那個小祖宗正坐在牀上嚎呢:“娘,你去哪裡了,不要耀祖了?”
沈碧雲無奈:“你放心,娘在哪裡,都會帶着你。”
“那你不能離開這個院子……”覃耀祖開始耍賴。
從此,覃耀祖一會兒喊一聲,沈碧雲還真的被困在了這個院子裡。
她不去前苑,前苑也消停了下來,連瑾蓉暫時如意,她好像也忘記了自己對付連瑾瑜的事情了,沒事的還往東暖閣跑,送些小物件,逗弄安明辰。
她看安明辰的時候不由地感嘆,這個孩子生的太好了,五官如此明朗,比安忠濤長的還要好,安明軒更是別提了,跟他都沒有法子比,這樣一想,心裡又揪了起來,這個嫡子的出世,不知道要搶去什麼,風頭,財產,還有權力,一想到這裡,那暫時按下去的野心不由地又蠢蠢欲動。
人類要是沒有利益之爭,怕就沒有戰爭了。
安傾然知道母親答應了姨娘的請求,將安明軒又送回了她的身邊,她沒有什麼反應,因爲她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
畢竟自己的父親同姨娘還有感情,再說,現在正是用人之計,她不管怎麼說,暫時也算是自己人吧。
最近這一番折騰就能看得出來,她的計謀見了效果,這連瑾蓉還真是一個家斗的好手。
面對着亂七八糟的情況,安傾然的心裡並沒有好過到哪兒去。
她只希望這個沈碧雲能認識到厲害,懂得進退。
連瑾瑜對於發生的事情,她穩如泰山,巋然不動。
不管是誰想進還是想出,她仍然是將軍府的主母。只是心中的滋味並不好受。
“孃親,你瞧弟弟是不是比昨天又長了?”安傾然抱着安明辰和連瑾瑜說話。
連瑾瑜回過神來:“你天天的抱他,還能看得出來?我只是覺得他比出生的時候長了點。”
“那可長多了。”安傾然笑着將安明辰舉了起來,“而且也重了。”
安明辰咯咯地口水流了她一臉,安傾然笑着將他放到牀上,自己擦臉:“孃親,弟弟現在這麼大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能爬了,這日子過得真快。”
“是呀,沈碧雲來府裡都大半年了……”
見孃親突然提起沈碧雲,安傾然心裡明白,她如果不是當沈碧雲是根刺,也不會隨便提起來。
安傾然也嘆了口氣:“她也該離開了,怎麼沒有人去告訴她嗎?”
“離開?她已經把這裡當成家了,你父親也沒有想讓她走的意思,昨天晚上我提了一句,你父親就說,她也是怪可憐的,怎麼趕她走,再有,覃耀祖的腿一直也沒有好……其實我聽出來了,你父親還是挺關心她的,畢竟她是他的表妹,我若是再說得深了,你父親怕是會怪我的。”
“嗯,確實如此,孃親,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辦。”安傾然心中有了主意。
連瑾瑜看着女兒如此的表情,不知爲什麼,心裡也是有了主心骨一樣,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對自己的女兒產生這樣的感覺,彷彿她不是十三歲,彷彿她什麼事情都能辦好。
看來,她老了。
“這個女人,新寡而思異,一天打扮得妖刀的,根本沒有半點思念亡夫的意思,她就當初如此堅決地私奔,現在又如此輕易地思變,還真有趣。”安傾然的聲音很冷,對於沈碧雲,她真的有些看不上眼,這個女人太主動了,也太輕浮了。
她非常不喜歡。
沈碧雲卻來了,她知道自己在將軍府內不受歡迎,但是她仍舊登門拜訪,一瞧母女兩個都在,她將手裡的東西放了下來:“表嫂,這是我給小明辰做的衣服……”
安傾然順手接了過來,她的女工還真不錯,那針線走得很是細密,安傾然笑了:“這將軍府內有專門的繡女,姑姑何必如此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