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你得節省點錢,別亂花,你去複習高考,這得兩個月沒工夫想新款的事情,沒收入,咋個能成?”張振國操心地道。
楊小娥笑,“你就甭操心了,我心裡有數的,你就擱部隊裡好好幹,家裡事情別管。”
“那你現在還有多少錢?”
“嗯,給小龍買摩托車,投資木匠工作室,縣城小區房也在購置地基中,談攏了就付款,接着開工……一筆一筆的花出去,現在手裡估摸有一兩萬吧。”
張振國立刻緊張了,“咋個還這麼能花呢,你可得省着,往後得上學沒時間掙錢,我這倒是有些錢,但跟你說了,這是養活你和孩子的錢,可不能拿了給你做生意啥的,你再亂七八糟的花,小心資不抵債。”
楊小娥心裡暖洋洋的,原來這男人悶聲不肯的,還存着錢供養自個和娃娃呢,那她就更加不用操心了,笑着道:“你放心吧,我這些投資都是看準了的,不會賠本到資不抵債地步,何況,我還有趙姨滷味的分紅呢。”
上輩子趙姨滷味的好名聲打響大江南北,大型超市或小賣部都有貨賣,而且銷量很好呢,自個的生意和投資不曉得會是啥樣,但趙姨滷味楊小娥是保證絕對不會虧錢,只會大紅大紫。
“那也要謹慎投資,我看買地基建小區這是就別做了,那麼大,那麼多房子,哪裡住得了這多。”
“這個纔是我必須做的呢,你放心,我心裡有數。”總不能跟他說,那些小區建好了將來也能升值吧。
反說說啥媳婦都是堅持要做的,這人倔起來,當真跟一頭毛驢一樣拉都拉不回,沒法,張振國只能支持了,不過這每個月的津貼得再省着點花,以前媳婦光做毛衣製品出售,他倒咋緊張,但現在媳婦投資的地方有些多又有些雜,張振國就怕真遇到困難。
真有這天,那自個存的錢好歹能讓媳婦跟娃兒們吃喝不愁個幾年。
楊小娥壓根就沒當回事,這年代的生意人都老實沒那麼多套路,騙人的把戲也少,再加上投入的木匠工作室和建小區這些都是將來能成大器的,怎會資不抵債呢。
所以該幹嘛還是幹嘛,花錢也沒說捨不得的。
舒舒服服過了週末,週一早上幾個人收拾收拾,就拖着簡單的行李顧拖拉機返回縣城出租房。
也不曉得楊小軍爲啥這麼可憐張振江,說啥也不跟着去縣城,楊小娥沒法,就讓他待下了,大傢伙上車時張振江倒是很責任地衝她揮手,告知會照顧好小弟。
也不曉得能不能照顧,小弟如今快四歲,有自個的想法,也不能硬來的強迫弄走,只能允下來,給他待幾天看看,等待不住了會主動跟來縣城的。
鍾先生跟着一起來的,周嬸子齊嬸子帶着孩子們回出租房,鍾先生隨楊小娥一塊去學校,這才知道原來他口中的熟人,是老同學,也是女婿的親戚。
那人叫洪愛軍,瞧着面相老實八交的,笑起來跟鍾先生一樣很慈祥。
將他們請進辦公室內,裡邊乾淨整潔,堆了不少書,有三張辦公桌子但都沒人,估摸去上課了。
洪愛軍拎着兩把椅子,讓鍾先生和楊小娥坐下。
“熱吧?”洪愛軍問着,就從辦公桌底下拿出一把風扇,插上電,對着倆人吹。
這會是秋季,外邊氣溫中午有二十七八度,但辦公室裡面由於不透風很悶熱,這麼吹倒是涼快不少。
“洪老師,謝謝您。”洪愛軍這麼熱情,讓楊小娥有點受寵若驚了。
洪愛軍笑着道:“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學生啊。”
鍾先生聽聞,欣喜不已,“愛軍,小娥真是你教啊?”
瞧洪愛軍微笑着點頭,鍾先生激動不已,對楊小娥介紹,“你不曉得,愛軍是當年我們同學中最靈活的一位,學習每次考試都是全縣第一,他現在教的班級可是重點班呢!”
以前洪愛軍帶出來的學生,哪個不是有出息的,後來文革來了,當權者把知識分子規劃爲階級敵人來批鬥,認爲是傳播資本主義思想,與社會主義做對呢。
鍾先生也在那會被關進牛棚,強烈反抗過程中腿被打折的,洪愛軍自然沒落下,也就這兩年才放出來,重新回到教書崗位上。
“那我真是太有幸了。”楊小娥滿臉笑意地道。
洪愛軍被同學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擺了擺手道:“還是看學生們的領悟能力,我們當老師的,也就負責把重點傳授。”
然後問,“對了,你有書了嗎?”
楊小娥道:“有了,是鍾先生給我找的。”
洪愛軍笑,“那我大概曉得是哪個給你的,這娃也是我教的,去年考上市區重點大學,有不懂的,你也可以問他。”
這人叫吳躍進,是鍾先生女婿的親弟弟,楊小娥早就聽說這夥子學習很好,去年高考分數線是縣城第一,本可以去北京讀大學的,但考慮到家裡條件不寬裕,就選擇在市區讀,不過那學校也是遠近聞名的。
但吳躍進這人,楊小娥至今都沒見過。
跟洪愛軍說了一些話之後,楊小娥將一斤紅糖和兩斤從趙姨那裡順路買過來的滷味,送給了洪愛軍,但他說啥也不要,楊小娥硬是放下,然後離開了,洪愛軍喊也喊不住,只能作罷。
鍾先生到了縣城,自然要去閨女家裡坐回的,道別後,楊小娥便抱着一摞書找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