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事情都成這樣了,還能咋個嘛……”郭麗君滿臉的委屈。
慈母敗兒啊!
劉陽怒火燒的同時,心裡也痛了,老劉家上輩子做了孽啊,真是作孽了啊。
劉陽站在那裡,看着婆娘一會兒替兒子擦淚,一會兒又嘴巴對着兒子腦袋的傷口呼呼氣,仍由她寵着。
過了會兒,劉陽才嘆了口氣,“明天跟他姑媽去市區吧,不是逢年過節的不能回來,這縣城裡,我還想好生過日子。”
衛生院裡,楊小娥把牛奶拿到護士值班室那邊溫熱,張紅軍喝下後沒多久就睡了,明天上午手術,今晚得保證睡眠質量。
楊小娥織毛鞋到十二點,成品三雙,實在困得不行了才捨得閣下,雙手趴在病房裡空餘的牀,腦袋放在手背講究着睡。
天一亮,主刀醫生魏民兵來上班,手術準備中。
“小娥,爹弱沒出來,你大哥就託給你和振國了。”再被推進手術室之前,張紅軍拽着楊小娥的手交代,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兒媳婦啥人張紅軍曉得,真要走了,也沒有啥好掛念的了。
楊小娥只覺得老公公這話有些彆扭,振江是自個老倌,咋說成大哥呢,也許是口誤吧。
楊小娥頗爲責備的語氣,“爹,你只會好好的,不許說些不吉利的話。”
“就是,趕緊呸呸呸。”魏大勇站在旁邊,板着臉往地上呸呸呸三次,這是把不吉利的話吐出去,當然,只是做做樣子,並不是真正要吐出口口水來。
楊小娥也照做,完了嚴肅地望着老公公,“爹,你快呸出來。”
“你呀……”張紅軍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樣子,自個說的是真話,可不想讓兒媳婦擔心難受,只能照做了。
“差不多了,該進去了。”護士在旁邊催促。
“爹,加油,我,振江,小叔子,我們都在等你。”楊小娥眼眶突然泛紅。
張紅軍點頭,接着被推進手術室,望着寫手術中三個字亮起來,楊小娥原本緊張的心,這時候怦怦地距離跳動,她緊緊地閉住眼睛。
“別緊張,坐下來等着。”魏大勇說道。
楊小娥點點頭,朝就近的椅子挪過去坐着,雙眼緊張焦慮地望着手術室。
“沒事,我爹醫術精明,張叔肯定沒事。”魏大勇安撫着,見嫂子俏臉蒼白,想了下,便朝護士值班室那邊走去。
沒會兒,魏大勇端着一杯水走來,遞給楊小娥,“喏,喝點水緩緩。”
“謝謝。”楊小娥仰起頭,衝魏大勇露出笑,卻也只是瞬間而已,很快又恢復了焦急狀態,眼睛盯着手術室那邊。
魏大勇坐在旁邊,“嫂子,給你講幾個當年我再部隊裡發生的事吧。”
“好。”楊小娥應。
“記得有一年,那時候我們剛去部隊沒多久,有一次出任務回來,在路上的時候,聽到一個嬰兒嗷嗷哭,我們發現後,就跑過去看,最後再一處草叢裡發現了一個赤身的嬰兒,這嬰兒就是被爹媽丟的。”魏大勇說。
楊小娥的目光,慢慢從手術室那邊收回,放到魏大勇伸手。
魏大勇接着道:“那時候,真是冬天,外頭的溫度零下三四度,嬰兒身子受凍,出現了抽搐症狀。當時呢,我們幾個毫不猶豫脫下衣裳,小心翼翼的將嬰兒包裹好,並輪流拿體溫爲小嬰兒取暖。”
楊小娥聽了,不由得被這幾個當兵的暖心所感動。
“後來,我們送小嬰兒上衛生院,搶救一番,孩子算是過來了,在醫院裡住院觀察了兩個禮拜左右,基本跟健康孩子沒啥兩樣。這期間呢,我們就幫孩子找爹媽,可都沒什麼線索。孩子總不能一直住在醫院吧,不得已,只能送到福利院去,現在孩子四五歲了,還沒找着父母,我們幾個,就是孩子的爹,只要有空,都去看他。”
楊小娥點點頭,由衷的道:“你們真棒,對得起身上的軍衣。”
魏大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低着頭笑,“其實這種事情還有很多,你別看我們跟個粗人似得,性格豪爽,其實各個都有責任心,重感情,當然,對女人也是非常溫柔體貼的,尤其是我,在幾個哥們當中是最溫柔的,對女人最好的。”
前一秒還挺感動的,這些楊小娥沒忍住,噗嗤笑出聲,“說的你很有經驗似得,你不是單身嗎?上次瓠子說的。”
魏大勇挺了挺身子,嚴肅的道:“我雖然單身,可我保證,我對女人是絕對的忠誠,誰跟了我那就是享福,洗衣做飯掙錢,全是我,她只顧着貌美如花就行。”
魏大勇一雙熾熱的眸盯着楊小娥,他曉得自個過份了,可就是難以剋制心底的那份悸動。
楊小娥捂着嘴巴,低頭忍着笑,沒注意那抹熾熱的光。
龍紅豔提着水壺走出辦公室,原本去食堂那邊打熱水的她停下腳步,兒子這幅表情,那對眼睛,只怕是真的動情了吧?
龍紅豔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因爲自個兒子自個清楚,雖然他外表大大咧咧,也好引起小妹子的關注,可他就沒對誰動過心,最近就覺得兒子有點壓抑,對張家事情的太過關心,自個的車都賣了。
原還以爲戰友情,可如今看來,怕更多是因爲張家兒媳婦。
兒子從未動過情,只怕這才動了就一輩子的事,曉得事情的嚴重性,龍紅豔的一顆心都冷了起來。
龍紅豔邁步走的時候,忽然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擋住了,擡頭一瞧,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