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頭父子氣沖沖走後,劉氏才發現齊氏也不見了,經安老爺子一說才知道她跟安新海都出去找安曉燕了。
“走吧走吧,乾脆都別回來了,一天到晚圍着個傻子轉,這家還要不要了……”
站在院子內,劉氏罵罵咧咧的,晚飯後的碗筷碟盤也堆積在木盆裡放着不洗,自己回屋休息去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村裡的路況本來就不好走,一開始還能靠着別人家裡照出來的光線尋找,這越走遠了人家就越少了,最後只能靠着月夜勉強照明。
“新海,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被遠遠甩在身後的齊氏叫住安新海,但他好像充耳不聞,繼續走他的。
“安新海!你聽沒聽見我跟你說話呢!”
黑漆漆的夜裡本來就顯得有些驚悚,加上夜風時不時吹拂而過,樹葉的簌簌聲,草叢間的蛙聲時不時的響起,聽的齊氏心驚膽戰的。
“找也是你自己喊着要找,這會兒知道害怕了?”
安新海估摸着時間,心裡依然惦記着那個約會。
“你說的是人話嗎?曉燕也是你的女兒,難道你就真的這麼狠心嗎?”
齊氏跑上前揪住安新海咆哮着。
“放手,你給我放手臭娘們。”
媽的,這身衣服是他精心爲晚上準備的,可別被這瘋婆娘給撕爛了。
安新海脾氣也上來了,直接把齊氏用力推開。
“瘋夠了沒有?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這些日子我們全家都在對着你這張喪臉,要不是看曉燕的份上哪裡還用忍你?齊香梅,我告訴你,這日子你要是過夠了就儘管提出來,我們離婚。”
“好你個安新海!終於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了是吧?要不是有這個機會你還不知道會憋多久是不是?”
此刻齊氏知道,他們夫妻間出現的裂痕越來越大,想要回到以前的感情也許很難了,事實上當初就是她喜歡他比較多,死皮賴臉的要嫁給他,就這麼認定了他。就算他不喜歡她也不要緊,只要時間長點總會加深感情的,但現實就是現實,十幾年的時間非但沒有捂熱安新海的心,還在絞盡腦汁的跟她離婚。
她癱坐在草地上泣不成聲,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安新海越聽越厭煩,索性撂下狠話:“隨你怎麼說,要找你自己找去,我沒空陪你瘋。”
說完,他快步離去,壓根沒想過齊氏的安全問題。
“安新海,你個挨千刀的,你給我回來說清楚,安新海……”
齊氏嚎啕大喊,可哪裡還有安新海的影子。
紅衣女人!對了,就是安曉蘭提過的那個女人,安新海這混蛋一定是在在外面有女人了纔會對她這麼厭惡,正經人家的怎麼會穿大紅衣服,肯定是那隻小騷狐狸精勾引他的。
想跟她離婚沒門,她要是不把這對狗男女揪個現行她就不叫齊香梅!
其實胡亂抹了把眼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興許是尋子心切,黑夜的恐怖被戰勝了,齊氏憑着上次找到安曉燕的地方走去,嘴裡不斷的喊着女兒的名字。
“曉燕,我是媽媽,你聽見回答我一聲啊……”
鬧劇看似看一段落,但今夜所發生的事情第二天早晨就在村裡傳了個遍了。
“姐姐,昨天晚上奶奶家可熱鬧了。”
學校里正值午間放學時間,安曉蘭姐弟三個聚在校園的草地上席地而坐,地上擺放的是自帶的便當。
“明子,你哪裡聽來的?”
最近安曉蘭都在惡補功課,無關課本的事基本處於充耳不聞的狀態。
“我班上有個跟我們是同村的,他早上跟同學說的時候我正好聽到了。”
安正明吃着盒子裡的饅頭鹹菜,奶聲奶氣的說着。
“什麼熱鬧呢明子,快跟二姐說說。”
安曉鳳性子越發的外向,對安正明說的事情也起了好奇心。
“可以說嗎姐姐?”安正明謹記着安曉蘭的教誨,不敢隨便道人是非,所以便對着她請示着。
“既然是奶奶家的事情,我們關心下也是應該的,明子你就說說吧。”安曉蘭一口白麪饅頭一口鹹菜的吃着,神情好不滿足。
“嘻嘻,我就知道姐姐你也想聽。”
“快說明子,你都聽到什麼了?”
安曉鳳笑眼眯眯的催促着,自從搬出來後,有了姐姐的保駕護航,她漸漸不再回想以前捱打的經歷了,談起劉氏也沒有了膽怯的神情。
“聽說曉燕堂姐姐她嫁人了,還嫁給了一個瘸子。”
安正明挪了下位置,湊近了說道。
“這個我也聽說了啊,不過曉燕還挺可憐的。”
安曉鳳嘆了口氣,語氣間有些難過。
“曉鳳,你不恨他們嗎?”就在不久前,安正偉兄妹還打破了她妹妹的頭,要不是她請來大夫及時救治,那麼現在又會重蹈上一世的悲劇了。
所謂天道有輪迴,要不是她心思歹毒,間接毒害了班裡的無辜同學,也不至於嚇病了變傻。
說到可憐,那個在家等死的男同學纔是最可憐的,可這個秘密她會爛在肚子裡。
“我也不知道恨不恨,只要能跟姐姐弟弟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雖然上次被他們打破了頭,但好在有姐姐在纔會好起來,所以其他都不重要了。
安曉鳳喝了口水,笑嘻嘻的回答着。
“曉鳳,如果你真這麼想的話姐姐會很高興,這樣的你會得到真正的快樂的。”
就讓這些沉重的記憶讓她來揹負吧,她的妹妹只要開心的笑,幸福的哭,美好的活着就可以了。
“姐姐,我們都要快快樂樂的,等爸爸媽媽回來了,我們一家就真的團團圓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