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燕默默攥緊了拳頭,把這筆賬算到了安曉蘭的身上,要不是她,老師不會罰站她,爸爸不會兇他罵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那個討人厭的安曉蘭,一切都是因爲她,都是她。
安曉燕氣得咬牙切齒,總有一天,她要安曉燕把她今日的委屈都加倍地還回來。
但是此刻,見安新海板着一張臉,格外地嚇人,安曉燕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只能乖乖地走了出去,而此時,齊氏也已經站了起來了,她知道,再這麼躺着也沒有用,除了丟人現眼以外,這個家裡不會有一個人是幫自己的,所以她只有乖乖的站起來。
她倒是有點懷念安曉燕他們姐弟三個住在這裡的日子了,只要有他們在,髒活累活就有人幹,他們一家子的脾氣也有地方發泄,所以她倒是一直過得很舒服,現在他們姐弟三個一走,活要自己幹了不說,還動不動就要看他們的臉色,真是氣死人了。
可是她能怎麼辦呢,他們姐弟三個搬都搬走了,連安老爺子都叫不回來,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住了。
齊氏正想着,看到安曉燕從裡面出來,臉上因爲哭過,手摸過,黑黢黢的。
“過來,洗洗臉。”齊氏沒好氣地一把拽過安曉燕,自己這個女兒就會欺軟怕硬窩裡橫,跟那個安曉蘭真是差遠了。
齊氏想着,拽着安曉燕去一旁的井邊洗臉,洗着看到她棉布裙子上的一個大口子,臉頓時就垮了下來了。
“怎麼回事?好端端怎麼把衣服給穿壞了,纔給你做了幾天?你不知道好好穿衣服,以後就跟那個安曉鳳一樣,穿補丁結成球的衣服去。”齊氏對着安曉燕說道,臉色很是難看。
“媽,這是安曉蘭給撕壞的,是她故意撕壞了,嗚嗚嗚……”安曉燕終於沒有憋住,一邊說着,一邊大哭起來。
“安曉蘭?她憑什麼撕你的衣服,她撕你你就任由她撕啊,你傻了嗎?你不會還手啊?”齊氏更氣了,對着安曉燕罵罵咧咧的,“真是沒用,跟你那個爸爸一樣,就知道窩裡橫,出了家門就跟老鼠一樣,任人打罵。”
“媽,現在安曉鳳穿得可好了,她穿得是鎮上服裝店裡的裙子,還耀武揚威地在學校裡走,引得周圍的人都看過去了,我氣不過,我纔上去撕了她的裙子,沒想到安曉蘭衝出來就撕我的裙子,我一個人哪裡是他們兩個人的對手,他們真的太過分了,媽,你去幫我教訓教訓他們好不好,好不好?”
安曉鳳說着,拽着齊氏的胳膊說道。
而齊氏卻在想,穿着鎮上服裝店裡的衣服,還連安曉鳳都去學校了,他們撿垃圾能有這麼多錢?該不會是安新平的生活費真被他們要去了吧。
想到這裡,齊氏哪裡還管得上安曉燕在說什麼,一把甩開安曉燕,向着廚房走去。
“媽,這個月的錢你去郵電所拿了嗎?”齊氏一隻腳剛踏進廚房,就問道。
“哼,又想着要錢呢是吧。”劉氏不屑地哼了一聲,本來就因爲這個事情上火,而此時齊氏還來網槍口上撞,那劉氏哪裡還會有什麼好臉色。
“不是,媽,我聽曉燕說,連安曉鳳都去學校上學了,還穿着新裙子呢,他們哪裡來這麼多錢,該不會是那筆錢被他們拿了去了吧。”齊氏此刻也顧不得劉氏的諷刺了,沒了那筆錢可就頭疼了。
“是,被他們拿走了,那有什麼辦法,自己爸媽賺的給自己孩子花,不是很正常,哪像你們這對爸媽,一個不賺錢,一個在家就知道吃吃睡睡,靠你們孩子還不都得餓死?”
齊氏一聽錢真被他們拿走了,慌了,“媽,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在是應該想辦法先把錢拿回來纔是啊,要是沒了這筆錢,我們這個月可都得喝西北風了,正偉和正華都還在長身體,要是沒了那筆錢,他們可怎麼辦啊?”
齊氏對着劉氏說道,那感覺好像就在怪劉氏一般,劉氏一聽也來氣了。
“怎麼辦,怎麼辦,就知道問怎麼辦,你們就不能像老大家的那樣去賺點錢嗎?就知道靠別人,靠別人能靠得住嗎?我沒辦法了,要不回來,你們就餓着吧。”劉氏是故意要嚇嚇她的,這個齊氏就是太懶了,不給她吃點苦頭,她根本就不知道這筆錢來的也不容易。
“媽,你去要要,他們就幾個孩子,還能要不回來?要是要不回來,我們就去搶,反正一定得要回來纔是。”齊氏根本不知道劉氏是在騙她,急忙出着主意。
“行啊,那你去搶,搶回來,正偉和正華就不會餓肚子了,記得都給我搶回來了。”劉氏繼續說道,語氣中滿是諷刺的意味。
“媽,你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我……”
“好了,你也別廢話了,過來燒火。”劉氏出言打斷了她的話。
這大夏天,燒火是最痛苦的事,也是齊氏最不願意做的事,可是現在卻沒辦法,再不想做也得做,只能不情不願地走到竈臺邊上,生火開始燒火,心裡卻依舊還在想着那筆錢。
劉氏在上面翻炒着菜,其實心裡也在惦記着那筆錢,剛剛的狠話她也就是說給齊氏聽聽而已,自己的孫子,她心疼還來不及,哪裡捨得不去管他們。
看來,明天她還得去要一次,要不到就再去,她就不相信自己還鬥不過幾個小孩了。
只是她在猶豫,這個事情到底要不要跟安老爺子說去,因爲她自己都不確定,安老爺子到底會幫自己還是幫那三個小的,怎麼說,那三個小的也是他的孫子孫女,畢竟連着血脈呢,萬一要是幫她們,那自己連去要的可能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