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安新平和林啓東輪流帶着張全跑了幾趟服裝廠,又置辦了幾個長衣架放到了原來的攤位上。安新平還瞞着安新月夫妻倆,偷偷地花錢跟服裝廠的人活動了一下關係,好讓張全能按照大的訂單的價格訂到少量的貨。畢竟剛剛起步,另外寧願前期虧本也要保險一點少進一些衣服,不能沒頭沒腦地一股腦地進貨卻不考慮銷量。除了這些,還有很多零零散散的經驗,安新平和林啓東都跟張全說了不少。
張全也是個老實人,不可能一下子就領悟這些銷售的技巧,剛開始賣起衣服來也束手束腳的,不知道該怎麼跟顧客交談。最初的那段日子,安新平兩口子和林啓東兩口子幾乎是輪流着往地攤跑,幫助張全一起張羅生意。
就像安曉蘭說的那樣,現在正是放假,不管是鎮上的居民,還是附近的村子,家長偶爾都願意帶着孩子到街上逛逛,添點新衣服,畢竟每年除了過年的時候,也沒什麼買衣服的機會。因此,總體來說,張全的小生意做的還算不錯,比預期的要好很多。
安新月家裡不像安新平他們,夫妻倆都能出去擺攤賣東西。她婆婆身體不好,還有個小寶寶要照顧,家裡的事情幾乎都是她在操持,所以張全相對而言要辛苦一點。好在張全能幹又肯吃苦,安新平和林啓東也一直幫襯着,漸漸地也適應了起早貪黑擺攤的生活。
張全擺攤的攤位以及最初拿下衣服的成本都是安新平給墊的,林啓東雖然也幫了一點忙,但是安新月自家妹妹,安新平過意不去,很快就讓林啓英把錢還給林啓東了。而安新月和張全雖然想盡快還錢給安新平,但奈何剛起步不虧本就萬幸了又哪裡能賺幾個錢啊,於是只能心懷愧疚地先欠着。這麼一來,安新平他們的日子就拮据起來,夫妻倆雖然沒說,但安曉蘭都看在眼裡。
要說這個家裡最會賺錢的還要屬安曉蘭,倒不是說她能掙大錢,她的能力在於,想賺錢的時候立馬就能想出辦法來。安曉蘭思前想後了一晚上,發現眼下還得抱緊楊景的“大腿”,賣草藥最實際。現在正值酷暑,撿破爛自然是不提了,那個效益太低,基本上已經被安曉蘭放棄了。包包子成本太高,這個天氣又容易壞,安曉蘭考慮了一下也放棄了。只有草藥,一年四季,需要供應的都不一樣。而自從楊景進了濟德堂去實習之後,他對濟德堂的草藥狀況更瞭解了,偶爾對着安曉蘭都能侃侃而談說上半天。
張全的生意做起來之後,安曉蘭也把弟弟妹妹的暑假作業輔導得差不多了,於是讓兩人到鎮上店鋪裡去當林啓英的小幫手,這樣安新平也能常去照顧一下張全。安曉蘭自己則開始摩拳擦掌,跟着楊景這個山頭跑到那個山頭。雖說每天都很辛苦,但卻是最快的途徑,很快就解決了家裡的燃眉之急。
就這麼忙忙碌碌地過了近一個月,迎來了楊景去高中報到的日子。安曉蘭對那些高等學府一直都很嚮往,這次雖然楊景只是上了一個普通的高中,可安曉蘭還是想跟去看看,好像只是呼吸一下校園裡的空氣,她都覺得很開心。
可惜,一大早興致勃勃地跑到楊景家的安曉蘭卻突然想起了楊顯。
報到是個繁瑣的事情,程序複雜人又多,半天時間肯定是不夠的。可是,把楊顯一個人留在家裡一整天,楊景也不放心。之前,楊景去濟德堂實習的時候,幾乎都把楊顯帶上,要麼讓他在濟德堂的休息室裡待着,要麼就送到安曉蘭家的店鋪讓他跟安正明作伴。
楊景能力強,火叔很欣賞他,算是特地給他開了個後門。至於安曉蘭家那邊就更不用說了,安新平和林啓英都十分願意幫忙照顧這個身患殘疾的可憐孩子。一個月來,除了偶爾的陰雨天不方便出門,楊顯每天過得都挺開心。
現在突然要把楊顯一個人丟在家裡,雖說楊顯能照顧好自己,可楊景總歸是擔心。
在看到楊景臉上擔心的神色之後,安曉蘭一秒鐘都沒猶豫就改變了主意,心裡雀躍的情緒還沒褪去,她就用一臉理所當然的語氣跟楊景說:“我知道你今天要去報到,阿顯不方便去,人太多了,今天就在家吧,我照顧着。”
“這……”楊景一愣,心裡溫暖,沒想到安曉蘭想的那麼周到,臉上不自覺地熱了起來,好在並不明顯,故作鎮定地說:“那怎麼好意思啊,今天可能要一天呢。”
“跟我客氣什麼?”安曉蘭白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說:“又不是第一次了。”
這話聽着怪怪的,楊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正如安曉蘭說的那樣,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幫忙照顧楊顯了,一再推脫的話反而顯得矯情。只是,楊景心裡涌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這一絲悸動之前也出現過,只是沒有這次這麼強烈。楊景一直都知道安曉蘭很照顧他們,可是沒想到這次那麼周到。楊景自然是不知道安曉蘭沒能說出口的打算,有那麼一瞬間,楊景甚至覺得安曉蘭對自己的感情不比他對她的少。可是,那種衝動轉瞬即逝,他還是選擇把感情壓在了心底。
有安曉蘭留下照顧楊顯,楊景一百二十個放心,收拾好之後就帶着證件趕去學校報到了。
這麼一來,就只有安曉蘭和楊顯留在了家裡,其他人全都去鎮上了,連安正明和安曉鳳也跟着去了鎮上。
安曉蘭在楊顯起牀之後先給他做了早飯,然後給他找了一本故事書讓楊顯自己看,自己閒着沒事,特別賢惠地把楊景家裡的屋子裡裡外外地收拾了一遍。安曉蘭自己是沒意識到有什麼,也沒想想,楊景回來之後看到這副情景會作何感想。
中午吃了午飯之後,安曉蘭便連哄帶騙地讓楊顯午睡一會兒,她哄小孩子向來有一手,很快就把楊顯騙進了黑甜鄉里。
等楊顯睡着之後,安曉蘭纔到外面的樹蔭底下活動了一下筋骨。就在門口站了幾分鐘的功夫,她竟然看到了一個熟人,是許久不見的這個時間不應該出現在外面的齊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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